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從西北角離開須彌主城, 走過一座可以看到暝彩鳥的樹藤大橋,沿着從前的人已經開辟出的土路,就可以抵達桓那蘭那。
阿麗娅在離開的時候, 對麗瑪大嬸說的話可不算是在騙她。
她确實需要出去找些什麽。
只不過,她要找到那樣東西, 準确來說用“東西”來形容有點兒不合适。
——阿麗娅想要去找蘭那羅。
沒在開玩笑。
她當然知道, 絕大多數已經長大的人是看不到蘭納羅的,而像她這種已經長大的人,想要獲得蘭納羅的認可, 如果沒有什麽外力的幫助, 估計是挺難的。
但是以上的困難,其實都很好解決。
至少對于現在的阿麗娅來說是這樣。
因為, 在她将自己想要找幾只蘭那羅來幫忙的計劃告訴納西妲之後, 納西妲就直接給了她來自草神的信物。
蘭那羅做為她的眷屬, 很自然會聽從神明的引導。
“現在, 我讓你來做我的使者。”
附身了凱瑟琳的納西妲微笑起來, 笑容甜甜的,讓阿麗娅忍不住聯想到加了雙倍棗椰的棗椰蜜糖。
阿麗娅:“你都不問我想找蘭那羅做什麽嗎?”
她開了個玩笑:“萬一我是想要綁架蘭那羅,賣給愚人衆呢?”
納西妲也跟着一起開玩笑:“那我就只好把你拉進夢境世界裏, 然後召喚一只蘭那羅和我一起暴打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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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麗娅:“……”
阿麗娅:“納西妲啊, 那個【重現魔神戰争的一角】這個游戲裏呢, 你把人拉進夢境世界的時候, 是不能同時召喚蘭納羅的。”
頂着凱瑟琳外殼的納西妲眨眨眼,看起來有一種略顯維和的可愛:“沒關系呀,游戲裏的我做不到, 現實裏的我可以做到。”
阿麗娅:“……”
這就是“游戲裏的強大終究是有限的, 所以, 我不做人啦JOJO(把JOJO劃掉)”嗎?
“不開玩笑啦。現在,我賦予你看見夢境的能力。”
納西妲擡手,在阿麗娅的眉心點了一下,一道淡淡的綠色光芒,從她的指尖沉入阿麗娅的身體。
除了能看見蘭那羅之外,納西妲還将一枚木笛送給了阿麗娅。
木笛不是那種長長的笛子,而是小小的,像是一個沒有腰身的葫蘆,而且比較扁,上面有一排孔,很好吹。
其作用大概類似于老舊的詩琴,只不過,這枚木笛在演奏音樂的時候,就比較需要肺活量了。
“你應該聽過屬于我的歌謠,”納西妲輕輕哼唱着草木的曲調,“我會在孩子們的熟睡中為他們唱這首歌,引導他們早早進入夢鄉。”
是的,她的确聽過這首歌。
“但是,”阿麗娅提醒她,“你每次來找我的時候,可不是為了給我哼唱森林的曲調,納西妲,你記得嗎?你第一次來我的意識裏找我,就和我一起玩了一整個通宵的游戲。”
納西妲:“……”
納西妲:“那、那我也有唱過嘛!”
花園的夢,
森林的記憶,
石榴歌唱,
蘋果鼓掌。【1】
須彌的孩童并不那麽早地佩戴上虛空終端,因此年幼的時候尚且還會做夢,納西妲就在他們的夢裏唱起這首歌,溫柔得像是夏日的河水緩緩拍着河岸,月蓮花在月光下閃着光,金色的流沙凝聚成獨角獸的樣子,讓夢中的孩子坐在上頭,和蘭那羅們一起,走進森林中的小屋,回到屬于森林的家。
“反正你知道那個調子就行啦,你會知道自己應該在什麽時候吹響這首曲子的。”
阿麗娅将納西妲給她的木笛用綠色的繩子穿上,然後做成項鏈挂在脖子上,走路的時候,木笛一搖一晃。
在走出須彌城後不久,她看着四下沒人,就拿起了木笛,試着吹了吹納西妲交給她的曲調。
結果,跑調的旋律在野外傳開,甚至樹葉都安安靜靜的,不發出一點聲響,唯恐阿麗娅臉皮一厚自以為森林正在為她鼓掌。
唯一有反應的,大概就是一旁停駐在樹上的暝彩鳥。
它們在聽到旋律的第一時間,從樹枝上、石墩上……反正種種這種鳥會栖息的地方探出頭來,看向阿麗娅,然後……
在第三個音符被阿麗娅吹響之前,這片區域的暝彩鳥全部撲騰着翅膀飛走了。
因為飛得比較着急,甚至還有兩只暝彩鳥不小心抖落了幾根漂亮的羽毛。
阿麗娅:“……”
不是,有那麽難聽嗎?!
她只是跑調了而已,應該沒有——
好吧。
她垂頭喪氣。
确實已經跑得沒有多少音是在調子上的了,徹底符合那句“就捏馬離譜”。
她走過去撿起暝彩鳥掉落的羽毛,一方面覺得這些羽毛顏色相當絢麗,應該很适合做成小裝飾品,另一方面又開始發愁:
就她這麽差的音準,她到時候,站在那個需要演奏出每一個蘭那羅回家的曲調的“大蒜”面前,會不會因為“大蒜”識別不出她在唱什麽,不讓她進入夢中的桓那蘭那啊?
阿麗娅憂心忡忡。
但是現在練習音樂看起來也沒啥進步的希望,于是她只能咬咬牙,盡量催眠自己:沒關系的,說不定蘭那羅裏面也有五音不全的存在呢?他們出去玩,總得回家吧。
但是……
在一群那麽可愛的蘭那羅面前吹跑調的曲子什麽的,也很丢人啊!
甚至會比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類聽到更丢人。
好吧,阿麗娅下定決心,她回去之後就開始訓練自己玩《One Hand Cppg》。
(一款靠着喊解謎的小游戲,如果是氣息不太好的人或者音色不太好的人玩的話,比較摧殘鄰裏的耳朵)
等她在這款小游戲中練成了絕對音準,她一定會帶着納西妲的小木笛回來,一雪前恥!
至少,不能讓暝彩鳥都聽不下去。
過了暝彩鳥比較多的地區,有一棵倒塌的空心巨木連接起了河兩岸,從空心樹中走過去之後,是一處夾在兩邊山地之間,還算得上平坦開闊的草地。
因為靠近水源、草木繁盛,因此有很多小動物在這裏活動,于是,長鬓虎族群也就在這裏定居——伸伸爪子就能抓到獵物,渴了走兩步就能喝水,而且還算人跡罕至,這樣的好地方,哪怕是長鬓虎走遍了整個須彌的雨林地區,都找不到太多的平替。
阿麗娅看着遠遠近近分散開躺着曬太陽的長鬓虎,心想,如果這些正在舔毛的大貓不主動來攻擊她的話,她也不會手賤去招惹它們——
等等?
她眯起眼睛,看向幾棵大樹圍攏的清澈湖泊邊。
那邊的……是一只蘭那羅嗎?
長鬓虎的日常其實比一般須彌人想象中的要輕松悠閑不少。
至少和教令院的學生們比起來是這樣。
教令院的學生每天天色剛剛蒙蒙亮就要起床,在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裏将一切都收拾好吃完早飯,然後端着一倍超濃的咖啡去智慧宮裏面開始一整天的學習,中午也就勉強塞個口袋餅之類不用加熱也便于攜帶的食物,一直到晚上才從智慧宮離開。
甚至,臨走的時候還要接走那麽十幾二十本書,挎在身上,帶回家研究。
如果是一些正好要開始寫畢業論文的學者嘛……
那就更慘了。
不到星辰明亮,銀河如練,就別想睡。
長鬓虎的每日行程可以和教令院的學生們形成最鮮明的反差。
尤其是在這塊不缺吃不缺水的風水寶地上的長鬓虎。
早晨可以睡到陽光暖暖地照在肚子上;族群聯合狩獵,每天只需要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将整個族群三餐甚至第二天的三餐的肉準備齊全;剩下的時間,不論是睡覺打滾還是舔毛,都不會有其他長鬓虎來幹涉。
堪稱是過着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大概也就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舒心暢快了,這些長鬓虎偶爾也會覺得無聊。
它們的樂子,大概就是從附近抓點小動物過來。
也不吃,就是玩,甚至如果覺得把這個“小玩具”吓到沒活力了,還會無聊地把它們放回去。
而今天,被這群閑得都快長出蘑菇來的長鬓虎圍在了當中,當作“玩具”的,是一只多多少少沾點倒黴的蘭那羅。
長鬓虎有長長的爪子和尖利的牙齒,速度也非常快,将蘭那羅困在中間,蘭那羅動都不敢動。
真是太過分了!怎麽能對那麽可愛的蘭那□□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呢!
阿麗娅義憤填膺,下意識忽略了人類在看到小貓咪的時候化身石矶娘娘的模樣,以及那些令人發指的發言如“嘿嘿嘿嘿,像你這樣的小貓咪,生來就是要被媽媽一口吃掉的”。
眼前這只被長鬓虎困住,時不時還用爪子扒拉一下的蘭納羅背着樹葉做成的小包,頂着一朵四瓣的橙色花,身體是淺淺的綠色,有一點圓滾滾胖嘟嘟的,看着像是軟糖一樣Q Q彈彈的。
很眼熟啊,就是說,這種背着小包的蘭那羅,全地圖都沒有幾個。
尤其是,阿麗娅清楚地記得,上輩子自己擺爛,不想四處亂跑去摘樹王聖體菇的時候,幾乎每過幾天就要跑到這個蘭那羅那邊去買樹王聖體菇。
——蘭瑪尼。
對,這個名字也是阿麗娅能把它記得那麽牢的原因之一。
不過,它怎麽會從桓那蘭那裏面出來,還被長鬓虎圍着了?
阿麗娅走上前去,把剛剛自己還沒在心裏說完的“長鬓虎不犯我,我不犯長鬓虎”直接嚼碎了咽下去真香。
這可是遇到了危險的蘭那羅!
她眼看着一只長鬓虎伸出爪子,勾住蘭瑪尼的小書包袋子,滋啦一下,就把用葉子做的包劃出來一個很大的破口。
包裏面裝着的那些劫波蓮、樹王聖體菇什麽的,從這個破口裏面掉出來,稀裏嘩啦落了一地。
當即,蘭瑪尼的表情就不是往常維持得很可愛的微笑了。
他将葉子包抱在身前,對着長鬓虎瑟瑟發抖,但還是很倔強地蹲下去,努力壓扁自己圓圓的肚子,想要把好不容易摘來的貨物撿起來。
阿麗娅哪裏看得了這種場面。
她當即就從懷裏把武器套了出來,槍口對準了長鬓虎的腳下,示威性地開了一槍。
她用的是普通的槍,因此子彈上沒有附着火元素,但是阿麗娅覺得,對付長鬓虎,應該也用不到火铳這種打元素反應的武器。
子彈雖然沒有元素附着,但是火藥的威力以及它射出去的速度,仍然讓它在一聲幾乎稱得上是震天動地的巨響之後,落在一只長鬓虎腳邊時,仍然冒着白色的煙。
那只被威脅了的長鬓虎吓了一跳,原本是蹲坐着的,這下直接跳了起來。
但畢竟是沒怎麽被人吓過的雨林陸地獸類中最強的存在,它也沒跑,而是伸出爪子,試探着碰了碰地面上鑲嵌着子·彈,冒白煙的地方。
這一摸不得了,相對脆弱的肉墊直接被燙得快熟了。
這只長鬓虎疼得嗷嗷大叫,一轉身跑了。
其餘的長鬓虎和阿麗娅僵持了一會兒,在意識到她手裏的那個小玩意,還能發射出讓長鬓虎嗷嗷亂叫的東西之後,這群被優渥的生活養得已經沒什麽逆境中的鬥志了的長鬓虎果斷選擇放棄。
一只只大貓調轉頭,朝着林子裏鑽去。
阿麗娅拍拍手,把槍別回腰帶上,蹲下來,對蘭瑪尼說:“好啦,你安全啦。”
蘭瑪尼擡起頭,仍然抱着葉子包包和那些“特産”:
“紫色的那菈,是好那菈,蘭瑪尼謝謝你——诶!紫色的那菈!和粉色的那菈!是熟悉的那菈!”
熟悉的那菈?
阿麗娅自以為對蘭那羅的語言還是有點兒精通的,至少上輩子在評論區的時候,僞裝蘭那羅也是一裝一個像。
所以,她知道紫色的那菈是在說自己——雖然她覺得,按照發色來說的話,她明明應該是黑色的那菈。
但,為什麽會說是熟悉的那菈呢?
她和蘭瑪尼見過面?
“紫色的那菈,曾經和草木的主人一起進入夢境,和蘭那羅一起玩捉迷藏,草木的主人,厲害,紫色的那菈,菜菜!”
阿麗娅:“……”
她想起來了。
雖然蘭瑪尼的說法非常的……嗯,侮辱她的實力,但她确實想起來了。
小時候的她,并不總是和納西妲一起在意識裏聯機打游戲。
偶爾,納西妲也會帶着她去夢境裏面,找蘭那羅玩。
但是蘭那羅的游戲不多,基本上……基本上都是在玩長鬓虎嗷嗚嗷嗚。
也就是捉迷藏。
後來,多莉也有過一兩次在睡夢中和納西妲與阿麗娅聯機,匹配在桓那蘭那玩捉迷藏的經歷。
不過後來,随着多莉開始使用虛空終端,她就幾乎不做夢了。
而阿麗娅,也在逐漸成長之後,身量拔高。
——這時候再讓她和蘭那羅們一起藏在角落裏,等待着納西妲來抓的話,她的體型就會暴露了她。
于是,這個和蘭那羅一起的游戲,已經有六七年沒有進行了。
“蘭瑪尼記得,紫色的那菈和粉色的那菈,是好朋友,粉色的那菈說,想要賺比森林還要多的摩拉,紫色的那菈說會和她一起達成這個目标!”
蘭瑪尼在自己被長鬓虎破壞的葉子包裏面翻翻找找,最後也找出了一些摩拉。
“蘭瑪尼問粉色的那菈,摩拉是什麽東西,粉色的那菈說,摩拉可以,購買到快樂!所以蘭瑪尼,也在收集摩拉。紫色的那菈看!好多好多!”
阿麗娅:“……”
阿麗娅沉默了。
原來……你好端端個蘭那羅,和其他蘭那羅格格不入地想要摩拉,是因為……
是因為當年被她和多莉教壞了嗎?!
阿麗娅帶着一絲愧疚,看向蘭瑪尼掌心的摩拉。
蘭瑪尼掌心裏的摩拉量并不多。
事實上,雖然蘭那羅平時用不到摩拉,因此所有的收入都可以攢起來,但是,靠着售賣樹王聖體菇之類的特産賺錢,屬實是有點難度。
尤其是蘭瑪尼目前的售賣對象。
應該……應該都是蘭那羅們吧?
蘭那羅們又不缺這些東西。
阿麗娅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得等到某個叫“熒”的金色的那菈,為了卡池裏的角色以及制作草神瞳共鳴石,前來定期刷新蘭瑪尼的“特産”,這只小蘭那羅才有賺錢的希望。
還是希望熒早點來到桓那蘭那吧。
阿麗娅心想。
雖然在結束須彌主線之後直接對接上森林書的行為是有點令人發指,但,誰叫蘭那羅賽高呢。
阿麗娅果斷選擇出賣旅行者。
“這些特産我買啦~相信以後也會有人來買你的特産的啦!”
她從自己的包裹裏面數出一部分原本只是打算用來應急的摩拉,遞給蘭瑪尼,然後從蘭瑪尼那邊把曾經掉在地上過,已經沾了一些泥土的貨物拿過來。
蘭瑪尼數出一部分摩拉還給她:“謝謝紫色的那菈,但是這批貨物,不太好,所以,蘭瑪尼只收一半的摩拉。”
阿麗娅差點被萌了個心髒融化,幾乎就要忘記自己來桓那蘭那的主要目的,還好蘭瑪尼對她說:“那麽,紫色的那菈,蘭瑪尼要回桓那蘭那啦。”
不等這只蘭那羅來得及說出“再見”這兩個字,阿麗娅連忙拉住它腦袋上的那多橙黃色的小花花。
“诶诶,稍微等一下!”
蘭瑪尼還沒來得及跳進泥土裏鑽回桓那蘭那,突然被阿麗娅拽住,也沒有生氣,就是有些奇怪地回過頭:“咦?”
蘭瑪尼脾氣很好地停住了腳步:“紫色的那菈還有什麽事情嗎?”
阿麗娅将自己挂在脖頸上的木笛拿出來:“我受到草木的主人的指引,前來尋找夢中的桓那蘭那,希望能找到和我一起前往那菈的社會,拯救草木的主人的蘭那羅。”
“要去拯救草木的主人?”
蘭瑪尼的小眼睛都瞪大了一點。
“那需要,很強很強很強的蘭那羅才行!”
蘭瑪尼沒有手指,但是并不妨礙它掰着自己的手算:“蘭百梨迦算一個,唔……要是蘭帝裟和蘭穆護昆達也可以去的話就好了……”
阿麗娅:蘭百梨迦!
她大哥!
打獨眼小寶就像是打地鼠一樣,輕輕松松送走一個的大佬!
明人不說暗話,她其實已經仰慕蘭百梨迦很久了。
畢竟,在是三四歲的時候,納西妲就曾經帶着她去看過蘭百梨迦暴揍大大的鐵塊的樣子。
那個時候,阿麗娅就在想,如果自己能夠成為蘭百梨迦的專屬輔助,一定會過得相當快樂。
畢竟……
阿麗娅!怪已經全都被蘭百梨迦幹掉啦!你只需要做蘭百梨迦的反義詞,在家裏擺爛就可以啦!
誰能不想在家裏擺爛呢。
有誰能不喜歡這個願望呢!
要不是因為小時候沒有摩拉,以至于現在她和多莉一樣非常非常想要摩拉,她早就一頭睡死在家裏的大床上了!
“紫色的那菈是為了草木的主人,蘭瑪尼也看到了草木的主人的信物,”蘭瑪尼搖頭晃腦,“那麽,紫色的那菈就跟着蘭瑪尼來吧!蘭瑪尼會帶你去找蘭拉迦!蘭拉迦是桓那蘭那的村長,他會知道要怎麽做的。”
“好啦,就是這裏。”
蘭瑪尼一路慢慢地往前走,帶着阿麗娅經過了兩處很多蕈獸出沒的地方,讓阿麗娅免費幫忙用火铳和雷網清除掉了沿路的蕈獸,終于走到了一棵……
額,阿麗娅忘記這玩意的大名叫什麽了。
那就簡單按照它的外表,喊它大蒜樣子的石頭好了。
嗯,走到了一棵大蒜樣子的石頭面前。
“這是修梨薜那,”蘭瑪尼指着大蒜樣子的石頭,“紫色的那菈,用草木的主人給你的木笛,吹好聽的歌,就可以進入桓那蘭那啦!”
阿麗娅僵硬了。
在蘭瑪尼看她遲遲未動,因此奇怪地轉過頭來,問她“紫色的那菈為什麽還不吹響草木的主人贈送的木笛”的時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诶,那個……蘭瑪尼呀,你告訴我,如果吹出來的歌不夠好聽……還能進入夢中的桓那蘭那嗎?”
蘭瑪尼:?
做為一只小小的、除了攢很多很多的摩拉這個目标之外,和其他夥伴沒什麽區別的蘭那羅,蘭瑪尼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個問題。
每個蘭那羅都有屬于自己的歌曲,而每個蘭那羅或許唱不好別的蘭那羅的歌曲,但一定能唱好屬于自己的。
蘭瑪尼撓撓頭,誠實道:“蘭瑪尼也不知道哦。但是紫色的那菈,可以試一試!”
阿麗娅:“……”
阿麗娅深吸一口氣。
社死又或者是不社死,就看接下來的了!
她鼓起勇氣,舉起木笛——
“先別吹!阿麗娅!”
這句話乍然響起的時候,讓阿麗娅聯想到了那句經典臺詞“刀下留人”。
現在,可能是笛下留蘭那羅吧。
納西妲的聲音急急忙忙地出現在她的大腦裏。
“那個……首先,我不是故意的,但我聽到了你在藤橋上試着吹的那一遍調子……我擔心你可能會吓到這些蘭那羅……”
阿麗娅:“……”
阿麗娅:“原來連你也不信任我嗎,納西妲?”
納西妲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在良心和友誼之間選擇了良心:“總之,讓我來操控你的身體,幫你演奏森林的曲調吧。”
阿麗娅眼含熱淚,放棄掙紮,讓納西妲上號代打。
“行,那好吧,哼,等我回去之後,我一定要苦練音樂技術!”
“好好好,一定會讓我們刮目相看的,那我就先吹啦。”
相比起阿麗娅那可能對蘭那羅來說,比桓那吉(騙騙花)更為可怕的跑調,納西妲的演奏技術就非常好了。
簡單的音符組合成曲調,從木笛中吹出來,仿佛是帶有生命力量的山泉水一般,彙成清溪,滌蕩在山谷之間。
等音樂結束,納西妲從上號代打的狀态退下來,阿麗娅也放下握在手中的木笛,于一陣像是空間扭曲一樣的吸引力中,進入了擁有夢幻的紫色天空的桓那蘭那。
她在調整自己有些發暈的腦袋的時候,蘭瑪尼還在一邊驚訝:“哇——原來紫色的那菈,能吹出這麽好聽的曲調!可是,紫色的那菈,為什麽說自己的音樂不好聽呢?”
“難道是那菈和蘭那羅,感知音樂的方式,不一樣嗎?”
阿麗娅:“……”
不,人類和蘭那羅其實是一樣的。
最大的區別其實是,因為吹曲子的人,根本就不是她這個音樂小菜雞。
夢中的桓那蘭那一如阿麗娅在游戲中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那樣寧靜美麗,充滿着童話一般的色彩。
她低下頭,看到狹窄蜿蜒的道路邊站着很多的蘭那羅。
甚至比在游戲裏那次看到的還要多。
蘭瑪尼在一邊解釋:“大家都很想念草木的主人,她只在夢境裏面和蘭那羅一起玩,但是,還沒有來過桓那蘭那。所以,大家聽到草木的主人的曲調,就都跑出來,想要和她見面。”
這些小生靈,畢竟都是納西妲的眷屬啊。
“不過,紫色的那菈也很好!大家都知道紫色的那菈是草木的主人的使者。”蘭瑪尼搖搖晃晃,“紫色的那菈想要蘭那羅和你一起去拯救草木的主人,還是先去高處的小屋找蘭拉迦吧!”
蘭拉迦,一款玩家會覺得可以喊他“岩王帝菌”的蘭那羅。
蘭拉迦也早就已經上了年紀,現在連離開夢境都做不到了。
他聽說了阿麗娅的來歷,點了點頭。
“所以,那菈阿麗娅,你是想要找可以和你一起去往那菈的城邦的蘭那羅嗎?”
“是的,因為人類——就是那菈利用的虛空系統,本質也是通過夢境統合的智慧,所以,蘭那羅對夢境的掌控,可以幫我很大的忙。”
阿麗娅對蘭那羅沒有隐瞞。
“而且,我比較相信蘭那羅的能力,如果遇到危險,你們應該可以直接通過土地回到桓那蘭那?”
“也是需要條件的,不過,老身覺得,那菈阿麗娅的想法,老身可以答應下來。”
蘭拉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蘭那羅中,也有膽量和實力都非常強大的個體,或許可以給那菈阿麗娅,以及草木的主人提供幫助。”
阿麗娅在聽到這個描述的時候,心裏就隐隐有些激動起來了。
這個稱謂!
膽量和實力都非常強大的蘭那羅!
果然,蘭拉迦繼續往下說:“蘭穆護昆達和蘭帝裟都是非常強大的前輩,只可惜,現在的他們無法與那菈阿麗娅并肩作戰。據老身所了解,現在能夠離開桓那蘭那,并且還在修行的蘭那羅中,應當數蘭百梨迦,最為出色。”
果然是蘭百梨迦!
“只不過,現在的蘭百梨迦正在荼诃之座完成他自己的修行,那菈阿麗娅,如果你想要尋找尋找蘭百梨迦的幫助,就請去往荼诃之座吧。”
蘭拉迦的聲音一點一點地慢了下來。
“老身已經太年長啦,沒有辦法陪伴你一起踏上去找蘭百梨迦的道路。”
“但是,蘭瑪尼可以和那菈阿麗娅一起走。”
蘭拉迦說着,很是慈祥地看來蘭瑪尼一眼。
“蘭瑪尼不是一直說,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賺很多很多的摩拉回來嗎?那菈阿麗娅是好那菈,草木的主人也喜歡她,蘭瑪尼和那菈阿麗娅的冒險,會和森林同那菈法留納的一樣,給蘭那羅們留下很多很多的故事和記憶。”
阿麗娅最後還是選擇讓蘭瑪尼坐在她的肩膀上。
她比較擔心小小的蘭那羅在這場幾乎要跨越一整個雨林的旅途中,還沒抵達終點,先把自己給走累了。
畢竟,和從維摩莊到桓那蘭那的路上四處都有湖泊和水流,可以坐船快速抵達不一樣,雨林偏西邊的位置基本沒有什麽可以貫通全境的河流,因此,這麽長的一段路,最多也就是租一只馱獸代步了。
蘭瑪尼平常并不怎麽去有人類的地方,這一點和蘭拉娜這樣的蘭那羅完全不同。
他在看到阿麗娅租了一只馱獸,随即把行李什麽的全都放到馱獸上,自己也坐上去的時候,很驚訝地說:“那菈真的很厲害啊!”
“蘭犍多一直都想要騎在長鬓虎的頭上,但是長鬓虎嗷嗚嗷嗚,很兇,不讓蘭犍多騎。”
蘭瑪尼抱着自己被劃破的葉子包,用其他蘭那羅給他的針線一點一點把葉子縫好,最後還在上面繡了一朵橙黃色的,和他頭頂的花一模一樣的小裝飾。
在阿麗娅誇過他繡的這朵小花很好看之後,他連着說了兩遍“那菈阿麗娅是好那菈”。
“但是那菈可以讓,那麽大的,馱——”
蘭瑪尼忘記了這個詞怎麽說,撓撓頭。
阿麗娅提醒他:“是馱獸。”
“對,是馱獸!那菈可以坐在,那麽大的馱獸身上,那菈很厲害。”
阿麗娅覺得,蘭瑪尼的意思是,蘭那羅打不過長鬓虎,所以坐不到長鬓虎的頭上,但是人類單打獨鬥看起來不是馱獸的對手,卻能夠坐在馱獸的身上,由此對比,所以顯得人類很厲害。
“唔,其實馱獸也是很溫和的動物啦。”
阿麗娅将自己出發前專門為蘭瑪尼準備的日落果和樹莓各拿出一個,遞給他,“餓了就自己吃哦,不用等我的,我們那菈和你們蘭那羅吃飯的習慣不一樣。”
就比如說,她喜歡吃辣。
在多莉給她做黃油雞的時候,她會要求多放香辛料,然後胡椒和來自璃月的絕雲椒椒也可以放一點。
但是對于蘭那羅來說,這就是會讓他們覺得痛的,很難吃的料理。
蘭瑪尼乖乖巧巧:“好哦,謝謝那菈阿麗娅。”
他也開始和蘭拉迦一樣叫她“那菈阿麗娅”,而不是“紫色的那菈”了,于是,阿麗娅的那個“為什麽不按照我的發色叫我黑色的那菈”的問題,也就找不到機會提起,只能壓在心底繼續憋着。
雨林西線的旅途,對于蘭瑪尼來說是很新鮮的。
尤其是當他看到,在雨林更往西的位置,還有高聳的,幹枯的防沙壁聳立起來。
他是個年輕的蘭那羅,知道覺王之殿邊上有曾經的桓那蘭那,但是卻不知道往昔的桓那蘭那因為污染的原因變成了和沙漠相似的樣子。
對于他來說,沙漠是一種很新奇的,但與此同時又充滿了危險的地域。
“如果讓蘭那羅,去高高的黃色的牆後面,蘭瑪尼會變成幹枯的種子。”
他小小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恐懼。
“那菈阿麗娅,那菈們都可以去那個,被你叫做沙漠的地方嗎?”
阿麗娅原本想點頭的,但是後來想了想提納裏,想起他的那句“就算是冰霧花也會融化的吧”,還是搖了搖頭:“也不會啦,有些那菈是不能去沙漠的。”
或者說最好不要去。
蘭瑪尼點點頭,有點兒慶幸:“原來是這樣!蘭瑪尼還以為是蘭瑪尼太弱小了。”
阿麗娅慶幸自己沒有說完全的真話。
不過她還是靠近了沙漠一次。
在距離喀萬驿不遠的時候,她讓蘭瑪尼和馱獸一起留在一個冒險家留下的營地邊上,自己去喀萬驿裏買了幾個棗椰。
蘭那羅應該也是喜歡吃甜甜的東西的吧?
畢竟,日落果這種水果,蘭瑪尼吃得也很開心呢。
因為擔心做成棗椰蜜糖之後,那種甜度和粘稠程度對于蘭瑪尼來說就有點太過分了,所以她就只買了原裝的棗椰。
其中兩個買來的時候,就已經讓攤主開了小口,又将吸管插了進去,可以先吃棗椰內部甜甜的水,等把裏面的水吸完了,再砸開棗椰,吃裏面甜度很高的棗椰肉。
不出她的所料,蘭瑪尼果然很喜歡棗椰。
甚至問她:“那菈阿麗娅,如果蘭瑪尼,把棗椰帶回桓那蘭那,大家會想從蘭瑪尼這裏,買棗椰吃嗎?”
阿麗娅想了想,對蘭瑪尼說:“可是桓那蘭那的大家,好像沒有摩拉呢。”
蘭瑪尼搖搖頭:“那菈阿麗娅,笨!桓那蘭那的大家沒有摩拉,沒關系!大家可以給蘭瑪尼,桓那蘭那的特産,然後蘭瑪尼,把特産賣給,有摩拉的人。這樣蘭瑪尼,就有摩拉了。”
阿麗娅:“……”
好,确實是她笨。
沒想到啊沒想到,被多莉熏陶了那麽多年,她在經商方面的經驗,居然還被一只蘭那羅比下去了。
真是……無顏以見江東父老。
“那麽,蘭瑪尼覺得,我把棗椰做為見面禮,送給蘭百梨迦,蘭百梨迦會喜歡嗎?”
阿麗娅覺得自己最近的斷句習慣似乎有點朝着蘭那羅那邊靠近了。
她懷疑,再和蘭瑪尼多相處上一段時間,等她回到須彌城,估計看見多莉之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那菈多莉”。
或者幹脆就是:
“粉色的那菈”。
口癖這種東西……
她捂住臉。
是真的很容易傳染啊!
荼诃之座距離桓那蘭那真的很遠,哪怕已經到了喀萬驿,也還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
為了保證自己的身體狀态,也為了不讓蘭瑪尼累着,阿麗娅選擇了比較放松的作息。
就是,黃昏之後直接原地安營紮寨,做飯睡覺,早上等太陽升起來了,再去取水洗漱做飯。
還好,此時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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