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後死後的世界
戰火缭繞，國家四分五裂。
蒙蒙白霧，突然之間，一陣大風，塵土飛揚，馬蹄聲起。
一陣陣震撼人心的擂鼓聲起。
霎時間，震耳欲聾的吶喊聲響起來，熱血的士兵們的怒吼，聲聲啼叫的馬鳴聲，參雜着，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朵發麻。
萬馬千軍，生死一線，兩軍對壘，千鈞一發。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
左側那方軍隊，雄師百萬，最前面一人便是那北寒國國主，北辰光。
而稍稍落于北辰光，左後方的人，則是一名大人物。
只見那人，花白的發絲，滿鬓的風霜，那滿臉的褶皺無不昭示着，老人的年邁。
只是那外表上的風霜卻掩蓋不了老人眼裏的剛毅和悲傷。
戰旗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而右側的那方鐵騎面前，一身玄黃色的龍袍，冰冷的，霸氣的，凜冽的寒意自大慶皇帝身上噴湧而出。
這時。
“逆賊，柳無涯，快快受死。”蒼擎身邊的将軍李牧大聲喊到，看着另一方的老人。
那是大慶前任丞相，姓柳，名飛，字無涯。
柳飛，柳無涯，乃一人，大慶兩朝元老，亦是大慶皇後，柳傾城的父親。
Advertisement
現如今，乃是北寒國丞相。
在李牧叫嚣的時候，蒼擎冷冷的擡起了手，這時候，李牧住了嘴，卻依舊滿臉的不解。
而他身邊的兒子，如今宮中嫣貴妃的哥哥，李澤，拉住了他。
“爹，柳飛在有罪，那也是上面那位正兒八經的岳父，那傾城皇後自被太後私自賜死，你看太後現在的處境，那可真是連冷宮的妃子都不如啊，畢竟可是撫養皇上長大猶如生母的人啊，爹，你還歇歇吧。”
李澤一番話立刻驚醒了莽撞的李牧。
李牧也頓時退了下去。
這時，北寒國主北辰光看着對面銳利而冷血的男人，大聲說道。
“蒼擎，要戰便戰，休要辱我國丞相，況且，師妹一家，除了我師傅一人在世，都已被你這昏君淩遲，你當真，罪孽深重，亦罪該萬死。”
北辰光刺耳的聲音響起，蒼擎皺了皺眉，這般不入耳。
蒼擎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看着柳相，他似乎再告訴柳相，柳傾城不是他殺的。
可是有什麽意義呢。
這時。
“老夫柳無涯，自14歲入朝為官，敬忠賢，佐明君，廣納門徒，為大慶嘔心瀝血40多年之久，晚年，為大慶所做的一切，竟換來如此下場，柳氏一門，直系親屬淩遲處死，九族之內，直系之外，男的世世為奴，女的代代為娼，柳後傾城賜鸠酒一杯，哈哈...哈哈...。”說完，仰天長笑一聲，老淚縱橫，緊接着說。
“這就是報應啊，報應啊，天理昭彰，賊老天啊，有事你沖着老夫來啊。”随即，柳無涯瘋了一般沖天大喊，全無柳相國的姿态，而後冰冷的眼神，淩厲的看向蒼擎。
“老夫一生，問心無愧，尤其是對大慶，若老夫有何不對，你要殺要剮，沖老夫來啊，連.城的小兒才不過一歲，那麽小的孩子，你何苦下此毒手，我女兒，自16歲，對爾傾心，非君不嫁，換來的便是那種結局，你扪心自問，可對的起我們柳家，可對得起我那冤死的女兒傾兒。”柳無涯冷冷的話裏，震得大慶隊伍的将士，頓時慌亂不已，開始嘀咕起來，可見柳相的威名在大慶可見一斑。
但是，蒼擎冰冷的眼，看着柳無涯，然後微微擡手，軍中頓時鴉雀無聲。
“君不君，臣不臣。”六個字，不多不少，慷锵有力，擲地有聲，剛好回答了柳無涯的問題。
君不君，臣不臣，說的是國家內，君王的威望不如臣子的，臣子的威望比君王還高，當此下場。
君臣，君君臣臣，先有君，後有臣。
“呵，君不君，臣不臣，君臣，哈哈...原來是、是功高蓋主，哈哈，哈哈。”柳無涯開始是一陣輕笑，随之越來越大，最後肆意的笑聲裏帶着狂妄，帶着嚣張，也帶着蒼涼。
直到笑聲嘎然而止。
“蒼擎，你我之事暫且不談，如今是兩國戰事，我乃北寒丞相，今日北寒副帥，當此，便是做過一場，以定乾坤。”
“甚好。”依舊是毫無一絲波瀾的聲音，只是沒人看見那通身冷氣男子眼底淡薄的悲傷。
“殺啊。”轟隆隆的戰鼓聲，震耳欲聾的士兵嚎叫，冰冷不長眼的刀劍，還有那千軍萬馬的聲音襲來。
狼煙起，江山北望。
這一片江山以北，便是大慶第三十一代聖德傾城皇後之陵墓，也是大慶皇帝蒼擎死後的住所。
看那鐵騎紛争，英雄豪傑，刀劍無情，總是一片狼煙入土，而那白骨鋪成的血淚，模糊了多少将士們的眼。
但是，不能輸，他們不能輸，也輸不起。
輸了，不僅是死路一條，那他們的國家也将随之而亡，之後，他們的妻女，父母，親朋，摯友，将會陸續離世，說不得，臨死前還要受辱，這是每個戰士內心深處的話。
贏了，國土，錢財，都是他們的，死了，便是什麽的沒有了。
不能輸，輸不起，不敢輸。
“轟。”也不知道，是哪方先開的炮，震耳的聲音，通天的氣勢，不可阻擋的毅力，滅絕一切的凄慘。
殺殺殺。
死亡，近在咫尺。
生死一線，取對方将士的命，依然是首要目的。
軍人，士兵，不怕戰死，卻怕退縮做囊貨，寧死保家國。
爾等願為玉碎，不為瓦全。
戰，亦是一線生機，退，便是死路一條。
所以，來吧，戰吧，你們受死吧。
這時，大慶蒼擎帝，看了看北寒皇帝北辰光，眼裏盡是冰冷和嗜血。
“拿弓箭來。”迅速，一把上等的弓，被身邊人遞上來，箭筒也擺在面前。
馬步，上弓，拉弦，開弓，一氣呵成。
“嗖”的一聲，直穿雲霄，恍如閃電一樣朝北辰光射來。
北辰光，此時，剛好有些不好的預感，正要擡頭，便看見，一抹銀光向他襲來。
但見，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
一位老人猛撲上來。
頓時，滿口鮮血噴灑在北辰光臉上，身子慢慢倒下去。
霎時間，那血襯的北辰光的臉詭異非凡，煞的吓人，随後，北辰光怒吼一聲。
“不，師傅。”痛到極致的喊聲，那聲音帶着驚天的痛楚，撕心裂肺，聞者傷心，見者掉淚。
“師傅，師傅，你一定要撐着，光兒還要給師妹他們報仇呢，你怎麽可以先走呢。”北辰光眼裏的水霧一團一團撒下來，連忙把倒下身子的柳無涯抱緊自己懷裏，嘴裏慌亂的說着。
“一群蠢貨，太醫，太醫，傳太醫啊。”一般瘋狂的怒吼着，向身邊的大臣們大罵道。
“光兒，不、不用了，老夫，求你、你一件事。”柳無涯滿嘴不停的吐着血沫，一團接着一團，綿延不絕。
“師傅，你說，你說，光兒一定做到。”
“報不報仇，無甚味趣，但，傾...傾兒的屍骨萬不可入那大慶皇陵，否...否則，老夫，死...死不瞑目啊。”
北辰光握着老人的手，不住的點頭，那顫抖的手，不敢用勁，就怕一不小心用疼了他。
“好，好，好，光兒一定答應你，奪回傾城的屍骨，師傅，你要撐住，一定撐住啊。”
“他媽的，太醫，太醫呢，人呢，寡人要誅你們九族。”北辰光瘋狂而絕望的怒吼着，毫無一絲北寒國國主的風姿。
猶如個瘋子般。
眼裏淚水，混合着恨意。
柳無涯此時已經疼得快說不出話來了，他恍惚間，看着對面天空上，自家女兒依舊純美的笑容。
她在喊爹爹。
她在說，爹爹快來啊，快來抓我啊。
她在笑着，一如當年桃花開時，嬌豔着。
衆人之間，北辰光懷裏的老人，用盡全身力氣，擡起一眼都能看見骨頭的手。
嘴裏不停的抽搐着。
似乎在說着什麽。
“爹...爹，就...”來字還沒出口，腦袋一歪，手猛然一垂。
薨了。
“啊......，蒼擎，我北寒與你不死不休啊。”
仰天長嘯，猶如痛失至親的孤狼，痛徹心扉。
而此時，柳傾猛然坐起身。
“爹爹，爹爹，不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