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坤縣幫派勢力盛強
用過飯後身上果然沒有那麽寒冷, 上官繡臨時擺了個桌子,按級別坐在四邊的位置,臺上擺着一張陳舊的地圖, 正是坤縣的河道線圖。
因為是二十年前的東西,質感上都染着一些物是人非的氣息。
她派人挨個去踩點, 上報的河道不是被泥土埋沒, 變成路就是荒草叢生, 找都找不到。
還有河提幾年前就毀于一塌,沒有一塊完整的磚石。
還是割了荒草才勉強看到一點河道的輪廓,可以說通通都不用了。
常年沒人打理, 人為的痕跡,早就被自然腐蝕殆盡。
努斯得到河提的反饋, 差點沒罵人, 因為首領在面前, 他得注意形象, 只好張着嘴小罵一聲:“難怪其他人推來推去,這哪是清理河道, 分明是要我們重修。”
“工程量大不說,磚石和銀子誰去籌備?總不會我們自己現成造磚石吧?”
此話一出,上官繡擡手落在桌面,不輕不重正好蓋在地圖上, 那道用曲線表示的河道。
她看的不僅僅是坤縣地圖,還發現坤縣的下游河道其實跟彭城是相連的,而彭城是她的地盤, 再靠近陽城, 那些要途徑的河道, 全都都在她的勢力範圍內, 存在着極大的安全隐患。
雖然沒人認為冬天過後馬上會暴雨,或者發大水,但天氣異象,從來是由天不由人。
誰能知道明天會發什麽?
未雨綢缪總沒錯,可困難也重重。
上官繡無奈吸一口氣,調整下情緒,雙眼沉了沉再環視衆人問道:“咱們帶了多少番薯?”
努斯趕緊搶先回答:“總共兩車能吃七天,不夠的話可以再去運。”
上官繡又瞧了眼一直蹲在爐子邊的地痞頭子,他叫胡鐵三,吃完飯一直揣着手,默默待在屋內,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擡起的手轉而點向胡鐵三,問他:“坤縣哪裏人口多?”
一直不吭聲低調的胡鐵三聞言,眼神一亮,實際卻做出一副不敢出頭畏怯的模樣,吞吞吐吐說:“有坤縣戶籍的人都在梁鎮,那邊是田老大的地盤,只要官府開口,他不會不給面子,還會賣您一個人情,借你一批人。”
田老大發話誰再不願意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否則會被趕出梁鎮,受其他地痞的欺負。
這招田老大屢試不爽,為此謀取了不少好處。
“人情?”上官繡低聲一笑,笑中帶着質疑,還有一些對坤縣官府不作為的屑意。
官軍欠黑勢力一個人情,傳出去不怕笑掉大牙,都拉低水準。
這本與上官繡要打造一個正規的官軍衛所的意願相反。
既然不願和那些人打交道,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只希望最後不要發展到清理河道前,她還要先剿黑。
那樣多費時費力。
努斯暗地瞪了眼胡鐵三,盡給首領出馊主意,他立即自告奮勇道:“屬下出去抓點人一起幫忙不就行了。”
反正都是清理河道,什麽辦法都好。
努斯起身便要行動。
上官繡執起手示意他留下,她将手再放下時,卻将地圖抓出五指皺褶,好在沒有揉爛。
指尖收回一點直接點了四個地方,河道的東南西北方向,分別派五十人,她打算自己修。
努斯一聽傻眼了,大冷天接到爛攤子什子任務,現在還要親自動手。
不過他不敢質疑,只能硬着頭皮再問她:“首領現在到處下雪,凍土很難挖開,靠我們自己無可厚非,但傳出去會不會讓其他衛所的同僚笑掉大牙。說我們就是...雜牌兵。”
其實首領拉着大家走上正規軍的想法所有人都清楚,也非常配合。可惜現實總是比想象中困難。
上官繡非常不贊同,她搖搖頭,讓大家摒除這些虛名上的自擡。
她娓娓道:“事到如今已經不是形象問題,而是如何清理河道保證來年開春,我陽城能夠更好地為春耕夏耘作為準備。”
說着上官繡拿起旁邊用簡陋的瓦罐裝着的番薯,扔在桌上,瓦罐還嗡嗡地滾了幾圈才停住。
“難道我們明年還要繼續吃番薯嗎?”
“就算現在不被嘲笑,如果明年再欠收,那他們就不會笑我們是番薯軍?”
此話一出,努斯等人沉默,隊伍裏已經大多數人就是因為番薯;站崗時放屁,睡覺時又放屁,屁聲連天,絲毫不遜色于年關點的鞭炮,為此衛兵們還互相調侃衛所都不需要鞭炮來慶祝節日,只需要幾十個士兵撅着腚一開,連鞭炮錢都省了。
其實就是在吐槽番薯吃多了。
不是說番薯不好,是他們的飲食太單一,長久下去,對軍隊的戰鬥力來不說直線下滑,起碼會有所減弱。
胡人畢竟是尚武到骨子裏的民族,無法容忍自己像楚人一樣被其他胡族踐踏。
努斯當即決定要帶頭清理河道,他率先自薦道:“首領,今天就讓我先去。”
“不,你等等,我話還沒說完。”上官繡有些疑惑努斯今天怎麽那麽積極?平常是有事都躲在後面偷閑,只要不是遇到什麽大事,她都不會怪他。
如今這看起來不起眼的重力活,他反倒搶着幹?
努斯剛一屁股站起來,聽見首領的話,又噸一下坐下去:“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上官繡見他那麽着急,示意他耐心點,然後還是指着桌上的番薯道:“坤縣的草民有的人連口番薯都沒得吃,”
“你們拿這些番薯當工錢,看能籌多少人幫忙清理河道。”
有辦法效益甚微好過沒有辦法,自己蠻力單幹,那樣費時費力,又無效率。
這時一直不敢說話的胡鐵三,用着小聲卻又能讓所有人聽見的語氣,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故意卡着點來獻媚的。
努斯臉色當場就黑了。這倒貼玩意,終于出手了。
胡鐵三話雖說的輕,可眼睛卻已經看向上官繡:“其實不求田老大一樣能請到人幫忙清理河道,畢竟清理河道,來年坤縣的人自己都要用。”
“若是您信任,可以派一百個人協助小的,小的一定給您辦好此事。”
努斯頓時急了,他站起來指着他的鼻子質疑道:“你算老幾,憑什麽你說一百人,就得聽你的。”
其他人紛紛點頭,讓他們聽一個地痞的話,簡直是癡心妄想。
就在衆人都對胡鐵三露出嘲諷的目光,一道冷冽夾雜着衆人都能感覺到威嚴的聲音,打破氛圍,淡淡傳來:“給他一百人!”
努斯帶着其他人不可思議地轉頭,轉而變成不敢置信的眼神。
上官繡此時坐在位置上,她滿目堅絕,眉眼間是不容置疑地睥睨,再次強調道:“胡鐵三,本校尉就給你一百人,同樣只給你三天時間。”
胡鐵三聽到有戲,他連忙站起來,縮縮脖子,小心地朝她翹起根指頭:“校尉大人,您給一天就夠了。”
“哎喲我去,你這牛也吹太大了,你還比我厲害不成!”努斯頓時不服氣,視線越過其他兄弟,滿滿的敵意和不信任。
胡鐵三卻堅持道:“真的只要一天,甚至一天都不用。”
說話時眼神卻在确認上官繡的意思。
上官繡自始至終只是溫和的态度,除了剛剛努斯等人有争執時,語氣重一些,現在又是一副好商量的樣子。
胡鐵三便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彙報給她:“坤縣梁鎮是田老大的地盤,可只要以我胡鐵三的名號,再帶一百官軍,他肯定不敢獅子大開口,到時別說人情,田老大都得看我們臉色,不僅出人說不定還會出錢。”
眼看他都是自信之色溢于外表。
試圖引起上官繡的注意。
上官繡還是如舊,她點點頭,就好像剛剛對努斯點頭一樣,讓人看不出她在用人方面有什麽偏好。所以胡鐵三只能想盡辦法接近這位校尉娘子的口味。
“努斯,你帶一百人去除草,百長裏挑一位擅用弓箭的人去協助胡鐵三。”
此話分明是要保胡鐵三順利完成任務,還得負責他的性命安全。
“是!”努斯十分不甘,桌下的拳頭狠狠一攥,對上官繡的命令,他只能去執行,對胡鐵三的提防變得更重。
胡鐵三當做沒看見努斯敵視的眼神,只是拱手,萬分感激于表的樣子。
上官繡僅僅一掃,他那端正的行禮姿勢,不是常年躬着形成習慣,不會那麽标準,顯然此人不是一般的地痞。
不過早上卻做着下三濫的搶菜勾當,只能說,這個人是不一般,但也僅僅在下層辦事。還是有點決策能力的人。
現在她已經有圖爾了。
努斯的能力平庸,但勝在聽話,只要下令的事,他就能辦成,是屬于行動力強過決策的手下。
而歷朝歷代君王的臣子,種類衆多,有忠臣重臣和寵臣,各有特色,各懷才藝在不同的崗位上鞠躬盡瘁,發揮自己的能力。
想到這,上官繡指尖敲着桌面,直接向胡鐵三抛出一根橄榄枝:“只要你辦到,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陽城的官兵。”
直接說官兵,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樣需要幹一段時間雜務才能轉正。
上官繡派了個機靈的百長,跟胡鐵三過去看看,現在她對坤縣一無所知只能砸一石頭,才能看看靜湖底下藏着的是哪些小魚小蝦。
胡鐵三立即帶着人前去梁鎮,若是平常的官軍估計連路口都進不去。
梁鎮的牌樓前有一隊灰衣的守門人,見帶頭的是胡鐵三,頓時滿臉傲然攔在面前,對他說:“此路不通,要想過,你懂爺的意思?”
守門人搓搓手示意過路費。
胡鐵三聞言立即走到百長身邊,低聲下氣地說了什麽。
那百長便使喚幾個人過去,當守門人看見胡鐵三身後上來的是胡人,還穿着楚軍的兵服,紅邊黃甲,拔出的還是官刀。
守門人頓時心生忌憚,往後退幾步,可仔細想想胡鐵三早就被趕出葭州,他現在哪有什麽官職,就算是以前也不過是個小小千戶罷了。
而且這位落魄的胡千戶當地痞混子,都好長一段時間了。
“胡鐵三,你找人來唬我們的是吧!不知道田老大跟坤縣縣丞的關系?”守門人一邊說一邊試探,然後還做小動作讓人偷偷溜回去叫人。
豈料逃不開百長的視線,這位百長是從雲欄山挑上來的,因為弓箭射的好,會預判,被圖爾推薦給上官繡。
上官繡用人不疑,直接給對方安排百長的職位。
現在不僅是胡鐵三證明的自己的機會,還是百長證明自己的機會。
在百長看來,他跟的是一位不怕事更不怕挑事的主,而不是貪生怕死,優柔寡斷的人。
“你那手在幹什麽!”百長厲聲發話,跟随他的一百人瞬間目光充滿殺意,各個露出不善的表情。
守門人手一哆嗦,有人趁亂往回跑,剛轉身,蹦一聲,弓箭快速一放,直接射穿另一個想報信的守門人。
看見兄弟死于箭下,一瞬間,守門小隊的恐胡症便犯了。
“撤!快通知田老大和縣丞!”
“我看你們往哪跑!”百長立即揮手命令手下将這些人抓了,抓不住的就殺了。
不能給他們提前搞小動作的機會!
否則該出事是他們!
胡鐵三見此忍不住激動的兩眼發紅,一來是報仇,二來,他感覺自己找對陣營了!
真是天助我也!
他要投靠的便是這般鐵血軍人,升遷全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自己的爹是誰,或者自己的娘是誰!
靠關系聚在一起的少爺兵,怎麽可能真心上戰場打仗替百姓賣命!
而他們這些有本事的通通被排除在外,無用時連飯都吃不上,有用就讓你去送命。
那樣的軍營,人心早就散了。
他當初就是因為不滿長讓一個妾的外甥頂了自己城門校尉的位置,喝酒說了實話才被趕出大本營的。
梁鎮牌樓抓人的抓人,拼命反抗的反抗,最後一刀揮落,鮮血揮灑,橫在手上的刃柄在冬天比平常更沾染幾分寒氣。
與此同時努斯在河道東到西,順時針,開始清理雜草,好在沒有下雪大家幹活還算利索。
臨時還架起一個草棚作為休息區。
時不時會有幾個坤縣草民路過,他們都是面黃肌瘦,兩眼發青,因為身軀過于窄小,撐不起寬大的麻衣,滿身污泥,也不知道在哪裏打滾過,整個人就好像從棺材裏爬出來一樣,若不是還能動,瞧見的還以為是幹屍複活了。
努斯幹了半個時辰,抽空去草棚整兩口溫水,便看見附近已經悄然聚集一幫草民,開頭他并不以為然,直到他拿出番薯想啃兩口。
終于一個草民大膽走進草棚,眼睛放光盯着他手裏的番薯,嘴還張着,雙手背在身後。
絲毫不像剛剛進縣時草民見到他們都畏懼躲在一邊,相反他們還敢湊上來。
努斯剛要開口趕走他們,轉眼間,發現身後也有人靠近他,河道三三兩兩成群開始圍着他,冒着饑光,渴望地朝他一步步靠近。
努斯頓感頭皮發麻,他定眼一看,發現敢于直面自己的草民,背在身後的雙手,攥着枚尖石。
他吞咽一下,然後将番薯乖乖交過去,那草民頓時一把搶過番薯,還在努斯手臂上抓了兩道血痕出來。
吓得努斯趕忙推開人群,鑽了出去,跑到河道邊,跟兄弟們彙合。
“努斯衛長,您這是怎麽了?”
“吓死我了。”努斯再也不敢靠近草棚,草棚那些地瓜也很快被人分食而光。
吃完番薯,這群草民才離開。就好像餓狼飽餐一頓,返回栖息地。
努斯心想這坤縣裏的人,都不是什麽善類!
不過之後等胡鐵三帶着三百草民過來幫忙清理河道,努斯的怨言才少一點。
那百長還挂了點彩,手臂被人砍了一刀,捂着的手指還不斷在流血。
努斯見此立即揪住胡鐵三的衣領:“你到底帶着他們幹了什麽?”
胡鐵三一點都不怕他,還将他的手一根根掰開,然後整理一下衣襟,才告訴他:“梁鎮那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家夥,殺幾個不長眼的,他們還敢提什麽條件?這不讓我都給帶來了,算是完成校尉大人的任務。”
“倒是你運氣真好,居然沒事?”
努斯吞口水,覺得他話裏有話,忍不住問:“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胡鐵三警惕地看向四周觀察沒人,他才松口氣說:“這裏可是有名的吃人窟,別看叫河道東河道西,這裏通通都是一些快活不下去的草匪,你要是落單鐵定會被他們抓起來煮着吃了。”
努斯想起剛剛自己差點被那群人圍住,還看着他露出兇悍的饑光,還以為饞他的番薯,結果是他的身子!
一想到那群草民吃人肉,他頓時捂着嘴扭頭跑到路邊的草叢邊吐了出來。
看的所有人一陣泛惡心。
三百草民被趕來清理河道,效率果然提高了。
再加上此處人多勢衆,那些草匪都不敢靠近,只敢在外面遠遠待着。
胡鐵三見被盯着不是個事,保不準一個不慎就少了個人。
他立即去找百長商量,殺幾個最狠的草匪震懾一下。
百長答應了。
派去的二個兄弟去了一會兒,便挑着五顆人頭過來,懸在草棚邊,吓得草匪們再也不敢上前。
河道的雜草亂石,土堆,通通被清理出來。
然後是河道西。
花費二個時辰後,臨近傍晚,胡鐵三再将草民送回去,所有人再折返主屋。
上官繡已經在桌上擺了一些洗幹淨的石子,每一顆都有拇指那麽大,用炭灰畫的各個點在擺陣玩着。
努斯和百長等人再次折返,百長的傷口又裂開了,還在出血。
上官繡見此,她将腰間揣着的袋子拿出來,從裏倒出一些黑、火、藥,讓百長挽起袖子。
開始大家還不知道她想幹什麽,直到黑、火、藥撒在傷口上,她又從爐子裏挑了跟火條子一下子點燃,銀光滋一聲,百長被吓了跳,感覺皮膚上一陣炙痛,傷口瞬間止住血沒有再流。
上官繡看着那深一寸的傷口,命令人給他再縫一縫。
還是讓努斯動手,努斯拿着針連着皮肉和百長的悶痛聲,好不容易縫合好。
再想到白天他差點成為人肉,又看看百長那一團肉,他頓時丢下針跑到門口,扶着走廊的柱子嘔吐起來。
“這小子怎麽了?”上官繡無言以對,她只是教他縫合,畢竟他動手能力強。
百長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鞭炮裏面的藥子,居然可以止血,當下便記下這個辦法。
上官繡将随身帶的金槍藥的瓶子給了百長。
“去清洗一下然後再塗藥。”
“是!”百長萬分感激,然後拿着瓶子回去自己休息的那屋。
過後等努斯吐完。
上官繡在桌上倒了一杯番薯水,見他跟得了腸胃炎一樣老是幹嘔,還以為他吃錯東西。
直到胡鐵三送完人折返回來。
上官繡若有所思地盯着胡鐵三腳下的草鞋,腳趾都破了,膝蓋兩處是黃泥,顯然是摔了一跤,在看他臉上還有烏青的一塊,便猜到他是被人給打了。
她不動聲色地将碗裏的番薯水推到他面前:“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胡鐵三端起番薯水一飲而盡,有點甜,但是溫的就覺得一口熱乎特別好喝。
他随口一說像是早就習慣挨打一樣:“剛剛回來差點被田老大的手下逮住了,還好我跑得快,那些人追到您這裏就不敢再過來了。”
如此輕描淡寫蓋過。
上官繡臉色卻已經驟沉,她瞬間失去興致,将石子丢在臺上,發出咚一聲,石子滑到桌角剛好懸在邊口。預示着主人心情的變化。
這時胡鐵三才看清桌面上畫着坤縣的進出口和防禦區。
簡簡單單一副井字圖,就将重要的地點給搬出來。
使得胡鐵三眼睛一亮。
上官繡擡手指向他臉上的烏青質問道:“這是打你的臉?”
胡鐵三頓時脖子一縮,眼珠子轉動,心想校尉話中有話?
她再問一遍:“打的是你的臉,還是本校尉的?”
此話一出,胡鐵三愣了下,然後瞬間恍然大悟,拼命點頭,然後還捂着眼睛道:“校尉大人,田老大那幫人自诩坤縣土皇帝,連縣丞都要求着他辦事,我方才去借人,他居然說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跟他借人,讓我麻溜地滾。”
“再不滾就要帶人來剿我們!”
誰也不知道胡鐵三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此刻,他說的必須是真的。
上官繡決不允許自己的軍隊,被地方惡勢力踐踏,挑戰陽城衛所的權威。
平常坤縣的官府不作為,任由這些幫派在本地作威作福,甚至裏外勾結,她不管。
但只要跳到她頭上,哪怕只碰到一點邊,她都不能放過這些人。
“把努斯叫過來,胡鐵三你熟悉坤縣的地形,今晚由你帶路!”上官繡的拳頭毫不猶豫敲在桌上,她神色銳冷,眼底笑意沒有一絲溫度。
“梁鎮?今晚就讓它變成木鎮。”
“遵命!小的,小的一定為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胡鐵三聞言整個人激動的面紅心跳,看着上官繡,他雙眼放光,緊緊握着拳,正所謂死人身邊有活鬼,虎将門下無弱兵!
胡鐵三這麽興奮就是因為他找到自己曾在軍營一直理想中的長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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