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府
尹敏那日走的時候便似有話要對她說。
只是當時人多，不便多言，她便先離開了。
想到這裏，楊少晗将信收了起來。
不知道母親和姐姐會不會讓她出去。
思慮再三，她還是決定，到了明天偷偷跑出去。
槐蔭巷尹家老安人來的奇怪，她一定要搞清楚。
第二天一早，她還是跟昨兒一樣，先是去給老太太請了安，并沒有在松鶴園多呆，緊接着便匆匆去了素妝院。
安溶月見她如此乖巧，便招手讓她向前，笑道：“你若沒事，便将管家娘子報上來的這些東西抄一遍，抄完了讓你姐姐過目。”
楊少晗一看，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不是說那個丫頭打碎了什麽物件，便是誰誰當值的時候偷懶，有的是要扣月例銀子，有的是要調值，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抄着抄着便打起了盹兒。
楊一晗見她趴在桌案上如磕頭蟲一般，還強撐着，忍不住便笑了。
“母親，妹妹的性子哪裏适合幹這個，瞧她一大早起來便困得這樣，可見多麽不想做事，還是讓她回自己的院子睡吧。”
聽了此話，楊少晗立馬來了精神，不等安溶月說話，便忙站起身道：“是，母親，姐姐，嘿嘿……那我便先退下了，你們忙吧。”
安溶月見了她的樣子，搖頭一笑，伸手在她的頭上摸了下，道：“好啦，快離了這裏吧，去做點喜歡的事，別為難自己了。”
楊少晗快速的從桌案後面轉了出來，給安溶月行了禮：“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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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帶了園柳一溜煙跑出了素妝院。
回到鳴琴居之後，她将艾嬷嬷打發到安溶月跟前找适合繡觀音像的布料，自己迅速的換好了外出的衣服，對園柳道：“跟我從後門出去。”
園柳聽了此話，頓時傻眼了：“二小姐，怎麽這時候出去，要不要跟太太和大小姐說一聲。”
說了她還有的出去嗎？
“你若是敢跟母親和姐姐透露一個字，我便不要你這個丫頭了。”
園柳聽了此話，只能屈從。
她還以為自己主子已經浪子回頭，卻沒想剛剛高興了個把月，便又變回老樣子了。
她不情不願的跟着楊少晗出了楊家的後門。
雖然園柳心裏不情願，可是出了家門之後，還是要照看好楊少晗。
她将手中的幕離帶在楊少晗的頭上道：“小姐，您在這兒稍等，奴婢去雇輛馬車。”
楊少晗就知道帶園柳出來是對了。
楊府坐北面南，沿着楊府後面的街往西走，過了南北中心街便是濟南城熱鬧的商區了。
坐上馬車之後，楊少晗對園柳道：“告訴趕車的師傅，我們去玉河酒樓。”
園柳堵着氣跟車夫說了。
楊少晗沒有理會，伸手撩開了車簾，看着車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她有多久沒有看到濟南的街景了。
園柳見楊少晗一直不言不語的看着車窗外，以為她生氣了，便往她身邊湊了湊，道：“二小姐，你生奴婢的氣了？”
楊少晗愣愣的一回頭，笑道：“沒有的事，我只是太久沒有看到濟南的街景了，想看看。”
“說的也是，二小姐有一個多月都沒有出門了呢。”園柳說完，心裏也便釋懷了。
自她伺候楊少晗以來，何曾規矩這麽長時間。
如今不過是出來玩，并沒有闖什麽禍，她幹嘛這麽緊張。
索性不如好好伺候着，只要勸着她別做出格的事兒也就事了。
不多時，趕車的車夫勒住了馬缰，道：“而且小姐，玉河酒樓到了。”
園柳跳下馬車，站在車邊扶着楊少晗下了馬車，給了車錢，方道：“小姐，您今天怎麽想起來這裏吃午飯了。”
楊少晗笑道：“我什麽飯沒吃過，大老遠的跑來就為了吃頓飯，尹敏約了我在這裏見面，怕是有事情要跟我說。”
她說着正要扶了園柳的手進門，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了騾車的聲音，只聽有人歡快的喊道：“告訴掌櫃的，從淮陰運來的面紗到了，讓人來卸貨吧。”
楊少晗忍不住一回頭，看到身後對面竟然是一家絲織行。
“榮裕絲織行？”楊少晗低聲念着。
園柳見了忙道：“二小姐，據說就是這家絲織行的掌櫃救了您和太太呢。”
楊少晗回過頭，緩步進了玉河酒樓。
這樣說來，這便元宵節晚上她與母親出事的那條街。
楊少晗剛剛的邁進酒樓，便聽到身後有人道：“掌櫃的，您看看這次的貨，質量上乘，價格又便宜。”
楊少晗忙回過身，看到榮裕絲織行的門口站着個精瘦精瘦的老頭，蓄着山羊胡，滿臉的精明，正弓腰縮背的與旁邊的夥計在說話。
這便是榮裕絲織行的掌櫃的？
聽說元宵節那晚是他将從馬車裏飛出去的自己接住的，此時一見，楊少晗心裏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楊少晗疑惑的時候，不遠處一輛黑色的馬車徐徐而來，停在了榮裕絲織行的門口。
車還沒有停穩，那老頭便忙跑到車前接着了，打手作揖笑道：“顧三爺您來了。”
此話一落音，從車上跳下一人。
楊少晗只能見其背影，那人身形極高，虎背熊腰，與那掌櫃的一打照面便進了店門。
掌櫃的匆忙跟了進去。
楊少晗也忙朝着那絲織行而去。
只是等她小跑着進了店門，剛才那兩人卻已經不在店中了，大約是進了後堂。
一個小夥計上前迎着楊少晗道：“這位小姐，您要挑些什麽料子？”
“我只是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吧。”楊少晗有些失望的出了榮裕絲織行。
園柳跟在楊少晗的身後，道：“小姐，怕是尹小姐在樓上等急了，我們還是快點上去吧。”
楊少晗點點頭，進了玉河酒樓。
果然，尹敏已經等急了，一見到楊少晗，便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天呢，我還以為你出不來了呢，正想着再等會你不來我便回去了。”
“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所以路上耽擱了些，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
尹敏與楊少晗相對而坐，對自己的丫頭柳絮道：“你與園柳到外面去守着。”
柳絮與園柳應聲出了門。
尹敏将自己的椅子往楊少晗一邊挪了一下道：“少晗，我回去之後，便偷偷讓人打聽了，那天老安人到你們府上，竟是為了你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