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蘇姨放下手裏的飯盒就離開,剛走出幾步,又回身叫住秦放,目光示意他把房門關上。
秦放取出房卡,把門帶上。
秦放這些年感情空白,身邊連個女伴都沒有,更別說女朋友。他對林嬈如此上心,讓她幫林嬈調理身子,還讓她跟着照顧林嬈的飲食情況。秦放有個知冷暖的人,蘇姨自然是開心的,只是林嬈和秦放兩家的關系,她也了解,一時也為秦放擔心。
倆人就站在門側,蘇姨壓低聲音詢問:“小放,你怎麽想的。”
秦放愣了一下,略略收斂的眼尾有股子銳利的光,那光一閃而過,再看只有熱忱的認真:“我和她都是認真的,這件事情,我家裏那邊只有秦明念知道。她目前還沒有告訴我爸。”
蘇姨點點頭,又說:“你們有沒有說結婚的事情。”
老一輩子的人,對這些事情比較保守,男女同床共枕了自是情濃之時,這個時候在有能力的基礎上,但凡是認真的都會談論到結婚。
秦放輕搖頭:“我單方面想過,但是難。”
他有這心,林嬈不一定有這心。就算倆人都有這心,林嬈那邊的關他還難跨。他認認真真地想過這個問題,很早之前就想過,昨天晚上也想了,今天早上也想了。
蘇姨絮絮叨叨地說:“這要結婚,你就要求婚,還要訂婚,面見父母,彩禮嫁妝,一個不能少。”
蘇姨話說到這份上了,其中的深意,只能讓秦放自己參透。這些步驟,看起來簡單,但行動起來,困難重重,保不齊哪一步,就讓倆人的關系自此止步。
一向運籌帷幄的秦放,在此時也舉棋不定,生怕一步錯,步步錯,全盤皆輸。
林嬈等不來秦放,也不再床上繼續眯眼,起身來到浴室,站在鏡子前打量着,她身上痕跡不少,有吻痕,還有咬痕,大小顏色,深淺不一。
這是屬狗的嗎?
她走上一步,膝蓋嚴重不舒服,低頭看卻愣住了,膝蓋通紅一片,看起來異常可憐。
送走蘇姨,秦放在門口靜待了幾分鐘,吹足了冷風,這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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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嬈已經起床洗澡了,浴室裏是淅淅瀝瀝不停歇的水聲,他敲了敲玻璃門,隔着門板,問她:“床單被罩怎麽處理?是叫客房服務嗎?”
林嬈住酒店有個習慣,用不慣酒店的睡用品,無論是鋪蓋用品還是枕頭,全都是自帶的。
她正好洗完澡關上水龍頭:“一會兒我找人處理,被子被單我想要全洗了,被褥也曬曬。”
秦放:“被子和床單沒有髒,我昨晚都處理好了。”
林嬈套上浴袍,出來時,滿是水汽的手拍了拍他的臉,湊上前親了口他的唇:“我喜歡大自然陽光的味道。”
倆人坐在窗前,林嬈身着浴袍,雙腿呈九十度垂直放,兩個紅彤彤的膝蓋露出。秦放看着,手指輕輕撫上,“疼嗎?”
林嬈立馬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疼呀!昨晚不都說了嗎!?”
秦放一本正經:“我們探讨一下以後用什麽姿勢。”
林嬈氣的無語:“我覺得我們應該探讨一下,一晚上幾次。”
秦放默了默,向她道歉:“抱歉,昨晚沒把持住,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情況。”
“哼。”
林嬈還傲嬌上了,撇開頭,不想和他多談這些話。
桌子上布滿了餐,其中味道最沖的老母雞湯,是林嬈的專屬雞湯。
林嬈別說喝了,她就單單聞着,那兩眼就要往上翻,差點熏暈了。林嬈不想喝,秦放要她喝。最後,林嬈妥協說:“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不行。”
他拒絕的不容人反駁。
林嬈抿了抿唇,又說:“那你喝一口,我喝兩口。”
她滿眼的期待,秦放不想再拒絕,好半晌,點頭同意了:“行。”
于是秦放喝一勺,林嬈喝兩勺,就這樣精密計算着,一碗雞湯倆人總算解決了。
倆人吃完這頓飯,就不用再吃中午飯了。飯後,林嬈換了身連帽衣,這才讓鐘點工過來收拾房間,交待怎麽處理被褥。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房門敲響。
林嬈套上衣服自帶的帽子,把頭發分在脖頸兩側,精神缺缺地打開門,看是高特助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讓他進來了。
秦放坐在沙發上,身側的窗簾拉上,目光專注地落在筆記本上,見是高特助過來,也僅是淡淡地看了眼。
高特助邊走進來,邊迫不及待地開口說:“秦總,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秦放不急,沉聲道:“高特助,你再等一等。”
林嬈指示着高特助坐在秦放對面,那個位置是她剛剛坐的位置,高特助坐在她的位置上,林嬈搬出一個懶人沙發,放在秦放身側,自己坐在懶人沙發上。
大概是昨晚太過折騰,她現在腿上酸着,能坐着絕不站着。
秦放還在看着電腦,只是那手卻不由得摸着林嬈的頭,出乎預料的觸感,不是柔軟的發絲,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
秦放側目看她,林嬈正仰頭看着他,頭戴着綠色的帽子,烏黑的長發垂在兩側頸窩處,襯得臉白又小,看起來小小的一只,又傻又可愛。
那眼睛映着窗外的光,澄澈又明亮,似蘊着一汪水。
他想起昨天晚上林嬈看他時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眼睛只有他,澄澈幹淨似有股子水,亮的驚人。
他勾了勾唇,剛想勾掉那礙眼的帽子,又想到了她頸後的吻痕,只能作罷,拍了拍她腦袋,沉聲說:“這個衣服,以後就不要穿了。”
高特助瞥開眼睛,有些想要笑。
林嬈乖巧地點點頭,又解釋說:“我只有這一件連帽衛衣”
倆人目光對視中,只有彼此能看得懂彼此的意思。
林嬈點了點頭:“那我以後就不穿這個了。反正我也不想戴綠帽子。”
“……”
秦放合上筆記本,把筆記本裝在電腦包中,遞給了高特助。
三人都起身,走到門口,秦放又讓高特助先出去,随後關上門。
站在門外的高特助:“……”
秦放低目看着林嬈,擡手捏走她頭頂的綠帽子,又将分在兩側的頭發散在肩後,顯出白皙的頸項上大大小小的痕跡。
林嬈讓他看得有些不舒服,擡手想要遮擋着脖子上的痕跡,又想着此地無銀三百兩,再遮也沒有用,半路又折回垂在腿側。
秦放輕笑着,似乎是看破她的小動作,勾了勾她的小手指,“會不會想我?”
“會呀。”林嬈點頭,以表誠意。
秦放捏了捏她的小手指,沉聲說:“少看江牧野。”
難得他還記下了江牧野的名字。
林嬈有些為難:“可是我得看監控器,不看不行啊。”
秦放輕拍了她腦袋:“這個不算!”
林嬈眯眼笑,上前抱着他的腰,輕吻了口他的唇:“我的眼裏只看得見你。”
秦放忽皺眉嘆息一聲,把人勾到懷裏緊緊地抱着,抱了一會兒,高特助在外等不及,敲了幾下門板:“秦總,我們時間不多了,不能再耽擱了。”
秦放捧起林嬈的臉,小心翼翼地吻着。高特助等了一會兒,見人還不出來,無奈只能再敲門。
林嬈聽見敲門聲,輕笑着推開秦放,邊幫秦放打開門,邊催促地說:“高特助都等急了,趕快走吧。”
秦放勾了勾她的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林嬈就趴在門框上,目送着他走上電梯,這才回到房間。
房間空空,床上也收拾得幹淨,林嬈心裏空晃晃的,有些難言不明的難受。不适感一閃而過,身體的疲倦感更明顯,她坐在窗前,趴在桌子上,曬着熱乎乎的陽光,沒多久就睡着了。
午後兩點林嬈到的片場,今天是外景戲,威壓動作戲居多,又是大群戲,演員頻頻出差錯,一錯只能重拍。一直忙活到傍晚,演員都筋疲力盡了,也不過拍了幾場戲。
劇組還未等天黑,早早地收工。林嬈回到酒店,在副導房間又開了小會,出來時天色已經黑透了。
回到房間,被褥鋪蓋整齊,蘇姨送來的保溫盒在桌子上,她飯都沒吃,脫掉衣服到浴室好好沖了澡,出來後就撲倒床上,鼻尖嗅着陽光味,周圍是柔軟幹燥的觸感,別提多舒服。
第一次,林嬈深刻意識到,能好好躺在床上睡覺,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情。
沒躺多久,手機視頻來電響了起來,林嬈從口袋中摸出手機,看是秦放的來電,想了秒才接起。
視頻那邊烏黑漆黑,偶爾有光影閃過,也模糊不清。
半個小時前,秦放與一衆負責人開完會,散會後又在辦公室看了財務報表,出來時公司已經空了,走廊中開着幾盞燈。
他從黑暗的辦公室走到明亮過廊,林嬈這才能看清他的臉,看着像是還在公司。
“這麽晚了,你還在公司?”
“剛忙完,現在正離開。”
秦放目光盯着屏幕中的人,他每走幾步,身後的光也随之暗了。
林嬈有些好奇:“你身後的燈自動關。”
秦放輕笑着,鏡頭一晃,林嬈看到正在關燈的高特助,小小地“哦”了一聲。
林嬈似乎是不滿道:“怎麽這麽晚了,還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