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 這頭慕非笙忙得不可開交,那頭莫輕言休閑自在。慕非笙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那麽大呢?她也好想去陪老婆出去玩啊。
慕非笙被地龍的事絆住,一天沒挪個窩,就連給莫輕言發短信的時間,她都擠不出來。最後只好讓小逃給長河溫泉經理打電話讓他好好接待莫輕言一行人。
晚上八點,莫輕言跟着技術部衆人在長河溫泉游玩了一天之後,終于覺得心情開朗了不少,準備去慕非笙給她準備的單獨的浴場泡溫泉。
路懷洲自從到了長河溫泉開始,眼睛總是時不時地往莫輕言那裏瞟。徐一若看在眼裏,苦在心裏,但又不能說出來。路懷洲好不容易與她關系有了改善,她不願意去破壞。
等到九點的時候,因為露營區有篝火晚會,而技術部衆人白天游玩時正好與那邊的人結識,受邀晚上前去參加。
莫輕言剛剛泡了溫泉出來,全身通暢,正好,去看看篝火晚會,活動活動身體。更何況,她長這麽大,還沒見過真的篝火晚會呢,心裏不免也有點好奇。
徐一若和路懷洲早就到現場去了。此時,只有莫輕言一人,從住的酒店出來,往西邊的露營區去。
小四和小人兩人因為此次莫輕言在長河溫泉,二人不免放松了警惕,更何況她們也只是遠距離觀察莫輕言而已。
此時,小四和小人看莫輕言一人往西邊走去。從酒店到露營區,要穿過一片小樹林。不過,小四二人看篝火明亮,并且技術部人都在,所以也沒跟過去。只是坐在路邊的陰暗處聊起天來。
莫輕言一人走在樹林裏,沒有絲毫的害怕,因為今夜不僅天氣很好,而且霧氣也沒有多大,在篝火的照映下,讓林子裏亮堂了不少。
莫輕言往火光和喧鬧的地方走去。她好奇地看着圍着那團火焰跳舞,嬉鬧,大說大笑的衆人。心裏也跟着輕松起來。
莫輕言輕輕地走過去,沒有去找任何人。她只是找了個離人群有點遠,不起眼的地方,靠着樹幹,靜靜地看着那一張張歡樂的臉。
她不想過去打擾了大家。雖然這不是在公司,但是無論是她的教養,還是她的身份,她都不會去參與其中。她可以看着他們開心,卻不願意去打擾。
莫總這個身份,從來都是讓人敬而遠之卻又不得不巴結奉承的。莫輕言從小就知道。所以,她寧願默默地看着。盡管她的心裏很羨慕。
莫輕言靜靜地看着随意就坐在地上的那些人,年輕的女人,男人,中年的婦女,男子,還有小孩。
她們不時唱歌跳舞,玩游戲,手裏的罐裝啤酒和飲料不分多少地舉杯相碰。熱烈的吵鬧聲,哈哈大笑聲,像湖裏泛起的波紋,一圈一圈蕩漾在莫輕言的心頭。
Advertisement
這一刻,熱鬧是屬于別人的。莫輕言想。
突然之間,莫輕言有點想慕非笙。在這個明明是熱鬧的時候,會有人和自己一樣覺得孤獨麽?會有人在乎着自己嗎?
可是,莫輕言不知道。慕非笙從早上的短信之後,再也沒聯系過她。她很想很想慕非笙,想到此刻看着笑得歡樂的人群有點想哭。
莫輕言拿出自己的手機,翻開聯系人,第一個,啊笙。打,還是不打呢。莫輕言盯着手機屏幕,猶豫,糾結。
打吧,算了吧。打吧,算了吧。打吧,算了吧……何時是個頭?
路懷洲在莫輕言來的時候就看見她了。不,應該說,她在等莫輕言來。為了不讓徐一若察覺。路懷洲只是偶然地往莫輕言那裏望望,然後接着和衆人嬉鬧。
此刻,路懷洲的手機在褲兜裏震動提示有消息。路懷洲趁徐一若不注意的時候,摸出手機,打開。
“我們已經到了露營區旁邊的小樹林,你要帶走的人是誰?這裏這麽多人,我們怎麽動手?”
“不用擔心,你們要帶走的人可幫了我們大忙,自己選了個不起眼的地方。你們從一旁過來,裝作是來露營的,在人群外面的陰影裏,有個穿着棕色外套的女子,披着頭發,氣質很好。靠在一棵樹幹上。你們拿刀抵着她,她肯定不會反抗,帶到人看不見的地方,用麻藥麻醉她,等我過來。”路懷洲快速回短信,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裏是仇恨和瘋狂。
路懷洲在看見自己喊來的人出現時,故意一下子抓住徐一若的手臂搖了搖。
徐一若轉過頭看着搖着自己手臂像個孩子似的路懷洲。眼神柔和。靠近路懷洲,輕聲問,“怎麽了?”
“一若,我冷,你回去幫我拿圍巾出來好不好?”路懷洲對着徐一若撒嬌道。
冬夜确實很冷。徐一若怕路懷洲着涼。笑着說:“你呀!讓你出來的時候戴上圍巾,你死活不聽,現在知道冷了!活該!”
“那你去不去啊?”路懷洲嘟着嘴,故作不高興。
“去,去!為了你,什麽都願意去!”徐一若适時地再次表明自己的心跡。眼神明亮。
“一若,你真好。”路懷洲笑得燦爛。
徐一若起身跟身旁的人說有事先回去。然後離開了。路懷洲看着徐一若的背影。心裏有點後悔。可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了。
一若,如果經歷了這件事之後,你還沒有放棄我,我一定跟你好好過日子。一若,其實我知道自己也喜歡你呢。可是,我不甘心。
莫輕言靠在樹幹上,低着頭,看着手機。她在猶豫,是打還是不打。
突然,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緊接着莫輕言感覺到自己的腰上被尖銳的東西抵住。
“別動。也別出聲,把手機關機遞過來,不準回頭。不準引起騷動。否則,我手裏的刀要是沒掌控好力度那就怪不得我了。”
莫輕言還在沉思,被這突發情況搞得有一瞬的愣神,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劫持了。
莫輕言沒有着急,她在思索對策。只要稍微有點動靜,她就可以求救。可是,她選了個不好的地方。也可是,歹徒手裏有刀。
“別磨蹭!快點,把手機遞給我!然後慢慢地向後退!”說着,歹徒把刀往前送了送,劃破了莫輕言的外套,抵在莫輕言的腰上。
莫輕言不自覺得挺了挺腰,默默地把手機向後遞,她怕死,她怕死了之後再也見不到慕非笙。
“向後退,輕點,不準發出聲音。”
莫輕言只好依着歹徒的話去做。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後退。她的神經緊繃,心裏卻很平靜。她對上歹徒,沒有一合之力。為了活下去,只能按照歹徒的話做。
莫輕言倒退着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人群。她不知道什麽人要綁架她,也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都是什麽。
莫輕言覺得有點奇怪,她實在想不通誰會來綁架她?就因為她是莫氏總裁?是想要她的錢還是其他呢?莫輕言平靜地出奇。
正在莫輕言思考歹徒是誰的時候,突然身後一只大手伸過來,拿着毛巾捂住了她的嘴,而腰上的尖銳感并沒有消失。莫輕言沒想到,歹徒還有同夥。
緊接着,莫輕言覺得眼皮有點沉。糟了!有麻藥。可是莫輕言再也沒有了反應,向後倒去。
身後持刀的歹徒接住莫輕言,一把扛在肩上,朝着無人的地方走去。
“大哥,你要把人帶去哪裏?姓路的那女的不是說要我們帶到離這裏不遠的高速公路旁邊的那個廢屋子嗎?我們的車不是停在這邊啊?”用麻藥的那個男子問扛着莫輕言的男子。
“這個休閑場所是依山而建的,從這裏可以繞到山上去,那裏是獵場,晚上很少人去。我知道裏面有一間廢棄的管理員的屋子,很隐蔽,沒有人知道。”持刀的男子,答非所問。
“我們去哪裏幹什麽?”
“山子!說你蠢你還真是蠢!這個女的沒見過咱長啥樣,這會兒又昏過去了!你說,你有多久沒碰女人了?你不想?”持刀的男子陰笑。
對,就在剛剛莫輕言向後倒在持刀男子懷裏時,持刀的男子看着莫輕言那張絕色的臉,起了歹心。
“可是大哥,聽說她是個什麽總裁,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就慘了!更何況,她不知道我們,那個姓路的可是知道我們的!”叫山子的男人提醒到。
“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更何況,那個姓路的,嘿嘿!她要是敢指出我們,我們就咬定是她讓我們這麽做的!她剛剛發的短信你不是還收着嗎?”
“可是,我們現在不去那裏,萬一那姓路的找不着我們怎麽辦?”山子又說。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給姓路的發短信,讓她到山上來,人在我們手裏,還不是我們說了算,等她到了山上,你把她也迷暈。”持刀的男子陰狠狠地說。
“可是……”
“行了!你哪兒那麽多廢話!趕緊走!別被人發現了!”持刀的男子突然發怒。
“哦。”
路懷洲看着徐一若走開了,也借口說自己有點事離開一下。趕緊回到酒店,給持刀的男子打電話。
“喂,你們把人帶過去,記得不準對她動手動腳,否則我不會讓你們好過。”路懷洲對着電話那邊說。
“呵呵,路小姐啊,我看你還是來一趟吧,我們的車抛錨了,所以我把人帶到山上來了。你要不想這妞兒有事,最好是自己一個人上來。要是我覺得不對,我手裏可是有刀的哦。”持刀男子說得不懷好意。
“你什麽意思?”路懷洲皺着眉。
“我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讓路小姐過來确認一下人,只不過換了個地方而已。怎麽?路小姐不願意來嗎?要是路小姐不願意來,今晚會發生什麽事,我可不知道哦。”
“你!不是說好,人交給我處置嗎?你們黑幫就是這麽不講道義的嗎?你們地龍不是說絕對誠信可靠嗎?更何況你們回去不怕我弟弟殺了你們?”路懷洲氣憤地質問!
她沒有想到,這兩個混蛋居然敢陽奉陰違。她很懷疑她弟弟給她這兩個人時有沒有動過腦子!
“民哥那裏,只要我們不回去,他也奈我們不得!更何況,這天下又不是地龍的天下。笑話!哼!我告訴你,一個小時後,你若是還沒有到酒店後面的山頂來,別怪我們動粗了,這娘們兒長得可真美。”持刀男子說完就挂了電話。
路懷洲心裏開始着急起來。她只是想自己懲罰懲罰莫輕言,可沒想讓男人碰她啊!路懷洲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幹嘛非要懲罰莫輕言!後悔自己怎麽就鬼迷了心竅!路懷洲也埋怨自己的弟弟沒給她找對人。
可是,路懷洲雖然難過着急,也知道現在要趕緊去就莫輕言。只有一個小時。路懷洲沖出酒店,又突然想到,自己一個人去肯定不行,她打不過兩個男人!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路懷洲焦急地在酒店門前走來走去。不時跺跺腳,手裏緊緊捏着手機。眼裏含着淚水,心裏希望那兩個人男子沒有對莫輕言做什麽!
路懷洲看着手機,想給徐一若打電話,可是她怕徐一若知道後再也不會原諒她!路懷洲沒有勇氣失去徐一若。她不想讓徐一若知道這件事情!
可是,到底要怎麽辦?不能告訴一若,不能!慕非笙今天又沒有來!到底該怎麽辦?怎麽辦?要不報警?不行!不能報警,報了警自己也會坐牢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麽辦!
路懷洲心裏焦急,眼裏的淚水再也包不住,噴湧而出。可是這依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路懷洲想自己一個人上山去,可她不敢,她怕自己上去後救不了莫輕言還落到歹徒手裏!
路懷洲沒了辦法!蹲在地上哭起來!可是她又不敢讓酒店裏的其他人知道。剛剛蹲下又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路懷洲站在酒店外的空地上,看着酒店後那座高高的黑影。心裏難過而焦急,不知所措的情緒包圍着她。她害怕而又悔恨卻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
最後!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抱着最後一根稻草,給慕非笙打了電話。
慕非笙正忙着看白墨和韓東,王集各自推薦做分堂堂主的名單。她從臘月十五那晚睡了一覺,到今天十八晚上,都快三天了,中間只休息了幾個小時。
慕非笙累的看名單都在打呵欠,不停的茶和咖啡換着喝來提神。她怕光喝茶都免疫了。一雙眼睛紅得不行,可眼眶卻發青。頭發淩亂,連衣服都還是逃出來的那身。
地龍根本沒有時間休息。慕非笙也沒有。地龍要重建,要修整,要劃地盤,還要提防其他幫派趁火打劫。慕非笙覺得自己又變身成了哪吒!
慕非笙心裏想莫輕言想的難受。幹什麽她都想。看文件看着有莫、輕、言三個字的就不自覺得想到莫輕言在幹什麽,是在泡溫泉還是在打高爾夫。
慕非笙覺得自己快瘋了。腦子裏一邊是地龍的事務在不斷的翻騰。一邊是莫輕言在不斷的晃悠,晃悠,中間也是困啊困啊困!
慕非笙佩服自己居然沒有把地龍的事情搞砸。可是那不斷而又蝕骨的思念折磨地她連飯都吃不下。她真想馬上奔到莫輕言那裏。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可是,楚江不在,她走不了。一大群狼都睜大了眼睛等着地龍的倏忽,然後吃幹抹淨!慕非笙也不得不小心謹慎!唉!慕非笙很煩,很想莫輕言。
可是,天不遂人願。
慕非笙正看得入神,桌上的手機響了。歡快的小毛驢聲打斷了慕非笙的思緒。慕非笙順手拿起。
“喂。”
“慕非笙!莫總被人綁走了!你快來吧,快來吧!來晚了,莫總她就完了!”路懷洲哭着對慕非笙吼!那一刻,她覺得只要慕非笙來了,莫輕言就一定會得救。
慕非笙本來拿着文件的手一抖,掉了。深吸了口氣,才聲音有點顫抖地問:“你說什麽?你說清楚點!小言,她怎麽了?”
慕非笙覺得此刻有人在捏着她的心髒,只要再用點力,她的心髒就能窒息,而她也會死掉。她覺得她這輩子沒這麽恐慌,不安,害怕。
慕非笙的手在抖,唇在抖,牙齒在抖,聲音在抖,她的整個人都在顫抖。她的手心裏開始冒汗,背上開始冒汗,額頭上也開始冒汗。
在零下幾度的冬夜裏。慕非笙覺得自己一身都是汗,可心卻冷得不行!
路懷洲哭着一五一十地告訴慕非笙怎麽回事。慕非笙白着臉聽完,氣得大吼:“路懷洲!小言要有什麽事!你就等着去見閻王吧!”
慕非笙吼完挂了電話,一邊往門外跑,一邊哆嗦着身子給小四打電話。她覺得要是莫輕言有什麽事,她一定不會茍活!要是她抓到那兩人,一定先真的實施淩遲,折磨夠了再說!
“幫主?”小四有點奇怪慕非笙打電話給她幹什麽?
“md!讓你們保護人!你們倆幹嘛去了!小言被綁架了!你tmd還不快去給我找!她要是出了事,我把你們倆個剁成泥喂狗!”慕非笙紅着眼睛大吼,吼完又想起來,“去找路懷洲!讓路懷洲帶你們去!”
小四一聽莫輕言被綁架了,才驚訝的望了一眼她剛剛還看到的人影!果然沒了!沒了!她只是和小人兩人望着天空聊了會兒天而已!
小四等慕非笙挂了電話,趕緊拉着小人去找路懷洲!她們兩深刻意識到,要是今晚莫輕言要是有什麽事,她倆估計連天亮都見不到。
慕非笙有多在乎莫輕言,她們比誰都清楚。沒看見剛剛她們幫主連髒話都罵出來了嗎?說明她們幫主現在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韓東,韓東,給我備車!我要去長河溫泉!快點!”慕非笙挂了電話,跑到前院就大吼。也不管前院裏衆人各個神情驚訝地看着她!
韓東立即讓人開了輛車過來,慕非笙一把拉下司機,自己坐上去,油門兒一轟,絕塵而去。
韓東吓得後退了好幾步。他從來沒見過慕非笙那麽失态過,那麽焦急過。緊接着,他又冒了一身冷汗。
韓東記得,慕非笙快三天沒合眼了,此刻又紅着眼開車出去了,要是路上出了個啥事可怎麽辦?韓東立即派人跟上去,他記得幫主說去長河溫泉。
讓人跟上之後,韓東才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然後一想,長河溫泉?幫主去長河溫泉幹嘛?還一臉着急上火的樣子?長河溫泉也不是他們地龍的地盤啊?韓東表示她們幫主的心思可真難猜!
此刻,臘月十八,晚上十點。從這裏去長河,需要四個小時。
十點二十分。
持刀的男子把莫輕言扛到一間廢棄已久的小屋,然後把莫輕言放在床上,轉過身對山子說:“山子,你現在去山頂等着姓路的那小妞兒,要是她一個人,你先把她弄暈了扛回來,要是還有別人,你就趕緊給我打一聲電話然後挂了,我就知道出事了。然後你往別的地方跑,千萬不要把這裏暴露了。”
“大哥,那我跑了你怎麽辦?”山子有點憨厚。
“我手裏有人,他們不會拿我怎麽樣的!放心吧。”持刀男子安慰山子。
“那好吧。我去了啊。不過,大哥,我勸你還是不要動那個女的,我總感覺心裏不安穩。”山子又開始勸。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持刀男子知道山子為他好,不過,這麽好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了。
就算事後知道了,這個女人估計也不敢說出來,女人在這種事上,不僅要面子也要裏子。更何況,這個女人的面子很有用。所以他一點都不怕。持刀男子此時已經被美色迷昏了頭。
“那我去了。”山子說完,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又摸出他們兩帶的手電筒往山頂走去。
等山子走了,持刀男人把小廢屋的門關上。頓時屋裏一片黑暗。不過還好,窗外的月光很明亮。透過那沒有玻璃的木框射進來,恰好照在莫輕言身上。
持刀的男人看着莫輕言那張冰清玉潔的臉,眼睛,眉毛,鼻子,嘴。怎麽看怎麽好看。像月宮的仙子,讓他一時之間迷了神,看呆了過去。
小四和小人在酒店門口找到路懷洲時,十點十分。她倆也顧不得多少,拉着望着山頂發呆的路懷洲找了個隐蔽的地方開始審問。
“莫輕言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麽事情?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是莫輕言的私人保镖!”小四按住心裏的焦急,問路懷洲事情。
路懷洲聽到小四說是莫輕言的私人保镖,也不懷疑。立即拉着二人往山上走,然後邊走邊說怎麽回事。一路走一路哭,說得話斷斷續續,不過小四二人總算是聽明白了!
小人聽完略一思索,對着路懷洲說:“現在你自己一個人上山見歹徒,我們二人在暗中觀察。歹徒是兩個人,又指定你一個人去,并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我看我們就将計就計,你自己上去,我們跟在後面,找機會制度歹徒。現在動作要快,時間只有一個小時,更何況,一個小時還可以做很多事情!”
“好,只要能就她,我什麽都聽你的。”路懷洲說完,抹了抹眼淚。心裏發誓要把莫輕言就出來。她怎麽就那麽傻!幹這種糊塗事!
雖說長河溫泉休閑會所依山而建,可是酒店這裏都快要到山頂了。登頂只要二十分鐘。路懷洲結果小人給她的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落葉裏,往山頂跑去。
可是夜太黑,路不好走,路懷洲盡管特意為了捉住莫輕言而換了的平底鞋,此刻也把她的臉磨得生疼。可她管不了那麽多,她怕她去晚了,莫輕言就……
路懷洲在焦急,悔恨,擔憂,不安,無措中拼命地往山上跑。身上被樹枝劃出來的傷痕,此刻一點也引不起她的主意。
一旁的小四和小人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默默地祈禱莫輕言沒事!莫輕言沒事!
十點二十分。
拿了圍巾回來又等了很久的徐一若還沒有看到路懷洲的身影。心裏擔心,便給路懷洲打電話。可是手機怎麽打也提示暫時無人接聽。
爬了十分鐘的徐一若吓得臉色慘白,趕緊去路懷洲房間看看,竟然沒有人!!!徐一若又趕緊在整個酒店掘地三尺地找,可惜,那裏都沒找到路懷洲。
徐一若在自己房裏走來走去。想要知道路懷洲去了哪兒?路懷洲在這裏沒有親戚 ,也沒有朋友,這莫名其妙地失蹤了,算個什麽事?
爬了十分鐘的山,路懷洲依然馬不停蹄地往山上沖。小四和小人兩人在後面不時地留下一些暗示,這樣一會兒慕非笙來時可以快一點。
而另一邊,十點二十分。
慕非笙正瘋狂的踩着油門兒,一路飙上了省道,然後又飙上了國道。其間從各種車之間飄過。車速快得吓人,所有被超車的司機都破口大罵是那個不要命的混蛋!
可慕非笙管不了那麽多,經過收費站時,慕非笙為了節省時間,沒停,一路就撞了過去!後面不一會兒就跟了一遛的警車。
可惜,慕非笙此刻的開得車太快,足足有三百多碼。連攝像頭也只是一點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警車,那就是個笑話。等他們上車的時候,慕非笙連尾氣都沒留下!
慕非笙開着車,心裏抖得跟篩康似的。她怕極了,她怕莫輕言有事。莫輕言掉根頭發她都覺得心疼。而此時,莫輕言被綁架了!綁匪還很有可能會侵犯她!
慕非笙眼睛紅得快滴出血來,她整個心肝兒脾肺腎都疼得厲害!慘白的臉,哆嗦着的嘴皮子,緊咬着牙關。
慕非笙在心裏祈禱,爸媽,你們一定要保佑小言沒事啊!小言,你一定不能有事,小言。佛祖啊,你也要保佑小言啊,只要小言沒事,以後每個月初一十五我都給你燒紙!
慕非笙心裏難過,腦子裏全是莫輕言的影子。那些她印在心底深處的細節一點一點地浮出水面。
莫輕言笑,莫輕言哭,莫輕言怒,莫輕言嗔,莫輕言怨,莫輕言忍,莫輕言罵,莫輕言疼……
所有的莫輕言都在慕非笙的腦子裏晃悠。慕非笙看着她們,眼淚止不住地流。“小言你一定要沒事。”慕非笙喃喃地對自己說。
十點三十分。
路懷洲走着走着,突然發現自己前面有光亮,便立刻停住了腳步。對一旁不遠處跟着的小四二人指了指。
小四二人擡眼望去,便看見一束光在往前走。兩人對視一眼,迅速消失在原地。五分鐘後,兩人綁着山子回來了。
小四摸出自己腰間的刀抵在山子的喉嚨口,語氣冰冷地審問:“說,你們把人帶到哪兒了?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了結了!”
“我不知道大哥把人帶哪兒了,他帶着人跟着我走了一會兒就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山子鎮定的撒謊。
“別跟我耍花招,你會不知道,鬼才信!老實交代!人到底在哪裏?”小四厲聲。
“我真不知道啊!你們放了我吧。我和大哥是分開走的。”山子故作不知地看着小四。
“是麽?”小人走過來,拿刀對着山子的下體,“真不知道啊?那就別怪我了。”
山子在月光和電筒光下,看着對着自家兄弟的那把刀,一下子就沒了膽氣。什麽都可以不要,唯獨……
“你,你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別動手。別動手。”山子咽了口唾沫,心驚膽戰地說道。
“最後一遍,人到底在哪兒?!”小四沒了耐性,揪着山子的衣領,刀在山子的脖子上留下了血痕。眼裏殺氣四溢。
山子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疼痛,一向膽小的他終于明白了,他再不說,有可能真的會死!
“我說,我說,你,你放開我。在,在離這裏不遠的廢屋子裏。”山子默默在心裏對持刀男人說了聲對不起。
“帶路!”小四用刀抵着山子,讓他在前面帶路。山子覺得風水輪流轉,剛剛他們這樣帶人走,如今也這樣被人威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十點四十分。
小四幾人在山子的帶領下找到了小屋子。小四一記手刀,把山子敲暈。然後和小人摸黑靠近屋子。
剛剛靠近屋子一米範圍內。就聽到屋子裏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小四和小人的臉唰地白了。同時上去,一腳踹開房門。然後看到了讓她們驚悚的一幕。
一個男子赤裸着身子趴在同時赤裸的莫輕言身上,手嘴并用。那男人一頭黃毛,身上有點肥,看起來像一條蠕蟲。此時,正一臉茫然地看着門口的來人。
小四和小人心裏同時一個咯噔,“完了。”然後又同時沖上去,把男人拖下來。小四手裏的刀一揮,幫男人抹了脖子。鮮血橫溢。
路懷洲在看到男人趴在莫輕言身上時,就已經呆滞了。莫輕言那樣完美的人,居然毀了,毀在了自己手上。
路懷洲感覺自己聽不見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她的眼前全是那個醜陋的男人趴在莫輕言身上手嘴并用。
路懷洲覺得越來越難受,悔恨,惡心,憤怒,害怕,驚悚,交織在一起。終于忍不住跑到一旁幹嘔起來。眼裏的淚,止不住地淌。
一旁的小四二人解決了那還來不及開口,死不瞑目的男人。走到床邊,用手電筒檢查莫輕言的身體。
小人的手抖得厲害,心髒碰碰碰地想要往外攢,她害怕。“四兒,我,我有點怕。”小人在黑暗裏,對小四說。
“我,我,我也怕。不,不過,怕,怕也得去。”小四戰戰兢兢地開口。“我,我們,一,一起去。”
小四和小人将手電筒照向莫輕言的身體,如玉的肌膚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從鎖骨到小腹,沒有一塊地方是原有的白皙。
小四顫抖着手給莫輕言做了全身檢查,她怕莫輕言身上有傷,也怕莫輕言被……還好!小四終于松了口氣,幸好她們來得快,還好,還好。
“人兒,還好,還差一步。”小四把一旁莫輕言的衣服拿過來,和小人兩人給她穿上。
“四兒,我們會不會死啊。”小人一邊幫莫輕言穿衣服,一邊問。她知道,要是一會兒慕非笙來了,看見莫輕言這樣,她們可能活不了。
“不知道,或許會吧。可是,人兒,是我們失職,幫主要罰,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夫人對幫主的重要性,你不是知道嗎?”小四有點苦澀。雖然她也不想死,可是。唉。
“四兒,能跟你死在一塊兒,挺好。可惜不能再和逃姐命姐她們在一起了。”小人有點遺憾,可是對于死,她知道她早晚都會死的,只是沒想過這樣的死法。
兩人陷入了一陣的沉默。幫莫輕言穿好衣服後,小四摸出手機給慕非笙打電話。至于路懷洲,此刻跟她們沒有了任何關系。
“小言怎麽樣了?”慕非笙一看小四的電話,拿過來就問。
“幫主,人,找到了,沒有生命危險。恩,就是,就是,就是,被歹徒,非禮了。”小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都快低不可聞了。
“非禮。”慕非笙的腦子轟地一聲,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腦子裏不停地響起非禮,非禮,小言被非禮了,她的人,被別人非禮了……
“哇”地一口血噴出來,在擋風玻璃上濺起一朵血花。慕非笙挂了電話,抹了抹唇角的血。她心裏突然平靜地出奇。她現在只想快點開車過去。
小四的話還沒說完,慕非笙就挂了電話。小四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默默地挂了電話。
“幫主,怎麽說?”小人看小四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可是天色太暗,她看不見小四的表情。
“幫主,什麽也沒說。我們還是先下山吧,至于地上的人,讓他們兩黃泉路上有個伴吧,這裏地方隐秘,明天再讓人來清理吧。”小四說着,走過去了結了山子。
然後回來背上莫輕言。“我們走吧。”“恩。”
兩人背着莫輕言就下山,對于路懷洲,她們沒空搭理。小四的心裏很亂。她沒想到她只是和小人聊了一會兒,人就不見了。她不知道慕非笙會怎麽處置她和小人。唉。
“別胡思亂想了。該來的總該是要來的。我們當初決定要做一行的時候,不是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會死于非命麽?只不過這次死在了我們自己身上。”小人勸慰小四。
“是啊,不過,人兒,能跟你死在一起,真好。我想再叫你一次。”小四背着莫輕言,頭也不回地對着身後的小人,聲音溫柔而深情。“藍兒。”
小人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後回過神,跟上小四,聲音哽咽:“小舞。”
小四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生不能同生,死卻能同死,這樣就夠了。
路懷洲蹲在門口大哭大嘔。可是哭幹了淚,也嘔不出來。心裏難受得慌。沒過一會兒,屋子裏的人背着莫輕言出來,看也沒看她一眼,走了。
路懷洲知道自己幹了蠢事,卻不知道要怎麽彌補,只能跟在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