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努斯叛逃投繡
上官繡沒有追擊, 讓那些人逃跑,避免激化沖突。
等太陽落在山頭,她立即原路折返。
此地不可久留, 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正如已經撤回雲欄山的飛降,剛上山, 就接到陽城撤軍的消息。
飛降十分不甘心, 一拳砸穿桌椅, 在大廳摔東西。
很快圖爾回來的消息傳進他耳朵,他這才忍住火氣,要見他。
飛降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努斯怎麽沒一起回來?”
報信的搖頭, 顯然并不知怎麽回事?
倒是有努斯的好兄弟,忍不住擔憂:“努斯該不會被上官繡......”
此話一出, 已經有小頭領忍不住惋惜:“他膽子那麽小, 絕不會比圖爾晚幾步, 怕是真的出事了。”
“好了!等圖爾回來就知道。”飛降想起努斯, 眉頭不由一皺,想他雲欄山這次都栽在上官繡手裏, 他突然幡然醒悟。
從努斯戰敗開始那天,時局早就變了。
他就應該聽圖爾的意見,一個月前就該拼一次,借着雲州屠戮之勢, 趁火打劫。
那時即便他敗了,只要求援蒼鷹騎兵,肯定能拿下大裏墩, 或者說直接代替北草原占領雲州。
而不是落到陸老爺, 桑格那些人手裏。
為什麽當初他就像被蒙蔽雙眼一樣, 聽不進圖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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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圖爾進入大廳後, 飛降親自去迎他,甚至抓着他的手,殷切地說:“老弟,你平安回來就好!”
“屬下可能要說聲抱歉。”圖爾滿臉愧疚。
飛降見他一個人回來,便主動安慰他:“沒關系,本老大再撥你一些人,最重要你人沒事。”
面對老大态度突然的轉變,圖爾內心苦笑,或許已經遲了。
經此一戰,雲欄山再無先機。
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抱歉老大,我沒能阻止努斯。”
“他投敵了。”
話落,宛如一顆巨石砸在水面激起千層浪。
衆頭領紛紛露出錯愕的表情。
“不可能!!”
“努斯兄弟,對雲欄山不知道多忠誠!絕無可能!”
大裏墩酒樓現在發生意想不到的一幕。
阿拉真目瞪口呆地看着跪在首領腳下的努斯,确定這貨是來真的,他簡直不可思議。
“你該不會是假意投敵?不,投首領!”
“我,我确定投靠繡老大!”努斯眼神飄忽,給人一種非常不靠譜的樣子,身後還跪着一臉驚惶不定,目光迷惘的二百胡匪。
他們以為得救可以回山,結果老大轉頭就當了叛徒。
上官繡坐在板凳上,打量他:“你現在對圖爾倒打一耙,還有回雲欄山的機會。”
“不,我就向您投誠!楚人不是有句老話,良禽擇木,自您到陽城英勇的表現,都能證明您比飛降強。”努斯扯出一道勉強的微笑,拍拍胸口,一副我是真心的樣子。
阿拉真十分唾棄:“你今天能背叛飛降,明天就能背叛首領!”
說着他扭頭跟上官繡道:“還是讓我把他砍了吧!”
努斯等人立即被吓了跳,尤其是努斯,萬分保證自己會忠誠:“首領,您應該不會食言的!我是您的帶路先鋒,剛盡了職責,也算戴罪立功。”
“您不能殺有功之臣!”
上官繡好笑看着他倆。
她跟阿拉真道:“為将者,須有接受降兵的勇氣。”
”而為帥者,則有用人不疑的魄力!“
阿拉真只好點點頭,反正首領說什麽他都不反對,就是努斯這玩意太慫了。
根本沒啥價值,還不如一條狗有價值。
努斯趕緊附和道:“首領教導有方,小的一定銘記在心。”
上官繡則和努斯說:“你為求自保投靠于我,可理解,但我卻不能馬上接受你。”
“為什麽?”努斯頓時擡頭,慌亂不已,如果阿官部首領不要他,那他又要變回草原游奴。
她看出努斯忐忑不安,也沒有急着拒絕他:“我可以提供庇所,讓爾等無需流離在外。”
努斯提起的心終于慢慢放下來,他還是有點不解,既然能為他找個新住處,為什麽不能接受他們?
上官繡道:“至于我為何不接受爾等?很簡單,雲欄山在一天,你們只能算叛徒。”
“小的知道了。”努斯聽罷,有些失望低下頭。
叛徒的名聲,去哪都不好聽。比游奴還下賤。
就在他感到失落時,耳邊又響起上官繡的聲音:“雲欄山一日不亡,叛徒的名號,一日難消。我阿官部才疏學淺,卻願效仿古人忠義。并奉之以行!”
“努斯,良禽擇木栖,其背後的含義便是,我這塊木強過雲欄山。”
“我若不敵雲欄山,你一輩子只是叛徒,無法洗脫罪名。”
此話一出,原本還不安的努斯,突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望着上官繡。
“首領的意思...”
上官繡鄭重其事地拍上他肩膀:“本首領要證明,我即是一塊可托衆人的良木,也是值得信賴的新主。”
“而你就是第一個證明。”
“首領!!!”努斯頓時忍不住激動道:“從今以後小的,小的,對您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他從來沒聽過這種話,也不知道真假,可他知道叛徒的下場,十分凄慘。
眼前的首領,卻能設身處地為他考慮,一言道出投靠他未來的處境。
以前的老大別說重視自己的手下,只會要求手下對自己付出,平常吃肉,手下能喝口湯就不錯了。更別說替手下考慮!
而剛剛首領的那番話,分明是在向他保證!她的話會實現!
如果他不是叛徒就能加入陽城,要洗掉叛徒的罪名,雲欄山就必須亡!
努斯眼睛頓時放光,對着上官繡,露出從未有過的期待。
他也許可以試着相信上官繡?反正自己沒地方去!
努斯有種預感,這次他絕對沒投靠錯人!
“喂!加入陽城是有門檻的,并且這個門檻比雲欄山還高!”阿拉真忍不住提醒道。
不過他內心卻十分詫異。
首領在哪學來挖人的手段?還真是蠱惑人心。聽得他都心動了。
哪怕是假的,都給人一種願意試一試的感覺。
努斯的手下沒聽懂什麽意思,但老大告訴,說明有戲,所有人都忍不住松口氣。
上官繡看下樓外的天色,已是傍晚。
恰好街道不斷傳來馬蹄聲腳步聲,剛好有一道身影在酒樓前落馬。
桑格第一時間進來,抱拳打招呼:“上官首領!您辛苦了!”
他已經得知飛降撤退,阿裏紮在路上也被他碰到,已經被他派人送回去。
現在桑格帶來一千人馬鎮守大裏墩,将大裏墩裏裏外外把守。
飛降偷雞不成蝕把米,原本想得到的大裏墩卻白白落入桑格手裏。
上官繡笑了笑,只是眼底有些冷意:“桑參軍再晚來一步,本首領就要将大裏墩送給雲欄山了。”
桑格眼睛一閃,他客氣道:“本參軍得知您與太守千金來往密切,便知道您是站在我這邊的。”
“哦,那參軍真是未蔔先知。”上官繡似乎沒有什麽興趣,她起身,示意阿拉真将放置在酒樓的族人屍體,擡走。
桑格見此,他便趕緊道:“首領留步!官部兄弟的犧牲,本參軍會給予你們一些補償。”
“多謝多謝。”上官繡抱拳,依舊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
“另外,我們會贈送貴部二十匹馬。”桑格又補充道。
不知為何,他感覺這位首領小姐,似乎比之前更冷漠些。
自己是哪得罪她?
桑格卻不自知,大裏墩的飛降誰趕的?散胡人又是誰救的?功勞最大的那位自然要獲得報酬,但他來時卻先以接受大裏墩的名義自居。
豈不有種恩将仇報的意思?
等桑格反應過來,“抱歉首領,原諒本參軍先小人後君子!大裏墩對雲州極為重要,我須親自把守方可安心。”
上官繡停下腳步,面無表情道:“我何時有說過什麽?誰又不讓你守?”
“參軍,咱們後會有期。”
她仁至義盡。
再也沒有族人的屍體,更能牽動她的情緒。
是上官繡對不起他們。
她絕對不會讓阿官部族人的付出,白費!
上官繡果斷揮手發號施令:“帶上所有人,撤!”
“首領!”桑格還想留她住一晚。
結果連帶着努斯臨走前,還瞪了他眼,搞得他像是做了壞事一樣。
所有人瞬間撤出酒樓。
桑格留在樓內,臉色唰一下慘白,他有預感自己剛剛的舉動,得罪人。
雲州是不費一兵一卒,死了些人,就得到大裏墩。可她上官繡剛來,根基不穩,接收大裏墩,誰服他?
換雲州便不一樣!
雲州早已在此建下威信!由雲州接管再合适不過!
“爹說的沒錯,戰場無父子!何況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而身邊的文議卻惴惴不安道:“參軍,此女甚是可怕,她竟連雲欄山二把手都降服!”
聞言,桑格面色越發凝重。
夜晚趕路難免會磕磕碰碰,何況回陽城需要二個時辰。
上官繡在前排領着路,所有人在後面跟随。
阿拉真跟馬拉用擔架扛着族人的屍體,神情十分沉重。
眼睛卻一直盯着上官繡,忍不住擔憂起來。
哎,首領,以後族人犧牲的事會常發生,希望您早點習慣,盡管聽起來難受,但這是作為一部之首必須經歷的過程。
作者有話說:
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