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天,已是天亮了，外邊兒還是靜悄悄的，早就在天微微亮習慣在這個生物鐘醒來的沈從南,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麽看着躺在枕邊的蘇翠。
還在睡夢中的女人,柔順的長發帶着點濕的搭在了臉蛋和肩膀上,受不住的淚痕還沒擦拭幹淨，将那張美豔風情的臉增添了幾絲惹人憐惜的媚意。
沈從南的腦海裏浮現起昨晚的畫面，那場景令沈從南那張臉都通紅通紅的,難怪，村裏的男人，都想着要娶媳婦兒。
原來……
真好。
很美妙
帶着絲絲的甜蜜,沈從南現在是恨不得要将蘇翠捧在自己手掌心上，當成寶一樣挂着呢。
也不知道時間的過去,感覺自己可以一直，一直這麽看着蘇翠,等到天亮了，太陽都升起來了，蘇翠才帶着朦胧睡意的睜開眼睛。
“天亮了？我餓了……”蘇翠那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了起來,剛說了幾個字,似乎意識到什麽，惡狠狠的瞪了沈從南一眼。
但是在沈從南看來,這是在給自己抛媚眼的撒嬌,本來對蘇翠就有一層美化濾鏡，現在濾鏡是越來越厚。
“倒水來。”見沈從南沒有任何動作的蘇翠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在指揮沈從南的事情上,一點兒都不客氣。
“好好好,我這就去。”沈從南連忙爬起身，穿好衣服，給蘇翠出廳倒水去。
沈母按照平時的時間醒來，見兒子房門緊閉，也沒有催促他起身，而是默默地準備做飯去了，還打算給蘇翠煮多一個紅糖雞蛋糖水。
做好飯後，就去洗衣服、然後掃地，就看到了沈從南在桌子前倒着溫水，“醒了？您媳婦兒醒了沒有啊？醒了就可以起來吃飯了，我已經煮好飯了……”
沈母關心着問道，而這個問話，絲毫都沒有沾染到沈從南身上，一直在關心着自己兒媳婦的情況。
“嗯，剛醒。”沈從南倒了碗溫熱的水，端了回房，沈母見到，也沒有任何想法，滿臉的高興掃完地，然後去竈廚準備端飯菜上來。
喝了一碗溫水後的蘇翠滋潤了一下喉嚨後，才感覺自己的喉嚨沒有那麽幹澀沙啞了，起身時，差點沒有因腿軟而摔在地上。
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幕的沈從南趕緊上前，為蘇翠穿好衣服，知道她的腿軟是被自己造成的，心裏莫名有些驕傲的自豪，又帶着絲絲的心虛與心疼。
想要将蘇翠扶着出去，卻被蘇翠翻着白眼的推開拒絕了，扶什麽扶？難道想要讓媽知道他們昨晚做的事情過于兇猛嗎？
還要不要臉了？
蘇翠此時的羞恥感染上心頭，将這一抹害羞發洩在沈從南身上後，又開始消散得不見了，拿着沈從南特地爬山涉水去供銷社買回來的牙刷等洗漱工具出去刷牙洗臉去了。
蘇翠不是第一次在沈家醒來，然而，沈母這是第一次以婆婆的身份見到蘇翠，那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還沒真正嫁給自己兒子前，有那麽預感，但不敢理所當然，現在已經板上釘釘嫁過來了，對自己兒媳，揚起笑容的關心，“醒了？快刷牙，做好飯了，可以吃飯了啊。”
“好，辛苦媽了。”蘇翠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也揚起了笑容，步伐走得有些慢，免得讓人看出自己的不對勁兒來。
沈家的早上，十分的溫馨。
……
李婆子經過這幾天的改造之後，真的哭着喊自己已經改了，才讓那些人放她回來。
本來，因為這件事情，李婆子還得在家裏待着，不敢出去見人，畢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生怕別人笑話。
然而，這個打算，在回到李家之後，頓時煙消雲散，那怒火就生氣的吶喊，“李美鳳！！！”
沒有老母親在頭頂上壓着的李美鳳，李老頭又不負責說教，每天除了沉默的吃飯，也不湊在一起說話，李美鳳還經常出去跟自己村裏的小姑娘聊天說話。
過得不知多舒服，誰知道，李婆子一回到來，就在那兒大吵大鬧的喊自己，心底滿是厭煩。
可依然還在那兒吼着她，想要繼續入睡都不成，不耐煩的起身，打開門，無奈，“媽，怎麽一回來就在這裏大吵大鬧，還讓不讓人安靜的休息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不在家，你都幹了些什麽？蘇翠那個殺千刀的，你怎麽就讓她嫁人了？”一見到李美鳳，李婆子就想起了自己一路上回村到家的路上，村裏的人跟自己說的話，氣得都快腦血栓了。
還恭喜恭喜的跟自己說話，李婆子差點沒有氣死，這有什麽好恭喜的？
自己被紅袖章那邊的人帶走，當時李婆子心裏可害怕極了，生怕他們将自己送到大農場去改造，窩裏橫的她，都不敢表現出來。
哭喪着臉的回來，現在又得到這樣的消息，怎麽可能心裏不氣憤惱怒？
“媽，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而且，将蘇翠嫁出去不好嗎？待在我們家，又不能夠幹活，還要吃我們糧食，不給吃還掀桌，打她就跑去找大隊長，找紅袖章，我們能過上好日子嗎？”
李美鳳這麽一說，憤怒的李婆子倒是有那麽一丢丢被說服了。
緊接着，李美鳳又說，“媽，你不是說給我招婿嗎？我已經跟馬媒婆說好了，她也答應幫我了，就蘇翠那張狐貍精的臉，要是待在家裏，到時候還不知道會不會勾三搭四呢。”
李婆子經李美鳳的話這麽一說，順着思考了一下，對哦，到時候家裏肯定出問題，那不行，不行！！！
“馬媒婆真說了？那可要捉緊了，窮一點沒關系，磕碜點也無所謂，美鳳啊，找了男人，就要早些生孩子了，我們李家……”李婆子現在都顧不得蘇翠的事情了，滿身心都是她女兒找婿的事兒。
磕碜？
一聽到這個詞，李美鳳立即在自己心裏否決了，怎麽可能找醜的？再說了，這個村子幾十年後都這麽貧苦，哪兒比得上跟陸嘉勳到城裏享福去？
只是，在李婆子面前，李美鳳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當然，我還得為我們李家傳宗接代，傳續香火呢。”李美鳳心裏滿是呸呸呸，這麽窮的李家有什麽好傳續香火的？又不是有龐大的家業要繼承。
心裏的想法，李婆子不清楚，被李美鳳這‘甜言蜜語’那麽一哄，都忘記了自己要給李美鳳一個教育的想法。
既然美鳳跟馬媒婆說好了，她得趕緊去找馬媒婆落實這件事情，趁她跟老頭子兩個人還幹得動，幫忙帶孩子養孩子，将來長大了，自己也老了，可以給自己和老頭子養老……
李婆子的咋咋呼呼，李美鳳沒有放在心上，她愛找媒婆去就找媒婆去，反正已經跟馬媒婆說定了，就那剛下鄉的陸嘉勳知青。
馬媒婆當時旁敲側擊得知人選時，差點沒有脫口而出就說李美鳳癞ha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
不過，知青的話确實能夠上門，總不能夠結了婚還住在知青點去吧？也不可能在村裏建個房子，那多浪費錢？
只是人選比較難搞，當時為了說服李美鳳不去阻攔蘇翠的婚事，馬媒婆急着拿沈從南三十塊錢媒人金，這不就答應了下來嗎？
反正李美鳳沒規定時間，也沒有給昂高的媒人金，不着急，辦不成，就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人家沒看上陸嘉勳。
誰知道，李婆子一回來，哪兒都不去，就直奔自己家裏，讓自己給李美鳳找相看對象，能夠入贅他們李家的那種。
馬媒婆：……
你在想屁吃，你以為這麽容易找嗎？再窮的人，只要有些骨氣，都不會想着入贅這個詞。
不過，馬媒婆心底的罵罵咧咧沒有傳達給李婆子，相反，連連笑着點頭，“你放心，我是絕對将你們家的事情放在心上，這不，還在挑選着人選，最起碼，人品要好，對不對？”
先哄着李婆子，對了，隔壁村的某某要嫁女兒，要上點心……
一心二用的馬媒婆将李婆子哄走了之後，想想自己那三十塊錢媒人金，可以去買兩斤大肥肉回來，然後順便……
拿了這麽多媒人金的馬媒婆，一出門，都在誇沈家的那小子如何如何好，勤快老實……若是前些年可不敢，現在不一樣了，風氣也沒那麽嚴了。
至于好吃懶做不能生娃的蘇翠？被馬媒婆說成了備受惡毒婆婆虐待的小寡婦，小姑子也如何如何苛刻，現在成功被拯救出來……
之類的話，也是偷咪咪的進行，現在還不是很多人知道，比如面前的李婆子，還以為馬媒婆是真心給他們家美鳳在挑選着相看對象呢。
“好好好，那就麻煩你了……”臉上笑盈盈的點頭，李婆子都忘記了蘇翠帶來的生氣，現在神情還特別高興的給馬媒婆說了幾句好話。
馬媒婆只想趕緊将李婆子哄走，她可知道別看李家現在這麽好說話的樣子，可胡攪蠻纏得很。
“放心，我會好好挑選的，不過我先說明，要入贅的男人，或者是窮，或者是醜了點，不然也不會找不到媳婦嫁過去，你要有心理準備啊。”馬媒婆說着借口。
嗯……先告訴李婆子，将來在李美鳳面前，啧……肯定會出事兒。
算了，不是她馬家的事情，她又不是縣令，可管不了這些家務事兒呢。
“當然，當然，這個我知道，不過最好就快點兒，我跟家裏老頭子年紀也大了，現在還能夠幫忙養着小孫孫……”李婆子點頭，這事兒可不能夠單靠馬媒婆。
他們大塘村的媒婆也不錯，反正，得找個男人入贅，延續他們李家的香火，将來死了到了地下，才能有顏面見了列祖列宗。
不然到時候他們死了都沒個人摔盆，清明時節沒個人上墳，那不是成了孤魂野鬼了？
生活，在時間的流逝中度過，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都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某件事情而停留。
嫁人的第一天，蘇翠被沈從南摁在家裏，他一個人掙工分，下午放工後去山上抓點吃的，勉強能夠養活家裏人。
“我去就行了，你在家裏陪着媽和妹妹，反正你也掙不了多少工分，只會累壞自己。”沈從南的關心話語如同直男說‘多喝開水’差不多，就像是嫌棄蘇翠掙不了工分才不讓她去下地一樣。
只是，沈從南還記得被自己折騰得翻來覆去的蘇翠今天早上起來時腿都還軟着，早上吃的雞蛋紅糖水補身子，他覺得還不夠。
今天中午順便去看看還有沒有野菌，如果能抓到蛇之類的肉類，就更好了。
此時，這年代的人可沒有什麽不許吃野味的念頭，吃都吃不飽，哪兒顧得上那麽多？【PS：本文和作者反對吃野味，只是這裏劇情需要。】
“就是，翠翠在家。”沈母點頭，她也記得之前蘇翠就不上工，那身白皮子，手沒什麽繭子，一看素來就不怎麽幹活的料兒。
“媽，一會兒我們要幹什麽啊？”蘇翠也不非要表現自己的勤奮要跟沈從南下地去，本來就不是這塊料，做做家務事兒，倒還行。
“一會兒咱去摘楊梅，煮出的湯汁裝好後浸泡在井水裏，很鮮甜涼爽，解渴又解暑。”沈母也不是真的每天困在家裏不出門，而是不跟其他人有什麽交流。
自己兒子下地這麽辛苦，自己總得在其他地方幫忙吧？
“哦……”蘇翠點頭，似懂非懂，不過解暑這一詞倒是聽得真真切切，想起了現在大夏天沈從南還得下地去，真辛苦，“媽，我也一起去。”
沈妹妹嚷着一起去，沈母本來不同意，最後，還是蘇翠幫忙說了話，才被允許出門，畢竟三個人一起出門的話，總比讓沈妹妹一個人留在家裏好，總是封閉在一個環境裏，容易讓孩子自閉。
剛出門沒多久，就遇上了村裏的大嬸，本來着急回去的動作，又停了下來，她對蘇翠，可充滿着不喜呢。
村裏的确有些大娘因為蘇翠嫁給了沈從南，自家兒子能安定下來找隔壁村姑娘相看，但也有對沈家或者是蘇翠不喜歡的人。
比如某些認為蘇翠勾了他兒子，現在還跟她作對的婦人，因為蘇翠嫁人了的事情，現在正在家裏跟她鬧着呢。
見到沈家那女人也在，特別好心的‘哎喲’提醒一句，“沈家的，可要抓緊點咯，你們家媳婦兒，當時嫁給李家那個，幾年了都沒生個蛋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