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0分鐘後
“阿聞, 檢查好了嗎?”錢多多站在徐聞門口輕叩了兩聲她的房門。
下一瞬, 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好了。”
房門“咔”的一聲開了, 徐聞的身子往外一探, 恰好撞上了正倚在門口等她的錢多多。
被撞的錢多多從混亂的思緒中猛然回神, 甫一擡頭,只見徐聞那張姣好的面容落入她視線中。
淺淺勾起的棱角分明紅唇, 水潤得就像剛被滋潤過一樣。
錢多多怔怔地望着近在眼前的人, 如同被精怪勾引了的書生, 呆呆愣愣的, 不知今夕是何夕。
“多多?多多?”徐聞見她失了魂似的,傻乎乎盯着自己看,以為自己臉上露出了什麽端倪,下意識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
“沒、沒事, 是我剛才想東西想得太入神了而已。”錢多多忙不疊否認自己方才的失态。
她現在雖然已經察覺到自己對阿聞的心意,但是阿聞可不知道, 萬一她知道自己對她懷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只怕以後她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她不要這樣,她不想因為荷爾蒙一時的作用就要永遠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
“多多剛才在想什麽?”徐聞溫聲問她。
錢多多偷偷瞥了她一眼, 然後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阿聞, 我下午要去醫院跟張峰那人~渣談一談關于賠償金的事,你晚上不用等我了。”
該死,為什麽現在面對阿聞她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交流?還有那撲通撲通狂跳的心髒是怎麽回事, 是打算提前退休嗎?煩死了。
“多多,我陪你。”
徐聞說完,柔弱無骨的手心緩緩朝着錢多多衣袖下的手覆去,指尖剛碰觸到錢多多的瞬間,錢多多如遭電擊般,迅速把雙手伸到後背去,交握在一起,擺出一個老幹部巡視的姿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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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聞的臉出現了片刻的僵硬,陰霾從她眼中浮現,侵蝕了她原本的溫柔,只餘下令人觸目驚心的狠厲。
“不用了阿聞,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上次已經夠麻煩你了。”
由于害怕徐聞會發現她的不對勁,她忙把頭撇向另一邊,心虛地凝望着另一側挂着了油畫的牆壁,不敢與她對視。也正因她如此動作,她才沒有發現徐聞的眼神變化。
在錢多多婉拒了徐聞好幾秒後,徐聞一直保持着沉默,沒有任何回應,錢多多覺着有些奇怪,便回頭一瞅,卻驚恐地發現她嘴唇微顫,眼角紅紅地注視着地面,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心髒好像被錘子狠狠砸了一下。
錢多多慌了,她手足無措地安撫她,“阿、阿聞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你別這樣,我心裏慌。”
徐聞目光直直地注視着她,用力地咬了咬唇角,“多多,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錢多多頓時感覺自己的頭頂被人蓋了個鍋,還是黑的。
“阿聞,你為什麽會有這種錯覺?”她什麽時候時候表現出嫌棄她的樣子來了,她怎麽沒有印象。
徐聞重重的一咬,下唇滲出了血紅色的血液,錢多多一驚,“阿聞,你流血了。”
徐聞沒理會,就在錢多多轉身翻紙巾時,徐聞森冷的目光一轉,拇指指腹撫上滲血的唇角,輕輕朝着唇邊一劃,下唇當即仿若被血紅色的唇釉所渲染,顯得妖異而魅惑。
“阿聞,擦——”
錢多多望着她塗抹了血液的紅唇,聲音戛然而止。
“多多,你現在連手都不讓我碰一下,這難道還不是嫌棄嗎?”徐聞落寞地笑了笑。
錢多多本還在疑惑為何阿聞要把鮮血唾沫到紅唇上,聽到她的質問,攸的瞪大了雙眼。
什麽鬼?她只是怕自己禽獸不如,抵擋不住誘惑對她下手了而已啊,怎麽變成嫌棄了?
“阿聞,我真沒有嫌棄你的意思。”錢多多奮力替自己解釋。
徐聞望着她欲言又止,“多多,別說了,我懂,我出身不好,還有一個瘋子母親,你嫌棄也很正常。”
她不嫌棄,她真的不嫌棄!
“阿聞,你相信我,我真的沒嫌棄你啊。”她着急地探出手,一把執起徐聞的手,“你看,我這不就碰你了嗎。”
徐聞的眼中倒影出錢多多那張努力自證的臉龐,她看了看被她執起的手,紅唇以微不可察的速度微微揚起,下一秒又恢複了原狀。
“多多,你真的不嫌棄嗎?”
錢多多重重地點頭,“當然不嫌棄。”
徐聞垂下眼睑,不安地抿了抿唇,随後用渴望的眼神對她說:“那……可以親我一下嗎?”
錢多多的小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阿、阿阿聞,別、別鬧了。”
若不是确定自己的耳朵沒問題,她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徐聞把自己的手從她掌心中抽回,委屈之色未變,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錢多多的心髒此刻跳得厲害,仿佛要從她胸腔中彈跳出來似的,無法遏制。
“阿、阿聞,不親好嗎?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醫院跟張峰談賠償的事?”錢多多着實怕了徐聞提出的奇怪要求,為了安撫她,只好抛出先前她提出的請求以作安撫。
徐聞明顯有些不甘願,但最後似乎還是屈服了。
錢多多松了口氣,拍了拍自己受驚的小心髒,手臂尚未放下時,一道陰影突然落了下來。
錢多多的眼睛瞪得老大,直至那沾血的紅唇以蜻蜓點水之姿,親在她的唇角邊時,溫膩而柔軟的觸感襲來,她才猛然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
“阿聞你——”
“是印記哦,這是對多多的喜愛而留下的印記。”
徐聞滿意地望着她沾血的唇角,殷紅的舌尖一伸,探出了嘴邊,動作緩慢地輕輕一tian,把遺留在紅唇上的鮮血帶回口腔中。
錢多多被震得久久無法動彈,她那微微輕顫的紅唇,唇舌晃動間,錢多多仿若看到徐聞正癡迷地品嘗這世間最美好的佳肴。
這種詭異的美感,讓她莫名生出一種錯覺,仿佛徐聞她品嘗的不是自己的鮮血,而是——
她……
醫院
在從公寓去往醫院的路上,徐聞一直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倒是錢多多,心不在焉、目光渙散地盯着車來車往的路面發呆。
“多多,我們到了。”
徐聞把車停好後,解了安全帶,正要下車之際,卻見錢多多還單手撐着下巴對着車窗外發呆,便出言提醒她。
錢多多在她的叫喚下清醒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把安全帶解掉後,她腳步一邁,走出副駕駛座。
“快走吧。”
關上車門的錢多多因為那一吻,始終不敢與徐聞目光有所接觸,只好抛下身後的人,快步往住院部所在的方向走去。
徐聞跟在她身後,并沒有因為她逃避式的行為而感到不悅,反而好心情地勾起唇角,不停地在腦海中回味自己親吻她的那一瞬間。
那種直沖天靈蓋的顫栗興奮感,即便到了現在她仍舊無法忘懷。
望着錢多多越走越遠的身影,徐聞喉嚨一緊,眼眸中的yu色以鋪天蓋地之勢席卷而來。
錢多多走了好一段路,猛然發覺身後的人沒有跟上,回頭一瞅,只見徐聞隔着10米左右,遠遠眺望着她,炙熱的陽光下,她看不清對方的神色,只覺得逆着光的阿聞好像沐浴在聖光之下,美好得不像凡人。
“阿聞,快啊。”
雖然阿聞是如此好看,但這不是她耽擱時間的理由。
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趕緊過來。
徐聞聽從她的叫喚,急步走來,她眉眼彎彎地看着她,手臂一伸,把她小巧而纖細手掌以十指交纏之姿緊握在一起。
撲通撲通!
又來了,不受控制的心跳,錢多多的臉上浮現出兩朵紅暈。
她以前沒發覺,原來阿聞的手是這麽暖和的,暖得讓她仿佛四肢百骸都在發燙。
盡管是如此的享受與徐聞牽手的時光,但她還是十分害怕徐聞會發現自己的不軌心思,然而她又不舍得就這麽松開倆人的手,只能一直垂着頭,佯裝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倆人乘坐着電梯很快來到護士所說的病房,病房門口,門還沒打開,只聽到裏頭傳來張峰怒極罵人的聲音。那聲音刺耳之程度,容易令人心生不适。
徐聞與錢多多對視一眼,倆人再次往病房窗口一看,昨天那個跟在張峰身邊,哭嚎聲好似尖叫雞一樣的女人此刻正垂着頭,委屈地被他責罵着,黑眼仁中的淚水在眼眶中晃動,随時有下掉的跡象。
錢多多松開了徐聞牽着的手,用力一推病房的大門,張峰與被罵的女人當即聞聲擡頭朝她望去。
見來人是錢多多與徐聞,張峰揚唇一笑,惡意滿滿地說道:“喲,這不是我前女友跟她的蕾絲女友麽,怎麽,今天特意過來求我和解?”
錢多多眉頭一皺,心頭怒火爆漲,“姓張的,說話給我放幹淨點,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張峰笑得更加誇張了,“撕啊,有種來撕啊。”停頓了一秒,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床墊,樂不可支地說道:“哦,忘了,你們倆都是女的,哪來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