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你是……”
因為當初阿麗娅在蒙德的時候, 并不怎麽往騎士團的方向走,大教堂更是除了參觀過一次之外就再沒有進去過,所以, 芭芭拉第一時間沒有認出阿麗娅來。
不過,游戲這玩意的名聲還是很大的, 所以芭芭拉在腦海中檢索了一番阿麗娅這張有些熟悉的臉之後, 恍然反應過來:
“啊——你就是阿麗娅對吧?”
芭芭拉在胸口前握拳:“我知道你!姐——琴團長說麗莎總是去天使的饋贈, 回騎士團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嘴裏還在說着什麽……”
“這種游戲, 明明一點腦子都不需要,但卻總是讓人打不出好成績。”
事實上,不僅芭芭拉在這條船上, 麗莎也在。
薔薇魔女剛剛結束了一場短暫的中午小憩,蕾絲眼罩還沒有摘下來, 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額頭上, 倒像是另外一種很有意思的裝飾一樣。
因為剛剛睡醒,所以麗莎這會兒的聲音聽起來很有點慵懶, 其中夾雜的一點兒沙啞更是為她原本就成熟神秘的魅力增光添色。
她繞過一張桌子, 走到芭芭拉身後:“你好啊,讨厭游戲的小作者,你倒是和你的游戲不太一樣。唉, 那個讓小派蒙上下亂飛的游戲要是有你的萬分之一可愛,我也就不至于在玩的時候,甚至連淑女的風度都顧不上了。”
阿麗娅一聽就知道, 這明顯又是一個fppy Paion的受害者。
而且……
她不是都離開蒙德半年多了嗎, 怎麽fppy Paion的熱度還沒有降下去?
不過麗莎的下一句話就解釋了她的疑惑。
“我平生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花了這麽多的時間還沒能做到最好, 所以, 明明別人都已經放下這個該死的游戲,去嘗試其他新推出的游戲了,我卻還該死的放不下它。”
阿麗娅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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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天才的執拗。
或者說,只有天才才會有的執拗。
畢竟,對于麗莎這種教令院都百年才得以一出的天才來說,在fppy Paion上的大失敗,或許是她這輩子所遭受過的最大的挫折吧?
這還不得懷恨在心,時時刻刻都想着要一雪前恥?
難怪,當別人都已經放棄了fppy Paion這個喪心病狂的小游戲,但是麗莎還是那麽愛得深沉地執着在這上面。
阿麗娅覺得這樣不行。
如果人始終執着在fppy Paion這個喪心病狂的有毒小游戲上,那他們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從這個大坑裏面解脫。
畢竟,fppy Paion可是沒有終點的。
她于是将自己的虛拟面板:“那,麗莎小姐,你要不要試試看其他的小游戲?”
麗莎對阿麗娅這個人有點兒興趣,也覺得她做出來的游戲應該都有水平保證,于是點點頭:“好啊,不過首先我得說明,那個需要喊出聲的游戲我可不玩。”
那種游戲,有趣歸有趣,多少和她的形象有些不搭了。
畢竟,誰見過神秘而強大的魔女,對着虛拟屏幕毫無形象地一會兒大聲一會兒小聲地喊的?
這游戲再有趣,麗莎表示,她都不會入坑的!
“不是不是。”
阿麗娅不會覺得麗莎在須彌待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沒接觸過《一個巴掌拍得響》,但對方現在還在拿fppy Paion說事,就證明《一個巴掌拍得響》其實并不算對她胃口。
她将一個新的安裝包從自己的虛空終端分享到麗莎和芭芭拉的虛空終端上——正如先前所提及,這艘豪華客輪給所有的客人都準備了一個免費的虛空終端,因此,現在芭芭拉也是可以直接連上虛空的人了。
“我是打算請麗莎小姐和我們一起玩牌來着。”
牌類游戲的歷史淵源流長,在須彌學者們的考古發現中,目前為止已知的提瓦特出現最早的牌類游戲甚至可以追溯到岩王帝君尚且年輕的時候。
而這種游戲只要發現了新的玩法規則就可以煥發新春的特性,也使得幾千年過去,滄海桑田鬥轉星移,甚至于連當初的魔神都隕落了十之六七,而牌類游戲現在仍然流行在提瓦特大陸上。
麗莎對牌類游戲也算是有些了解。
畢竟她的師弟賽諾,就是七聖召喚這個牌類游戲最大的發燒友。
麗莎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應該給賽諾寫信提建議,讓他幹脆抱着那堆牌過日子算了。
她點開了阿麗娅扔過來的安裝包,點開了,但是仍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興趣。
“哦?什麽牌?”
她玩過的牌可不止一種兩種,要想讓她眼前一亮,那必須得是全新的玩法——诶?
“這是一種全新的牌類游戲嗎?鬥……地主?地主是……什麽東西?”
阿麗娅擦汗,發現自己在提瓦特本土化了鬥地主這個小游戲內部的劇情之後,忘記了把它的大名進行修改。
不過其實不改也沒關系,只是需要先行對地主這個詞做出解釋。
阿麗娅想了想,豎起一根手指:“就像是舊蒙德時期的勞倫斯家族,他們占據了很多的田地,雇傭沒有土地的百姓為他們勞作賣命,他們就是地主,簡單來說也可以把地主理解為大貴族。”
麗莎點了點頭:“所以,這款游戲讓兩個玩家組隊在一起,做為平民,和地主對抗?”
“bgo!”阿麗娅看麗莎和芭芭拉都已經下載好了游戲,點擊開啓游戲,然後給她們倆發送了游戲房間號,“平民要互相配合,只要有一個人先把牌出完就算贏——你們直接在這裏輸入這個房間號,搜索一下就可以和我匹配了。”
鬥地主很好上手,麗莎簡單掃了一遍出牌規則就看明白了,剛想說簡單,轉念一想,意識到這游戲除了算牌之外還需要靠點運氣,甚至運氣不好的話,哪怕計算出了自己的上手和下手分別有什麽牌,都打不好這局游戲。
一會兒功夫,芭芭拉也看完了游戲出牌規則,點點頭,也在自己面前的虛拟屏幕上點擊了開始。
她還有點兒小擔心:“不過我玩牌類游戲一直玩得不太好……你們不要嫌棄我呀。”
然後開局,阿麗娅和麗莎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你的牌怎麽樣?不好,我的牌稀碎”的意思。
然後她們雙雙看向了芭芭拉。
芭芭拉沒有擡頭,她将自己的牌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又很嚴肅認真地對着游戲規則看了一遍,放下牌,直接點了“叫地主”。
甚至還是翻三倍的叫地主。
阿麗娅:“……”
麗莎:“……”
剛剛想要說出口的那句“沒關系,游戲嘛,玩得開心就行不咬在意勝負”就那麽卡在了嗓子眼。
不上不下。
芭芭拉這一局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她雖然不會玩,但是——
開局起手一個炸彈。
阿麗娅和麗莎兩個平民對視一眼,然後意識到,對方原來也和自己一樣,湊半天湊不出一個炸彈。
“過。”
“過。”
芭芭拉有些驚訝:“诶?你們都不出牌嗎?”
她從自己的牌堆裏面選出幾張打出來:“那就我繼續出牌啦?”
剛剛這一局鬥地主……
就是說,毫無游戲體驗。
——至少,對于麗莎和阿麗娅來說是這樣的。
芭芭拉變着法兒出牌,她們兩個除了偶爾能打出去一兩張牌之外,其他的時間全都在當無情的念“過”機器。
最終,芭芭拉興奮地滿面紅光,将最後一張牌打出去:“我贏啦!”
麗莎則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歡樂豆被成了負數。
芭芭拉有點不太好意思:“那個……我還是運氣使然……下一把應該就會輪到你們運氣好了吧!”
阿麗娅也有點不太好意思。
她提議的游戲本來是想給麗莎找點樂子,誰想最後竟然是這個結果。
還好麗莎其實并不在意。
“你腦子裏奇怪但是有趣的東西,還挺多的嘛。”
雖然這一局輸掉,但是她也沒怎麽較真。
“唔,至少很适合讓小可莉、凱亞和琴走一局。”
琴倒是還沒那麽重要。
重要的是凱亞。
這小子在游戲方面還算是有一手,拿着自己那僅此于迪奧娜和溫迪的fppy Paion的分數已經在麗莎面前晃了很多次了。
很煩。
麗莎心想:他不是說自己擅長玩游戲,擅長打牌嗎?
那就讓他試試看,在這個運氣占據了比較大比重的牌局上,他和象征着幸運的四葉草小精靈可莉到底誰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麗莎甚至暗搓搓地有點兒高興:
她等着看凱亞吃癟也有一段時間了。
到時候,她一定要舉着錄影機,把凱亞輸到懷疑人生的樣子記錄下來。
嗯,也給迪盧克發一份好了。
想到這裏,麗莎對阿麗娅伸手:“你這邊,還有什麽類似的游戲嗎?運氣比較重要的那種。”
“多着呢多着呢。”
阿麗娅直接打包了一整個壓縮文件發送過去。
“這邊全都是!随便玩。”
鬥地主不過是諸多牌類小游戲之一。
她剛剛之所以選擇鬥地主而不是別的牌類游戲……
那不是因為她,芭芭拉,麗莎,剛好三個人,正正好湊齊一局嘛。
如果要是再多一個人,她就直接拿出麻将來了呀。
七八個人甚至更多的話,她會選擇上幹瞪眼。
因為芭芭拉獲得了勝利,所以她對鬥地主這個游戲還是有點兒興趣的,麗莎看得出來,于是主動提議再來上一局。
這一次她的運氣倒沒有那麽差了,一開頭還沒算清楚牌的時候就可以和芭芭拉打個有來有回,然後把阿麗娅按在家裏一張牌都打不出來。
後期算清楚了芭芭拉手裏的牌和阿麗娅手裏的牌,她就更是閑散起來,甚至一邊出牌還能一邊和阿麗娅聊天:
“說起來,小可愛,你不是才從外面回須彌嗎?怎麽又要走啊,覺得須彌不夠好?”
阿麗娅确實挺嫌棄須彌的氣候以及遍地的蘑菇的。
不過說覺得須彌不夠好那是不可能的。
她搖搖頭:“是要出去談生意。”
麗莎“啊——”了一聲。
“也對,虛空終端上那麽多的小游戲,如果只在須彌賺上一次,還是太虧了一點。”
阿麗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深深意識到:想要靠着這手牌翻身,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與其寄希望于自己這一把能夠把牌出光,不如指望柯萊突然寫出一手可以給所有孩子做為臨摹範本的字來。
于是她也擺爛了,和麗莎聊起來:“诶,那您和芭芭拉小姐又是為什麽來須彌呢?”
麗莎打出一套牌,微笑:“不,你用的詞不夠準确,我應該算是回到須彌才對。”
她可是教令院素論派的學生呢。
麗莎慢慢一邊出牌,一邊解釋說,前段時間教令院因為賢者們和愚人衆合作,試圖囚禁小吉祥草王卻被神明反殺的這一系列事情,從上到下徹徹底底地洗了一次牌。
她的老師,也就是素論派的賢者在其中也有牽扯,雖然是反對阿紮爾計劃的人,但彼時在蒙德的她并不知曉。
“我和老師的關系還不錯,你應該見過柯萊吧?當時她在蒙德,就是我一封信寫給老師之後,他派賽諾來把人接回須彌的。”
她和導師的關系,雖然說不上情同父女,但至少也算是挺深了。
“當時得知教令院洗牌的消息,我有些擔心他這個糟老頭子,就向琴申請了個假期,回須彌來看看他。”
麗莎抿了一口侍應生剛剛端過來的果茶,嘴唇上沾了些許玫瑰的香氣,繼續道:
“至于芭芭拉……出發前,我有一點小感冒,其實也不算什麽大毛病,但琴擔心在船上的時候症狀會加重,就拜托了芭芭拉和我一起來。”
她将最後一張牌打出去,微笑:“其實我哪裏就有那麽脆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呢。琴這個人呀,就是愛操這些沒用的心。”
說話好像是在抱怨。
但實際上語氣中對好友的滿意和溫柔幾乎都能溢出來。
阿麗娅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虛拟屏幕右上角繼續往負數更負數的方向扣的歡樂豆,心裏波瀾不興:
秀,繼續秀,誰還沒有個好摯友!
要不是她親愛的納西妲是蘿莉體型,賣cp的行為可能算是在違法亂紀的邊緣大鵬展翅,她也能拉着納西妲一起賣!
《論阿麗娅無緣無故産生的攀比心到底有多強》
《這時候就該扔出鐘離表情包》
《這無緣無故的攀比之心是從何而起啊.jpg》
璃月港是翠綠珍珠號的第一站。
荊夫港是第二站。
因此阿麗娅下船的時間比麗莎和芭芭拉都要早。
在和這兩位分別之前,她将一部分虛空系統交給了麗莎,拜托她代為轉交給迪盧克。
“然後麻煩您告知迪盧克一下,我的論壇昵稱是早晚成為世界首富123,讓他通過論壇加一下我的聯系方式,拜托了!”
阿麗娅都昵稱之所以是“早晚成為世界首富123”,而不是單純的“早晚成為世界首富”,其實是因為多莉這個家夥搶在她之前用了這個昵稱。
納西妲沒有限制玩家更改昵稱這一點不假,但是同樣的,系統裏面也不建議出現重名的現象。
所以當阿麗娅發現自己心心念念的昵稱已然被捷足先登,她只能一邊無語一邊在昵稱後面加了個123的後綴。
多莉對這件事的評價是……
她沒有評價,她只是哈哈大笑。
笑完了第一陣之後,一只手指着阿麗娅,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繼續哈哈哈哈笑到彎腰。
阿麗娅:就是說,真的很煩內。
麗莎點頭答應下來:“好,你放心,我會把這些虛空終端全頭全尾地送到迪盧克手上的。”
然後再去天使的饋贈,向這位有錢的老板要上那麽點辛苦費。
想來以迪盧克出手之闊綽,應該不會介意在辛苦費裏面加上一小顆綠色寶石,方便她制作一條新項鏈?
麗莎嘴角翹起一個微笑。
阿麗娅獲得了方便,迪盧克獲得了貨物和商機,而她獲得了寶石。
一舉三得,完美。
阿麗娅下船的時候,第一眼就在港口看到了來接她的行秋。
她在從須彌城出發之前一周的時候就已經給這位朋友寫了一封預告自己到來的信件。
信件不走海路,而是從一條比較偏的道路直接從層岩巨淵邊上繞去璃月,對于熟悉這條路的郵差來說,這條路很好走,一星期就是一個來回,因此走的速度比海運還要再快一點。
于是,行秋早早知道了阿麗娅要來這件事,順便——
“這一次你給我的提前時間足夠,所以我去琉璃亭訂了一桌宴席,為你接風洗塵。”
船上的船員幫着阿麗娅把一批準備在璃月銷售的虛空終端從床上卸貨下來,一旁飛雲商會的工作人員已經準備好了運貨的車,一起拉去飛雲商會裏面保存起來。
行秋則順手從阿麗娅手中接過一個虛空終端,駕輕就熟地給自己戴上:“這個是送給我的,對吧?裏面有文明嗎?你還記得我的存檔嗎?”
阿麗娅:“……”
一時間很難說清,行秋親自來港口迎接的到底是她這個朋友,還是他心心念念的文明6。
但看在行秋預訂的琉璃亭宴席的份上,阿麗娅還是大度地沒有去追問行秋這個問題。
她把文明6的安裝包給行秋安裝上,然後說:“這個裏面有你上一次游戲的存檔,不過其實這個游戲我後來做過更改,等你玩完這一局,就可以試試看我更新過後的這款。”
行秋好奇地接收了第二個安裝包。
“不叫文明,那叫什——魔神戰争模拟器?”
行秋:“……”
他沉默半晌,然後拍手:“不愧是你,阿麗娅,這個名字可太貼切了。”
開局一塊地,後續全靠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肝,努力在大陸上建立自己的勢力,着可不就是魔神戰争期間的那些魔神們幹的事情嗎?
琉璃亭的宴席,行秋因為擔心阿麗娅到的晚,所以特地約在了晚上。
這會兒時間稍微嫌早,阿麗娅就幹脆和他并肩在緋雲坡的街道上散步,一邊散步一邊說起關于後續游戲發展、推廣、以及怎麽從游戲中掙錢的計劃。
阿麗娅先前的來信上,也有将自己的計劃書附帶了一份給行秋,所以他是已經提前閱讀過內容,順帶也給家裏父親和大哥過目過的。
這會兒提到這方面,也還有不少可說。
“所以,關于線上支付虛拟貨幣的事情,你打算和凝光大人當面詳談。”
行秋總結阿麗娅在計劃書的內容。
“你想要讓璃月本身,和須彌一樣為你背書,是這個意思嗎?”
不僅僅是行秋,飛雲商會上下從一開始就都非常看好阿麗娅。
這并不是因為她的游戲有多好玩——誠然,游戲的有趣可以決定很多東西,但絕對不是一錘定音的因素。
看阿麗娅上輩子的暴雪就知道了,做出過好游戲、甚至是那種全球流行的游戲的公司,最後也會變成一地雞毛的樣子。
甚至還被曾經的合作方在自家的餐廳裏面添加上一款名為“暴雪綠茶”的茶品,毫不掩飾地陰陽怪氣。
飛雲商會從一開始就看好阿麗娅的原因在于:她拿出的虛空終端,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意味着須彌整個國家的力量。
虛空系統這種東西,是需要一位魔神凝聚上一整個國家的人類的智慧才能做出來的東西,而在此基礎上,教令院努力了很多年,将虛空終端的技術從一開始的簡陋逐步改進到現在,納西妲再接手之後也做了一系列的改進,總算才能夠符合阿麗娅需要的标準。
由此可見,如果背後沒有一位神明的鼎力支持,而且又因為符合時代的發展規律,因此可以這樣大範圍地推廣出去的話,就算阿麗娅腦子裏的游戲再怎麽好玩,有再多的人願意為游戲付錢,她的事業都絕無起色的可能。
阿麗娅自己也相當清楚這一點。
所以她在行秋問及自己是否有相關的打算的時候,直接點頭:“的确,我是這個意思。”
額日俄,她和凝光的合作,阿麗娅心想,最好限制在線上支付這一方面。
也就是說,她希望凝光是以璃月七星中的權星的身份,而不是以璃月最大的商人之一的身份和她合作。
線上支付和游戲,本來就是兩條可以不想幹的産業。
阿麗娅覺得,雖說凝光的人品值得相信,但是比起游戲這種沒了創意就沒有發展的行業,線上支付這種可能和民生沾邊的東西,還是不要去賭凝光未來的接班人是什麽水平了。
行秋點頭:“你說得對。”
他一開始也有相應的擔心,不過現在看來,阿麗娅自己還是很有數也很知道應該怎麽做的。
“行啊,我原本就等你這句話,現在你既然确定了是要和天權星而不是凝光大人聊的話,飛雲商會出面組飯局就不行了。”
在璃月,飯局這種東西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但絕對解決不了和未來發展有關的問題。
阿麗娅想要從國家層面的角度說服凝光支持虛拟貨幣線上支付,就得走正兒八經的政策申報路線。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飛雲商會還是有點門路的,這些前期的申報都交給我家裏就好。”
行秋笑嘻嘻,讓阿麗娅放寬心。
“就是,這個流程可能需要更長一點的時間,看起來,你還得在璃月多留一段日子。”
阿麗娅表示這次不着急。
這次沒有一個納西妲在須彌的淨善宮內被軟禁,她的心一點都沒有被牽挂着,所以甚至有借着出門賺錢的機會好好玩玩各國的山山水水、見識一下風土人情的想法。
行秋說:“這樣好啊。璃月有意思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你不是和旅行者關系好嘛,要是她在,說不定還帶你去絕雲間訪仙呢。”
阿麗娅心說行秋還是稍微稚嫩了一點,不夠懂。
像她這種很懂的人,如果有要去訪仙的想法,絕對是先去一趟玉京臺,找萍姥姥她老人家吃一杯茶。
就很專業性的問題聊了一會兒之後,阿麗娅突然開口道:“那個,行秋啊,說起來我還想問你,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做游戲?”
行秋有些奇怪她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但還是點點頭:“你的游戲很有趣,如果可以參與其中的話,我想我是會樂意的,怎麽了?”
阿麗娅直截了當地抛出橄榄枝:“那你來當我的文案吧!”
行秋愣了:“啊?”
倒也不能怪他。
文案這個說法在提瓦特大陸還真的沒怎麽見過。
阿麗娅簡單解釋一下,說明這個職務就是負責編撰游戲劇情,給游戲角色甚至是npc寫語音、給架空游戲寫背景世界觀、甚至給道具寫簡短介紹的。
“我覺得你很适合啊。”
阿麗娅摸摸下巴。
“你考慮一下?”
但是出乎她的預料,行秋的表現不是立即答應,也不是說自己會謹慎思考,而是——
直接臉色漲紅?
阿麗娅:?
發生了什麽事了?
她說錯話了嗎?
在她錯愕之際,行秋一步邁上來,擡手抓住了她的袖口,像是央求似的:“拜托了,千萬不要把我寫輕小說這件事說出去啊。”
阿麗娅:“等——”
等一下啊,為什麽她會把行秋寫輕小說這件事說出去?
行秋卻已經自說自話地松開了她的手,皺緊眉頭,來回踱步:
“不對,你不應該知道我平時會寫小說啊。那你是怎麽……”
阿麗娅明白了過來。
行秋,枕玉老師,你是不想要被身邊的人知道自己的馬甲對吧。
看到她來邀請自己當游戲文案,還以為自己用來寫小說的馬甲被別人知道了,理所當然地慌得一批。
“到底是什麽時候暴露的……怎麽會暴露呢?我明明沒有露出什麽破綻啊。”
行秋還在繼續自言自語,甚至原地來回踱步起來。
但是……阿麗娅捂住額頭。
她倒是知道行秋的筆名馬甲,甚至連他寫的小說內容都知道。
只是,那是在上輩子從游戲裏面得知的嘛!
她連忙給自己的話找補:“不是,行秋,其實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寫小說啊。”
行秋原地打轉的步子一下子停了。
他茫然擡頭,雙眼裏面明顯的是震驚的神色。
“啊?”
“你不知道?!”
行秋扶着一旁的紅漆欄杆,覺得自己的雙腿到現在都還有些軟,需要稍微靠一靠。
靠上去沒多久,他覺得雙腿仍然很軟,一點兒都沒有恢複力氣,幹脆就坐在了圍欄邊上。
“可是,如果你不知道我在外面寫小說,你為什麽要邀請我來當你的文案呢?”
任人唯親嗎?
可是,一個完全沒有寫作經驗的人,是很難寫出足夠引人入勝的劇本臺詞來的吧?
阿麗娅胡謅了個理由:“你看起來很愛看書的樣子,而且平時說話也是引經據典的,感覺就很适合做點和筆杆子有關的工作。哦,對,你平時看了那麽多的書,不妨給我推薦兩位優秀的作者?我不止打算弄一個游戲,一個人寫文案肯定是不夠的,還是要多多益善啊。”
行秋在知道自己的馬甲并沒有暴露之後就稍稍放心了點下來。
這會兒拍着狂跳不止的心髒,他一邊平緩自己的呼吸,一邊點頭:“好啊,我可以幫你找的,文案工作的話,你先讓我試試看,如果我能做好,你就聘用我,怎麽樣?”
這年頭自願先從實習生開始做起的員工不多了。
尤其還是寫出過爆款作品的有經驗作者。
阿麗娅被行秋這種堪稱自己為自己降薪的行為感動到,當場抓住他的手腕:“從今日起,我宣布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然後她話鋒一轉,下一句話就直接變成了:
“所以,好兄弟,你在寫的輕小說是哪一本啊?介意給我知道名字嗎?将來會印刷之後簽售嗎?我也想要一個簽名可以嗎?”
行秋:“……”
被握在阿麗娅手裏的手腕突然變得很燙,燙得他想要用力甩開她的雙手,把手抽回來然後拒絕對方那臨時起意的“認親”。
面前的少女突然就變得像是胡蘿蔔惡魔一樣可怕。
行秋:你不要過來啊!!!
阿麗娅笑嘻嘻:早就已經知道行秋的馬甲是一方面,想要逗一逗行秋又是另一方面,兩者又不産生什麽矛盾沖突。
行秋很是努力地對着自己今天剛剛認下的異父異母親兄弟阿麗娅轉移話題。
他不想再繼續說任何關于輕小說的話題了。
今天,他已經受到了足夠多的驚吓!
行秋的大腦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轉的飛快——哦,或許以前也是有的,但上一次那大概也是當年他被母親喂粥的時候,想要找到足夠合适的借口來規避掉粥裏面的胡蘿蔔。
總算被他想到一個。
行秋認真臉:“所以,我還沒有問你呢。阿麗娅,你的企業叫什麽名字?”
阿麗娅若有所思。
思考了一會兒,她不得不坦誠自己是個起名廢的事實:“好吧,沒有。”
現場想也想不出什麽別的來。
總不能玩梗叫南山必勝客吧。
那樣會把游戲做成純粹的商業,而沒有一點對游戲真正的熱愛的!
行秋沉吟:“唔……”
“你需要一個……一個企業的名字。就像是飛雲商會叫飛雲商會一樣。”
他覺得,一個好的、朗朗上口的企業名字,可以讓客人對這個企業産生下意識地好感,并且,在下一次準備消費的時候,首先想到這一家,而不是其他的企業。
“雖然在游戲這個賽道上,我想,幾年之內應該都不會有其他的企業來分一杯羹,他們倒是想,但估計從技術方面就做不到。”
“但你至少還是起個名字吧?在璃月港總務司登記的時候也要寫企業名字的呢!”
阿麗娅其實也覺得行秋說得非常有道理。
振聾發聩的那種有道理。
“所以說我不是不想給我的游戲帝國起個名字,但是我實在太起名廢了呀!”
她振振有詞。
“既然你已經答應成為我的文案,那麽,現在就是你的第一個工作!”
阿麗娅大力拍着行秋的肩膀,不經意間已經有了幾分荒泷一鬥的風範:“麻煩幫我想一個足夠朗朗上口,也足夠霸氣的名字吧!”
憑心而論,阿麗娅的這個要求算不得過分。
至少和那些要求五彩斑斓的黑的甲方比起來,只有兩個要求的項目顯得有些太過良心了。
但是行秋的第一個提議被阿麗娅斃了。
行秋:“你覺得,聖劍怎麽樣?”
阿麗娅:“雖然很多時候,劍士是可以作為游戲的看板郎存在的,但我還是覺得叫這個名字,那些用法器的、用長槍的、用弓箭的可能會不太滿意诶。”
而且聽起來好像還不夠中二。
行秋沉思,垂着眼睫,一只手的食指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裏面來回寫了幾個筆畫,終于在五分鐘後又擡起頭:
“那……天命?”
會不會有點碰瓷了?
比較原神本身不就是在……某米天命科技有限公司下嗎?
更何況天命這個詞,在崩三裏面還是……咳咳。
阿麗娅一想起天命就會想起奧托。
想起卡蓮,想起很多很多的梗,想起走好老逼登,以及……
想起《阿波卡利斯如是說》,那個曾經把自己一下子錘死在了坑底的動畫。
天命啊。
如果叫這個名字的話……
她突然覺得,自己上輩子所處的世界似乎和提瓦特在一瞬間有了某種奇妙的關聯。
說起來天命這個詞其實挺好的。
中二霸氣足夠,而且寓意也還算不錯吧。
天命在手,怎麽看都是王霸之氣外露。
況且,上一個叫天命的科技公司,直接用一個開放世界手游賺翻了,順便把自己從一個比較知名的游戲公司,發展成了全球知名的游戲公司诶。
如果叫這個的話,或許可以蹭一波異世界某米天命的運氣?
阿麗娅一錘定音。
“就叫天命!”
畢竟,叫逆熵的話,可能就不夠接地氣了。
她不相信璃月港吃虎岩那邊賣玩具做風筝的阿山婆能知道什麽事逆熵。
但她相信,對方絕對知道天命這個詞。
“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去總務司那邊把天命游戲這個名字注冊了。”
太陽快要落下去了。
天空中金燦燦的像是燃燒起了一片火焰。
這火焰燃燒在海平面之上,讓遠處的孤雲閣看上去仿佛又回到了千年之前,岩王帝君剛剛召喚出從天而降的岩槍,将奧賽爾鎮壓在海中,從此還璃月港一個海晏河清的時候一樣。
行秋感受到海風中的一絲涼意,對阿麗娅道:“時候不早了,先去琉璃亭?”
現在上菜的話,差不多可以在七點半之前吃完呢。
行秋想起自己點的那很長很長的一份菜單,覺得今天阿麗娅可能是得吃撐。
“說起來,其實今天這頓宴席倒也不僅僅是為了給你接風洗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