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馴養

第53章 有且僅有

不知道如果駱晉知道了會不會生他的氣。

但是或許他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撒一個謊滿足自己的小小願望了，就像上次在酒吧裏被一個喝醉的零搭讪那樣。

時間過得好快，他都半個多月沒有看見過駱晉了，駱晉的朋友圈最近都沒有照片，他就去翻相冊，實在想得厲害也只能去和陸知宴裴熙南打聽。

駱晉會想他嗎？他不知道，也許不會吧。

學生會的面試結果出來了，段星馳成功進入了紀保部，當天加了學生會內部的群，沈柏川在群裏發了第一條消息就是讓大家約個時間一起聚個餐，畢竟之後要共事一年，需要先熟悉一下。

大家紛紛在群裏回複“收到”，段星馳對這個傳統非常不理解，但是還是入鄉随俗，跟着回複了一個“收到”。

他剛把這兩個字發送出去，沈柏川就過來私聊他了。

“小段，你有什麽想吃的嗎？烤肉或者火鍋？”

“大家聚餐，學長還是在群裏問吧。”

“這不是給你一個特權嗎。”

“不用了，謝謝學長。”

段星馳都這麽說了，沈柏川也沒辦法再說些什麽，只好說讓他一定要去。

段星馳就算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也不是真心想加入什麽學生會，但是對于這種場合也不會拒絕，不然顯得自己很另類。

地點最終定在學校附近的一家韓式烤肉，時間是晚上五點，段星馳剛好下課。

韓路陽看着他換衣服，八卦道，“段哥，我感覺你這個學長對你不一般哎，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都不是直男，對這方面肯定是一樣敏感，但是沈柏川畢竟還沒有明說，段星馳就算看出來了也不好直接承認。

“不清楚，随便吧，反正我心裏也有人了，無所謂。”

“啧，希望你們快點在一起。”

段星馳想起駱晉的臉，笑了一下，他也希望他們能快一點在一起，可是這種事兒他也說了不算。

段星馳換好衣服，在噴香水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拿起來駱晉那一瓶，噴在手腕和領口，他低頭聞了聞，熟悉的味道讓人覺得莫名的安穩。

沈柏川他們這些學生會幹部早就已經到了飯店，其他人陸續到達，段星馳來得不早不晚，找了一個兩邊沒人的位置安安靜靜地坐着。

不知道是因為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拒人千裏之外，還是因為大家這幾天總在各種視頻裏看見他，見到真人就覺得有些距離感，總之他旁邊的位置始終空着，沒有人來坐。

一直到沈柏川接完新生進來之後才坐在了他旁邊。

段星馳下意識地挪了挪椅子，離他遠了一點，沈柏川在點菜沒有注意。

按理說沈柏川好歹算是幫過他，但是他也道過謝了，在他的思維觀念裏，他又不欠沈柏川什麽，一這樣想，就覺得沈柏川的一些行為有些煩人。

大家還都不熟悉，剛開始沒有人說話，氣氛難免有一點尴尬，沈柏川便一直活躍氣氛，其他人才逐漸開始熱鬧起來。

但是熱鬧是別人的，段星馳始終未發一言，只是幹巴巴地坐着，盯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用食指輕輕敲擊着杯壁。

這還是駱晉的習慣，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跟着養成的，總之和駱晉分開之後，他就總是有意無意這樣做。

見不到人，卻把他的行為習慣融入進了自己的日常生活。

見他沉默，沈柏川忍不住和他搭話，“小段，你想去酒吧嗎？我們學生會經費很充足的。”

段星馳搖了搖頭，“學長，這種事，您還是問大家比較合适，不用只問我一個。”

“這不是離你近一點嘛。”

沈柏川假裝聽不出他語氣中帶着的不耐煩，為自己解釋，然後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詢問了其他人的意見。

大家正是聊得盡興的時候，又是學生會主席親自提議，自然沒有人不同意，只有段星馳覺得有些苦惱，這種誰也不熟悉的聚會他果然還是不能适應。

等食材上了桌，大家開始動筷，段星馳還真有點餓了，專心致志地吃飯，沈柏川偶爾和他搭話，都被他不鹹不淡地搪塞過去，也就沒有再自讨沒趣了。

這第一頓吃完已經九點多，一行人又準備一起去酒吧。

段星馳随便上了一個出租車，為了避免沈柏川跟着他一起坐上來，特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沈柏川在外面找他，段星馳把帽子一扣，盡可能地遮住了臉，沒看見他在哪輛車上，沈柏川只好随便坐了一輛。

酒吧裏燈光五顏六色的讓人眼花缭亂，段星馳每次來都覺得晃得眼睛不舒服，不過說起來，上次來這種場合還是和駱晉，一晃兒已經幾個月過去了。

一行太多人，所以選擇了一個大一點的包間。

酒桌上更容易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就這麽幾個小時時間，男生之間已經稱兄道弟了，女生也開始三五成群貼在一起聊着八卦，段星馳依舊是自己坐在角落，看起來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但是沈柏川反而覺得這樣不屑于社交的他更有魅力。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順便給段星馳倒了一杯。

段星馳從小就知道不能接陌生人遞過來的食物飲料，雖然沈柏川也不能算是陌生人，他還是拒絕了，“不了，我喝這個。”

桌上沒有飲料，他換了另外一個種類的酒。

沈柏川聳聳肩表示無所謂，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借着點兒酒勁，沈柏川往段星馳身上一倒。

段星馳條件反射一樣扶住他，反應過來之後向旁邊挪了挪，和他拉開距離，

“學長你醉了。”

沈柏川慢悠悠地點了點頭，“是啊，有些話醉了才敢說啊。”

他眯着眼睛看段星馳，借着音樂嘈雜，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沈柏川小聲說，“小段，你知道我對你有意思了吧？”

段星馳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有些話反倒是沈柏川捅破了窗戶紙之後他才好說。

“學長，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我目前并且以後都只打算也只會喜歡他一個。”

“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呢？追我的人也那麽多呢，我不比他差哪吧。”

“沒錯，你很優秀，學長，你是不是也覺得這麽多人喜歡你你卻唯獨喜歡我，是我的榮幸啊？我只是你一個還不錯的選擇而已，但是他對于我來說，是有且僅有，是唯一的最佳選。”

說完這句話，段星馳覺得他已經沒有必要再留下去了，他這一句話把沈柏川的酒都說醒了，沈柏川愣怔地看着他，見他站起身來就下意識給他讓了路。

段星馳的拒絕，實在是太堅決了，直接把他的後路都斷掉了。

看着段星馳的背影，學生部部長湊過來問，“怎麽了學長？他怎麽走了？”

“有事兒吧。”沈柏川表白被拒絕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敷衍了一句之後也跟着出去了，但是段星馳早就走沒了。

他給段星馳發了一條微信，說自己喝多了酒一時沖動，問他以後還可不可以做朋友。

段星馳很久之後才回複，言簡意赅的一句話——可以，但是只能是朋友。

“回來啦？怎麽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韓路陽正在和男朋友打視頻電話，分給段星馳一個眼神，段星馳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被吵得有點頭疼。”

他洗漱上床，看他這邊沒有傳出光亮，怕吵到他，韓路陽和男朋友比手勢結束了對話。

但是段星馳倒也沒睡，他只是在思考。

駱晉被自己表白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

是意外嗎？也許不是，因為他應該早就看出來自己對他圖謀不軌。

是開心嗎？好像也不是，他當時的表情好像和開心根本搭不上邊。

那是覺得很煩嗎？像自己剛剛那樣。

他依舊認為不是，或者說他不希望是。

好想他，身上還帶着若有似無的香水味，段星馳吸了吸鼻子，捕捉着最後一絲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