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季南思等了那麽久，竟然只等到一個呵呵。他迅速回過去：“東方晞，你什麽意思呢？”
周晞拿着手機出了自己房間，慢悠悠拿一塊蘋果塞嘴巴裏，一邊回複他：“意思就是呵呵。”
媽媽一邊吃早飯一邊問：“什麽事兒這麽高興呢？看着手機都能樂成這樣。”
周晞立馬反駁：“有嗎？我有高興嗎？”
奶奶在一旁幫腔：“我們什麽都沒看到，小晞可沒對着手機笑。現在的年輕人哪。”
周晞轉轉眼睛，說：“我要出門了，不跟你們說啦。”
迅速化了個淡妝，換好衣服鞋子，剛出門等電梯的時候，手機又有消息提示。
季南思：“這時候不是應該已經下樓了嗎？”
周晞回了個“？”
季南思：“我在樓下等你。你是不是有點傻？”
周晞走到樓下的時候，果然停着季南思的車，他靠着車站着，收拾得幹幹淨淨意氣風發的，一只手背在後面。周晞停下來，不再往前走，季南思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帶着笑，伸出身後的那只手，手機一束嬌嫩鮮豔的紅玫瑰，他說：“早。”
也不是第一次收到花，但是在這樣天氣晴朗的早晨，一天最開始的時光，看見這種讓女人動心的玩意兒，周晞盯着那花兒，還是帶着愉悅接了過來。
“你……過來幹嘛？”
“我過來跟你約會啊。”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跟我約什麽會？”
“那我就是過來追你的。”
兩個認識很久很久的人，忽然往愛情上扯上關系的時候，總是帶着些奇怪的尴尬，不敢承認那是真的，卻又明明感覺得到，好像就是真的吧？
周晞仍舊是處在混亂裏，她擡頭靜靜直視他：“你追得到嗎？”
季南思眼神閃爍，卻仍舊帶着笑，也許，還帶着一絲失落：“如果追不到，我就一直追，一直追，周晞，你怕不怕被我追？”
周晞想到之前自己滿心期待卻以失敗收場的“初戀”，自己忽然不敢那麽踏步向前了。她呵呵笑道：“我剛失戀，不想談戀愛。”
提到那個陸盛宴，季南思就有些陰郁：“你別逗了好吧，你正兒八經談過戀愛嗎？還失戀？切！”
周晞不免來火：“要不是你三番五次詛咒我，我也不會那麽快失戀？”
有的人就是臉皮厚，迅速抓了漏洞鑽進去：“那麽說，就是我導致你們沒戲的咯？我就說嘛，你将來要嫁的人，一定是我季南思，別的人都是浮雲！”
周晞一個白眼翻過去，季南思是吃了脫皮藥嗎？為什麽可以一下子變得如此不要臉，什麽赤裸裸的話都說得出來？周晞扔給他一句話轉身就走：“你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季南思追上去：“哎哎，你往哪兒走啊？我今天就是來接你去上班的。”說完不由分說把周晞拖上了他的車。
在車上，這人還喋喋不休，厚顏無恥的情緒蹭蹭蹭蹭地往上飙。
“東方晞，我覺得你一定喜歡我，雖然沒我喜歡你那麽多，你別不承認。”
周晞沉默。
“你放心，你絕不會成為剩女，即使你不願意那麽快跟我結婚，那我也一定等你，怎麽樣？誠意大不大？”
周晞沉默。
“我媽也可喜歡你了，我給她看過你的照片，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去我們家吃頓飯？”
周晞終于爆發：“你能消停會嗎？”
季南思：“啊？”
周晞無力：“有你這麽追女孩的？你還有臉笑話我剩女，你知道你為什麽成為剩男嗎？就是因為你太無恥了！”
季南思笑嘻嘻地反駁：“錯！我沒對象那是我一直在等你啊。”
周晞幹脆戴上耳機開始聽音樂。
到了公司，終于不用聽季南思在耳邊嗡嗡嗡了，周晞拖着下巴一邊看郵箱一邊發了會呆。
王瑜笑嘻嘻地湊過來放一塊巧克力在她桌上：“周晞，發什麽呆呢？”周晞拿起巧克力剝開塞進嘴巴裏：“怎麽這麽好？有巧克力吃？說，發生什麽好事了？”
“也沒什麽啦。”王瑜神秘地笑笑，然後附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戀愛啦。”
周晞驚喜：“真的？什麽時候開始的啊？我怎麽沒聽你說過呀。什麽時候認識的呀？”
“相親認識的啦。也就前陣子剛開始接觸，覺得還不錯就開始了。”
“噢，那你喜歡他嗎？”
“應該算是……喜歡吧？反正跟他聊天的時候蠻開心的。會有一點點期待他的關心，你覺得這算不算喜歡呢？”
周晞也不知道什麽是标準答案，笑着說：“覺得開心就可以試試呀，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加油加油，我等着當你伴娘哦。”
王瑜笑得甜甜的，拍她一下肩膀：“那你嘞？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周晞作思考狀，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一臉期待：“你認識老幹部嗎？把他介紹給我！”
“去你的！他早就是我的了好吧！哈哈！”
內心仿佛有一只小手，時而撓一下。周晞翻出自己的筆記本，找到很久之前用的豆瓣帳號，登上去，找到一個小組，發了個帖子。
“你們覺得我有沒有喜歡過這個人？”
“我明明真是特別讨厭他對我耍無賴的樣子。特別讨厭他一次一次戲弄我讓我難堪。好像我們本不用糾纏這麽久，可是為什麽那麽久了，我們仿佛一直都在對方身邊。喜歡，是什麽？”
周晞零零碎碎地寫着她跟季南思認識以來發生過的她記憶比較深刻的事情，帖子裏漸漸開始有人回複。
有一個人回複了一句“你過來發帖子，說明你已經喜歡上他了。”
周晞拿着鼠标的手頓了一下。
接着往下拉，又看到一個人的回複“我賭五毛後續是謝謝大家我們在一起了。”
再往下拉“樓主說說你們之間有沒有讓你開心的事兒，別光說他怎麽欺負你噠。”
開心的事情？周晞想了想，關上了網頁，自己從來不敢去承認，季南思曾經讓自己開心過期待過，也許那是一片荒原，她怕一點火，就整個着了。
下了班，季南思果然已經在樓下等着了。周晞跟王瑜剛出公司樓下大門口，就看見季南思在沖她揮手。王瑜張開嘴吧：“哇”，然後趕緊推周晞：“有情況啊，快去吧去吧。”
周晞走過去，回頭沖王瑜揮揮手，上了季南思的車。
“想吃什麽？”
“我想吃火鍋，特別辣的那種。”
兩個人找了一家火鍋店，吃得熱火朝天，季南思一邊撈一塊肥牛給她，一邊笑意深深地說：“這麽多年你還是這麽喜歡吃辣。”
周晞呼氣：“這麽辣你吃得下嗎？”
季南思：“放心，我專門練過的，陪你綽綽有餘。”
然而，吃完以後季南思陪周晞逛街，還沒半小時，季南思的嘴唇已經變得紅得微微發腫了。周晞忍不住笑，去便利店買了罐加多寶遞給他：“說大話說那麽快，痛嗎？”
季南思用手指摁了摁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表示委屈：“是有點痛，怎麽辦？”
周晞忽然心神一動，她說：“你想怎麽辦？把加多寶喝掉。”
季南思乖乖照做。
兩個人逛完街，他送她回家。到了周晞家樓下，剛停好車，季南思頭痛地說：“怎麽辦，今天這辣椒害慘我了，嘴現在更痛了！”
周晞探過去看：“我看看有沒有腫得更……”
下一秒，他的唇已經覆蓋到她的唇上，周晞只感覺到一股熱熱的軟軟的東西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瞪大眼睛，心跳加速，甚至忘了反抗。
季南思收回去，鎮定地摸摸自己的嘴說：“冰冰的，一下子就不痛了。”
然後下一句：“我們在一起吧，我很遺憾這之前的日日夜夜，我真的不願意再錯過哪怕一會兒，可以跟你在一起的時光。”
他拉過周晞的手，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砰地跳，他問道：“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周晞別過頭去看向車窗外面，臉色緋紅，她心亂如麻，腦子裏亂糟糟的，外面的風吹得樹葉嘩啦啦地響。耳邊季南思還在繼續說着話。
“兩個字或者三個字？願意嗎？”
“沉默代表默認了？”
周晞低低答一句：“三個字。”
然後迅速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刷卡奔進樓。季南思也跟着下車，樓下的門砰地一聲關掉，隔着門，季南思沖周晞的背影喊：“哪三個字？”
周晞回到家，把當天的事兒更新到豆瓣的帖子上，不停地重複一句話“我一定是昏了頭了我一定是昏了頭了。”
然後樓裏沸騰了，一片人跟帖“沾喜氣。”
更無語的是，季南思直接發了條短信：“晚安，媳婦兒。”
周晞手抖抖抖删掉了那條短信。
然後緊接着季南思發來了兩張照片，附了一句話：“號外號外。”
周晞打開，是高瞻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的婚紗照，另一張是宋詩跟一個陌生的男人的婚紗照。
她回了一串省略號給季南思，這倆人是在賽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