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參加晚會(十) (3)
有幸看到了這傳說中的存在,果然是氣度非凡,是她迄今為止見過的最能将黑色穿出感覺的人。
“夜先生主動來拜訪我,可真是不多見,請坐。”容宸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夜炎坐下,嘴唇緊抿,看得出心情很不好。
“不知道找我有什麽事情。”
容宸見夜炎臉色不佳,應該是為了黎沐陽的事情,這麽快就找來了,度倒是不錯。
“她和你在一起。”夜炎開門見山,他現在不想用學習的那一套,沒有必要,他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黎沐陽,她居然又逃跑,而且還是借助眼前這個男人。
聽到夜炎如此肯定的陳述,容宸并不覺得意外,他輕笑,故作不解,“誰?和我在一起的人可不少。”
“我老婆,黎沐陽。”既然裝傻,那就明确告訴他。
夜炎的聲音并不算冷漠,而是沒有情緒,就和一開始跟黎沐陽說話一樣,不過聲音裏沒有情緒不代表他現在沒有生氣。
“你都說了是你的老婆,怎麽會和我在一起。”容宸挑眉,拿起旁邊的咖啡抿了一口。
對于容宸的不配合,夜炎第一次沒有了耐心,他的臉色沉下去,變得冷凝,連瞳仁都變成了銀色,證明他現在處于戒備狀态,随時都準備動手。
看到夜炎的眼睛變了顏色,容宸的眼睛微微眯起,那雙透澈的眼眸好似蒙着一層冰。
“容宸,你不用再裝下去,她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隐藏自己的氣息,我才會找不到她。”夜炎看着容宸,眼中已經有了殺意,“如果你是想要通過她引出我,那麽,我現在在這裏,你想如何?”
聽着夜炎的語氣,容宸微微一怔,随即恢複常态。
“你很聰明,真的很聰明,難怪能夠一手辦起黑旗集團,但是你無論怎麽做,你始終無法變成人!她待在你的身邊只會有危險!”容宸也不再裝,既然夜炎看穿了他的身份,那他也直接說出他的身份。
夜炎的呼吸一窒,這句話顯然令他的情緒有了巨大的波動。
“我不會讓她有事。”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他不會讓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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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容宸卻是冷笑一聲,“你不會讓她有事?夜炎,你吸她的血,哪個人會願意自己的血被隔三差五地吸?況且你能保證有一天你不會控制不住嗎?如果你控制不住怎麽辦?将她的血吸幹怎麽辦?”
一個個問題逼得夜炎臉色更加白,蜷曲的睫毛不斷地輕顫。
“我不會。”他不會!絕對不會!
...
☆、夜炎VS容宸(四)
容宸嘴角微勾,笑得很諷刺。
“夜炎,你今天來找我真是夠膽量。”他的手指輕輕叩擊在桌子上出“咚咚咚”的聲音好似心跳聲。
“有什麽不敢,現在的你,還對付不了我。”夜炎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盡是自信,他會單槍匹馬來到容宸的面前就是料定了容宸不能将他怎麽樣。
“哦?這麽有自信?夜炎,你确實是個意外的存在,血統不純正,居然還有這麽強的力量,确實,我現在的能力殺不了你,但是不代表不能把你怎麽樣!”
後面一句話容宸的語氣陡然下沉,帶着迫人的震懾力!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容宸的手機突然響了,原本一觸即的氣氛頓時消散開,容宸看到來電顯示居然是黎沐陽。
他當着夜炎的面将電話接起來。
“怎麽了?”這麽突然給他打電話是有什麽事情嗎?
“容宸,需要你幫忙,救命啊,你知道晴空孤兒院嗎?那裏的院長出事了,可叫不救護車,你能不能去一趟,将院長送去醫院?謝謝你了,拜托拜托!”黎沐陽的聲音很急,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很清楚孤兒院裏的人也是沒有辦法才會給她打電話,所以她必須向容宸求救。
雖然容宸沒有開着免提,但是以夜炎的耳力自然是聽到了,他在意的不是內容,而是黎沐陽的聲音,她的聲音怎麽會變得那麽嘶啞,根本不像是她的聲音。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你別擔心。”容宸柔聲安慰黎沐陽。
“好,真的謝謝你了。”
容宸挂了電話之後站起來就準備出去,夜炎自然是跟上,在臨出門的時候,容宸轉過身看着夜炎,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夜炎,黎沐陽肯定會去醫院,你要不要親口去問問她,願不願意跟你回去?”
夜炎的腳步頓住,原本平靜無波的臉色卻是僵住,就好像是用泥塑出來的臉,只要一碰就會碎裂。
他們一前一後趕到了晴空孤兒院,容宸将院長弄上車然後帶去醫院,夜炎跟在他們的身後,他需要看到黎沐陽,黎沐陽那麽在意孤兒院,肯定會出現在這裏。
果然,在院長被送進手術室沒多久,黎沐陽就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因夜炎站在角落裏,黎沐陽沖過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他,她盯着手術室,而容宸剛好站在手術室前,黎沐陽一眼就看到了,“容宸,院長媽媽怎麽樣了?病得重不重?醫生怎麽說?”
“你先別着急,醫生在裏面給院長看呢。”容宸的手被黎沐陽抓住,黎沐陽此時心裏擔心死了,顧不上其他。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黎沐陽再次給容宸道謝,她覺得要是沒有容宸的話,院長媽媽就有危險了。
夜炎一直看着黎沐陽的側臉,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他靠在牆上,半側着脖子,弧度略微僵硬。
他在等,等黎沐陽自己回過頭來注意到他,他不想出聲叫她,她好像瘦了,聲音也變得很難聽。
...
☆、夜炎VS容宸(五)
在黎沐陽焦急地等待着的時候感覺有一束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她疑惑地偏過頭去,在看到不遠處的身影時,吓得整個人都跳起來,“夜,夜炎!”
不是吧,就說了不要去醫院,不要去醫院!果然一到醫院就會碰到,怎麽回事啊,不是說和容宸在一塊夜炎就找不到嗎?她怎麽覺得自己送上門了。
夜炎定定地看着黎沐陽沒有開口說話,一雙漆黑的眼睛中毫無感情,一如第一次見面。
但是黎沐陽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加,才僅僅四五天沒有見,一見面她才現她真的想他,想他冰涼的懷抱,想他慣用的平腔平調,想他偶爾出現的情緒。
她用力的握緊拳頭,指甲刺痛着手掌,令她回過神來,不可以想他了,無論他多好,自己都已經決定離開她了,只是現在他們撞上了,她還能離開嗎?
他是吸血鬼,想要将她帶走,易如反掌。
可是此時的夜炎沒有任何的行動,甚至連話都沒有說,他這是生氣了吧,對于她的逃離,他是生氣的吧。
黎沐陽轉過神去,不再看夜炎,她走近容宸壓低聲音,“你不是說只要帶着那個東西就不會被夜炎找到嗎?”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是你自己跑過來遇上他的。”容宸的話讓黎沐陽差點站不穩,這話好直接,好犀利。
“那現在怎麽辦?我是不是要被他帶回去了?”黎沐陽心中很亂,害怕着夜炎又擔心着院長。
容宸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黎沐陽不敢去看夜炎,只能盯着手術室看,沒多久,手術室被打開,醫生走出來,黎沐陽暫時将夜炎的事情放一放,急切地關心院長的情況。
“醫生,病人怎麽樣了?”
“病人沒有生病危險,只是腿骨折了,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醫生的回答令黎沐陽松了一口氣,沒有事情就好,骨折的話養一養就好了,反正她會在醫院照顧院長。
顯然,黎沐陽忘記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她自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夜炎,現在沐陽就在這裏,你自己問問她,看她願不願意跟你回去?”容宸看着夜炎開口,臉上雖然在笑,眼中卻是帶着寒意。
黎沐陽詫異地看着容宸,不解他為什麽要這麽問,不是明知顧問嗎?不過為什麽有一種容宸要和夜炎叫板的感覺?要是夜炎威,那容宸會不會成為炮灰?
“你要跟我走,還是跟他走。”夜炎開口,沒有疑問的語氣。
答案脫口而出,但是在說出口的時候,黎沐陽覺自己怎麽都無法說出那個答案,這樣的感覺很糟,她明明不願意和夜炎走,為什麽說不出口呢?
容宸見黎沐陽張嘴,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眼中的冷意更盛,他看向夜炎,夜炎正走向黎沐陽,就在夜炎即将走到黎沐陽的身邊時,容宸突然插身而入,擋在黎沐陽的前面。
黎沐陽目瞪口呆,這是什麽度?剛剛不是還在幾步之外嗎?
...
☆、夜炎VS容宸(六)
“讓開。”夜炎看着容宸,眼中銀光畢現,顯然是準備動手了。
黎沐陽反應再遲鈍也是感覺出來,覺得此時的夜炎很危險,他真的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如果夜炎要殺容宸的話,那她還是跟着夜炎回去吧,本來她就是下了決心,如果這次還被抓到就跟他回去,再也不準備逃走了,這是不是注定了呢?
就在黎沐陽準備出聲想着跟夜炎回去的時候,容宸推了她一把,她控制不住地後退,然後就看到夜炎的身上湧動着可怖的黑氣,而容宸身上竟然有着淡淡的紅色光暈,這是怎麽回事?
然而,就在這時,黎沐陽覺得身子一空,來不及尖叫就聽到一聲淡淡的聲音響起,“不用争了,人我帶走了。”
只是一瞬,黎沐陽便失去了知覺,夜炎立即去追,容宸也沒有馬虎,該死的,居然趁着他和夜炎對峙的時候出來搶人,他和夜炎雖然都沒有動手,但是拼的就是血力,這樣的比拼最耗神,正是如此,他們才感覺不到剛才有人靠近,而對方顯然也是看準了這一點,趁機将黎沐陽帶走。
容宸追出去的時候才真正見識到夜炎的度,如果不是他擁有差不多的力量,他根本看不到夜炎是如何動的,醫院裏不少人都感覺到一陣涼風吹過,然後什麽都看不到,以他們的眼力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可是在追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夜炎停下來了,臉色很難看,居然在他手中搶人,他曾說過會保護她,現在看着她卻搶走卻無能為力,身上的血力不斷地翻湧着,讓他想要殺人,而他原本蒼白的面色卻變得十分紅潤,如同剛剛取了血。
“怎麽不追了?”容宸見夜炎停下來皺眉問道。
“我感覺不到她的氣息。”這是大實話,黎沐陽因為帶着容宸給的東西将她的氣息盡數隐去,所以他根本無法追上,而且他不只是感覺不到黎沐陽的氣息,也感覺不到魔黨族的氣息。
容宸聽了他的話立即想起自己交給黎沐陽的東西,“我能感覺到,走!”
此時顧不上彼此敵對的立場,必須先将黎沐陽救回來才行,黎沐陽落在他們手中實在是太危險了,搞不好就會被吸幹,不過他們想要吸幹她也沒有那麽容易。
夜炎跟着容宸,容宸的度比夜炎慢了一點,但是現在只有容宸能夠感覺到黎沐陽的氣息,他只能跟着容宸。
黎沐陽只覺得一陣鈍痛,她睜開眼睛,看到陌生的環境時愣住了,只覺得周邊都是冷飕飕的陰風,令她全身的毛孔都豎起來了,這是哪裏?她是被抓了嗎?急切地查看周圍的情況,當她看到不遠處站着的人時,驚得捂住自己的嘴,她看到了一個令她吓得渾身抖的人,滄霖,居然是他,她真的是被抓了,被夜心口中的魔黨族抓了!
怎麽辦?是不是馬上就被吸幹了?
“陌,你居然把人帶回來了?”冷莎驚訝地看着淡陌。
...
☆、夜炎VS容宸(七)
本來以為淡陌不會出手,但是想不到一出手就将這個女人抓回來了!
“哼,不就是僥幸!”滄霖不服氣地冷哼,他出馬兩次卻沒有将人抓回來,而淡陌第一次出手就這麽輕松将黎沐陽給抓了回來,讓他怎麽能服氣,更何況他本來就和淡陌不對盤。
聽到滄霖的話,淡陌并不介意,他蹲下身去和黎沐陽對視,黎沐陽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頭長束在腦後,一副無框的眼睛蒙着光,令他的眼睛怎麽都看不清楚,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長得很好看。
“你很怕。”淡陌開口,很肯定,黎沐陽此時的樣子确實是很怕。
一聽到這個聲音,黎沐陽就想起了抓自己那個人的聲音,就是這個聲音,“是你抓的我。”
“沒錯,看來你不是很怕,居然還能這麽正常地說話。”淡陌伸出手指輕撫她的脖頸,感受着皮膚下滾動着的血液,因他低着頭,黎沐陽從側邊看到了淡陌的眼睛,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深邃如海,好似包含了很多東西,卻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黎沐陽重新打量眼前的四個人,一個女人,長得很漂亮,還有一個大漢,和她一貫的認知有些出入,在她的眼裏,吸血鬼應該都長得不錯,但像這個大漢這樣的應該很少吧。
淡陌離黎沐陽最近,他很明顯地從黎沐陽眼中看到了不解和一點點的嫌棄,似乎是很不贊同為什麽鐵悍長得這麽與衆不同,說白了就是沒有那麽好看。
這就是夜炎找的血源嗎?光是現在這份勇氣就很難得了,難怪夜炎那麽在意,剛才他只是用手感受了一下就能感覺到黎沐陽血液中的熱量,用這樣的血确實是會提高自己的力量。
“你們抓我來是要幹什麽?”黎沐陽覺得奇怪,本來以為他們一抓到她就會迫不及待地吸她的血,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她不是沒有看到他們眼中的渴望,但是都沒有動,好像是在等什麽。
如果這是黎沐陽第一次見到這些人肯定會怕得要死,但是現在她居然沒有那麽怕,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沒有怕到腦子一片空白,反而在想很多,是不是被夜炎訓練出來了?還是被滄霖兩次攻擊弄得心理疲勞了?
“當然是吸你的血了!”滄霖忍不住出聲,該死的,看到這個女人就有氣,抓了兩次都沒抓到!
聽到要吸她的血,黎沐陽還是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見黎沐陽害怕了,滄霖冷笑一聲,“怕了是吧,我看你這一次怎麽逃,我一定要把你的血吸幹!然後留你最後一口氣,讓你看看自己最難看的樣子!你會變成一具幹屍哦,知道幹屍長什麽樣子嗎?”滄霖的聲音本來就偏陰柔,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黎沐陽只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潮濕的洞裏,而那洞裏全是滑膩膩的蛇,正吐着蛇信子靠近她,讓她毛骨悚然。
原本還不怕,但是現在聽到滄霖的話,她開始害怕了,全身持續地抖。
...
☆、感覺到窒息的絕望(一)
她根本不了解這些人,不知道他們到底會幹什麽,如果他們狠将她的血吸幹怎麽辦?他們可不是夜炎不會管她的死活,可是她現在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就你一個人吸我的血還是你們四個?”黎沐陽哆哆嗦嗦地說話,話都已經說不清楚了,她想起被吸血的那種無力感,實在很不舒服,難道這一次她要嘗試血一點點被盡數吸幹的滋味嗎?
冷莎看着黎沐陽害怕驚慌的樣子,目光輕視,此時的黎沐陽哪裏管什麽輕視不輕視的,現在只想着能夠逃出去,她輕視得翻白眼都沒有關系!
“把她交給少爵。”冷漠的聲音沒有感情。
這樣的聲音無疑是讓黎沐陽想到夜炎,不過這個聲音和夜炎的冷漠不一樣,夜炎的冷漠不是表現在說話上,而是他整個人那種無喜無悲的感覺。
“好可惜,我真想嘗嘗她的味道,要不我們先吸一點,到時候再交給少爵?”滄霖真的是很想嘗嘗黎沐陽的味道,被夜炎那般重視應該是很好的血,就這麽交給少爵,肯定沒他們的份了。
“你确定你嘗了她的血還能忍得住?”淡陌站起身瞥了一眼滄霖,雖然他并沒有太多的語氣,但是滄霖覺得淡陌是在故意羞辱他!
他跨步上前怒視着淡陌,“你不要以為人是你抓的你就嚣張,要不是有我前兩次的出擊,你不會這麽容易就抓到。”
這話不假,如果不是滄霖幾次吓到黎沐陽,黎沐陽也不會下定決心逃離夜炎的身邊,但是對他們來說,誰抓到功勞就是誰的,沒有別的說詞,所以滄霖也只是在口頭上占占便宜。
“我将人帶給少爵。”淡陌将黎沐陽從地上拉起來,黎沐陽雙腿無力,站都站不穩,不過她還是逼着自己站直身體,沒有人給她依靠,她必須自己堅強!
就算現在她被抓來了,但她依舊不會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自己放的錯,就自己承擔後果,就算今天死了,她也不會怨什麽,但是還是有點遺憾,她現自己還是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沒有去看望院長媽媽,沒有和葉秦風道別,沒有和夜炎說一句對不起,沒有和容宸說一聲謝謝。
腦海中出現很多人,有熟悉的不熟悉的,有仇怨的,沒仇怨的,其實現在想來,那樣的生活真的很美好,很鮮活,她不可以放棄,要努力活下去,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
黎沐陽不斷對自己心理暗示,漸漸的,她的心平靜下來,不再像之前的害怕,雙腿也不再打顫,她看着自己的袖子被淡陌抓着,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抓人是抓袖子的,他就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袖子輕輕提着,如果她不是夠重的話,她會以為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雞被他拎着。
“你果然不一樣,很特別。”淡陌看向黎沐陽,嘴角上翹噙着最适合他五官的一抹笑容,很淡,卻不容人忽視。
“啊?”黎沐陽并不明白淡陌在說什麽。
...
☆、感覺到窒息的絕望(二)
然而淡陌沒有再說話,只是帶着黎沐陽慢慢往前走,他們經過長長的走道,走道的兩邊都是淺黑色的石牆,頭頂上生長着茂密的綠葉,将陽光盡數擋住,根本沒有一束光透進來。
黎沐陽越走越覺得陰森,但是不可能不走,他們口中所說的少爵是誰?那個少爵抓她來說是要對付夜炎還是要吸她的血?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淡陌已經停了下來,放開了抓着她衣袖的手。
站在這裏黎沐陽想起了自己在城堡裏的感覺,顯然,這裏比城堡的感覺更為陰暗,沒有一點生機,盡數被黑暗吞沒。
突然,黎沐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降下去,有一種血液被凍住的感覺,比那一次滄霖給她的感覺更甚,然後她就看到高臺上的座位多了一抹身影,只能看到黑色的鬥篷,其餘什麽都看不到。
“少爵,人已經帶到。”淡陌此時說話的語氣很恭敬,沒有之前的漫不經心。
“嗯,你下去。”從鬥篷裏傳出低沉陰冷的聲音,黎沐陽怔怔地看着高處的鬥篷人,可是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到,看不到他長什麽樣子,看不到他此時的神情,只能從聲音裏去分辨他的情緒。
淡陌臨走的時候看了黎沐陽一眼,那一眼令黎沐陽心頭顫,好像是在對她說:自己保重。
她當然不會是以為淡陌在擔心她,反而是一種幸災樂禍,好像對于她的命運很好奇。她重新轉頭望向鬥篷人,不斷深呼吸來改變自己的心跳,再這麽急跳下去,她覺得自己都要跳死了。
鬥篷人沒有動,黎沐陽也沒有動,兩個人保持着很遠的距離,黎沐陽不知道他有沒有在看,但是下一刻,她就覺得一股冷風迎面沖擊而來,額前的劉海飛起來,令她的呼吸一窒,就好像是被突然丢進了水裏,悶得無法呼吸。
她吓得想要尖叫,但是尖叫聲卡在喉嚨裏,怎麽都叫不出來,她只能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怪物,她覺得用怪物形容他比較好,沒事幹嘛用鬥篷将自己遮住,而且什麽都不露出來!
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臉上有奇怪的觸感,眼珠子下壓才看到是他在摸她的臉,而他的手上戴着黑色皮質的手套,皮革接觸臉頰的觸感令她心裏毛,很想移動腳步,但是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完全移動不了。
為什麽要摸她的臉,好奇怪啊,要吸血你就快一點行不行?這樣的感覺很煎熬。比死更可怕的一件事事情就是等死,那真的是把心放在油鍋裏煎,然後又丢到冰塊中冷凍。
“那,那什麽,少少爵是是吧,你抓我來來幹什麽,幹什麽啊,不要這麽摸我啊,我,我會害羞的!”黎沐陽結結巴巴地把話說完,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鑽心,但是總算是會動了,那種被無形的氣壓籠罩着的感覺真的太不好了,這人的力量是不是很強?是不是比夜炎強?
真的好可怕啊,能不能哭?
...
☆、感覺到窒息的絕望(三)
然而,黎沐陽剛松了一口氣,就現怪物也坐了下來,幾乎和她平視,她吓得大叫,“啊!不,不要殺我啊!我,我……”我了半天沒我出什麽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總想着要說點什麽。
“你的名字。”怪物開口,聲音依舊冷冽,不過倒是讓黎沐陽松了一口氣,和她說話總比被吸血的好。
“黎沐陽。”她老實回答。
怪物點了點頭,其實黎沐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點頭,但總覺得他好像點頭了。
“你的名字是誰取的?”
黎沐陽怔住,這怪物怎麽會問這個問題?好奇怪,關心她的名字幹什麽?難不成他們這裏的規矩是吸血之前還要先了解對方的生辰八字外加名字的一切信息?
“我也不知道誰起的,從我記事開始我就知道我叫黎沐陽。”其實她想說的是:大哥,你這是要跟我相親嗎?我自己都沒對名字好奇過,你這麽好奇幹什麽?
其實對于自己的名字,她真的沒有好奇過,心裏一直都有個聲音在跟她說,她就是叫黎沐陽,反正她知道她的名字不是院長媽媽起的,更加不是她自己起的,至于誰起的,應該是生她出來的人吧。
突然手臂一緊,她的手臂被怪物握住,然後一股向上的力量讓她站起來,然後就踉跄着跟着走。
黎沐陽現自己走進了一間很黑暗的房間,以她的目力根本看不見什麽,她身手在自己眼前晃,啥也看不到,她的心裏又開始打鼓。
“你是要吸我的血對不對?”黎沐陽完全看不到東西,握在她手臂上的力量也沒有了,要不是知道哪個怪物就在這裏,她會以為這裏只有自己。
怪物沒有說話,這種靜谧的感覺讓黎沐陽心慌,她只能再開口,“既然你要吸我的血,看在我血還不錯的份上,就告訴我你叫什麽吧,不要讓我死得不明不白是不是?”
知道了對方的名字才可以記住,才可以畫圈圈詛咒!
“空淵,萬物皆空的空,深淵的淵。”
終于聽到了除了自己以外的聲音,黎沐陽望向聲音的方向。
空淵?感覺名字很有詩意啊,這樣的名字配上這樣的身份好像不太符合啊,如果她只是聽到名字就會想象對方應該是長飄飄一身黑衫或者是白衫的古人,和眼前這個鬥篷的形象差了好多。
正在黎沐陽努力睜眼睛想要看清楚周邊的環境時,眼前亮了,她看到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将這個房間照得很亮,她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下子适應不了這樣的光亮,覺得有些刺眼。
捂了幾秒鐘之後,她才将自己的手拿開,她注意到空淵正盤坐着,而那東西很像是古時代用的塌,這時她才現這個房間的布置很古風,根本不像是一個現代人會布置的風格。
都說吸血鬼的年紀不正常,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幾歲了?
“你要吸我的血就快一點,我知道我逃不走了。”黎沐陽這是破罐子破摔。
...
☆、感覺到窒息的絕望(四)
黎沐陽不會天真到以為落到這個地方還能靠着她自己逃出去,除非他們準備關着她,而不是現在就取她的血,否則她是沒有機會的。
“你不等夜炎來救你了?”空淵開口,聲音和黎沐陽一開始聽到的不一樣,聲音依舊是清冷,卻不再是令人毛骨悚然,反而覺得還挺好聽。
“你抓我來是為了要對付夜炎?”黎沐陽看着空淵詫異地問。
不是要取她的血而是為了對付夜炎?
“答對了,你是夜炎的妻子,夜炎對你的保護可謂是密不透風,可惜你自己要逃跑,這就沒辦法了。”雖然無法看到空淵的臉,但是黎沐陽還是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勢在必得的自信,他要對付夜炎,要怎麽對付?是要殺還是要抓?
她的心變得很亂,要是夜炎因為她而出事,那她絕對會內疚一輩子,夜炎那個二愣子可能真的會來救她,想起曾經夜炎說過,會保護她,不會讓她死,如今她想着這些話只覺得很難過,很想哭。
夜炎對她一心一意,盡力護她周全,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這算不算傷他的心?
不要來,千萬不要來!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她從來沒有見過吸血鬼之間的戰鬥,上次夜炎和滄霖之間應該只是算小打小鬧吧,要是夜炎和空淵動起手來會怎麽樣?她真的不敢想下去!
“原來吸血鬼也這麽卑鄙!抓我威脅夜炎算什麽本事?”黎沐陽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怒視着空淵。
然而空淵輕笑一聲,笑聲如碎冰落地,“我不用你要挾她,我是要用你的血對付他。”
“什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黎沐陽沒有緊皺,她聽不明白空淵的意思,什麽叫做用她的血去對付夜炎?她的血有什麽用?
“看你這傻愣愣的樣子估計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多好,只要我取了你的血,我的力量就會增強,夜炎就不會是我的對手,與其說是我對付夜炎,還不如說是你。”
慢慢悠悠的語調讓黎沐陽的心緊緊揪着,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增強力量的能力,原本以為吸血鬼吸血只是為了飽腹的作用,原來還有這一層的理由!
她指着空淵怒道:“你胡說,是你自己要對付夜炎,我沒有!”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付夜炎,她也不會對付他!
“是嗎?你不是想要永遠離開夜炎的身邊嗎?現在的機會就很好,殺了他,他就永遠消失了。”空淵說“殺”字的時候說得特別輕,卻是令黎沐陽心口一疼,她按住自己的心口,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
為什麽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心痛嗎?愛上他了?一個人類愛上吸血鬼可是沒什麽好下場的。”空淵的話如一把無情的刀狠狠地朝着黎沐陽劈下,黎沐陽的身形晃了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緩心口的痛楚。
她看着空淵冷笑一聲,“空淵,你需要借助我的血才能對付夜炎,原來你這麽弱!”
...
☆、感覺到窒息的絕望(五)
“你這是在激我。”空淵淡淡地說,似乎并不在意黎沐陽的話。
黎沐陽皺了皺眉頭,嘴角斜斜上挑,壓住內心的憤怒和慌亂,平靜地看着空淵,“是又怎麽樣,你的年紀一定比夜炎大,他才一百二十五歲,你呢?年紀是他的幾倍?他的血統不純正,而你的血統一定純正!這樣的你卻需要我的血來提高力量,夜炎有你這樣的對手,就是侮辱了他!”
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黎沐陽的口中說出,每一個字都是大不敬,空淵在上位多年,何時有人這般對他說話。
他看着黎沐陽,黎沐陽也看着他,眸光沉靜,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害怕,空淵緩緩地擡起手,在黎沐陽的眼中掐住她的脖子,皮質手套收緊時出的聲音令黎沐陽耳膜刺痛,她想嘔吐,脖子上的力量讓她覺得惡心,窒息,可是她無力掙紮,她看着空淵,眼中有憤怒,有恐懼,有掙紮,但是她的人卻沒有動,僵着身體等着空淵将她掐死!
黎沐陽覺得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了,她的眼珠向上翻,胸/口因沒有氧氣的吸入而漲得生疼,要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脫了。
可是脖子上的力量突然消失,她整個人摔倒在地上,手肘撞地地面,鑽心的疼,脖子好像是要掉下來一般,她差一點就見了黑白無常了,她伏在地上,根本沒有力氣起來,臉頰貼着冰涼的地面,呼吸微弱。
她不敢用力呼吸,喉嚨火辣辣的疼,如果不是用手還能摸到,她真的會以為自己的脖子已經斷了,其實她真的寧願空淵掐死她,那她就不用內疚了,如果空淵真的利用她的血去對付夜炎,那她真的還不如死了。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在乎夜炎,剛才在快要死的那一刻,她想起的全是夜炎,想起他對她的好,一點一滴,歷歷在目,從不曾忘記,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夜炎就是有這樣的能力,讓人無法将他忘記。
“就這麽把你殺死了太無趣了,還是将你體內的血一點點吸幹比較好,省得浪費了這一腔的好血,是不是?”空淵蹲下身,手指再次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