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是刻入骨髓的詛咒
陳遠鶴這話說完,他自己都覺得尴尬。
讪讪的把手放下,他又努力的解釋說道:“我們也是有原因的,這個鈴铛,不是我們弄壞的……”
他說着更心虛了。
幹脆垂下腦袋,撇了撇嘴不再言語。
看到他這個樣子,呂輕舟心裏是酸的不行。
趕忙努力的蹭回到了他的身邊,認真的勸了一句,他說:“師兄你不用這麽不好意思。偷鈴铛的人是我,弄壞了鈴铛的是我體內的那個魔神,也可以說是我。所以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犯的,你得擡頭挺胸站直身子,不用替我背鍋。”
呂輕舟說的特別認真。
一旁的沈子俞聽的嘴角不停的抽。
明明是偷了東西又給人弄壞,為什麽他還從呂輕舟的語氣裏,聽出來了那麽點驕傲的味道呢?
和他的想法一樣,那邊的容祁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他很想跟他們吵上一架。
但是礙于曲長淩這個戰力妖怪在這裏,他又只能憋屈的裝沒聽見。
猶豫再三,容祁終究還是上前一步,硬着頭皮說道:“沒關系,就算是弄壞了也行,給我看看。正好我也有點兒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說着朝陳遠鶴伸出了手。
陳遠鶴眼睛一亮。
這樣子就像是死刑犯獲得了赦免,左右看了看周圍的幾人,見曲長淩朝他點了點頭,他才放心的松了口氣,把鈴铛交還到了容祁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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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物歸原主,陳遠鶴頓時就覺得他家二師弟唯一做過的壞事,也是圓滿的解決幹淨了。
容祁沒有去管他的想法,接過了鈴铛,就低頭端詳了起來。
魔神當時砍的很到位,鈴铛正好是從中間斷開。
陳遠鶴沒有仔細去研究過剩下的這兩半東西,可到了容祁手裏,他低頭看了一會兒,眼睛就猛的瞪大,瞳孔也因為震驚而縮了起來。
甚至來不及做任何解釋,容祁就直接從自己腰間摸出來了一把小刀,将鈴铛又一次切斷開來。
原來鈴铛之中做了個空隙,魔神的劈斬雖說将那縫隙露出,可卻并沒有傷害到它本來的構造。而容祁這樣再一次将它斷開,正好可以把那夾層也徹底掰開。
“咔噠”一聲輕響,随着容祁的動作,鈴铛的夾層裏掉出來了一團金燦燦的小東西。
沈子俞等人湊頭去看,然後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這個……是只蟲子?”
容祁面色凝重,搖了搖頭,他說:“準确的來說,這是只蠱。”
他說着,将那蟲子捏了起來,翻轉了一下,讓幾人看向蟲肚子的位置。
沈子俞好奇的看了看,忍不住驚訝道:“這蟲肚子上為什麽會有一張人臉!?”
“因為這東西名字就叫人面蠱,是給人下詛咒時候用的東西。”容祁抿唇解釋。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只有下那種非常惡毒、或者說非常不容易成功的咒術時,才會用到這種東西。将蠱蟲養成這種形态,可以說是非常不容易的。可能千百年就這麽一只,重金難求。說實話,我們家是苗界最大的巫族,可我至今為止,也只見過這種人面蠱一兩次。這一只是我見過品相最好的了。”
而品相好,意味着詛咒也更加深刻。
最後這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可衆人對視一眼,基本上都有了概念。
一時間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奇怪了不少。
只有陳遠鶴有些後怕的說:“這個咒是給我下的嗎?”
畢竟呂輕舟把鈴铛偷出來是為了給他用。
這樣思考,至少在大師兄的腦回路裏,是絕對沒問題的。
曲長淩長嘆一聲,無奈的捂住了臉。
沈子俞也是尴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只有呂輕舟似乎是早就習慣了陳遠鶴這個超脫于常人的模樣,他居然還特別認真的給他解釋了起來說:“師兄,這就是你想多了。我偷走引魂鈴,完全是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蠱蟲針對的對象,也肯定不會是你。它之前是誰的東西,針對的就是誰。那個苗家小王子,我沒說錯吧?”
他說完,朝容祁揚了揚下巴。
可方才還有問必答的容祁這一次卻皺着眉毛,若有所思的半天也沒有給個回應。
呂輕舟挑了挑眉毛。
他剛想再叫對方一聲,旁邊的枭就先叫了出來。他憤怒的一拳砸在地上,雙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實體化了。他說:“殿下,這東西分明就是針對您的吧?當初大殿下把它拿回來的時候,就直言說要送給您。我現在想想,您的馭蠱術好像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不靈光的。所以這蟲子的咒術,說不定就……”
“枭,不要再說了。”容祁打斷了枭憤怒的咒罵,讓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是格外的平靜。
深吸一口氣,捏着蟲子的手指用力擠壓。“噗呲”的輕響傳來,金色的蠱蟲就這樣被容祁碾碎在了指尖。
枭說的那些他都明白,此時此刻想起過往,他也确實是脊背發涼。
又看了看指尖蟲子留下的淡綠色血液,容祁抿了抿唇,終究是搖搖頭道:“失去了能力這麽多年,我曾經養的那些蟲子也多半讓父王收回去了。就算是滅了這蟲子,我也沒有能力去跟大哥對抗。所以不如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至少……什麽都不知道的話,還能有資格活下去的。”
容祁看得很開。
或者說他失去了這麽多東西,他也慢慢學會了隐忍。
然而枭和他不一樣,他永遠都是那個火爆的樣子。當即就滿臉不快道:“怎麽能就這麽算了!?他欺負殿下你這就是事實!我必須要去找他讨回公道,還有巫王大人那裏我也要說,怎麽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他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身後響起一聲輕咳,讓枭邁出去的腳步成功的停了下來。
艱難的回頭看去,曲長淩就盯着他的眼睛。
張了張嘴,枭努力解釋:“上仙,我不是在逃跑。我……”
“我知道,該說的你都說了,逃跑其實也無所謂的。”曲長淩聳了聳肩,又指了指旁邊的樹幹,他說:“不過我就是想提醒你一聲,你們口中的那個大殿下,應該就在這裏聽咱們聊天呢。只不過你們修為太低沒感覺到,我倒是早就發現他在了呢。”
容祁、枭:……
那你早點說出來是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