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始動
“你說的不錯，我是東陵縣尉，不可能永遠不出城！”鐵鈞聽了，也苦笑了起來，“那先生可有什麽辦法來破這個局？”
“很簡單，不出城就是了！”
“怎麽可能？！”
“那就只能硬碰硬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這也是您最大的一個弱點，你的勢力不強，鐵家的根基也不夠，如果是豪強之族，根本就不需要怕，每一次出城，帶上幾十人上百人的隊伍，就算是盜匪也不能奈何的了你，但是現在，縣中并沒有得用之人，你只能孤軍作戰，如果你的實力有些差池的話，恐怕真的是出去就回不來了！”
“我的輕功不錯，就算是被人圍攻，逃命應該不成問題！”鐵鈞笑道。
“如果是我布這個局，您根本就不會有使用輕功的機會！”謝白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當然，如果卧虎寨足夠謹慎的話，他們也應該能夠想到您逃走的問題，所以，不要存在什麽僥幸的心理！”
“這麽說來，我死定了？！”
“東家說笑了，這點小伎倆，應該不會放在你的心上吧？”謝白笑道，同時心中卻還有些郁悶，自己的這個東家顯然不是一個容易唬弄的家夥，年紀輕輕的，已經修煉的寵辱不驚了，明明是在和他讨論關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事情，卻如此的雲淡風輕，他同樣能夠感覺出來，這種雲淡風輕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斷，而是他本身已經對這件事情有了一個與自己相似的判斷，所以才會如此的從容，甚至還帶着一絲興奮的意思，似乎很喜歡的樣子。
“在這個鄉下的地方，竟然會有這樣的家夥，倒真是非常有趣呢！”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面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盛了，對鐵鈞說道，“東家，這種事情，還是速戰速決的好，免得夜長夢多，借此機會将東陵的內憂外患全都消除也不錯，這樣一來，鐵家便有足夠的時間擴張實力，壯大根基了。”
“內憂外患一起除掉嗎？不愧是稷下學子啊，既然你這麽有信心，那就麻煩你幫我制作一個計劃吧，一次性的把所有的麻煩都除掉，謝兄，如何？”
“願意效勞！”謝白面色一怔，旋即笑了起來，“這很簡單！”
與此同時，同樣在東陵城，一間占地要大的宅院之中的氣氛卻顯得死氣沉沉。
“大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那鐵鈞已經成了氣候，連六扇門的高手也被他殺了，再等下去，讓他有機會騰出手來對付我們的話，我們就完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幾乎是所有楊家人的心聲。
自從楊明非被鐵鈞找了個由頭抓到尉府之後，楊家在東陵城的聲望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可偏偏又實在是尋不出鐵鈞的什麽錯處來，鐵鈞抓人的理由堂堂正正，而且手裏還有了證據，案子已經被他做成了鐵案，如果不是因為他突然之間告了假，現在就要輪到縣令姚今頭疼了，因為按照規矩，尉府審完之後，要将人犯與一幹證據送交縣令衙門進行終審，如果是一般的案子，這終審也就是過個場罷了，可是這事牽扯到了師爺楊明凡，送到縣衙，就會為縣令為難了，畢竟鐵鈞不僅将這個案子辦成了鐵案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罪，是死罪，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姚今和楊明凡合作了這麽多年，交情也是有的，你讓他去定楊明凡弟弟的死罪，他如何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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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不願意，這事情也是要了結的。
現在鐵鈞回來了，銷了假，最多不過是一兩天，這個案子和人犯就要交回縣衙了，就算是姚今拖着不審，最多也只能拖五天的時間。
最要命的是，這案子現在已經在縣中傳開了，楊家這些年在東陵橫行霸道已經引起了公憤，只是一直以來懾于楊家的勢力，縣人只能忍氣吞聲，現在有人替他們出頭，而且還是鐵鈞這樣一個在全縣人面前展現出強大力量的人物，誰不眼巴巴的看着呢？
如今鐵鈞可以說是如願以償的将這件事情辦成了鐵案，事實上并不止這一個案子，在這件事情上，鐵鈞是耍了手段的，審的時候，審的是一個案子，但是那幾個家夥在招供的時候，招的可不止一個案子，東扯西扯的扯出了許多楊家的穩私，而這些隐私又通過各種傳言流傳到了東陵的市面上。
一下子就将楊家一下子架到火上烤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鐵鈞一旦将案子移交，姚今勢必也不能罷休，必要追究到底，到那個時候，楊明凡這個師爺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可就難說了。
楊家是一個大家族，特別是在楊明凡在縣中地位穩固之後，無論是近親還是遠親，都來投靠，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團體，而楊明凡就是這個團體的核心。
一旦楊明凡地位不保，楊家也就危險了。
所以，楊家坐不住了。
“不要慌，不要自亂陣腳！”說實話，楊明凡也很煩躁，自從前日鐵鈞于縣城之外斬了林玉階之後，姚今對他的态度就變的微妙起來，有意無意的還與之保持着距離，他明白這是為什麽，但是卻又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因為他很清楚楊家的短板在什麽地方，而這個短板根本就是無法彌補的。
武力，楊家沒有足夠的武力。
這裏所謂的武力可不是指楊明非手下的那些地痞流氓，指的是像鐵鈞這般在武學上有成就的人。
盡管一直以來，他也清楚武力的重要性，但是東陵這樣的偏遠地方，武力的作用其實并不顯著，沒有什麽武林高手願意到這樣的地方來，想要學武也是一種極為奢侈的事情，像鐵家這樣家族之中便流傳有氣功修習之法的人更少了，即使有，也是非常大衆化的，只能幫助人延年益壽，于武學之道并沒有什麽幫助。
所以他忽略了，他認為在東陵這樣的地方，不可能出現什麽武學高手，就算是出現了，也會很快離開，根本就不會多看這裏一眼。
誰知道鐵家出了個異數。
在武力方面，楊家無法對抗，而官場方面，楊家同樣無力對抗，楊家在官場上的勢力完全來自于縣令姚今，雖然說幾任的縣令都要依賴楊家，但這種依賴并不是絕對的，楊家畢竟不是豪家之族，最多只能稱得上是鄉黨，鄉黨的勢力遍布全縣，盤根錯節，面對外來的流官縣令，可以制衡，但是他們現在面臨的可不是流官，而是同樣身為鄉黨一員的鐵家，鐵家在鄉黨之中的勢力或許不如楊家，但也素有威望，再加上如今鐵家又出了個朝廷命官，三流高手，一下子便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這種優勢，是楊家比不了的。
楊明凡很清楚，楊家，在鄉黨中的影響力正漸漸的衰退，随着鐵鈞的強勢歸來，這種衰退已經達到了一種極為可怕的地步，許多以前與之結盟的，親密的家族已經開始疏遠了起來，再這樣下去的話，不要鐵鈞動手，楊家便會淪落，最後被瓜分。
瓜分！！
想到這兩個字，楊明凡也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戰，楊家這幾年在東陵鄉黨中一直執牛耳，家族漸趨興盛，可以說是財雄勢大，在東陵縣城奸淫擄掠，獲得巨大的利益，縣中除了大糧商陸平成之外，就數楊家了，以前雖然有人眼紅，但是卻忌憚楊家的勢力，一旦楊家衰落下去，那麽，這些年來積聚的那些産業，土地，甚至山莊，恐怕都會成為別人觊觎的目标了，而楊家，也沒有能力保有這些財富。
如果真的以楊明凡的觀點來看，現在楊家最重要的并不是什麽救楊明非，不是什麽挽救既倒的楊家，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楊家的這些産業全部處理掉，杜絕別人的觊觎之心。
甚至還能搏取同情，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現在是楊家的家主，可是楊家的利益牽動着太多的人心了，楊家已經完全被這些利益卷入了，這些目光短淺的家夥怎麽會看到這麽多的危機，就算是看到了危機，他們心中想的也應該是如何最快的保全這些利益吧？如果自己現在提出來将這些産業處理的方案，恐怕會在第一時間被族人所抛棄，幾十年來建立的威信與這些實際的利益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想到這裏，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目光之中透出一股難掩的晦澀之意，“老二，你剛才說什麽？！”
楊家老二楊明昌是一個富态的人，一身錦衣，把自己包裹成了一個渾圓的球，他是東陵最大的布莊老板，也是楊家財富的實際掌控者，在楊明非被鐵鈞抓了之後，他還接管了一部分楊明非的手下，在楊家處于風雨飄搖之際，他卻活的十分的滋潤，俨然已經是楊家的二號人物，僅次于楊明凡。
“山裏來人了！”楊明昌顯得有些猶豫的看了楊明凡一眼，但是旋即目光就變的堅定起來了。
“大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怕現在您失勢了，我們楊家樹大招風，所以便起了退意，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楊家已經不能退了，有些事情就算是你退讓，別人也不會允許我們退讓的！”
楊明凡看着一臉焦急和堅決的楊明昌，道，“那麽，你的意思是和卧虎寨聯手對付鐵鈞？！”
“不錯，那鐵鈞是有一些本事，不過卧虎寨也不是好惹的，他殺了人家的五當家，這個梁子結的有點大，卧虎寨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對我們也是一個機會，鐵家只是靠着鐵鈞一個人罷了，只要借卧虎寨的手殺了鐵鈞，量那鐵家也蹦跶不起來，老三也就有救了！”
“看來這麽多年，你和老三瞞着我做了不少的事情啊，連卧虎寨都能聯絡上！”
楊明昌面上一熱，道，“大哥，不是我們聯系他們的，是卧虎寨主動聯絡我們的，他們知道我們和鐵鈞有仇！”
“不管是誰聯系誰，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幹淨利落，決不能給鐵鈞有翻身的機會！”楊明凡的眼中閃過一道利光，“鐵鈞能殺的了那林玉階，實力不容小觑，你能保證卧虎寨的那位大當家能對付的了鐵鈞嗎？”
“大哥你放心，葉大當家武藝高強，早在十年前便已經是三流高手了，鐵鈞不過是剛剛踏入三流高手之境，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件事情關系到我楊家的興衰存亡，不能道聽途說，一定要有依據，而且，就算是葉大當家比鐵鈞強，但并不見得就能殺的了鐵鈞勝不了葉當家，但是能跑掉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山中盜匪擊殺朝廷命官，這是犯了朝廷大忌的，朝廷一定會追究，葉大當家會下這個決心嗎？！”
“所以葉大當家才來向大哥您讨主意啊！”楊明昌笑道，“葉大當家有一個計劃，不過這個計劃還需要大哥您的協助！”
“我的協助，我看你們把什麽都準備好了，我又能協助什麽呢？！”楊明凡終于冷笑起來，這哪裏是協助，明明就是脅迫嘛！
不過沒辦法，就算是脅迫，他也沒有辦法拒絕，畢竟他也是楊家的人，而且還是楊家的家主，不得不為家族的未來考慮，身為家主，看似威風八面，但是在許多的時候，為了族中大局，卻不得不作出妥協，以前他強勢的時候，這種妥協做的少，可是現在，在楊家風雨飄搖之跡，他已經無力像之前那般的掌控家族了。
“我需要和那位葉寨主見一面！”楊明凡對楊明昌道，“你能安排吧？！”
“啊？！”楊明昌沒有想到楊明凡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葉華是誰？是卧虎寨的大寨主，也是東陵縣內最神秘的人，根本就沒有人見過，與楊家接觸的也不過是卧虎寨留在縣城中的耳目，屬于卧虎寨的底層人員，只是負責傳達消息罷了，恐怕連他們都沒有見過葉華，更不要說與卧虎寨關系不大的楊明凡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些年來，你們兩個和卧虎寨應該有過接觸，甚至還有可能合作過，是不是？！”楊明凡并不在意楊明昌為難的表情，只是徑自的說道，“這些事情，以前我們掙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是現在，關系到整個家族的存亡，我需要确認這位卧虎寨的大當家究竟值不值得信任，能不能合作！”
“我試試吧！”楊明昌微微的吸了一口氣道。
“二弟啊，你要明白，事關重大，大哥我也是不得不妨啊，這幫人可是盜匪！”
“小弟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