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馴養

第19章 幹了壞事

話是這麽說，段星馳可舍不得讓駱晉剛下飛機還給他大張旗鼓地做一頓大餐。

但他的手藝……是真的拿不出手，駱晉這一個月經常不在家，他也嘗試自己做了，自從一次蘑菇沒做熟給自己吃中毒以後，駱晉再也不讓他進廚房了。

他當時是這麽說的，“小馳，你很聰明，但是做飯這事兒，還是先放一放。”

靠在床上抱着一杯水的段星馳羞憤欲死，雖然很想證明自己，但是之後還是乖乖聽了駱晉的話。

他把駱晉按在沙發上坐着，“老實歇着，我沒氣了，今天點外賣吧。”

“那也行。”

段星馳以往是不吃外賣的，怕太油膩影響健身效果，和駱晉住在一起之後才偶爾吃那麽一兩次。

駱晉隔着單薄的衣服布料，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肌肉，結實着呢，吃一頓外賣不會有什麽影響。

這一頓吃的是家常菜，駱晉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塊三明治，到現在已經饑腸辘辘了。

他低頭努力悶了兩碗米飯，終于覺得餍足，段星馳今天卻吃得很慢，還在小口小口地細嚼慢咽，這還有點不符合他的作風。

“不合胃口？”

段星馳搖搖頭，“沒有。”

“但是你看起來吃得不太開心。”駱晉支着下巴看着他。

段星馳蹙額，叽裏咕嚕地說，“猝不及防被人知道性向，我還不能有點不自在了嗎？”

駱晉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個理由，“有什麽的，Y國不是同性結婚都合法？你怎麽非要在這上面較真。”

“不是一碼事，你不一樣。”

駱晉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不一樣，段星馳顯然也不想給他解釋，低下頭去，快速扒拉幹淨碗裏的飯。

駱晉再去B市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以後了，段星馳提前一個晚上就開始黏着他。

駱晉上樓，他也上樓，駱晉下樓，他也下樓，一步也不想和駱晉分開。

駱晉收拾行李，他就在旁邊看着，在駱晉疊好衣服放進行李箱裏的時候手一伸又把衣服弄散開。

“……”

駱晉扶額，勉強忍住了想踹他一腳的想法。

段星馳存心賭氣搗亂，駱晉索性放下行李，轉身去衛生間。

剛要關門，被人撐住了門框，段星馳像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一樣，直勾勾地看着他，也不說話。

駱晉沉默不語地和他對視片刻，“我上廁所你也要看？”

段星馳正了正神色，好像真的在思考，然後給出了駱晉意料之外的答案，“看看也行。”

“……”

駱晉再度無語，額頭靠在門框上，舉着一只手無奈投降。

“去收拾行李吧，明天一起走。”

“好嘞。”得到允許之後，段星馳瞬間多雲轉晴，轉身就要回卧室，駱晉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安心上個廁所了，段星馳突然又折返回來再次擋住他的門。

“又怎麽了小祖宗？”

段星馳一本正經，“我看你尿。”

“？？？”駱晉今天已經第三次喪失語言能力，忍無可忍地揪了一把段星馳的耳朵，“滾蛋，回去收拾行李去，別粘人。”

段星馳被掐了卻并不生氣，反倒笑呵呵地回自己卧室了。

段星馳終于可以如願以償地和駱晉一起前往B市，他的行李不多，賴皮地塞在了駱晉的行李箱裏。

駱晉慣着他，站在一旁笑而不語，到機場的時候卻被段星馳接過行李箱拖着，“我來。”

兩人并肩同行，身後跟着林蓓蓓和駱晉公司的另外一位部門經理——程睿。

程睿和駱晉出差的次數不多，但是以往他都是坐在駱晉旁邊的位置，這一次也習慣性地想要過去，身邊卻突然閃過來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處。

他木然地看着面前寬厚的肩膀，被林蓓蓓眼疾手快地拉到一邊，“你傻啊，駱總肯定和小少爺一起坐，你坐我這頭。”

想想也是，總不能讓小少爺和林蓓蓓坐一起，他一拍腦袋，說自己糊塗了。

駱晉喜歡靠窗，因為側邊有支撐可以靠着，但是身邊有了段星馳，他就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坐裏邊？”

段星馳搖搖頭，“你坐。”

飛機很快平穩起飛，駱晉遞給段星馳一副耳塞，阻隔轟隆隆的聲音。

路程不長，駱晉小憩過後廣播裏就說要降落了。

段星馳沒有休息，駱晉發現他正在用手機看英語語法。

這倒讓人意外。

“你在Y國生活十八年，還用看這個，你英語不是應該比中文還溜。”

“就是因為在那邊說英語是日常，哪會注意這些語法，還有完形填空這種題，我做着都頭疼，不過無所謂——”段星馳話鋒一轉，洋洋得意道，“難不倒我。”

駱晉拍拍他的肩膀，“那當然了，我們小少爺最厲害了，還有不到兩個月，抓緊複習，考完就徹底解放了。”

四個人一同下了飛機，林蓓蓓早就安排好的司機開了車在門口等着，因為一行四個人，車裏只有四個位置，所以原本的司機看他們過來就坐上了計程車，由程睿擔任新的司機。

林蓓蓓坐在副駕駛，車剛一開動就下意識地升起了駕駛位和後座之間的隔板。

駱晉：“……”

段星馳：“……”

程睿：“……”

林蓓蓓升上去之後也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兒，她只是看多了段星馳和駱晉的相處模式，總覺得兩個人關系沒那麽簡單。

也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一個高級助理，心思細膩，最會察言觀色，她總感覺這段小少爺看向她家大大咧咧的小駱總那眼神算不上多清白。

雖然不知道駱晉對此是什麽反應，但是這會兒兩個人并肩坐在後面，她腦子一抽就把擋板升上去了。

好像後面兩個人要幹什麽事兒似的……

果然數秒之後，手機“叮”的一聲，林蓓蓓收到了來自駱晉的一個問號。

“你倆坐飛機累了，休息一下，我怕我們兩個打擾你們，哈哈。”

“不升隔板你敢打擾我？”

“不敢……老板我錯了。”

駱晉無意怪罪，他和林蓓蓓平時相處就像朋友，頂多就是吓唬兩句就繃不住了。

“這樣太奇怪了！”

駱晉從後面把隔板降下來，林蓓蓓收起手機感覺脊背發涼，不敢回頭看。

程睿專心開車，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車穩穩當當停在酒店下面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

機場距離酒店太遠，路上又堵車，駱晉下車的時候感覺渾身酸痛。

他抻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肩頸，一轉頭，段星馳已經把行李拎出來了。

“累了？”

駱晉點點頭，“你呢？”

“我還好。”

段星馳走到他旁邊，伸手扣在他腰上，一雙大手幾乎覆蓋了整個腰的寬度，段星馳低着頭盯着襯衫給他揉腰。

這一件是那天的黑襯衫……

段星馳動作太自然了，但是駱晉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是——陸知宴給被幹了一整天的裴熙南揉腰的畫面。

咳……他如果躲了的話就顯得有點生疏矯情，不躲又覺得奇怪。

駱晉繃着肩膀，衣服布料很薄，段星馳的手好像直接貼在他腰上一樣。

好在段星馳沒有揉太久就自己收回了手，“哥，你耳朵紅什麽？”

“啊？”駱晉下意識地摸一摸，溫度正常，真的紅了嗎？“可能車裏太熱了。”他随便解釋道。

一路吹着空調的程睿和林蓓蓓：“……”

老板你找借口能不能靠譜一點。

當然這話兩個人誰也不能說，一個看左邊一個看右邊。

“今天天真藍哈哈。”

“哈哈還有雲彩。”

“……”

駱晉“咳”了一聲，“走吧，我們先上樓。”

房間早就預約過了，連着的四間套房。

駱晉在最裏面，段星馳挨着他。

“哥，行李箱？”

“先放你那裏吧，我晚上去取。”

“好。”

段星馳盯着行李箱看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什麽，聽見駱晉的關門聲才回過神來。

門卡“滴”的一聲，一進門便是挂衣服的櫃子，臺面上擺放着一些寫着全英文的速食飲品以及……各式各樣的安全套。

段星馳看了一眼旁邊緊閉的櫃門，沒有打開，但是猜也猜得到裏面大概會有很多情趣用品。

中午幾個人都在休息，駱晉拉上厚重的遮光簾，下午醒過來的時候明明外面天還亮着，房間裏卻是昏暗的。

一睜眼一片灰蒙蒙的時候就容易思想放空，駱晉向上挪了挪，支撐起來靠在床頭，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上半身，胳膊上還有不知道怎麽壓出來的紅印子，他盯着純白色的被子。

睡醒的時候心理防線最低，容易上頭。

駱晉把被子一掀，突如其來的一股冷氣。

……

他睡覺的時候開了震動，手機“嗡”一聲的時候他剛好結束。

剛做完壞事猝不及防被段星馳的消息吓了一跳。

【小馳：哥，醒了嗎？】

駱晉擦幹淨手，把紙巾扔進垃圾桶，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腥鹹氣味。

他動動手指單手回複，“醒了。”

“叮咚。”

門鈴聲響，駱晉猛得直起身子，看向門口，半秒之後忙手忙腳地開始套衣服。

段星馳一開門就看見他的上衣下擺一角塞在褲子裏，褲子裏外是反的。

“進來。”

駱晉心裏湧起一股隐秘的羞恥，甚至有點不敢看段星馳的眼睛，段星馳捕捉到他眼神躲閃，不過也沒有說什麽，側着身進去。

駱晉緊張地跟在他身後，褲子都被潮濕的手心抓皺了，他突然想起什麽，匆匆忙忙地走過去開窗戶，房間裏明明開着空調，這實在是多此一舉。

一回頭段星馳正靠在櫃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駱晉一下子有種被人看穿的羞窘，祈禱段星馳不要發現。

但是人到不同環境時對突然聞到的氣味比一直處于這樣環境的人更加敏感。

所以段星馳聞到的味道更重，都是男人，他當然知道這味道是從何而來。

駱晉很顯然不想讓他發現，他偏不。

“哥，幹什麽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