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
? 莫輕言整日整日地發着神,她不知道要怎麽做,她沒有辦法不介意自己。她一看着路懷洲,就會想起那件事。她嫌她自己髒,她覺得自己配不上慕非笙。
可路懷洲,她不能讓她走,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莫輕言會好好的守着秘密。哪怕每次看着路懷洲時都心痛難忍,帶着肮髒,不堪,屈辱。
雖然這已經是新世紀了,莫輕言對男女之事,其實并沒有那麽在意。可是,偏偏這件事發生在她愛上慕非笙之後,慕非笙的愛太美,太好,她只想把自己最完美的給慕非笙。
可是,天弄人意,偏偏發生了那樣的事。她不能想象,一個粗鄙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上動手動腳,她一想她就覺得自己髒。覺得自己,配不上慕非笙。
所以,她終究只是放了手。
慕非笙沒日沒夜地在天南地北的飛,世界各地游,爬山下海,騎馬打獵,馳騁草原,穿越叢林,玩的不亦樂乎。
有時候也順帶在GND各國的分堂處理事情。小狼人也順勢回了幫裏,留下其他幾個保镖跟着慕非笙。
走走玩玩了兩個多月,慕非笙準備回國。
已是草長莺飛的春夏之季,天氣暖和了不少,明明晃晃的陽光已經從冬日的暖黃色變成了米白色。照在人身上,暖暖的,癢癢的,卻是說不出的舒服。
慕非笙站在農莊的院子裏,看着自己新種下的花花草草,臉上一片淡然,可心裏卻空空的。
玩了兩個多月,哪裏都呆了一會兒,可哪裏都沒有讓她覺得安心的地方。沒有那個她想見的人。她想莫輕言想得厲害。
這段時間以來,慕非笙每到一處,就給莫輕言打包了不少特産和紀念品,可惜,她一件也沒寄出去。只是裝在了箱子裏,這次回國,準備一并帶過去。
慕非笙在兩個多月裏,心情開闊了不少。她愛莫輕言,莫輕言也愛她,既然如此,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呢?夫妻還沒有隔夜的仇呢!
所以,這次,就算莫輕言要打要鬧,她也絕對不會再走。她要呆在有莫輕言的地方。只有那裏,才是她的家,她的心才能安然。
慕非笙看着玫瑰出神,小狼人打電話告訴她婚紗和戒指都做好了,讓她過去看看。
對,慕非笙這兩個月特意看了看已經要完工的戒指和婚紗,自己看着效果,卻又改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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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面朝大海,有時候在雪山之巅,有時候叢林漫步,有時候在沙漠穿行……每一樣心情,給她每一種靈感,最後終于合成了現在的婚紗式樣。
不僅僅做了婚紗,還有各種禮服,中式的,西式的,男式的,女士的,等等。不同年代,不同國度的服裝,總共不下幾百套。
慕非笙讓人把衣服樣式做了本雜志,她要拿回去給莫輕言好好挑選,她們穿哪件禮服在哪裏拍照。
飛機?輪船?火車?大巴?摩托?三輪?自行車?
海邊?叢林?沙漠?冰川?大山?戈壁?別墅?市區?
只要是莫輕言想去的地方,她們都去。慕非笙把這些畫面在腦子裏想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常常想着想着,咧開嘴笑了。笑得幸福,笑得甜蜜。
慕非笙開車去她的別墅,衣服早讓人送過去了。
半個小時後,慕非笙進了別墅。家裏的傭人站在門外,整整齊齊地兩排,夾道歡迎。小狼人也在門口等着,活像個小管家。
“衣服呢?戒指呢?”慕非笙欣喜地急問。
“幫主,在樓上。”小狼人領着慕非笙上了樓,進了一間房。
房裏正中央的衣架上,兩件同樣款式的雪白的婚紗,抹胸的設計,上身的白色輕紗下白百合的水印式花紋襯底,下身的裙擺卻是白玫瑰的花瓣。一層一層地螺旋而上,疊了九十九層。
而花瓣之中,還有不少留連在花叢裏的白紗做的蝴蝶,若是微風拂來,仿若在裙擺上翩翩起舞一般。
慕非笙看着,想象着莫輕言穿上的樣子。她在心裏感嘆,若是真人在此,她肯定會看得癡了過去。
慕非笙繞着婚紗,左看看,右看看,怎麽看也看不夠。咧開嘴,無聲地笑,眉眼彎彎。
“幫主,戒指拿來了,您看看。”小狼人捧着盒子。
“好。”慕非笙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接過小狼人手裏的盒子,打開。
鉑金的材質,整體如海浪的流紋,戒指內裏,一只刻着MFS,一只刻着MQY。外表面刻着一朵白百合,花蕊中間一排小鑽拼湊出一個M,其餘裝飾一概沒有。兩只戒指,簡單,大方,慕非笙很喜歡。
合上蓋子,慕非笙讓小韻收好。小韻,一個孤兒,比慕非笙小八歲,慕非笙撿了她,把她當妹妹養着。這次回來,身邊缺人,正好小韻從拉美出差回來沒事,慕非笙就讓小韻跟着。
慕非笙看着戒指和婚紗,更是歸心似箭。看着離四月底近了,慕非笙也早早地開始收拾,安排。四月十五號,慕非笙正打算回國幫忙。
中東地區的分部被炸的消息傳來,慕非笙還沒來得及跟楚江趙央打電話,就飛了中東。
沈謙和,楚江,關明毅,三人正忙着籌備婚禮,他三人還要連帶着幫武原朗一起籌備,畢竟武原朗只有婚假一天。
三個人,挨個兒把八家親戚走了個遍,從老到小,一個個地問候,見面,商量,準備。三個鐵打的漢子,半個月下來,也各自瘦了不少。
而慕非笙,一個人在中東被曬成了小麥色。這還并沒有什麽關系,最讓她無奈的是,整天都耗在這裏,她很想回國。
可這次,GND和當地的某個反動派因為軍火問題鬧翻了。原因是因為一直以來都很有誠信的反動派這次收了軍火不給錢,還對GND大打出手,慕非笙氣得當晚讓人炸了反動派的老巢。
結果,人家早就轉移了。現在雙方耗上了,每天不時打打什麽游擊戰,摩擦摩擦,慕非笙的營地也被炸了不知道有多少次。
慕非笙一直在跟跟反動派老大聯系,由于戰争原因,通訊十分不便,好不容易聯系上那位頭頭身邊的一個親信,得到的結果卻是頭頭已經挂了,現在反動派的老大另有其人,然後電話挂斷了。
慕非笙一聽那位老大已經死了,瞬間就想吞了這地方,這可是塊大肥肉啊。正是人家混亂的時候,等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去撿便宜吧。
所以,後面的日子,慕非笙整天都在換營地,和對面的人不時地過上幾招,打打游擊戰,遇見落單的就打殲滅站。直到四月底,慕非笙才準備收網。
她專指着對面內鬥裏的輸家打,打也不打光,只把精英都幹掉了,然後又迅速拉攏剩下的人,再把他們送去GND訓練營進行換血改造。
這樣下來,搞得人家警惕了不少,她又改變戰術,指着贏家打,打得剩下的都只是些小人物了,她才撇了撇嘴,讓底下人去談判。
談判的內容很簡單。要地還是要錢?要地,每年繳納50%的紅利。要錢,直接把人了結了再收地。跟他們GND要錢,不想活了!!!
當然,打架總是要挂彩的。慕非笙的運氣,總是那麽得不好,她只是早上出來伸伸懶腰,沒想到就被人打中右手臂。還好,打偏了一點,沒傷着骨頭,只是皮肉傷。
慕非笙趕着回去參加楚江的婚禮,中了彈,手活動不開,只好帶着小韻一起回了國。然而,慕非笙的黴運并沒有消失。因為天氣原因,航班延誤了。
本來慕非笙想讓人派直升機來接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直升機最近都派出去了。
慕非笙無奈,只好在機場跟楚江說她可能做不了他們的伴娘了。楚江十分惋惜,莫輕言做了趙央的伴娘,慕非笙再來,他也可以想辦法讓二人和好。
然而,天不遂人願啊!最終楚江也只好作罷,讓慕非笙趕緊趕回來。
而莫輕言,慕非笙不在的兩個月內。一如既往的上班回家。除了其中有幾件不快的事情。
一是,自上次以後,孫浩雖然沒了動靜,可他的兒子,孫延武卻時不時以工作為由來騷擾她。
二是,與她青梅竹馬的遠恒集團的公子唐澈回來了。回來就回來吧,關鍵是,唐澈整日往莫宅跑,把莫曾全哄得樂呵呵的,開口閉口就是唐澈,頗有看孫女婿的味道。而唐澈,也不否認,最近終于公開地追求她。
三是,這次楚江的伴郎之一,就是唐澈。而她,是趙央的伴娘。
莫輕言的心裏裝着慕非笙,可她又覺得自己配不上慕非笙,所以讓兩人如今這般。
面對唐澈的追求,莫輕言一開始就說明,她有喜歡的人了,只不過唐澈從來沒見過莫輕言和其他男人走得近,所以自是不信。
而莫輕言也無奈,只好告訴唐澈她喜歡的人只是出差去了,過一陣子就會回來。可這唐澈無論如何也不信,他問過莫家人,莫輕言有男朋友沒,可莫家人都說沒有。他以為莫輕言只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他而已。
莫家人确實沒有說謊,莫輕言的确沒有男朋友,只是有個鬧別扭的女朋友。而莫曾全看着唐澈的好,卻讓他生了別的心思。
他家小言不是非得要你慕非笙,更何況,你慕非笙終究是個女的!以前客氣,是因為确實沒有好的人選,如今沒想到,小時候無聲無息消失的唐澈又回來了。那麽,慕非笙,別怪老頭子我咯!
不過還好,唐澈懂得進退,并沒有對莫輕言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莫輕言也只好作罷。更何況,唐澈也幫了她不少忙,每次跟孫延武談生意時,唐澈總是會去接她,盡管她不想。
所以,現在,莫輕言也只能客氣地應對着唐澈。
至于本來跟在莫輕言身邊的逃命二人,因為孫延武的關系,被慕非笙派去打探孫家的勇幫了。莫輕言身上有她的家傳戒指,更何況沒什麽人知道她們的關系,所以慕非笙還是放心的。
婚禮當天,莫輕言和唐澈在莫曾全的刻意安排下同乘了一輛車到白林莊園。楚江和趙央看着的時候,對視了一眼,為慕非笙捏了把汗。
莫輕言并沒有正式和慕非笙的這些哥哥姐姐們見過,所以現在依然是以趙央閨蜜,莫氏總裁的身份來參加婚禮。
直到婚禮開始,慕非笙也沒有來。
此刻,莫輕言站在休息區的角落裏,失落地在整個會場四處張望,可哪裏也沒有那個她想見的人。
一旁的唐澈自然也注意到了莫輕言的失态,他也很好奇,難道莫輕言真的,有男朋友了嗎?
“他,是沒來嗎?”唐澈問莫輕言。現在是休息時刻,幾對新人早已上了各處招呼問候。一會兒中午,在一旁的酒店裏還有午宴。
“嗯。”莫輕言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只是想看見那個人而已。兩個多月不見,她已經想那人想得入了魔。哪裏都是那人的影子。
吃早餐的時候會想起那人的豆漿,出門的時候會想起那人的牽手,開車的時候會想起那人開車的樣子,處理文件的時候會想起身旁辦公桌邊的人,喝茶的時候會想起那人總是等水不燙了才遞過來……
莫輕言一想到這些,心就越發的空寂。她想看着慕非笙,她想和慕非笙在一起,她再也不想放開。她想她的啊笙。
莫輕言想,只要慕非笙回來,她就跟慕非笙和好,就算慕非笙不理她,她低聲下氣,賠禮道歉,做什麽都好,她只要她的啊笙回來,原諒她。
她不會告訴慕非笙她知道了真相,她會守着這個秘密,好好的和慕非笙過一輩子,哪怕她厭惡着這個肮髒的自己,可只要有慕非笙在,她願意埋葬了那個秘密。
今天的四對新人,多麽幸福,莫輕言看着,那些都是慕非笙的哥哥姐姐們,他們都得到了幸福,可她和她的啊笙呢?莫輕言的心,難受,空寂。
“輕言?你怎麽了?”唐澈看莫輕言望着大門的方向,一眨不眨地出神,可神情裏的悲怆卻讓他越發的憐惜了。
“對不起,你說什麽?”莫輕言聞聲,客氣的回應。
“輕言,你怎麽了?”唐澈好脾氣的關心,再問了一次。
“我沒事,不好意思。”
“那我們去換衣服吧,一會兒要去酒店了。”唐澈體貼地扶着莫輕言,畢竟莫輕言還穿着伴娘服。
“好的,謝謝。”
兩人換了衣服,唐澈開車,和莫輕言一起到了Glory樓下。莫輕言看着Glory,突然之間,淚如雨下,失神地站在原地。
唐澈見此,趕緊拿出紙巾,小心翼翼地為莫輕言擦拭。莫輕言的腦海裏想着慕非笙和她在Glory的日子。
想起她和慕非笙第一次來這裏吃飯;想起慕非笙說她很窮;想起慕非笙和她在這裏品嘗全世界各地的名菜;想起慕非笙在這裏給她彈奏,給她表白;想起慕非笙像個王子一樣,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吻了她。
又想起慕非笙告訴她,只要她還陪着她,她就帶着她一起離開。而如今,是自己先放開了她,所以她才不帶自己一起離開麽?莫輕言的淚,止不住地流。
莫輕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對于唐澈的舉動她一點都沒反應。她已經感受不到周圍人了。她的世界只剩了自己,那個曾經填滿了她世界的人,已經走了。
唐澈雖然欣喜莫輕言沒有推開自己為她拭淚的手,可是,更多的卻是心酸。莫輕言是想起了什麽,又想起了誰,才會哭得這般,在大庭廣衆之下,淚如雨下。
她是為了誰而哭呢?唐澈心酸酸地想。
然而,答案總是在你身邊,這話是有道理的。
此刻,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慕非笙。站在車旁,看着任由一個男人擦幹眼淚,然後又與那人攜手,一同進了酒店的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她的心,揪揪地疼。
慕非笙呆呆地站着,一動不動。任由心髒的疼痛傳遍全身。流不出淚,說不出話,發不出聲,動不了嘴,邁不開腿。
她只是愣愣地站着。她的小言,是不要她了麽?她的小言,和那個男人,不!不!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慕非笙安慰自己。
小韻把後備箱的行禮拿出來,交給一旁的侍者,讓他放進專屬房間。然後才走過來,挽着慕非笙的手臂一起進了酒店。
說是挽着慕非笙的手臂,其實也只是幫慕非笙把手臂擋住。今日是喜事,人多手雜,一不小心就會撞到人,所以小韻為了別人不撞着慕非笙,只好親自做了貼身保镖。
今日,慕非笙穿着GND的特制衣服。因為受了傷,怕血沁出來的顏色被發現,只特意選了一件酒紅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也只是急急忙忙換上的。
而小韻,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有粉色的荷花點綴,再配上她那略帶幼稚的容貌,烏黑柔順的長發,清新脫俗,楚楚動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進來的二人驚嘆不已。
慕非笙因為剛到S市,地龍出了點事,只好讓小韻換好了衣服去地龍接她。她處理完事情,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匆匆地換了身衣服出來。
慕非笙和小韻的到來,讓楚江等人都喜出望外。沈謙和把小韻介紹給關明毅和武原朗兩對夫婦。小韻也笑呵呵地跟他們打招呼,一張嘴跟抹了蜜似的。
這邊幾人的言笑晏晏,卻讓一旁的莫輕言紅了眼。那個女孩子是誰?為什麽她會挽着啊笙的手?那是啊笙把她介紹給了啊笙的家人了麽?看他們笑得多快樂!
啊笙,你不要我了麽?啊笙!你怎麽忍心!莫輕言緊緊握拳,手上的指甲掐進了肉裏,可她又在心裏嘲笑自己。
你這是活該,是你先不要啊笙的,是你推開的啊笙。你又有什麽好傷心的呢?啊笙只是遇到了比你更好的人而已。你看看,那個女孩子比你年輕,比你漂亮,你看看,他們笑得多歡樂,多像一家人啊!你看看,啊笙看她的眼神多麽溫柔,多麽的寵溺。
莫輕言,你好好看看,啊笙她笑得多麽開心,你看看,她們多好。啊笙她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孩吧,所以,你就不要再去打擾她們了吧。這就當是你為啊笙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莫輕言在一旁,怔怔地看着慕非笙,心裏的淚泛濫成河。面上卻是強裝的鎮定。
一旁的唐澈看着莫輕言緊緊地盯着某個方向,順眼望過去,發現正是幾對新人和一對看起來像情侶的人相談甚歡。難道那個穿着酒紅色衣服的男人就是輕言喜歡的人?
唐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慕非笙一眼。看起來白白嫩嫩的,像個小白臉,關鍵是還有點娘!唐澈開始懷疑莫輕言的眼光了,這樣的男人有什麽用?難道莫輕言就好這口?
唐澈眼色古怪地在莫輕言和慕非笙之間來來回回地掃視着。而莫輕言只是愣愣地看着,不說話,對唐澈的眼神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邊的慕非笙正和楚江等人說自己手上的傷沒事。小韻卻接了她的短,端來一杯酒,讓慕非笙自己拿右手端着,慕非笙無奈,只好伸出了左手。
可小韻卻快速地把酒杯收回來了!帶着孩子般的撒嬌道:“哼!你不是沒事麽!逞什麽能!有本事拿右手啊!”
“好好好,都是我不對行了吧,你說,要怎麽罰我吧。”慕非笙好笑地看着小韻。
小韻身為黑幫團夥,對周圍的視線十分敏感。所以莫輕言一直看着她們,她老早地就注意到了。她在慕非笙的手機上偶然看見過莫輕言的照片,自然知道她是誰。
小韻一時惡作劇心起。便想到一個好點子。“真的,我怎麽罰你都行?”小韻笑得一臉天真的望着慕非笙。
“真的,怎麽罰都行。”慕非笙寵溺地看着小韻。
“那好,你先親我一口,啷,親這兒吧,本宮賞你的。哼!”小韻把自己的臉湊過去。
慕非笙不喜歡與人這麽親密的接觸。只是看着,一時之間有點為難。
“七姐!你說話不算話!你明明說了任我懲罰的!我才剛執行了一條你就耍賴!哼!沒誠信!”小韻佯裝生氣。
一旁的沈謙和搖頭,楚江也幸災樂禍的看着慕非笙,還順帶落井下石:“喲,小七,你這麽大人了,還耍賴皮啊!啧啧啧,你說你作為黑幫老大還對一個小孩子失信,你好意思嗎?”
慕非笙無奈,确實是她說的話!心裏一橫!快速地在小韻臉上親了一口。楚江等人看着慕非笙一副嫌棄的樣子,都笑出了口。
可一旁的莫輕言,卻是噌地站了起來。臉上的淚水又一次流了下來。她看見了什麽?她的啊笙,在親別的人。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莫輕言心裏的痛提醒着她,這是事實。她看着慕非笙,握成拳的手心,血水如淚一般,滾燙地流過莫輕言的心。然而,這并沒有完。
那個女孩子,居然親手端着杯子喂慕非笙喝水。而她的啊笙居然沒有拒絕的喝了。莫輕言不得不信,她的啊笙有了別人,再也不會要她了!
莫輕言想要逃離這裏,卻怎麽也邁不開腳步,滿眼的淚水朦胧了慕非笙,朦胧了所有人,可她不願意擦,她怕擦幹了淚會看見她不想看到的一幕。
而慕非笙,因為自己随口一說,卻只好任小韻折騰。只是喂個水而已,還好。可是為什麽她的心會痛呢?為什麽她的淚會止不住呢?
是的,喝水擡頭的那一剎那,她看見了小韻故意讓她看見的莫輕言。可小韻沒有猜到結果。
慕非笙看着莫輕言的那一刻,就那樣站住了,定定地看着莫輕言。
可她什麽也說不出口。因為,莫輕言,她的小言,向她,一步一步地走來,每走一步,慕非笙感覺她的心在裂開。她知道,剛剛她親小韻時,小言也看到了。
而小言的背後,還跟着那個為她拭淚的男人。慕非笙滿腔委屈和怒火的同時又充斥着愧疚,可不一會兒又不再愧疚了,她只是親了她的妹妹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莫輕言身後的男人是誰?為什麽她能給小言拭淚?是他惹小言傷心了嗎?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這麽快就不要我了嗎?
莫輕言發現慕非笙看着她的時候,任由唐澈再一次擦幹了自己的淚,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慕非笙。既然她的啊笙已有了新人,那麽,她該去祝賀一下的,不是嗎?
是她先不要了她的啊笙,所以此刻,她沒有資格哭。她要笑着去祝福她的啊笙。踏着那支離破碎的心,去祝福那個她心愛的人。
慕非笙的反常,楚江等人也看到了。趙央看着雙眼紅紅的,還帶着淚痕的莫輕言,一步步地走過來。心裏便是一緊,就要過去拉着莫輕言。
奈何楚江拉住了她。楚江,沈謙和,關明毅,武原朗,小韻,等等,這裏的一大堆人,齊齊地望着慕非笙和莫輕言。
還好,此刻的午宴是開放式的,是為了一些生意上的夥伴的往來,所以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邊的異常。也只是以為大家在一起說笑。而只有晚宴才是中式的,是自家的親戚好友。
慕非笙看着莫輕言,眼神複雜。小韻站在慕非笙身邊,手裏還拿着那個水杯。慕非笙沒法不懷疑莫輕言和那個男人的關系,她的家傳戒指,不在莫輕言的手上。
莫輕言站在慕非笙面前,忍住想伸手,好好地摸摸面前這個讓她牽腸挂肚的人。莫輕言看着被曬得微微有點小麥色的慕非笙,看着她又瘦了不少,心裏便是一陣心疼。
可她卻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擔心。如今已經有了新的人來替她照顧好她的啊笙了,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照顧好啊笙呢?會的吧,剛剛她不是還喂啊笙喝水麽?
她們一定很相愛吧,不過她們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呢!莫輕言你就死了心吧,是你親手推開了啊笙,你又怪得了誰呢?你能做的只是祝福她們罷了。
慕非笙看着望着自己的莫輕言。不知道該說什麽,剛剛,那個男人再一次為小言拭淚,小言沒有拒絕,沒有反抗。
她的戒指,卻已不在小言手上。她有千言萬語,卻也開不了口。只是,眼裏的淚,嘩嘩地流。
“啊笙,祝你幸福。”莫輕言笑着,祝福慕非笙。說完,卻不等慕非笙反應,撥開人群,捂着臉,跑了出去。
慕非笙聞言,猶如晴天霹靂,祝我幸福?沒有你我怎麽幸福?祝我幸福,哈哈哈!哈哈哈!
慕非笙看着莫輕言跑出去的背影,剛要追上去,可已經有人先她一步追了出去。是了是了,她的小言現在有了別的人了,不需要她了,所以祝她幸福。
“哈哈哈哈,哈哈哈……”慕非笙突然蹲在地上,捧腹大笑。卻笑得那麽悲怆。眼淚混合着抽噎,混合着笑聲一起湧了出來。
楚江等人被這一幕看得驚住了。莫輕言和啊笙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個跑了,一個瘋了??她們難道不是才剛見面?
小韻感覺好像自己做了件錯事,低着頭,沒有說話。只有趙央猜測,可能兩個人都誤會了,趕緊對慕非笙柔聲說道。
“啊笙,快去追吧!”
“追什麽?二姐,你不也聽到了嗎?小言她不要我了?她祝我幸福?”
“啊笙!我問你,你和輕言之前見過面了嗎?今天是這兩個月來第一次見面嗎?”
“是,我們剛剛見面。”慕非笙不想說她在酒店外也見過莫輕言。
“既然你們才剛見面!什麽都不知道,輕言一定是誤會你了,你也誤會輕言了,現在你們只要解釋清楚,所以,你快去追啊!”
慕非笙一聽,對啊,她只是在猜測,從來沒有聽小言親口承認過。只要小言沒有承認,那麽一切都有可能只是誤會。
突然看見希望的慕非笙,擦幹淚,趕緊起身就往再跑,邊跑邊喊:“謝謝二姐。”
趙央看着跑出去的慕非笙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她和輕言什麽時候才能修成正果啊!唉!真是一波三折啊!
莫輕言出了Glory,才想起自己是坐唐澈的車來的,莫輕言只好打車回了自己的別墅。
跟着莫輕言出來的唐澈,眼睜睜看着莫輕言上了車,開自己的車再追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又攔了一輛跟上。
慕非笙出來,前面兩人早已沒了蹤影。
看着路上的車水馬龍,慕非笙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可以顯示莫輕言身上戒指裏的發訊器。
慕非笙摸出手機,想查看莫輕言的位置,突然想起莫輕言沒有帶戒指。
慕非笙苦笑,原來要找到一個人那麽的難。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慕非笙雖然沒抱什麽希望地打開界面,可是卻出現了意外收獲。手機屏幕上有個紅點在移動。方向是莫輕言家的別墅。
慕非笙來不及喜悅,沖進停車場,開車前往莫輕言的別墅。
莫輕言在前面走,唐澈在後面跟,慕非笙緊追其後。
到了別墅門口,莫輕言才想起自己身上沒有錢,正在與司機為難之時,唐澈從後面車上下來見了,趕緊給莫輕言解圍。
“謝謝你。唐澈,可是,對不起。”莫輕言終于擡眼看着唐澈,她給不了他任何的回應。
“你什麽都別說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唐澈的聲音變得柔和而有點低落。
“啷,這是你的錢包和鑰匙。我知道的,那個人,是你喜歡的人吧。可輕言,他……沒關系,我會等你的,輕言,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我保證不會讓你哭泣。”唐澈看着莫輕言哭得傷心,心疼的同時,對慕非笙也有點感謝,讓他至少還有點機會。
“唐澈,對不起,我,我只是把你當朋友,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感情,所以,你還是放棄吧,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更好的人。”
“不,輕言,沒有比你還要好的人,輕言,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我可以等你慢慢地發現我的好,輕言,給我一個機會。”
“唐澈,我的心裏只有她,此生,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輕言!你喜歡他!可他不喜歡你啊!你不是看到了嗎?他有別的女人了!他和那個女人那麽恩愛!你為什麽還要讓自己難過?!”唐澈的好脾氣終于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磨盡了,此刻,忍不住對莫輕言吼出來。
莫輕言掙脫唐澈緊緊箍着她雙臂的手指,冷冷地看着唐澈。
“我和她之間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她有沒有別的人也跟你無關!!!我喜歡她是我的事,唐澈,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莫輕言終于被唐澈激怒了,可她的修養很好。
“輕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那個男人有什麽好?我哪點比不上他了!?一個只能讓你哭的男人有什麽好!?”唐澈就不明白了,莫輕言到底看上那個小白臉什麽了!
莫輕言一聽,男人?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唐澈在說慕非笙。
“她好不好跟你無關!!!還有,她不是男人。”莫輕言不想再對唐澈解釋,扔下一句話,就往屋裏走。
唐澈被那句不是男人雷了個通透。不是男人?那,那,那是女人???我靠!女人?!!莫輕言喜歡的是女人?!!唐澈有一種被玩兒了的感覺。
可是接着,他又趕緊跟上莫輕言。他喜歡莫輕言,是從心底裏喜歡。他很小的時候,就對這個和他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女孩子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這個女孩子總是自己一個人玩,一個人做事,從來不會哭,不會鬧,像一個搪瓷做的娃娃。可小時候,這個女娃娃,總是看着他笑,他記得莫輕言小時候的笑很美,很甜,像他小時候吃的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所以,他那時候就想,他長大了要娶莫輕言當媳婦兒,可哪裏知道,他因為家庭原因,出了國,直到一個月前才回國。可為什麽,小時候那個莫輕言就喜歡上女人了?
雖然知道了莫輕言喜歡女人這事讓唐澈大受打擊,但是,情人做不成還可以做朋友,更何況,此刻,莫輕言正是脆弱的時候。
唐澈跟着莫輕言一路往大門去,莫輕言進門時看到跟來的唐澈,擋住門,不說話,冷冷地看着唐澈。
“輕言,放心,我什麽也不做,只是我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真的,輕言。既然,你和她,唉……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吧?我唐澈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會強人所難。放心,我不會呆太久,我只是有點擔心你。再說了,喝杯茶也不可以嗎?”唐澈無奈又心酸。
莫輕言看着唐澈确實心有愧疚,更何況唐澈回國這段時間對她确實照顧有加,最關鍵的是,她害怕一個人。
雖然她對唐澈沒有任何意思,可是有人在,她只是還能感覺到一點生氣。偌大的屋子至少不會那麽空蕩。最終,莫輕言讓唐澈進了門。
可是,在莫輕言家不遠處,慕非笙把車停在路邊。她坐在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