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些時日天空時不時地飄雪，在除夕夜那天飄得更加厲害，密密麻麻如天降鵝毛。一同用過晚餐，如廣大的普通人家一樣，守在電視機前看春節聯歡晚會。
上個小品主題是大齡女性相親為主題，太過有趣，以至于下面的節目讓人索然無味。
林嬈捧起手機，逛了圈朋友圈，她好友多，臨近過年都在曬年夜飯，也有人曬明年的計劃。
就連少在朋友圈出現的宋煙也發送了一條動态，是她【一間客棧】年後免費參觀報名鏈接。
一間客棧是宋煙家中祖輩産業，其傳承已久，早年太爺爺把家産盡數散去，後來又把一間客棧兩條街連着地契買了回來，整合修葺。至此，是宋煙管理。
自從到宋煙手裏她就閉店旅行了，在去年才開店，并設下規定，每年農歷初月舉辦免費游園活動，客棧不僅配了保安還有專業的攝影師供游園者使用，去年還因客棧風格與服務态度登上熱榜。
前段時間美術組長和她說過，有個場景想到一間客棧拍攝，這樣效果會很好。只是美術組和宋煙聯系上，也讓人從中牽線幫忙，都讓宋煙拒絕了。
秦明念看了眼低頭看手機的林嬈，笑了笑：“嬈嬈好像還沒有對象，是吧。”
王申動了動唇，看了眼秦放，見他目光落在電視機上，若無其事不表态，自己也不好說話。
貓哭耗子假慈悲，秦明念這是顯而易見的心懷不軌，盡管是大過年，她想要作妖，林嬈也不願給她好臉看。
“我和你好像沒有那麽熟。你還是叫我林嬈，聽得慣些。”
林嬈低頭看手機，認真地模樣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
讓人無視秦明念也不覺得尴尬，笑了笑，和坐在身側的王申說：“我身邊有好些适齡的男孩，有時間介紹和林嬈認識。他們條件都不錯的，人長得也不錯。”
“你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多考慮你這個奔三的弟弟。我可聽說了，人家女方都爬到他的床上，他半點反應都沒有，可別是有什麽隐疾。”
林嬈耐心全無，收起手機，離開影音室。
王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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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小年輕都這麽會玩嗎？？？
王申默默地又看了眼秦放，秦放這次才把目光放在林嬈身上，眼神淡淡，眼中的人似乎是無關緊要，王申在心裏默默給了個差評。
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秦明念坐在椅子上稍顯不安，她拽了拽王申的衣袖，輕聲說：“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這也是好心，你不是上次還和我說，林嬈這麽大了也沒有男朋友，你不放心嗎？”
王申握着她的手放在掌心，安慰般地輕拍了拍：“這個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孩子長大了，心裏有數，我們做大人的管不着。我知道你是好心，她的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我怎麽能不放在心裏，我也是一片好心。”
秦明念聲音輕輕滿是委屈，王申沒再回她。她忽然又想到什麽，側目看着秦放。她并非是秦放的胞姐，但是她也是真心關心秦放的。
“剛剛林嬈說得是什麽意思？有這樣的事情嗎？”
秦放緩緩地看着她，良久，就在秦明念以為他不會開口時，這才回答說：“謠言，以訛傳訛。”
秦明念心微微一放，想着秦放工作環境，面對誘惑不少，身邊卻從未聽過有女伴。這是太過清心寡欲了，還是真的有問題……
她欲言又止，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
林嬈出去和宋煙打了通電話，她與宋煙是朋友，有些話倒也有回旋的餘地。
她先是說明來意，而後又詢問了她的近況，這一聊就聊偏了，女生之間的話題一旦開了，往往會收不住。從分享新鮮事，到客棧管理，又到私人問題，詢問她是否有男朋友。
林嬈站在落地窗前，打開一側長窗，外面凜冽的風吹進來，窗外鋪着密密的雪層，迎面有雪花飄了進來，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林嬈看着落地窗倒影的人影，朝電話那端的人做出保證。
“劇組那邊我會親自監督，不會破壞客棧裝潢，拍攝時我們會統一戴上鞋套。”
“好。”宋煙答應她了，一如既往清清冷冷的嗓音：“你們什麽時候拍攝。”
“四月份。”
“好，我在這裏等你。”
挂斷電話，林嬈把消息發給美術組負責人，告訴負責人事情已解決。
秦放從身後抱住她，下巴輕輕磨着她的側臉：“我有沒有隐疾你不清楚嗎？”
聲音低低沉沉，與往日有所不同，似是在生氣。
林嬈收起手機，放入口袋中，聲音淡淡：“不是很清楚。”
秦放輕笑着把她收進懷中，那吻就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脖子上，吻得緩慢又重，像是在宣告主權。落地窗倒影着糾纏的人影，林嬈看得出神，良久，掙紮着轉身看他。
她抿着唇，壓低聲音問他：“你知道這是在哪裏嗎？”
秦放擡眼看她，眼底漆黑沉郁得似是在生氣：“在我丈人家裏。”
他的表情相當的理所當然，回答的也相當有底氣。
“……”
夜晚睡得不甚踏實，朦朦胧胧間似是有腳步聲焦急地走來走去，那聲音持續不久，蕩然無存。
早上睡得自然醒，林嬈翻身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八點多鐘了。她簡單的梳洗，換了身衣服，随手紮了兩個低馬尾便出來。對面房間的門是敞開的，秦放站在床側給王琰穿衣服，而王琰一臉懵地看着秦放。
“舅舅。”好半晌，王琰才回過神來，“我媽媽呢？”
“你爸爸和媽媽回公司了，公司有事情需要他們處理。”
林嬈幾步走上前，忽然發現，秦放這人有當奶爸的潛質，想着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王琰和秦放齊齊回頭看她，林嬈收起笑容。
“舅舅，你說今天要帶我打雪仗的。”
秦放低低“嗯”了一聲，給他穿上小鞋子，把他抱到地上：“你打得過我嗎？”
王琰似懂非懂地看着秦放，他想了想，小身子朝着林嬈走。他仰頭看着林嬈，拽了拽她的手，稚氣地詢問她：“姐姐，我和你一起好嗎？”
林嬈靜靜地看他，沒有回複。
秦放笑了，“呦。”
他抱起王琰，另只手拽着林嬈，邊走邊說：“你還挺會找幫手的。”
王琰咯咯笑起來：“我們兩個人，舅舅你輸了。”
秦放也笑了一下，握着林嬈的手緊了緊，“想吃什麽？”
王琰眼睛一亮，連忙道：“我想吃蛋糕。”
“沒問你，問你姐姐。”秦放看了眼王琰，“蛋糕沒有，別想了。”
許久，不見林嬈回答，他停頓腳步，側目看着她。
林嬈有些出神，回過神來，看他：“随便。”
秦放微皺眉頭，想了想，認真回答：“随便是最難辦的。”
大年初一自是要吃餃子的，冰箱中菜品多樣，但未準備速凍餃子。秦放提議到附近超市購買速凍餃子。除夕夜下了一夜的雪，地面上密密麻麻鋪蓋着一層，銀裝素裹地天地，着實刺眼的很。
王琰推開門，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白色，激動地抱着秦放的腿，“舅舅！我們吃完飯就打雪仗吧！”
秦放摸了摸他的頭，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好的，等我們吃完早飯，就帶你出來玩。”
昨夜就有環衛工人清掃地面，寬廣的大路上，濕漉漉如蒙上一層水，只有道路兩側鮮少踏足的地方，有堆垛的雪花。超市照常營業，只是過來購物的人，相對往常少了些。
秦放一手抱着王琰，另只手時不時拽着身側的林嬈，生怕她掉隊。走到速凍區，秦放推開冰箱櫃門，看着身側的林嬈詢問：“想吃些什麽？”
王琰眼尖瞧着遠遠靠在角落裏的手抓餅，手指着那處，“舅舅，我想吃手抓餅？”
林嬈拿出一袋手抓餅，“我們晚上再吃，早上吃餃子。”
秦放拿了兩份餃子，三鮮和白菜兌肉餡。
回到家中，秦放在廚房煮速凍餃子，林嬈陪着王琰在會客廳玩耍。林嬈捧着手機，王琰抱着平板，兩人相處互不幹擾，甚是愉快。
身後是沙發，林嬈偏偏不坐，坐在地毯上打游戲，王琰也有樣學樣，站在地毯上，把平板支在茶幾上，小小的手扶在林嬈的肩膀上。
王琰似乎是很黏她，扶着她的肩膀，蹦蹦跳跳的，小手在她肩膀上捏着，別提多柔軟。
幾人吃過早餐到外面打雪仗，王琰小胳膊小腿，手抓着一把雪，那雪還未扔下來，就消融了一般，他手凍得紅紅的，小嘴巴朝手心呼着氣。
他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手，牙齒凍得打着顫，“好冷啊。”
秦放站在他跟前，單膝蹲地，認真地說：“你只要把雪砸到我的臉上，你就贏了。我給你三次不還手的機會，你這三次沒有打到我，你就輸了。我們就回家。”
輸贏已定，根本不需要打。
王琰抿着小嘴，重重地點頭，堅定的說：“舅舅，我一定會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