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節課是數學課,江途遲到了兩分鐘
得帥不帥?做什麽的啊?”
江路走出家門後,看到大家開始扒他哥,吓得趕緊讓他們手下留情,不要亂扒。
已經晚了。
那個一中學妹爆料:“我高一的時候有個高三的學長也叫江途,聽說他家裏很窮,欠了很多債,還有個小五六歲的弟弟。他戴眼鏡的,帥是很帥,但看起來特別冷漠,成績一直是理科班第一,據說當時還是省理科狀元預備,學校很看重。可惜他高考的時候出了車禍,頭破血流的,差點沒趕上考試,英語好像沒考好,分數線沒上清北,最後去了h大。這件事我們學校的學生都知道,那時候還有記者想采訪他,但他都拒絕了。”
一中學妹補充:“上個月我們學校校慶,江途學長也參加了,據說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我們班群裏有人發過照片,真的很帥!我剛剛去翻了照片,發現k神跟他長得還挺像的……”
江路的個人信息被粉絲扒過,他也承認小時候自己家裏挺窮的,他還有個哥哥,出國留學了。
全都對上號了。
江途還不知道這件事,他面無表情地坐下,祝星遙看杜雲飛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愣了一下,遲疑問:“怎麽了?”
“沒事,他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現實,覺得自己被室友……”老袁咳了聲,沒把“被綠了”三個字說出來。
杜雲飛回過神,想起前段時間看到的關于祝星遙初戀的新聞,他情緒複雜,跟老袁說了一樣的話:“怪不得你大學幾個系花都追不走,原來是喜歡祝星遙啊……”
祝星遙臉色微紅,她埋下頭,繼續吃。
夜裏十一點,老袁和杜雲飛才一起離開,留下滿桌子的殘羹,江途按住想幫忙的祝星遙:“不用動,等會兒我再收拾。我先幫你把衣服弄幹,劉叔應該快到了。”
江途在浴室裏翻出一個嶄新的吹風機,祝星遙抱着衣服站在門口,小聲說:“不用麻煩了,我穿你的衣服回去就好。” 江途轉頭看她:“你确定?我怕你回去不好跟爸媽解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穿男朋友的衣服怎麽了?”祝星遙看着他。
江途深深地看她,他把吹風機放下,“外面冷,再套一件外套吧。”
江途打開衣櫃,拿出一件黑色外套給她披上,他替她把頭發拿出來,祝星遙喊了聲:“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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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他忙問。
“頭發卡項鏈裏了……”
祝星遙伸手去摸,她平時的處理方式是直接把卡住的頭發扯斷,江途按住她的手,低聲說:“我來。”
她的長發被撩到一邊,江途站在她身後,小心地把那兩根頭發解救處理,她穿着他的衣服,身上混着他的氣息。江途看着她細細白白的脖子,想起高中她穿夏天校服,紮起馬尾,也是這樣露出細白的脖子,肌膚細膩得像上好的白玉。那時候他坐在她後面,不敢多看一眼。
現在,他一低頭就能吻到她。
祝星遙感覺身後靜止了,小聲問:“好了嗎?”溫熱的氣息忽然靠近,貼近她脖子上脆弱的皮膚,在上面落下一個情難自抑的吻,她身體一顫。
江途從身後抱住她,低頭吻她的脖子,他的呼吸聲在她耳邊加重了。
祝星遙軟軟地靠在他懷裏,肩膀不受控地往上縮。
江途吻她的耳朵,把她轉過來,吻住她咬着的唇。祝星遙仰着臉,摟住他的脖子,腳步往後一退,撞到衣櫃門上,江途擡手護住她的後腦勺,他擡了一下頭,看見她顫動的睫毛,又慢慢地吻下去。
幾分鐘後,老劉的電話打過來。
江途沉默地幫把她的拉鏈拉好,祝星遙紅着臉,擡起頭看他。
“別看了……”
他嗓音低啞,低頭在她眼睛上親了一下,親得她把眼睛閉上。
祝星遙紅着臉坐在車上,她身上穿着江途的衣服,老劉裝瞎看不見,把車開回去。她上樓的時候,丁瑜從房間裏出來看了一眼,一看她身上穿着一整套寬大的男裝,愣住了。
丁瑜看着她:“星星,你……怎麽穿這身衣服?”
後天晚上的演奏會,江途跟她爸媽碰面是必不可免的,祝星遙解釋:“晚上在江途家跟他大學同學聚餐吃火鍋,不小心把衣服弄濕了。”
丁瑜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早點睡覺,調整好狀态。”
祝星遙想了想,小聲說:“媽媽,演奏會上見到江途的話,不要告訴他那件事,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好的,跟他在一起也很好。”
第二天下午,江途把幾十張貴賓席的票交給老袁,他說:“送給研發部吧,他們這段時間辛苦了,有家屬的可以多拿一張。給杜雲飛留一張,讓他別去找什麽黃牛了。”
老袁目瞪口呆:“你這是包場了?”
江途神色平靜:“不是,只是買了一部分。”
老袁笑了,又說:“可研發部也沒這麽多人啊。”
江途擡眼:“多的你送去給林佳語。”
老袁一愣,喜滋滋地拿票去分了,研發部的同事問起來,他笑着解釋:“公司福利。”
晚上,江路也收到了幾張,他拿到票,不确定地問林佳語:“我哥真的說給我的?”
林佳語斜眼看他:“你幹嘛一副心虛的樣子,你做了什麽了?”
江路忙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只是直播翻車了而已……
舒娴拿着票看了看,她平時很少上網,也不認識祝星遙,只是覺得奇怪:“真是你哥哥送的票啊?他什麽時候喜歡看大提琴演奏會了?還讓你帶我去看。”
“媽。”江路勾住她的肩膀,下巴指指門票上的照片,“你覺得祝星遙漂亮嗎?”
“當然漂亮了。”舒娴說。
江路不輕不重地扔下一枚重型炸-彈:“這是我哥女朋友。”
舒娴愣了一下,她不相信地看向江路:“你可別哄我高興,這姑娘是明星吧?怎麽可能啊!”
“真的,不信你問林佳語。”
“你知道黎西西吧?”林佳語笑着從桌上拿了一盒餅幹,餅幹的代言人是黎西西,上面印着她的照片。林佳語指着照片說,“這個就是黎西西,她是歌手,祝星遙是大提琴演奏家,她們兩是好朋友,都是江途高中同學。祝星遙跟江途還是同桌,認識很多年了,現在兩人在一起了。”
舒娴捂住心口,不敢置信:“真、真的?”
林佳語笑着說:“當然,騙你做什麽啊?”
演奏會門票上印有祝星遙的照片,舒娴捧着票看來看去,眼睛紅了,她抹着眼睛說:“你看看他那性子,我還總擔心他在這方面太冷淡了,只知道工作,以後三十好幾都不找女朋友……”
林佳語小聲嘀咕:“怎麽可能,他估計心裏急得要命呢……”
至于冷不冷淡,這事得問祝星遙了,只有她知道。
11月8日晚上七點二十分,江城中心劇院大劇院,距離演奏會正式開始還有四十分鐘,觀衆拿着票陸陸續續入場,幾乎已經坐滿了。小葵領着江途去後臺,她神秘兮兮地說:“星星叫我來的,祝總和夫人都沒在後臺呢。”
江途走進化妝間,祝星遙穿着紅色禮服坐在化妝鏡前,妝容精致,她擡頭看他,把手心攤開,笑起來:“途哥,幫我戴項鏈吧。”
是他送給她的那一條。
江途垂下眼,走到她身後。
他從鏡子裏看她,俯身幫她把項鏈戴上。
小葵站在旁邊,忍不住盯着他看,她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臉色可以這麽平靜,眼睛裏似乎又有濃烈得化不開的情緒。
祝星遙問:“西西和許向陽來了嗎?”
江途專注地把項鏈扣上,低聲說:“我過來的時候沒看見。”
祝星遙從鏡子裏看向小葵:“小葵,你給西西打個電話。”
十幾分鐘後,江途回到貴賓席,看見坐在最中間的祝雲平和丁瑜,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朝他們走過去,“叔叔,阿姨。”
祝雲平和丁瑜好幾年沒見過江途了,祝雲平印象裏的江途還是穿着校服冷着臉站在校長辦公室的樣子,丁瑜只在醫院裏見過他一次,當時他衣服上都是祝星遙的血。
兩人愣了一下,一下子很難把當初那個少年跟眼前穿着正裝的年輕男人聯系起來。
祝雲平回過神,擡頭看他:“先回去座位上坐着吧,有什麽話到時候再說。”
江途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黎西西和許向陽也到了,跟林佳語丁巷他們坐在一起。
江途走過去,坐在老袁旁邊。
演奏會正式開始。
江途擡頭,看向舞臺上提着裙擺慢慢入場的女人,舞臺打一下一束圓形的燈光,她周身都是淡淡的柔光,美得不似人間物。
祝星遙接過遞上來的大提琴,擡頭望貴賓席望過去。
幾乎都是熟悉的面孔,她眼眶有些發熱,目光定格在江途身上,兩人隔着璀璨的舞臺,四目相對,她揚起嘴角。
江途胸口情緒滿脹,甚至有些懷疑,這可能是他許多年來一場場夢境中的其中一場。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來晚了,趕上12點,大家早點睡覺,晚安~
☆、摘星
時隔幾年, 祝星遙再次在江城開演奏會, 她的家人朋友, 都在臺下。最重要的是, 江途也在,他現在是她男朋友, 似乎一切都完整了。
舞臺燈光又暗了一分, 祝星遙收回目光, 垂下睫毛,擡起琴弓。
江途上一次在現場看祝星遙的演奏會是2008年10月, 那年祝星遙17歲,她的琴技稍嫌稚嫩。現在的祝星遙26歲,無論是琴技還是她的氣質, 都比當年更吸引人。
觀衆席安安靜靜的, 大家沉浸在大提琴沉郁神秘, 委婉延綿的琴聲裏,有許多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發朋友圈發微博,黎西西林佳語丁巷他們也都發了。
一曲終,江途聽見身後有個男粉絲說:“不知道祝星遙這種仙女會找什麽樣的男朋友。”
老袁轉頭看江途, 江途動了一下, 臉色平靜。
杜雲飛拿着單反,突然就不錄了,他在老袁耳邊嘆氣:“我決定以後要換個女神了,不然挺別扭的, 跟我惦記兄弟女朋友似的,你看看剛才江途看見我拿單反的時候,眼神有多冷漠!”
十一點,演奏會流程結束了。
祝星遙沒有站起來,她對着觀衆席笑笑:“還有一曲巴赫,想送給一個人。”
底下安靜一秒,很快喧鬧起來,有人喊:“誰啊?”
大家好奇或興奮地四處張望,想要找到那個人,可惜觀衆席人那麽多,燈光又暗,根本看不出來。江途怔了怔,擡眼看向舞臺中央,她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的禮服,目光望着他。
江途定定地看着她,內心情緒如浪潮般翻湧。
老袁聽見杜雲飛嫉妒得發狂的聲音:“我這輩子誰也不羨慕,只羨慕江途了。”
老袁搖頭,嘆息道:“你何必呢!”
演奏會結束後,江路負責送舒娴和林佳語父母回家,一路上,舒娴抓着江路問個不停:“祝星遙真的是你哥哥女朋友了嗎?我怎麽覺得跟做夢似的呢?”
江路無奈地說:“那您就當是做夢吧。”
舒娴當即給他背上來了一巴掌:“那怎麽行?!”
江路:“……”
林母感嘆道:“江途都有女朋友了,還是這麽漂亮的,我們佳語還沒男朋友,那可怎麽辦啊?”
江路吊兒郎當地說:“你們放心,要是真嫁不出去,我娶了。”
話音剛落,背上又挨了一巴掌,舒娴罵:“胡說八道什麽,那是你姐,你們差五歲!”
林父笑道:“剛剛我看見江途給佳語介紹的對象了,長得挺端正的,人看起來也靠譜。”
觀衆全部離場後,祝星遙有一個專訪,記者問:“可以問一下,那首巴赫是送給誰的嗎?”
祝星遙坐在化妝課的沙發上,笑了笑:“以前有個同學,他說聽了這首巴赫會高興,我們之前很多年沒見了,我想用這首巴赫,把過去的苦澀劃掉。從今往後,都是幸福和快樂。”
化妝間對面門開着,江途跟林佳語他們坐在裏面,他聽見她的話,眼眶微熱,他低下頭,起身走出去。
林佳語目光追着他,她想,現在的江途應該很幸福。
許向陽看到朋友圈裏都是曬演奏會的,他嘆了口氣:“你們也不知道分個組把陸霁屏蔽了,他看到了估計不好受。”
黎西西看向林佳語,想到今天下午在飛機上看完的《等星星》上半部,她心情有些複雜,轉頭問許向陽:“我還以為他們打了一架就算徹底了結了,他還沒放下嗎?”
許向陽想了想,說:“或許吧。”
林佳語沉默了一下,在手機屏幕上亂劃,她也以為陸霁跟江途打一架,一切真相坦白後,他就放下了。
還沒有嗎?
林佳語幾次想給他發信息,最後都忍住了。
江途在門外碰見了祝雲平,祝雲平看着他,語氣平靜:“我們談談吧。”
兩人在走廊盡頭停下,江途站在祝雲平身後,等他先開口。祝雲平從兜裏摸出煙盒,給他遞了一根,江途有些意外地接過,低聲說:“謝謝。”
祝雲平低頭點燃煙,轉頭看江途:“以前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星星了?”
江途沒點那根煙,拿在手上,聲音低沉:“是。”
祝雲平眯了一下眼睛:“星星知道嗎?”
“她……”江途深吸了口氣,“她高中的時候不知道,後來才知道的吧。”
“你跟她是同桌,明明有更多機會,當時為什麽不告訴她?”祝雲平不知道江途跟祝星遙陸霁的那些事,他只是覺得,女兒為了江途打人,總歸是有原因的,或者發生了什麽,知道了什麽。
後來,祝星遙剛開始接受心理治療的時候,不太肯配合,他從黎西西那裏聽說一些。
“我不能……”
江途咽了一口氣,慚愧地說:“我什麽也沒有,還會給她帶來災難和傷害,就算我能讓她喜歡我,你們也不會同意她跟我這樣的人在一起。”
祝雲平抽了一口煙,審視着他:“你回國,就是為了她?”
江途看着他,堅定道:“是。”
“那你現在就能了嗎?”祝雲平問。
“現在我不會讓她跟着我吃苦,能保證她不會因為跟我在一起生活品質就下降,或許跟您相比,這些都是不夠的。”江途向來是個能扛事的人,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承諾,“但我保證,我會用盡我的全力去對她好。”
祝雲平看着眼前挺拔英俊的男人,想到剛才女兒專門為他拉了一首巴赫,心情複雜。那丫頭精得很,怕他跟丁瑜為難這小子,特意來了這麽一出,真當他們看不出啊。
他嘆了口氣,最後問了一句:“無論她有什麽要求,或者缺點,你都能接受和包容?”
江途說:“能。”
他想,祝星遙能有什麽缺點?
或許有,但那又如何?
專訪結束,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半了。
微博上,關于祝星遙演奏會的新聞和小視頻有不少,主要原因是來觀看演奏會的有黎西西、x樂團、江路等,都被蹲守在外面的記者拍到了。
“黎西西和x樂隊去看演奏會我能理解,江路一個電競選手,他什麽時候喜歡上聽大提琴演奏會了?”
“江路之前就關注祝星遙了,可能只是覺得人家漂亮呢!”
“電競選手不能欣賞音樂嗎?”
“江路是我老公,你們別胡說八道,祝星遙可能是他嫂子。”
江路晚上刷微博,看到一些評論猜測,差點驚掉手機,他趕緊發了條微博:“票是別人送的,不去浪費,演奏會很精彩。”
林佳語看到後,嘀咕了句:“江路最近奇奇怪怪的,肯定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黎西西在微博上曬了跟祝星遙的合約,祝星遙給她點了個贊,小聲問:“江途呢?”
黎西西說:“不知道。”
小葵湊過來,小聲說:“我看到祝總跟江先生一起出去了,估計是有話要談。”
果然,祝星遙撇撇嘴。
化妝間門口被推開,江途走進來,祝星遙擡頭看他。
江途走到她面前:“可以走了嗎?”
“走吧。”黎西西拉着許向陽站起來,打了個哈欠,淚眼朦胧,“都散了吧。”
林佳語跟黎西西他們先走了,最後,祝星遙才慢吞吞地套上羽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她對着鏡子照了照,過去挽住江途的手臂,小聲問,“我爸爸跟你說什麽了?”
江途垂眼看她,低聲說:“你說呢?”
祝星遙有些忐忑:“他罵你了嗎?”
江途嘴角彎了一下:“沒有,他問我……”
“什麽?”
“問我是不是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江途垂眼看她,“你跟你爸爸說過?”
“說過一點。”祝星遙含糊地帶過,仰頭看他,“還有呢?”
“沒有了。”江途摟着她的腰,帶她出去。
小葵和另一個男助理小天在前面探路,祝星遙在門口把江途拉住了,江途腳步頓住,垂下眼看她。
祝星遙拽着他的領口,踮起腳尖,去親他。
江途眼底情緒翻湧,他克制地抱住她,低頭吻她,嗓音很低:“你明天幾點的飛機?”
祝星遙應邀國外一個交響樂樂團的邀請,參加一場頒獎典禮的開場,是華玲前兩天剛确定下來的行程,她嗓音被他吞咽掉了,她喘息:“下午的飛機。”
江途又問:“去幾天?”
“一個多星期吧。”祝星遙把臉埋進他懷裏,“我今晚去你家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摘星
江途呼吸一窒, 他僵硬地低頭, 眼底的情緒濃稠交纏, 他不确定地看着她:“你說什麽?”
他聽清楚了, 只是今晚她已經給他很多感動和意外了,他不敢确定。
祝星遙貼着他的胸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好像突然快了, 她紅着臉擡頭,小聲說:“我就是想陪你啊, 我要一個多星期才回來,華姐最近收到很多合作邀請,都在接洽中, 我接下來可能會很忙, 還有個比賽要準備……”
而且, 忙的也不是她一個,他也忙。
江途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只是單純的想陪他,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他垂下眼, 掩住那些渴望, 想來也是他想太多了,他們才在一起多久?
剛剛,祝雲平才找他談過話,他們還不一定同意他跟她在一起。
他想起高中的時候, 她也是經常這樣出其不意,奪人心也要人命,他幫她把口罩戴好,無奈地說:“星星,有些話要想好了再說。”他頓了一下,難得直白,“我會誤會。”
祝星遙一愣,有瞬間迷茫。
江途眼睛漆黑深沉,他修長的手指在她耳垂上輕捏,眼底情緒未散:“我喜歡你這麽久了,對你不僅僅是單純的心理上的企圖,明白嗎?”
祝星遙耳朵被他捏得有些癢,她心裏一片慌亂,飛快低下頭,緊張道:“我……我剛才沒想那麽多……”
兩人剛确定關系沒多久,江途除了吻她的時候,平時都是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樣,她真的沒有往那方面想。
沉靜幾秒。
江途在她腦袋上揉了揉,轉身拉開門鎖,低聲說:“你爸爸應該還在外面,我就算想帶你回家,可能也不行。”他回頭看她,“我得先讓你爸媽先接受我。”
祝星遙被他帶出化妝間,臉紅了個透。
小葵跟小天走到外面,發現他們沒跟上來,又跑回來。
祝星遙看着她:“我爸爸呢?”
小葵說:“在外面呢,他說讓我跟小天先回家,他開車帶你一起回去就好。”
祝星遙擡眼看江途,江途松開她的手,低頭看她:“到家給我發條信息,今晚早點睡覺,睡不着可以給我打電話。”
擔心附近有記者,他們分開走的。
祝星遙是公衆人物,她不擔心被偷拍曝光,只是覺得江途的性格應該不喜歡兩人的關系被曝光,被網友們評價議論。她坐在祝雲平的車上,往前扒着座椅:“爸爸,你真的不喜歡江途嗎?”
祝雲平開着車,笑了笑:“星星啊,爸爸不是不喜歡她,只是覺得他不是最适合你的,你跟他在一起,難免會想到一些不高興的回憶。”
“可是我現在很高興。”祝星遙反駁。
祝雲平沉默了一下,無奈地說:“你都二十六了,我跟你媽媽也不能強迫你的選擇。”
祝星遙愣了愣,很快笑起來:“那你是同意了?”
祝雲平輕哼:“我有說嗎?我只說不會強烈幹涉你的選擇,還要看他的表現。”
當年那件事對祝星遙的心理陰影很大,她下意識逃避,這件事起因是江途,江途要是能了解和解開她的心結,他跟丁瑜才能真正放心。
第二天下午,祝星遙跟華玲帶着團隊一起飛紐約,她的專訪也在當天放上網絡,網友們都在猜測,她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祝星遙對此閉口不談。
11月中旬,祝星遙結束工作,準備回程的前一天,祝星遙坐在床上,打開小江按了“随叫随到”服務。
因為新品最後的測試和發布會的原因,江途最近很忙,加上有時差,兩人有時候電話都沒接通,不是他忙,就是她在睡覺。難得今天空閑下來,江途那邊又是晚上,祝星遙等了很久,等到一條自動回複。
她皺眉,不是說了今晚會早回家?
她又戳了一遍。
半分鐘後,視頻接通了,攝像頭對着那張深灰色的大床,上面丢着一件黑色毛衣,卻沒見江途。下一秒,男人緊實的背部落入鏡頭,他的肩膀要比年少時寬闊,他從床上拿起那件黑色毛衣,背對着她快速套上,整個過程就四五秒,但很養眼。
江途這些年一直保持長跑的習慣,他可以一口氣跑一萬米,身材一直很好,祝星遙看得呆了呆。江途轉身走近,他解釋:“我剛剛在洗澡,叫我幾次了?”
祝星遙滿腦子都還是他剛才套衣服的畫面,她看着他平靜的臉,捧着臉揉了揉,小聲說:“就……兩次。”
江途拿着手機去書房,他沒戴眼鏡,黑發還有點濕,“明天做最後的測試,後天去北京準備發布會。”他在椅子上坐下,看向屏幕,問她:“你回來能飛北京嗎?我幫你改機票。”
祝星遙撇撇嘴:“過兩天我奶奶過八十歲生日,我得回去。”
江途頓住,他想了想,說:“那算了。”
“過幾天你們公司産品發布會上,你要露面?”祝星遙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江途打開電腦,他點了一下頭,祝星遙又問:“那你會緊張嗎?”
江途靠在椅子上,笑了:“不會緊張,只是不太喜歡鏡頭,但這個産品是我研發的,我沒辦法推脫,只有我去講解和介紹效果比較好。”他頓了一下,擡眸看她,“而且我是你男朋友,以後……以後你的演出我都會盡力參加,我沒打算一直躲着鏡頭。”
我是你男朋友,以後還會是你丈夫。
祝星遙覺得他想說的可能是這句,她抿嘴笑了一下,低下頭。
兩天後,祝星遙回到家,正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張嫂給她送進來一個箱子:“小姐,這是昨天收到的快遞,給你的。”
祝星遙拆開盒子,看到裏面躺着一個機器人。
上面還有一張紙條。
這款機器人很适合陪伴老年人
送給奶奶當生日禮物
祝她長命百歲
——2017年11月20日
落款:江途。
祝星遙拍照給他,好奇問:“我收到了,但是卡片為什麽不是左手寫的呢?”
江途說:“這不是情書。”
祝星遙:“……哦。”
她想了想,丢下手上的行李,跑去廚房找丁瑜。丁瑜正在廚房炒菜,看到她走進來,笑了一下:“餓了?馬上就可以吃了。”
“不是。”祝星遙語速很快,“媽媽,我以前讓你幫我扔掉的情書,你真的都扔了嗎?”
丁瑜放下鍋鏟,疑惑問:“怎麽了?還想找回來嗎?”
祝星遙不好意思說自己已經上閣樓找了好多次了,她小聲解釋:“那些情書……是江途寫的,我想找回來。如果真的扔掉了,那就算了。”
丁瑜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她交代張姨看着火,轉頭看祝星遙:“沒扔,你從小到大連個沒壞的小玩具都留着,那八十七封情書我也放在閣樓了。”
祝星遙看着她。
丁瑜無奈:“我帶你上去找找。”
兩人上了閣樓,祝星遙看到丁瑜從她小學課本堆裏翻出那一沓情書卡片,有些郁悶:“你藏得也太好了吧?怪不得我都找不到……”
丁瑜沒好氣地看她:“你還來翻過啊?”
祝星遙鼓了一下臉:“就翻過兩次。”
“你小時候說謊都不敢看我的眼睛的。”丁瑜把卡片上的灰拍掉,看到那張2008年8月29日的卡片,她沉默了一下,擡頭看女兒,“這真的是江途寫的?”
祝星遙接過那些卡片,心底松了口氣,小聲說:“他用左手寫的。”
江途的産品發布會在11月26日,祝星遙買了25日晚上的機票飛北京。
臨行前一晚,林佳語打來電話:“星星,如果《等星星》這本書公開的話,你介意嗎?我最近天天被編輯追着要稿子,她想做這本書,我說要征求原型的同意,我怕她忍不住聯系你。”她嘆了口氣,很無奈,“而且老書粉其實都猜到原型是你了,我感覺瞞不住了。”
祝星遙想了想,輕聲說:“其實我介不介意已經不重要了,一中的貼子都蓋得那麽高了,上次校慶也被扒過了。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最介意的是陸霁吧。”
江途被誤會了那麽多年也從來沒解釋,現在他都跟祝星遙在一起了,那些東西對他來說也不重要了。
林佳語沉默了一下,笑了笑:“你說的對,要是真的曝光了,陸霁可能要被罵死。”
祝星遙抿唇:“你跟他說過嗎?”
“我哪敢說啊!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說……”林佳語郁悶不已,有些後悔,“早知道我就不寫我高中暗戀他這件事了。江途知道了肯定也要罵我……我感覺自己捅了兩個馬蜂窩,要死了。”
祝星遙笑了笑:“沒關系,江途要是罵你,我攔着。”
至于陸霁。
只能林佳語自己去解決了。
25號晚上十點半,祝星遙拖着一個小行李箱,一個人走出機場。北京比江城要冷,她把臉埋進圍巾裏,低頭走向停車場,隔着很遠的距離,她就看見站在一輛黑色商務車旁邊的江途。
祝星遙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做那個噩夢了。
江途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皮膚冷白,輪廓英俊。祝星遙走到他面前,眼睛彎着笑,江途一把将她抱進懷裏,低聲問:“怎麽是一個人?小葵呢?”
祝星遙小聲嘀咕:“我來找你的,又不是來工作,帶小葵幹嘛?”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對不起。
因為大家說鐵的床不好,所以退貨換貨中……我剛看了下物流,快了。
佳語喜歡陸霁,我以為大家校園部分就看出來了~
☆、摘星
夜晚的北京很冷, 過往的行人看向這對相擁的情侶, 目光豔羨。江途聽着她的話, 低頭在她頭發上親了親, 笑了。他把她帶上車,低聲說:“我怕我忙得顧不上的時候, 你一個人不安全。”
祝星遙拉上安全帶, 很自然地轉頭看他:“你去哪裏帶我去就好了啊。”
江途看着她:“你不怕被別人看見?”
“怕什麽啊。”祝星遙眨了眨眼睛, “你長得這麽好看。”
江途一愣,他半眯着眼睛看她。
祝星遙問:“沒人誇你長得好看嗎?”
江途一直不太在意外貌, 畢竟對他來說長得好看不能當飯吃,他突然想起林佳語對男朋友的要求是長得好看,是不是女孩子都這樣?
他伸手勾住她的脖子, 把她往身邊按, 傾身過去, 低頭吻她。
祝星遙毫無防備,“唔”了聲,睫毛輕顫,她仰着臉承受他突然迫切的吻,感覺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她伸手去抱他, 微涼的指尖碰到他的脖子, 江途身體一僵,側了一下臉繼續吻她。
長久的吻結束,江途的呼吸也沉了,他抵着她的額頭, 低低地說:“有,但你是第一次這麽說。”
“是嗎?”祝星遙有點想不起來了,她好像誇過他不戴眼鏡比較好看,“那我以後多誇誇你?”
江途低頭笑了,說:“不用,這樣就夠了。”
回到酒店已經十一點多了,唯創科技明天的發布會就在這家酒店的三樓,江途的房間在頂樓的大套房,他刷卡打開房門,帶祝星遙進去。
“套房已經滿了,我不知道你要來……”江途把行李箱放在客廳,低頭看她,“今晚将就一晚上,明天發布會結束有人退房了我再給你換。”
祝星遙是上飛機才告訴他航班的,她伸手抱住他,小聲說:“不用換了,你之前都在我房間裏睡過兩個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