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吃棗泥糕嗎?
吃完這席羊肉宴,東道主還想帶他們去哪哪逛逛。邵硯青客氣地拒絕了,“她累了,要休息。”賀維競翻白眼,什麽累啊,吃東西都沒怎麽動手都是扒弄得好好地送到她嘴裏了,她累什麽呀。是吃飽了犯懶想睡覺吧,啧,睡前再做點羞羞人的事,啧……
“真是掃興。”他揮手趕人,“走吧走吧。”
邵硯青也不計較他口氣不好,帶陶泓上了車,又轉回來叫他:“我先送你回去吧。”賀維競剛才是坐他的車來的,吃完飯後就撇主人,這事他做不出來,“路不熟,麻煩你指得仔細一些。”
賀維競見過許多的人,真是什麽人也都見識過了,大多人懶得應付,也犯不着應付。不是他高冷驕傲不合群,只是這時的身份地位讓他可以按情緒随心所欲地挑選交流對象。邵硯青這樣的,除了有點錢外完全夠不上他的層次,但他覺得這人很有意思。
別的沒有,能把陶泓這小妖精給收得服貼,這就是他的能耐。
賀大少也沒多啰嗦,拉開副駕駛就要坐上去。結果陶泓比他快一步——她不是都困得要挂到男人身上了嘛,“去去,副駕駛是我的專座,你坐後面。”
得瑟。
賀大少又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上後座,把門關得山響。前面的懶蟲立刻驚起,“手這麽重,我家這是新車!”
小氣巴拉樣兒!
邵硯青略帶歉意地看了後座的人一眼,請他多多包涵。賀維競這時已經懶得翻白眼了,把某人甩脫在後座的外套扔到一邊,深呼吸一口——咦,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味道混進來了。
賀大少把車窗開開,然後拿腳去頂副駕駛座的椅背,頂得陶泓“哎喲”一聲,怒沖沖地回頭:“是不是覺得吃人嘴軟,我不會把你踢下去啊。”
賀大少翻起了死魚眼。所以說女人心啊,真是如海底針,搞不明白這針尖眼兒大的東西裏都塞些什麽。前男友和現男友用同款香水,她都不覺得硌應得慌。然而精神病人思路廣,忽地想到這類私物季修白都是專門訂制,又不是爛大街的街香,怎麽可能邵硯青會拿得到?
莫不是聞錯了?
精神病震驚于自己嗅覺的退化,立刻關上車窗,再一次深呼吸——哪還聞得到味道啊!都特麽吹散了~
賀維競糾結地皺眉深思。這人一旦陷入這樣的狀态,如果不能很快排解就會開始焦慮,渾身都不對勁了。手往邊上一放,按到了個什麽東西,從剛才的外套口袋裏掉出來的。
精神病沒有偷看人**的毛病,可眼睛無意中那麽一掃……
卧槽!眼瞎!!什麽鬼!!!
精神病覺得自己大腦不夠用了,不僅頭暈還眼花。立刻按下車窗,讓冷風狠狠地灌進來,等腦子清醒清醒再定晴一看。
卧槽!眼瞎!!真是他!!!
賀維競覺得腦袋發脹,太陽穴處的神經不停地鼓動着。看看紙上的字,再看看前排的兩個人。這是從邵硯青的外套裏掉出來的,絕不會是陶泓給他的。然而這是季修白的親筆和私人號碼,輕易拿不到的東西。
糾結啊,這不搭軋的東西是怎麽湊到一起的,如此地詭異——任憑這精神病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莫不是季修白已經和邵硯青短兵相接了?不對,以季修白的脾性,他不會自降身份做這種事。那麽,是邵硯青找上季修白?也不對,這小男人不是愛惹事生非的。
這張便箋到底是怎麽個回事,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然而賀大少被這些疑問折磨得燒心燒肺,恨不能立刻揪邵硯青下車,讓他把這事給好好解釋解釋。
前排兩個人都覺得莫名,就見後面那男人一會兒開窗一會兒關窗,一會兒翻白眼撇嘴一會兒滿臉的陰沉。
這人,确實是病得不輕啊……
到了目的地,賀大少舍不得下車。他想找邵硯青私聊,可是陶泓已經很不耐煩,“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從剛才在車上我就想說了。”
賀維競現在煩她煩得不行,只拿眼白看看:“有話就說。”
“你怎麽老看盯着別人的男朋友不放啊。”
“……”
“一上車就盯着看,都是男人有什麽好看的?還是說我家硯青的後腦勺長得特別漂亮?”
精神病不高興了,立刻就和她頂上了:“對,你家小男朋友的後腦勺特別漂亮,蒙娜麗莎似地,我都想找人拓下來了。”
邵硯青皺眉,還未開口就聽陶泓還嘴,“您這審美可算是劍走偏鋒,颠倒得可以啊。後腦勺都能看出蒙娜麗莎來,那轉到正臉是不是就能看到畢加索?”
精神病的世界果然與正常人是颠倒的。
賀維競打嘴仗一向占上風,前提是對手不是陶泓。被她一句一句地頂回來,這時就覺得無趣了。其實他那點好奇興趣來得快,去得更快。一路被陶泓搶白到現在,原本想要究清那張便箋的心思早就淡了。
“懶得理你。”他将那張揉了好一會兒的便箋塞回外套口袋,“別高興過頭了,小心樂極生悲。”
“你還在車上坐着呢,說話當心些。”
“秀恩愛,分得開。”
陶泓正要反唇相譏時肩膀忽地一沉,她下意識地看了身邊人一眼。只見邵硯青扭頭看向後座,臉上帶着淡淡的笑:“謝謝你的羊肉,很好吃。不過,如果你再不下車,恐怕就要挨打了。”
一秒不到的時候抹走了兩塊羊脖子肉的男人,他約摸是打不過的。精神病一點也沒猶豫的開了車門,麻利地滑了下去。
身旁的人已經昏昏欲睡,邵硯青停了車,拿外套蓋在她身上。陶泓驚醒一下,咕哝道:“吃飽了就睡,我越來越像豬了。”邵硯青輕刮她的鼻子一下,又親了親臉頰:“困了就睡一會兒,我陪你。”
她抓了抓頭發,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呵欠,說:“不行。剛打了電話回去,要拿行李呢。”明天還有一天時間,總不能讓他在這裏閑逛。索性使了個小特權要了一天的假。拿好了行李,後天就能直接上路回家。
邵硯青心裏美滋滋地,發動車子載她去酒店取行李。同屋的人還沒回來,省去了見面的尴尬。陶泓拖着行李哼着歌兒進了電梯,瞌睡勁過去人也有了精神,這時就盤算起今晚帶小廚子去哪兒開葷。
期間電梯門開關幾次,進來了三五位女客,嘻嘻哈哈地打趣說笑。陶泓眼下過得懶散,但眼光仍是尖利,只消兩眼就将這幾位身上的當季新款掃得通透,順便加了下價格。
艾瑪好貴買不起。
她吐了吐舌頭,将視線調低一些,同時壓下心頭購物欲。只是那幾人叽叽喳喳,言談內容不可避免地飛濺到她耳朵裏。時隔年餘,她以為自己已經将心情調适好,然而再次從別人嘴裏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時,卻仍是無法控制地心情煩躁。這不應該,更不是個好現象。好在電梯很快到達,她不必再被迫聽這些。
這時是下午三點多鐘,冬日陽光暖意融融。她拖着行李出了大廳,邵硯青正好迎上來,一手接過行李箱拉杆,一手将她攏在懷裏,習慣性地低頭一吻。
換住的酒店不在市區,離市中心約半小時的車程。到了地方陶泓便挑眉,問小廚子,“錢多燒得慌啊,哪個狗頭軍師教你的?又是陶隐這敗家子吧。”
邵硯青搖頭,誠實道:“我只是上網搜了下。”她不信,“哪有随便搜就搜到這裏的?”小廚子閃着星星眼,說道:“關鍵詞:最貴,最享受,最有品味。”
撲地……
瞎貓撞上死耗子,還真給他選對了。
陶泓嘆着氣,摸着他的腦袋,諄諄教誨道:“出來玩固然要住得好,但也不能浪費。這裏是很好,但太貴了,下不為例啊。”
邵硯青只是笑,也不點頭。拖着行李箱還未走兩步,便有酒店的工作人員上前接過。這酒店是由整片古村落改建的,其風格就是古樸雅致。酒店的服務人員服裝也是淺色棉麻制作,連笑容都恰到好處,并不過份熱情。
這酒店占地頗廣,可連着普通客房和庭院套房也不過三十餘間,公共區域大得可怕。陶泓一路走來,心裏輕嘆着這不動聲色的奢華。眼過之處的一草一木看似随意自然,可處處透着匠心。古樸的環境與高度的隐秘性都需要實實在在的空間來支撐,要價不菲也是理所當然。
邵硯青訂的庭院套房有獨立的小院子,院內栽了棵銀杏樹,這時樹葉已轉成金黃并且掉落下來,鋪在地上一片金燦燦的顏色。
行李早已被送了過來,荸荠紫色的方桌上放着一個八角漆盒,裏面盛放着幾樣當地特色點心,旁邊是兩支并排放的礦泉水。
陶泓吃了一塊酥點一塊面點,又撚了一塊棗泥糕塞到他嘴裏,問他:“怎麽樣?”他舔了口她的手指,說:“好甜。”
這時拿出路上買的燒餅給她。燒餅早已潮軟,也冷冰冰地。用微波爐烤了烤又變得香脆,但是仍不如新烤的那般酥潤,稍涼一些就變得幹硬。
她費勁地嚼着,吭哧吭哧地消滅了三四塊。邵硯青見她咬得吃力,勸她:“別吃了,等回去的時候路過,我再買給你。”
“你大老遠帶來的,不吃對不起你的心意。”基于他一路奔波的心意,她這時格外想要取悅他,“我想你的時候你就來了,真好。”
千裏奔波的困倦與疲勞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什麽也都值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獨處了。
然後……要做些什麽呢?
呃,賀維競懵逼了,當然,如果沒看前文,肯定會懵逼的。
我昨晚,看到了朝五晚九的更新,第八集,少女心炸了一地。
于是準備給恩愛狗發狗糧……
準備……嗯,明天……
賀大少的精神幾乎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