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蛋開始

第11章 (11)

不能馬虎！那兄弟你這，還難為你跑來看我！”

“我可不是特意！”龍行衍笑道。

“哈哈！”王叢林倒也不在意：“反正你是來了！要是還有什麽其它事，盡管開口！”

“這可是王兄你說的！”龍行衍邊說邊看着小二上來送菜：“來，先喝酒！”

“好！”

酒足飯飽，龍行衍托王叢林将他近來煉制的丹藥、法寶、符篆和法器賣吧了賣吧。王叢林挑了幾樣看上眼的，龍行衍給了一個友情價。之後，龍行衍邊等，等那只烏龜突破，邊又把魔都轉了一圈。而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七天。

七天後，龍行衍跟王叢林告別，去了魔宮。

而魔都都有都城的氣派，那這魔宮自也是可比凡人國主們住的宮殿。甚至更加富麗堂皇！一個宮挨着一個宮，一個花園連着一個花園。忒大！

前面說，魔王和魔将是魔宗宗主的左膀右臂，那麽他們座下，當然還有魔宗宗主座下的弟子，就相當于魔宗的內門。而魔王有着自己的領地，魔将也不是全都住在一起。是以眼下這魔宮，這忒大的，相當于妖宗卧雲峰的魔宮，除了魔衛、魔侍這些算是外門的弟子，屬于魔宮內門的，一些雜事弟子、記名弟子和普通弟子，一代弟子還真，碰不上幾個。

在一名魔侍的引領下，龍行衍邊走邊看。終于，走到了玄止戰所住的寝宮。魔侍退下，龍行衍進去。

“喲？”玄止戰看着，并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上前的龍行衍一眼：“什麽風把大侄子你吹來了？啧啧，可以啊！三百年不見，給自己整這麽帥了！和本宗有一比！”

調侃的說，語氣與态度都沒什麽正形。上前的龍行衍也在駐足後皺了皺眉，接着……看着盤腿坐在榻上，臉色蒼白的都有些慘白，一身是傷靈力極度不穩的玄止戰，龍行衍直言道：“即使六九雷劫，也落不下這麽重的傷！”

一語點破！玄止戰“嗯”了一聲，也沒瞞着：“看出來了啊！”

龍行衍皺緊眉……玄止戰此次突破凝神，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如龍行衍上輩子！那肯定都一樣！現下的玄止戰滿打滿算不過才活了千年，就算是瑞獸一族，也，都，太過于急于求成了！

所以，龍行衍這次回來不像上次離開，怎麽也得來看上一眼。也之所以，龍行衍能一眼看穿，玄止戰此時的狀态！

龍行衍出神時，玄止戰摸摸下巴：“我用丹藥堆上去的！”

果然！龍行衍抱臂：“急着登仙！？”

“那倒不是！”玄止戰嘆了口氣，正色：“又三百年了啊！聽說你這三百年不是在外歷練？那你該看到了！”

龍行衍沉默。

确實！又是三百年，距離第一次死日之彌，已經過去了九百年！距離第二次死日之彌，也只剩下兩百年左右了！……

……

三百年前，常浪一舉轟動整個亘古大陸的修仙界！自那時起，自那時後，這三百年來關于死靈被完全擺在了明面！抱以何種心思的都有！最近，更是有人發現被死氣纏身後的修仙者開始性情大變！

如此以來，關注度更高。凡人同樣被死氣纏身事件更是層出不窮頻率頻頻上升！

可是天道依然毫無作為！這更是助長了風勢！甚至有些門、派、與大小家族公然提出，要複原那死氣陣和凝氣陣！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一如那傳言！為了修仙界！

而說到那傳言，理所當然便首先就會想到，傳山老祖！

這三百年，他依舊活在傳言中，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有些反常！是以，龍行衍想過了，也想到了。常浪的作為大概也是在傳山老祖的計劃之外！且細想，當初在夜坊上，常浪的作為明顯透着，癫狂！事後朱焰也說充滿矛盾！那其實可以做出一種猜測：

心魔！

畢竟，常浪本質上，都不是一個反面的人物！按照他的平生也不難猜！被死氣纏身，無緣登仙！被不甘驅使，所作所為，有負師恩！

于是最後用那樣的方式！

然，可嘆不僅如此！他如何都不會預料，他的解脫，卻讓死靈的問題大白于天下！警示是有，更多的，卻是趨之若鹜！

因此傳山老祖才可能由着，放任事态就這般繼續發展！

并且，常浪當時所煉制的那死氣陣和凝氣陣，也還算不上果成！

之前曾說，第二次死日之彌直接導致的是各大修仙勢力潰不成軍！即使沒有了大乘期修士，渡劫期和化神期的老怪，難道都就眼睜睜的看着？

夜坊上曾發生的情形，相信仍歷歷在目！

所以，這三百年！……

龍行衍深深吸氣、吐氣……瞞不太下去了！

倒是也，是時候了！……

☆、三十二

收起思緒，龍行衍看了看玄止戰。然後，從乾坤镯裏取了一物，扔給他。

“什麽？”玄止戰順勢接過，看清是一個白瓷瓶。晃了晃，裏面有且只有一顆丹藥。玄止戰不解的打開瓶子，将其倒出來。緊接大驚失色！“益氣補本丹！九品的！？極階？！”

“廢什麽話，吃不吃！”

“吃吃吃！”玄止戰趕緊拼命點頭如搗蒜，遲一刻都怕龍行衍反悔收回去一樣！又仔細看了一眼手掌上，那靈力之濃郁都化成明亮光暈的丹藥，玄止戰之後鄭重的吞了下去。

立時，傷勢疾速愈合！靈力疏通，境界穩固！一切都在明明白白之間讓玄止戰切實的感受到，變好了！且變得更好！好的不能再好！

不愧是九品丹藥啊！還是極階！……

……

玄止戰驀地回神！……等等！他，就這麽把數以無法計數的極階靈石，給吃了？了！……

……

啊啊啊！！！他都幹了什麽！！！

龍行衍嗤笑，看着才反應過來的玄止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嗯，好了！”

“你……”玄止戰有氣無力！要不是受驚過度又被龍行衍那麽一刺激！玄止戰捂臉：敗家玩意啊！……“哎？”玄止戰突然：“大侄子你這丹藥，哪兒來的？”

“我煉的！”

“大侄子，做人要誠實！”玄止戰徹底反應過來，并同時自識了下內身。發現許多經年累積下來的暗傷都痊愈了！

看着明顯跟開始時完全是兩個狀态的玄止戰，龍行衍也放了心，也決心：“是我煉的！材料是機緣下得來的，本來，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渡死劫後用！”

玄止戰看向龍行衍，眨眨眼。

“知道我當初初升時就是死劫吧！那，知道為什麽嗎？”

自然不知道的玄止戰再次眨眨眼。

“哦，對了！我突破築基時是在水鏡秘境！雖然不會人盡皆知，但，是不是聽說過？”

玄止戰還真聽說過！水鏡秘境雖是一方新形成的秘境，可是十分出名。皆因其中那秘境緣名的水鏡湖，能夠映照心魔！當時玄止戰聽弟子說起時，還以為是哪個老怪在渡劫。

“所，以？”

“我是被天道天罰，從上輩子，重生回到這輩子的！神魂的修為，是大乘期九層大圓滿！”

“咣當”一聲玄止戰滑到地上！……呆呆看了龍行衍半晌，好半晌，玄止戰方手腳并用的爬起來很很嚴肅的，上前一把抓住龍行衍的手腕用神魂探之。

龍行衍大方的讓他“看”。

又是好半晌的好半晌……

“我，艹……！”玄止戰底氣不足，弱弱的放開龍行衍退了半步：“好，家夥……！”玄止戰上上下下的看龍行衍：“大乘期，活的……！！”

“神魂而已！”

“不是，所以！你，你上輩子，是幹了啥……！？”

“毀天滅地！亘古大陸的修仙界，被我亡了！”

“……”

“……”

“你……”玄止戰“叭叽”坐下：“你還能，再拽點嗎！……”一口氣好不容易提上來，玄止戰覺得他受到的驚吓足夠是他這輩子的總和了！冷靜了冷靜，克制了克制，玄止戰使勁揉了揉臉後看向龍行衍：“龍燚他們不知道！”

“不知道！”

“為什麽告訴我！”

“他們也要知道！”

“所以？”

“因為！”龍行衍很認真的向玄止戰看：“第二次死日之彌！”

倏然坐直身，玄止戰神色一點點變冷：“你說什麽！”

“第二次死日之彌！”龍行衍重複，看着玄止戰的神色最終結成冰：“還有兩百年左右的時間！不過，我并未親身經歷，所以我只能告訴你這樣一個結果！”

玄止戰猛地起身，在原地大步來回踱了幾步：“他娘的！一群瘋子！！”

“不錯！第二次死日之彌将徹底毀掉亘古大陸修仙界的根！直到我最後毀天滅地，整整千年的時間，修仙界再也沒有突破過一個金丹期的修士！”

最後一個字吐出，玄止戰霍然一跺腳，魔宮都震了震！

龍行衍嘆了口氣：“本來我想在第二次死日之彌之前，将你們的修為都突破到凝神！畢竟你也看到了，我雖受天道眷顧，也受天道桎梏！所以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說完龍行衍看着玄止戰息了息火氣，再次坐下：“不過現在看，你倒是不是用了！”

“你有其它辦法？”玄止戰看向龍行衍。

不置可否，龍行衍只是從乾坤镯裏取了一個玉簡，遞給玄止戰。

看了一眼，玄止戰接過，拍在腦門上。之後，臉色古怪的……：“什麽玩意！？”

“我用神魂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至于這個反應！”龍行衍挑了挑眉。

“那不是！”玄止戰立即拿開玉簡，申辯與控訴道：“你剛一本正經的說着那麽嚴肅的話題，不怪我想到這會是什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功法吧！”

“是啊！沒哪裏不對吧？這難道不是比起用丹藥強灌，絕對安全并且重要的是一勞永逸的法子？”

這……倒，也是！玄止戰無話可說。表情轉變不及甚是複雜的，重新看向手裏的玉簡。而這，正是當時，龍行衍曾在立卷塔發現的，那本上古大妖雙修秘法的簡介！“你找到了？”

“在上古秘境，鏡花水月！”

玄止戰皺眉：“是有确切的消息說，鏡花水月秘境将在一百年內開啓！……來得及？”

“來得及！”龍行衍篤定：“這輩子，只要不用你們，用神魂再去補兩界裂隙！就來得及！”

這句話……玄止戰稍作反應，便明白了的點點頭。

“所以！”龍行衍上前，拿回那玉簡後坐到一旁：“師尊是我的！”

“？”

這麽些年過去了，龍行衍再回憶當初玄止戰對白凜，先不說喜歡，反正都有意思！不過，真可惜了！畢竟上輩子，白凜的道侶也另有他人！……該不該同情這只烏龜一把！

“我說大侄子！”玄止戰回神後哭笑不得的看着龍行衍：“咱話題能不這麽跳嗎！我年紀大了反應不過來！”

龍行衍再次挑眉，拿玉簡拍了拍掌心：“這輩子，師尊是我的！将是我的，道侶！”

玄止戰立時眯起眼：“你認真的！”

“是！”

“啧！來打一架，分出輸贏再說！”

“你覺得！”龍行衍沖玄止戰笑，露出一口白牙：“你打的過我？”

玄止戰：“……”仔細想想，他好像，的确，打不過！……如果龍行衍放出大乘期魂壓，那，不是分分鐘的事？艹！！

看着氣成河豚的玄止戰，龍行衍随之正色：“師尊于我有恩！這輩子，我雖是本着報恩的心思，但，不沖突！我只想師尊擁有最好的，把最好的都給師尊！”

“嘁！”玄止戰憤憤：“欺師滅祖！”

“嗯！”龍行衍笑了一下：“反正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确實！毀天滅地都做的出來！

“因為阿凜，你才有這輩子吧！”

“嗯！”

玄止戰想到白凜，不意外的再次點頭。而說起來，他的确是對白凜有點意思，但還談不上喜歡。本來，亘古大陸上只剩下他們四個瑞獸一族。龍燚和朱焰是自小的情誼，所以正好他和白凜，再湊一對得了。

不過，他看的出來白凜對他是真不來電。原先想着湊合也就湊合了，現在，也正好。

因此不必再多糾結這個，玄止戰摸摸下巴，整理了一下剛才聽到的重點，說回正題：“那麽，追根究底！”玄止戰看向龍行衍：“第二次死日之彌，始作俑者是不是也是，又是，傳山老祖！”

“是！”龍行衍肯定的。

“那！”玄止戰蹙眉：“他到底……”

龍行衍默了默，接着：“講真，我對他，就算我多活了一輩子，也真的沒有摸清他的詳細底細！我确實知道他的存在，也和他打過交道交過手！但，除了他自報給我的，傳山老祖的這個道號！而且，他可是一直，一直逍遙到了最後的最後！”

“呵！”玄止戰不由得冷笑：“那還真真是個人物！”

“所以，因為這些已經确執的印象，我一開始就認為，傳山老祖是天罰下的漏網之魚！甚至絕對能欺瞞了天道！我還想過，會不會不止他一個！可是！”龍行衍頓了頓：“後來我才發現，一直以來，我可能都被我自己給誤導了！”

“什麽意思？”玄止戰追問。

“我有了一些別的猜測！但，還不确定！”

這三百年，龍行衍自是也去過那被付之一炬的傳山。在周圍也打聽過，說的都一樣。以前，那裏是風水寶地，現在，是窮山惡水！再具體一些，便是好像真有那麽一個修仙家族，避世極深的。

而，既然以前守着那樣一方風水寶地，怎會不招惹觊觎？所以，才變成了現在的窮山惡水！

只是以上，就純屬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不過，龍行衍卻覺得極有可能！修仙界的各大勢力之間風起雲湧，最典型的，三百年前，七門和十一派之間，不是還曾因為雪陽門和清蕪派的，一個玩笑傳言，而大打出手嗎！搶地盤？這可是再正常不過正經不過了！

收起思緒，龍行衍皺了下眉：“首先，我猜，傳山老祖，他其實壓根就沒有參與過，第一次死日之彌！”

玄止戰一怔：“怎麽說？”

“一個人族，縱有通天的本事，真能逃過天道躲過天罰？就算是我，是瑞獸一族，雖然被網開一面，可是晉升突破，不還是每次都會被天道示警，讓我足夠銘記于心！”

這……玄止戰又一怔，又同樣皺眉：“不錯！那，就是傳言，誇大其實？”

龍行衍搖頭，後又點頭：“是有誇大其實的成分在！并且要是我的猜測成立……傳山老祖确有其人！卻，非真人！”

玄止戰愣了，片刻：“冒名，頂替？”

“該是有意的冒名頂替！”龍行衍再次點點頭。

要是順着這個思路猜想下去……！玄止戰驀地：“他并不是拿刀的！而是遞刀的！”

“對！”

“嘶！”玄止戰抽了口冷氣：“那這個人，心思得何其深沉？他是把所有人，甚至把天道，都當猴耍了！？”

龍行衍只有點頭：“應該！”

“真厲害了！”玄止戰不停啧舌：“那，你剛才說，他到了最後的最後……反正，是為了登仙吧！他如願以償了？”

“怎麽可能！”

“啧！”玄止戰搖了搖頭：“也，是！他可是已經禍害了不少不少的人！真，天道之下啊！……哎？”玄止戰看向龍行衍：“天道，真要是這麽明明白白，那，凡人被死氣纏身，這事怎麽解釋？”

困擾了三百年的謎題……

龍行衍嘆，亦看向玄止戰：“你是要天道一個一個去天罰嗎！”

“……”玄止戰眨眨眼，又眨眨眼：“那，不現實吧！”

話落龍行衍雙手一攤。

“……”

“……”

“艹！”玄止戰哭笑不得。是啊，不現實！而且，被死氣纏身也實非修仙者本願啊！“那不是，那，集體那幾次呢！”

“常浪已經死了啊！”

“……”玄止戰搓了一把臉：“天地不仁！”

龍行衍笑笑：“我也是後來才想到的！所以，天道可公？天道不公？”

聞言玄止戰也是不由得失笑出聲：“不說這個不說這個！那麽！”玄止戰沉吟了一下：“要是，這麽猜！……不過其實這麽猜，才顯得有些事，合情合理！”

畢竟是猜測，雖然的确合情合理，可龍行衍也沒法确定。

“對了！既提到了常浪，他煉制的那兩個陣法……”

“是，就是那兩個陣法，讓五宗、七門、十一派，還有各大小家族，在第二次死日之彌時，殘存不過半數！”

果然！玄止戰震驚後了然後卻又不解：“怎麽做到的！”

“該是尚未完成！或者，完善！”

“說一千道一萬，還得那位真正的，傳山老祖，出手！”

“錯不了吧！”

玄止戰又道：“那，就繼續猜下去！這位真正的，傳山老祖，總之肯定不會是原來的模樣了吧？”

“應該！而且，就算天道不可欺，他卻也肯定，有方法增加奪舍後，神魂和軀殼的相融度！”

玄止戰想了想：“不錯！那？”

“總之我有目标了！”

“哦？”

“真不确定！”

看着龍行衍搖頭，玄止戰也能理解：“反正，在你面前，你的神魂面前，沒人能藏的住吧！”

這話讓龍行衍再次笑笑，算是默認。以前是沒猜到，既然現在猜到了，以後，就更說不準了！

“反正，除了傳山老祖，我已經把其它我能肯定的都早已提醒了你們！關于死靈，現在，關于即将發生的，第二次的死日之彌！”

☆、三十三

最後的話音落下，玄止戰默默點頭……方才一番，雖聽着震驚，然，接受起來卻并不困難！一是龍行衍确已是早有提醒，二是在此基礎上，有因，有果！

嘆了口氣，玄止戰簡默之後：“下得好大的一盤棋！”

“是啊！”

“不管怎樣！”玄止戰抱臂：“我們都不能袖手旁觀！”

龍行衍亦簡默，少時：“上輩子，瑞獸一族的仇已經得報！所以這輩子，便都放下吧！”

語氣感慨萬千，看向龍行衍，玄止戰傾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們問心無愧！”

“嗯！”

“所以當務之急！”玄止戰又看向龍行衍手裏，那玉簡，接着搖搖頭：“啧！雖然确實是安全又一勞永逸的法子，但也太，那個了點！”

調整心緒後龍行衍聞言笑了一聲：“可見妖族的老祖宗們，活得很是逍遙！”

“呵！有道理！”

“你要去嗎？鏡花水月秘境！”

“去啊！上古秘境呢！”

龍行衍點頭：“我給你煉件法衣，自己去找材料！”

“行！”玄止戰也連忙點頭：“哎？真不得不說，你這，真湊的好巧哈！”

“巧？”龍行衍看了看玄止戰，明白他話中之意的搖了搖頭：“我能說，我一開始學煉丹學煉器，是為了我家師尊？那也許是巧！可這世上，真的沒有偶然！”

這樣說，玄止戰不由再次簡默。片刻，他也只有點頭道：“也是！”

“話說！”龍行衍沖玄止戰挑眉：“你這麽快就有新目标了？”

“啥？”玄止戰向龍行衍看，看懂他的玩味後：“滾！最好的那個已經被你個混帳玩意兒搶了，那還不興老子再找個新的，治愈下老子受傷的脆弱的小心髒啊！”

“噗！能！”龍行衍邊忍笑邊将玉簡收回乾坤镯，又從裏面取出一只酒壇：“那到時候有用的到你大侄子的地方盡管開口！”

“滾滾滾！”

“這就當是補償！走了！”

玄止戰邊将酒壇接過邊揮手讓龍行衍麻利的滾！順手啓開酒壇的封口，就這麽抱着壇子怼了一口……之後玄止戰咂摸了一下，終于有心了的聞了聞味。

好酒啊！

兩眼放光，玄止戰馬上擡頭。卻發現，龍行衍早已走遠了！……

的确走遠了！因為龍行衍，歸心似箭！用上神魂，可以說眨眼間就回了妖宗。

這三百年，妖宗依然還是千萬年來不變的模樣。招生早已不知過了幾屆，當然不會每屆都有新生。五宗新賽也不知比鬥了幾場，新秀的面孔來來回回差不多也還是那幾張。偶爾，才會看到一兩張新的。不過，這依然都不能消減招生與新賽的熱度就是了。

所以，明是回家的龍行衍倒不像在魔宗，引起許多的關注。再加上，他直奔的疊雲峰！就是卧雲峰上，啓明殿書房中，正在處理事務的龍燚，肯定有所感的擡頭向外面看了一眼。又從乾坤镯裏，取出那只巴掌大十分精致的盒子。打開，龍燚看着裏頭明顯發燙的命牌，挑眉：

“喲？舍得回來了！”

疊雲峰上，正值秋意漸濃。這個在凡人間是收獲的季節，同樣能代表出龍行衍的心思。早已萌芽開花，期待，忐忑又滿懷希望的期待，能花開結果。

師尊！……

龍行衍落到疊雲峰宅第的門口，大步流星的進入。穿過熟悉的小徑回廊，不能再熟悉的花園，又一路最後來到被設了禁制的，白凜的卧房前。龍行衍的心，終是平定了。

緩口氣，龍行衍擡手撫上因有避塵的法陣而纖塵不染的門扉，靜聽他因着趕的太急，走的太急而加快的心跳慢慢平複。然後深吸一口氣，龍行衍将額頭抵到門上。閉上眼，再深吸一口氣，直起身後，他方擡起另一只手霍然将門拉開。

正好，對上白凜睜開的，接着看過來的一雙清冷眸子……

打從龍行衍到了疊雲峰，白凜其實就有所知。只是，卻不知他剛剛在門外的那番糾結是為哪般。三百年的時間對入定狀态的白凜，可真不過就是一閉眼，一睜眼。而這次，卻讓他有了實際時間流逝的變化！

因為……

徒弟，長大了呢……！

白凜彎唇，淺顯的笑開：“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真好！這輩子，終于有了這麽一個等着自己回來的地方，這麽一個等着自己回來的人，哪怕龍行衍已是堂堂七尺男兒也不由得剎時紅了眼眶……一步一步上前，龍行衍最後單膝跪到白凜面前，認真看着他，認真笑：

“師尊，我回來了！”

……

我回來了！謝謝你，還願意，等我回來！

……

白凜笑着習慣性的摸摸龍行衍的腦袋。一如還在龍蛋裏，一如小時候：“多大了，還哭鼻子！”

龍行衍搖頭，将白凜的手拿下來，握住：“師尊你不懂！”

之後被握到一雙大手裏，白凜邊感受着那陌生卻又無比熟悉，比常人體溫要低一些的溫度，邊不禁更真實的感慨，徒弟是真的長大了！接着，就聽龍行衍喚：

“師尊！”

白凜回神：“嗯！”

看着又一次看過來的，那雙清冷眼眸，如湛藍碧空，如水質清澈，龍行衍滾動了一下喉結，讓想說的話在嘴裏反反複複了幾次都沒能說出口。

對玄止戰可以沒有顧忌，可是這是師尊！是他放在心尖上，要護着寵着慣着的師尊！

龍行衍深呼吸，看着也不追問，就安靜等着他開口的白凜：“師尊，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白凜眨眨眼。

“我其實……是被天道天罰，從上輩子，回來的！”

立時白凜張大眼睛！

龍行衍穩了穩心神，卻沒有移開與白凜對視。就這麽把一切，把和玄止戰說過的，未說過的，更像是講述一個故事般，以自己為當事人的角度，又說予了白凜聽。

全程，白凜從驚訝、震驚、到亦和玄止戰一樣全盤接受。最後，白凜看着龍行衍，目光複雜的：“那，為師，呢？”

“正是因為有師尊！”龍行衍啞聲：“我才能在這裏啊！所以，都是我的錯！和師尊沒有任何關系！”就算白凜不是上輩子的白凜，龍行衍依然想把這句那時未能說出的，未來得及說出的話，說給他聽。

而就算白凜不是上輩子的白凜，可是他就是他！看着龍行衍，白凜稍微一代入，便立即就能明白龍行衍最後的剖白是為哪般！目光更加複雜，白凜低嘆一聲：“傻！所以，才三百年不敢回來嗎！”

“不是！”龍行衍又搖頭又點頭：“也是！主要，是我應該四處看看！”

白凜再次摸摸龍行衍的腦袋。另外那只手上，能清楚感受到龍行衍的雙手手心滿是冷汗！“都過去了！”

“嗯！”

“還能再重新開始！”

“嗯！”龍行衍不住點頭，又将白凜的雙手都握到手裏：“所以，師尊！”龍行衍看着白凜，帶着些小心、讨好、希冀的，溫柔的看着：“師尊，還記得，我在上次比天閣大拍時，說過的一句話嗎？”

白凜用眼神詢問：哪句？

“我想師尊是我一個人的！”龍行衍用亦是溫柔到柔情似水的語氣：“師尊，願意做我的道侶嗎？”

白凜一怔，一驚！

“師尊先別忙生氣！”龍行衍趕緊：“我知道我不該有這麽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心思！但我是真的，真心的喜歡、親樂、心悅于師尊！上輩子是道坎，我在水鏡秘境已經過去了！剩下的心魔，可滿心滿眼都是師尊！”

“水鏡秘境！？”白凜又是一怔，別的也先都顧不上了：“胡鬧！”白凜怒容：“沒有人為你護法的前提，你有想過後果！”

“想過想過！所以我錯了，任師尊處罰！”龍行衍耍賴兮兮的：“所以師尊不生氣，師尊好好想想好不好？”

白凜回神，抿唇。

“就算要生氣，要罰要打！”龍行衍在暗沉下來的天光下笑容無奈：“還是，要拒絕……都還是，等徒弟活下來再說吧！”

白凜擡頭，看向門外。風聲已起，雨聲蕭蕭。疊雲峰宅第上空，烏雲遮天蔽日！

☆、三十四

卧雲峰，啓明殿。

“啧！”龍燚停下手裏的工作：“一回來就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旁邊，剛剛過來的朱焰看向外面：“別又是……！”

“難說！”龍燚起身：“走，去看看！”

回到疊雲峰。

龍行衍又來到他初升時渡劫的那個山頭，那個大坑還在。使法術将其填平，龍行衍開始着手準備。

那顆益氣補本丹已經給了玄止戰，短時間他也再煉不出第二顆來。好在還有一顆上階的在！

而，要問為什麽是把極階的給了玄止戰？玄止戰他是突破凝神，又是強行。所以直接一次性，省得諸多麻煩。

況且，龍行衍經過了三百年的歷練，因為不務正業，副業已經是爐火純青吹一句登峰造極。因此他可以給自己減傷，再減傷。

于是龍行衍先吞了一顆丹藥，掏出材料，先煉陣法。

看着他有條不紊準備的身影，白凜遠遠看着。終于在這時，有時間了的，開始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已經是形容不凡的男人。

想起他之前的坦白，又突然，想起他在龍蛋時，他小時候……

……

給白凜裝傻呢！！

……

不過，都是因為上輩子！而，再想到龍行衍說起的上輩子，如果，自己堅持一下，如果自己努力一把，那是不是，還是有可能，哪怕不至于讓結局是那樣的無可挽回！畢竟，龍行衍其實真心深處，和自己一樣，只想，有個人來陪！

要是，能讓他早點察覺，早點明白……

白凜由心嘆了口氣，不再去深想已經沒用的東西。重要的是眼下不是嗎？

龍行衍回來了，期望從頭開始，期望将一切改變，白凜亦是。可是，想到龍行衍的，告白……白凜的耳尖不由得的泛了紅。再仔細打量龍行衍，其實，哪哪都好！

咳！

實話實說嘛！

明眼上的，要模樣有模樣，要技能有技能，還是五項全能！還有一手好司庖！這些要都不算，瑞獸一族，天生變異靈根！想想，要是，自己不願意，願意的人，恐怕多了去吧！

唔，白凜還舍不得呢！

還在蛋裏時父親就常教育，好東西要先扒拉到自己窩裏！當初他就是這麽把母親追到手的！

而且，自己還是師尊！雖然也因為這樣是有那麽一些的……但，一來的确不是始無先例，畢竟修仙者早已活得沒有了那麽多的條條框框。二來，就是白凜心中本願。相反他既是師尊，反倒還多了一個身份去管制！

到時候，龍行衍敢去拈花惹草！……

正在煉陣的龍行衍突然感到後背汗毛倒豎！馬上去看白凜，就看到自家師尊正眯着眼睛看着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只感覺想将自己五馬分屍大卸八塊淩遲處死的！……龍行衍抖了抖，不明就裏的朝白凜讨好的笑了笑。

傻！

白凜優雅的翻了個白眼。全然沒發覺他剛剛的所思所想……是同意了？

事隔短短百年，妖宗再次震動！九九大雷劫啊！死劫啊！沒見識過的新人也紛紛，見識了！殊不知當再百年、千年，他們就完全可以稀松平常了！

當然這是後話。眼下，看着眼前血紅雷雲大盛，龍燚抱臂，挑眉：“所以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得罪天道了！”

一邊，白凜抿唇，卻終究沒說什麽。他知道，龍行衍是想親口告訴龍燚還有朱焰吧！……而且，剛才的故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