第33章 她看到了更深處的他
“怎麽了？”看見她剎那間的怔忪，應息遲靠了過來，輕聲問。
她正握着手機屏幕，亮光明顯，可以清楚看見上面的字，應息遲剛瞟了一眼，機艙裏又想起了讓乘客關閉手機的聲音。
他看她還在發呆，幹脆幫她回複，後幹脆地關掉了手機。
她這才回過神來：“你幹嘛……”
他雲淡風輕地笑了笑，給她掖了掖毯子：“我幫你回了好。”
“……”她愣了一秒，哦了聲，眸光觸及他的臉，支吾了一會兒。
“想說什麽？”他湊過來。
曲莘煙：“你這樣回了，是确定做好準備要去見爸媽了嗎？他們知道你和我在國外，肯定不會給你好臉色……”
曲莘煙其實想說，确定做好那個心理準備了嗎？如果去見了，很有可能是不會被待見的，她知道曲媽媽，如果不喜歡一個人，那情緒都是寫在臉上的，她怕他應付不了。
聞言，他只是在膝蓋上敲了敲手指，随後牽住了她的手，慢條斯理答道：“如果我說不确定，就可以不用去了嗎？還是幹脆就這樣躲着，不要見了。”
他的話雖然清淡，但隐隐的沉重讓她擰了眉。
總覺得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會……
“爸媽是肯定要見的，至于你說的那種情況……”說到這裏，他刻意頓住，偏頭看着她時笑意盎然，“我不會讓它出現。”
曲莘煙：“……”敢情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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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曲莘煙回複後，曲媽媽的臉色算是稍微好看了那麽一點點，她扔了手機在茶幾上，往後一靠就嘆了一口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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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正好曲爸爸也在，坐在曲媽媽身側的單人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杯中的茶水，半晌見曲媽媽依然秀眉緊擰，無奈地嘆了嘆氣。
“莘煙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談男朋友了，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話落立刻被曲媽媽橫了一眼。
“我能不緊張？談男朋友我是沒意見，我有意見的是他怎麽可以把我女兒帶到國外去，還一聲不響，要不是黎音，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知道？”
曲爸爸有些無語，他自小對曲莘煙都是開放式教育，再者年輕的時候在國外呆過，對這事倒沒有太大的反應。
主要是之前知道的時候特意去了解過應息遲這人，一表人才，年輕有為，雖然聽說人冷淡了一些，但想必對女兒是不會差的。
于是曲爸爸又苦口婆心道：“你這壞毛病永遠都改不掉，該擔心的不該擔心的都往自己身上攬，既然女兒都答應回來會給解釋，說明什麽，說明人家小兩口感情很不錯，再說了，如果莘煙自己不願意，有人能逼她？”
曲媽媽一時接不上話。
自己的女兒自己最了解，曲媽媽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可是如明鏡一般。她這個女兒做任何事情都會思考的很清楚，哪怕一時腦熱，後來也會理智思考。如果說這次去國外，十有□□是她自己非要跟去的。
說白了就是曲爸爸那句，曲莘煙不願意去，難道應息遲還能逼她去？
想是這麽想，但臉色還是一分都不肯緩和的，曲媽媽撇了撇嘴。
“你以為就你了解女兒……”
寬大的客廳，兩人靜坐着都不語。曲爸爸看着窗外，餘光注意着曲媽媽，想說點什麽，又無從開口，只能這樣看着。
“等就等，我看他們回來打算給我一個什麽解釋！”
曲爸爸無語，翻了會兒手機，才輕聲道：“女兒的事情說完了，是不是要說一下我們的？”
曲媽媽心裏咯噔一下，沒接話。
“這麽多年了，還沒有夠嗎？”嘆了口氣，曲爸爸起身，在她身側坐下，“當年的錯并不是我們願意，如果能重來，相信誰都不會想發生這樣的事，何苦一直壓着自己不放。”
曲媽媽垂下眼睫，幽幽道：“可是終究是發生了，并且不可饒恕！”
一想起那件事，她就會如泰山壓頂般，一絲氣都透不過來，那些過往就同冰涼海水一般，鋪天蓋地将她淹沒，浸濕的全身寒冷刺骨。
她不會忘，也不可能忘。
“你別這樣！”曲爸爸終究是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探了手，勾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握入溫暖掌心，“你知道我一直以來最後悔的是什麽嗎？就是因為這件事和你離婚，在原本的傷痛上，又給自己灑了一把鹽。”
無聲的沉默。
曲爸爸說完之後，自己都忍不住難過地撇開了頭，他從來不喜歡說這樣的話，但的确是因為這件事，囚禁了自己太多年。
“你知道我的意思，這麽多年，我們也該夠了，你別折磨自己也折磨我，嗯？”
曲媽媽不語，眼睛裏卻漸漸開始含着一層薄光，她察覺到之後，連忙撇過頭，裝着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還輕輕抽回了手。
“我們複婚吧，好不好？”
客廳裏湧動的沉默讓曲媽媽一度無聲，她斂着不說話，曲爸爸就再接再厲。
“你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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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時候正好是s市的早上，溫度比之紐約稍微暖和了些，因此曲莘煙一下飛機就拿掉了脖子上的圍巾。
見她又要塞進包裏，他連忙按住她的手，在她一臉不開森和抗議中，重新又給她圍回去，而後拍拍她的臉。
“機艙裏熱，等會兒就冷了，乖，別感冒了。”
說話時他指腹還摩挲着她臉頰邊緣，暖暖的很舒服。她瞪了他好幾眼，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乖乖不動了。
他送她回了家。
叮囑她好好休息，并說了遲點過來接她一起去父母家，還不慌不忙地告別吻了後，才施施然離開。
先是回了趟家把東西放了，又簡單洗了個澡，應息遲才出門去，挑選一會兒要送給爸媽的禮物。
之前就聽她說過爸媽身體不是太好，于是應息遲也沒去其他地方，很有目标地去了好友的門店。
買保健品！
他這個好友一向做的是進口保健品，因為是內行人，自然知道哪些是真的不錯，哪些效果一般，哪些是空有其名，不過廣告打得好而已。
“怎麽想到來買保健品了？你又不吃。”程澤跟在應息遲身邊，打趣道。
應息遲懶洋洋瞟他一眼：“買給未來爸媽，你就直接說吧，哪個最好。”
聞言程澤喲了一聲，頗稀奇地盯着他看了會兒：“你這萬年光棍居然有女朋友了，我居然現在才知道！”
“……”懶得理他！
“誰啊？這麽不長眼看上你了，又冷淡又沒情趣，也受得了？”
“……說夠了沒？”
程澤賊笑了半天：“沒夠，怎麽會夠呢？你哪天有空，帶我見見，我一定要看看你拯救了整個銀河系才遇見的女人究竟長什麽樣！”
應息遲冷飕飕看他一眼：“我等會兒就有空，要和她一起去見爸媽，你要一起來嗎？”
程澤一愣，幹笑着擺了擺手：“這我還是不去了，喏，這個好這個好，你趕緊拿去孝順爸媽，祝你順利！”
于是保健品就在程澤的谄媚推薦下買完了，應息遲又買了諸多水果，才開車去接她。
曲莘煙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還直怪他破費，應息遲卻不在意，握了她的手放到唇邊吻了會兒。
“走吧！”
天氣好，路上也不堵，兩人倒是很快就到了樓下，因為是冬天，夜晚來的早，這會兒五點多就已經開始有些暗下來。
他停了車，一手拎着禮物，一手牽了她往裏去。
是曲爸爸開的門，見到應息遲時還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招呼兩人進屋。
曲莘煙是知道今晚爸爸也在的，當下也不驚訝，牽了他就進去。
曲媽媽剛做完飯，正在脫圍裙，見兩人來了，視線停留在應息遲身上一圈，果然如曲莘煙所猜……沒給好臉色。
“來了？坐吧！”
曲莘煙隐隐有些擔心，想着開口介紹，他卻已經主動說話。
“叔叔阿姨好，我叫應息遲，是莘煙的男朋友。”
曲爸爸好歹給了回應，笑着點了頭，但曲媽媽很顯然不好打發，只冷淡地嗯了聲。
一頓飯吃的很是安靜，飯桌上無人說話，除了應息遲經常給她夾夾菜，叮囑她多吃一點，終于在飯尾之時，曲媽媽開了口。
“一會兒留下來，我們談談！”
應息遲點頭。
天氣變得很快，現下已經很不湊巧地下起了傾盆暴雨，雨珠打在窗戶上嘩啦啦的響，曲媽媽瞥了曲爸爸一眼，半晌才說道：“客房還有空，今晚留着吧！”
曲爸爸眼睛噌的一亮。
曲莘煙被打發回房間，在進屋之前，她趁所有人不注意先繞去了廚房，主動招待了這件事，怎知曲媽媽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一般，只是冷眼瞪了她好幾眼，就叫她回房。
一時之間她也摸不準這是什麽意思，只好乖乖回去，暴雨依然在下，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她在床上坐了會兒，反鎖了房間才拿了睡衣進浴室。
洗了頭發，又舒服地泡了個澡，她才穿好衣服出來，拉開門的那一剎那，她似乎看見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當門完全打開，那東西完整呈現在眼前，立刻讓她傻住。
“你怎麽進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