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為什麽騙我?
白景初的心情是亂到了極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腦海之中到底要想些什麽。
說實話,他對慕清風确實是存在着感情。
但是他不知道,他所擁有的那些感情,到底能不能夠承受得住,對方朝向他的那些無休無止的瘋狂。
因為這個問題,他始終沒有得出答案。
所以在面對慕清風的時候,白景初也就下意識的選擇了逃避。
其他的那些什麽狗屁理由其實都是假的。
最真實的、也是他完全沒有辦法否認的那個答案,說白了,也只不過就是他的恐懼罷了。
能夠喜歡上瘋批病嬌的,全都是網絡上那些距離很遠,站着說話腰疼的人。
現實裏遇到這種類型,又有幾個人真的能扛得住啊?
反正別人是怎麽想的白景初不知道,至少對他而言,他覺得在他對慕清風的感情和對方一樣狂熱起來之前,他始終是沒辦法完全接受對方那種瘋狂成性的樣子的。
不管是那個人渣,還是眼前的這個小可憐,他們都是一樣。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裏,還過得算是比較平穩。
安謹塵是個很懂道理的人。
既然知道了白景初的處境,也明白了他現在确實是無處可去,就在下午的時候,差人過來給白景初測量了一下身材,說總不能天天穿着那鮮紅的嫁衣。如果白景初願意的話,蓬萊還是很願意給他做幾套新衣服的。
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白景初簡直是高興壞了。
他原本還以為,這嫁衣又得焊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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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還是有人懂道理的。
從今天開始,他決定在有限的時間裏,他一定會更加善待安謹塵的。
反正身上的病症完全治好之前,白景初也不打算離開蓬萊。或者說如果強行離開了這裏,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他是肯定的必死無疑。
腦子裏還記得當初沈慕之給他說過的話,所以白景初就算是覺得有其他穿越的機會,他也還是會努力的珍惜一下自己現在的生命。
能不死就不死。
反正死的時候那麽痛苦,也不是什麽好事。
好不容易在心裏安慰好了自己,打算樂觀微笑着面對新的人生了。白景初卻沒想到,在暮色降臨的時候,他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
“砰”的一聲巨響,木質的門板因為推門的力度太大,就那樣直接磕在了牆上。
白景初被那聲音吓了一跳。
他感覺不止是門板,随着對方的動作,好像整個屋子都跟着顫抖了幾次。然後不等他思考這到底是出現了地震還是什麽情況,眼前就猛的閃過了一道人影。
下一秒,白景初的脖子被人直接捏在了掌心。
那人的手掌很大,手指也是細長。
指節分明,特別好看。
畢竟這也是白景初看過很多次了。
而現在這只漂亮的手,就緊緊的鎖着白景初的喉嚨。像是在捏死一只小雞一樣,手背上青筋暴起,完全沒有任何一點要放松力度的意思。
至于那雙漆黑的眼睛裏面,此時此刻卻寫滿了憤怒和怨恨。慕清風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為什麽騙我!?你不是說好了要帶我去找那個嫁衣的工匠嗎!?為什麽又不去了!?你說啊!”
我說個屁!
我現在是個啞巴,你想讓啞巴說什麽話!?
況且就算我是個正常人,被你這樣掐着脖子,也沒有人能說出話了吧!?
白景初脖子被壓的疼到了極致,這一天壓抑的情緒也終于爆發了出來,一瞬間憤怒到了極致。
張嘴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他幹脆伸了伸脖子,一口咬在了慕清風的胳膊上面。
他其實看出來了,慕清風的眼睛裏,除了浮在表面的憤怒和不甘之外,隐藏的更深層次的,全都是濃烈到幾乎快要溢出來的悲傷。
他也可以理解,在慕清風的眼裏,這是在他死後第一次能夠再一次靠近他的機會,他好不容易看到了這個機會,然後這個機會又在他面前化作泡沫,崩潰徹底。慕清風要說是接受不了,那也肯定是正常的現象。
白景初都能理解。
但是他不能理解慕清風對他進行的傷害。
他的理由再怎麽充分,也不是他對其他人出手的借口。
不管是現在掐他脖子,還是很多年以後為了找他屠殺仙界的事情。哪一個都不是他喜歡的結果,所以說這小孩兒歪了的思路,必須要從一開始就糾正到位才行。
白景初咬的特別的狠。
一口下去,慕清風胳膊上的鮮血就湧了出來。
在他嘴裏嘗到那種腥甜的味道的時候,慕清風也總算是收了些掐着他的力道。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着,互相惡狠狠的瞪着對方。
慕清風沒有說話。
白景初只是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思考着如果對方再一次對他動手,他該怎麽處理才好。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
白景初原本以為,今天晚上他十有八九是要死在慕清風的手上了。
可他沒想到,安謹塵先一步來到了他的屋子裏。看到了他們兩個人的狀态,安謹塵立刻就憤怒的呵斥了起來,他說:“慕清風!我教你是行醫救人的法術!不是讓你用這法術去傷害別人!阿初他本就是因為你的雷劫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傷了人一次不夠,還非得要了他的命是嗎!?”
安謹塵一邊說着,也朝着兩人打出了一道靈力。
那靈力就是對着慕清風去的。
在靠近慕清風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一條純白色的鎖鏈。将慕清風整個人纏繞其中,禁锢的他再也沒辦法動彈分毫。
“去思過堂好好的反省你到底做了些什麽!如果想不明白,不管是十年還是百年,你都別想再出來了!”
安謹塵的聲音裏全都是不可抑制的憤怒。
又是一揮手,慕清風的身體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直接被他從房間裏甩了出去。
現在兩個人的修為之間還存在着不小的差距,所以對于師尊的這些處罰,慕清風也只有老老實實聽話這一條路了。
安謹塵做完了這些,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白景初的身上。看到他脖子上被捏出來的傷口,還有那滿嘴鮮血。安謹塵終究是忍不住,咬牙怒道:“這小瘋子,教了快二十年了,怎麽只要是遇到跟那人相關的事情,他就永遠是這個樣子,如何也改不過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