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蓬萊遭難悔青亡
“不錯，身上的寒毒都解了。”林起見到林顏的第一件事抓着他的手號脈，那動作、那神情和關一程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如今你的內力精進，恐怕世間少有對手，不過，你可別告訴別人你所習的是九龍心法，不然……”
“我知道的，爺爺，九龍現世，紛争不斷，若非如此，當年爺爺也不會讓爹把九龍鼎送到無人島上去，也若非如此，當年爹看到娘偷偷刻錄下來的九龍心法，也不會和娘大發雷霆，他是那樣疼愛疼惜娘親，平時連說一句重話都舍不得的人，會因為這個事情跟娘發那樣的大火，爹他是一個把大義看得很重要的人。”
“若非你當初被寒毒侵蝕，生命垂危，我斷然也不會讓你學。”
“形勢所迫，爺爺，也是被逼無奈。”對于林顏來講何嘗不是，若非當初被逼無奈，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學這九龍鼎上的九龍心法，或許對于別人來講這是求而不得的機遇，若是告訴別人怕別人羨慕他都來不及，可對于他來講，那張羊皮卷燒了最好。
林顏從懷裏掏出那張羊皮卷，祖孫二人看着，他二人知道這上面刻着的是天下人趨之若鹜的九龍心法。
林起一言不發，看着他對着羊皮卷發了好一會兒呆，又看着他走到火盆前，然後把羊皮卷扔到了火盆裏，原本小小的火苗像是受到了刺激，一瞬間，變成熊然大火，燃燒着，火紅的火焰倒映在林顏的臉上和瞳孔裏。
他就靜靜的看着羊皮卷化為灰燼。
林起一拍孫兒的肩旁，祖孫二人齊齊的站在火盆前，齊齊的看着羊皮卷消失。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響動，“你個下賤的東西，這裏也是你能來的地方，不要臉的東西，還想在閣主和少閣主的跟前露臉，做這種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我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一身的騷味，一個夜香妹也敢到雅舍這邊來，你莫不是怕玷污了雅舍這個稱號。來人，給我打，打死這個下賤東西。”
好一段犀利言辭。
接下來祖孫二人就聽到一頓拳打腳踢的聲音。
林顏立馬沖了出去，就看到雅舍院外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拳打腳踢，狠狠的一頓打，這些拳頭，這些腳打在踢在那瘦小的身形上，看着實在怪叫人心疼的，更讓人心疼的是，盡管挨打這小丫頭硬是咬着嘴唇，不發聲，這讓林顏看得心裏升起了一陣憐愛。
他大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那幾個打人的聽到聲音立馬停手，看到來着是林顏一個一個更是退到一旁，吓得不敢說話。
林顏懶得理他們，直徑來到那小姑娘的身邊，小丫頭蜷縮在一旁，嘴角和額頭上還有兩雙手通紅的通紅，破皮的破皮，淤青的淤青，看向林顏的眼神裏有戒備，但卻沒有恐懼與慌張。
林顏想要将她抱起，小丫頭往後縮了縮，并不想讓林顏抱她，林顏以為她是害怕，結果哪知道那小丫頭輕聲的突出了一個“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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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髒”裏透露了多少的委屈，她确實髒，除身上一股難聞的騷味以外那一身的衣服也是髒得出奇，身上的污漬不知是水還是污穢物，若是平常人看到她這一身，估計得作嘔反胃，但林顏不在乎，在流浪的那幾年，他怕是跟她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剛剛小丫頭的那一聲“髒”，讓他的心頓時化作一灘水，他更是打心眼裏心疼這小丫頭。
他不管她怎麽躲，伸手就将她抱在懷裏，進了雅舍，而門外剛剛打小丫頭的那一堆人，則就站在門口，看着林顏把她抱進去，把門關上，然後等來的就是讓他們收拾東西離開聆聽閣。
小丫頭被抱進雅舍，慌慌張張，林顏把她放到床上，轉身準備去拿藥給她包紮傷口，結果剛一轉身，小丫頭立馬站了起來，林顏看到，對她說，“我不怕你髒，我髒的時候比你這一聲還髒呢！”林顏把她按着坐在床上，“你就乖乖的在這裏等我，我去拿藥過來把你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林起看着林顏忙裏忙外，手忙腳亂一通，還要細聲細語的哄着那小丫頭，等忙外，他還讓人把小丫頭帶出去清洗換一身幹淨的衣物。
林起在一旁噗嗤的一笑，“我看你把這丫頭收為貼身丫鬟算了，這丫頭長得還算是清秀可人，雖然和悔青那個寶貝徒弟莫一末相比要差了一點，不過倒也還算不錯。”
林顏臉一紅，“爺爺你胡說什麽呢！”
小丫頭換好了衣服過來，果然正如林起所言，雖比不上莫一末，但也足夠是個清秀可人的小人兒。
林顏說道，“果然，換了一聲衣服就不一樣了，不知，姑娘芳名。”
小丫頭輕聲的說道，“阿晨。”
“是個好名字，很适合你。”
“顏兒，爺爺剛剛說的是真的，你就收了這丫頭，留在你身邊，一來你也确實需要一個人照顧，二來也免得她以後再被人欺負，倒不如你把她留在你身邊，還能保她周全不是。”
林起這話倒不假，雖說他一個男人不需要別人照顧，但若放她這樣會去說不定哪天這閣中人趁他不注意欺負她，他也不可能像今天這樣碰巧救她吧！倒不如把她留在身邊，再者說了她年紀還小，看上去也不過十五六歲，讓這麽小的丫頭去幹那樣的事情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林顏于是決定要把她收了，剛要說，雅舍的大門被敲響玄武走了進來。
玄武先是向林起行了行禮，後又向林顏行禮，随後說道，“閣主，少閣主，蓬萊出事了。”
“你說什麽。”
“據人來報，三大門派從日輝殿離開後各自返回，蓬萊在返回蓬萊山的途中不知道被一夥什麽人給滅了。”
林顏林起大驚。
林顏問道，“在什麽地方。”
“郝洲。”玄武答。
“悔青道人也死了。”
玄武點了點頭，“死了，據說是被人一掌給打死的。”
一掌打死了堂堂蓬萊掌門，看來殺蓬萊的那夥人來歷不小。
“爺爺。”林顏轉身去問林起。
“雖說我聆聽閣從不過問江湖事，但是我知道你是擔心這件事跟你外公有牽扯，對不對。”林起拍着林顏的肩旁說道，“雖說三大門派已經對外聲明說赤霞鎮慘案跟蜀山怕的事情與明月教無關，但也怕一些有心人，而且你也擔心莫一末對嗎？”
林顏确實擔心莫一末，不過他在想另一個事情，“赤霞鎮和蜀山派的事情明顯是遼州人故意陷害明月教想要引起中原武林的內亂，可是事以願違，非但沒有亂起，反而還暴露了自己，我擔心，遼州人會以此不成來二次，說不定蓬萊被滅，就是他們第二次計劃，所以爺爺……”
“你要想去做什麽就去做，爺爺和整個聆聽閣的人都會支持你。”
林起讓林顏帶着玄武堂的人一同前去，同時他還帶了阿晨，實在是把這小丫頭放在聆聽閣不放心，所以便帶着了。
他們前往郝洲的這一路上，聽到了不少的謠言，果然如林顏所猜想的一樣，明月教報複三大門派謠言如同狂風一般的吹來。
路上他們收到關門的來信，說明月教得到這件事的消息後他便立刻帶着一路人馬趕往郝洲，大概在三日後便可抵達郝洲城。
林顏算了算路程，他們也大概會在三日後抵達郝洲，于是便回了一封信告知關門，說五日後，郝洲城彙合。
五日後，林顏和關門兩隊人馬在郝洲城外彙合。
關門見到林顏的第一句話便是，“不知道那個王八蛋造的謠，非要跟我明月教過不去。”
“他們倒不是跟明月教過不去，明月教不過是他們計謀當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老子才不會給他們當棋子呢！等我抓住他們老子一定将他們打得連他們爹娘都不認識。”
林顏一笑，“舅舅，你那邊有什麽線索嗎？”
“沒有。”關門搖了搖頭，“不過我聽說發現蓬萊衆人屍體的是一個老頭當時他是上山砍柴準備回家的，結果就在耗子山的長流河發現的屍體，據說，長流河邊屍橫遍野，把這個老頭吓得不清，家裏人發現老頭沒有回家，就帶着街坊鄰居去耗子山找，到了長流河也發現了屍體和那個老頭，那老頭吓得呆坐在哪裏一言不發，據他的街坊說像是被什麽勾了魂似，到現在都還是那個樣子。”
“玄武說，悔青道人是被一掌打死的。”
關門點點頭，“那幾個街坊發現屍體後便報了官，仵作驗屍後說所有人都是被一掌打死的。”
“舅舅，你還記得當時蓬萊有多少人去明月教的。”
關門想了一想，“除了在潛水西那一戰，上日輝殿的最起碼有三四十人。”
“所有人都是一掌被打死的，其中還包括了悔青道人，舅舅可想而知這人的內力深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你說得沒錯，以後我們行事都要小心。”
二人邊走邊聊，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二人一看，攔他們竟然是一位妓院的老鸨，那臉上的粉塗得再厚也掩蓋不住她眼角上的皺紋。
“二位公子，要不要來我們怡紅院看一看啊！我們這裏的姑娘可是千挑百選，萬中挑一啊！而且今天我們……”
“去去去，一邊去，別來煩老子。”關門不耐煩的推開老鸨，他現在正在煩蓬萊的事情，哪裏有功夫去花天酒地，真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這時，怡紅院的門口堆滿了人，林顏他們想要過去，還得從這些人裏傳過去，他們擠在人堆裏，不是被人給擠出去，就是被人給推開，實在是寸步難行。
也不知今日這怡紅院到底在搞什麽，弄得這麽熱鬧。
只聽擡上一聲，又是那老鸨的聲音，“今日我怡紅院在這郝洲城開張，所以為了慶祝我怡紅院開張大吉，今日我怡紅院将會在這裏以比武的方式，賣一姑娘的初夜，只要你們誰能打贏我身邊的這位公子，那這姑娘的初夜就是誰的，而且我怡紅院不收一分錢。”
臺下一片叫好。
有人問到道，“不收一分錢，媽媽你該不會是把什麽醜女拿出來了吧！”
“醜女。”老鸨呵呵一笑，臉上的粉掉落幾分，“我這姑娘要是拿出來怕是這翠紅樓最有名的花魁嬌嬌出來都要遜色三分。”
聽老鸨一眼，臺下一片噓聲，看樣子誰都不相信，翠紅樓的嬌嬌是什麽人物，那可是美若天仙的人兒，怎麽可能有人還比嬌嬌美，沒人信。
老鸨見沒人信，又是一陣冷笑，臉上的粉又是掉落了幾分，“好那你們都不信，我就把她請出來。”
女子蓋着紅布走了出來，老鸨當衆揭開紅布，一張傾國傾城，絕世面容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衆人一片感慨，确實比嬌嬌還要美。
林顏和關門幾乎好不容易擠出了人堆，理了理淩亂的衣服，準備離開之時，餘光看到了臺上站着的那人。
他驚呼出聲，“一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