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其實我有病
三分鐘之後，周小牙的卧室門口，三女一臉疑惑地站在那裏。
“你們說，這變态賊，他……不會真的是周小牙吧？”望着手裏那條淡紫小底褲，二姐任小靜言辭間猶疑不定。
“哼，有什麽好猜的，敲開門搜搜就知道了！”小雯嘴角一撇，話罷擡手便往門上敲了過去。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撥鼓似地，好像出了什麽大事。
周小牙被驚醒，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莫非是警方知道了昨晚的經過說自己猥亵婦女，專門跑到家裏來拘捕自己了？
一層細密的毛毛汗頃刻間從他後背上冒了出來。
周小牙向來有裸睡的習慣，這會兒心頭慌亂，迷迷糊糊間順手自床邊摸起一條小褲叉，匆匆往腿上套進去之後，跳下床便往房門口摸去。
忙亂中，似乎感覺穿在身上的褲叉有點兒緊，好像縮水了一般，不過在自己房間裏，周小牙也沒太在意。
“吱吖——”
房門被打開，周小牙只穿着一條小褲叉的身體躲在門後面，探出頭一瞧，見外面敲門的不是警察，終于放下了心來，臉上一沉問道：
“喂，三位美女有事嗎？不知道人家在睡覺啊？門都差點兒被你們敲爛了，打劫啊這是？”
虛驚一場，魂都吓跑了一半，周小牙自然大感不滿，隐有怒意。
“搶劫？哼，我們是來查案的，你走開！”
俏鼻一哼，小雯擡手便在門上輕輕推了一下，躲在後面的周小牙猝不及防，身形一個踉跄便往後面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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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擅闖我的房間，你們這些娘們兒到底想幹什麽？”周小牙勃然大怒，張嘴便罵了起來。
“啊！”
“天啊，鄒姐你看，他身上穿的不是你的那件黑色鐳絲丁字褲嗎？”
随着周小牙的怒喝聲響起，站在門口的三女冷不丁一掃他的身體，面色齊齊一變。
二姐任小靜仿似受了什麽天大的驚吓，張嘴捂着胸口尖叫，小妹錢小雯眼尖，一眼看出周小牙身上的異狀，見鬼似地立刻瞪大眼睛咋乎起來。
至于大姐鄒麗萍，視線緊緊地盯着周小牙的腰腹部位，張大了嘴巴，滿臉呆滞，更有一抹潮紅迅速地在臉頰上蔓延開來！
“丁字褲？哈哈哈……錢小雯，你丫有病是不是？老子身上……”
怒極反笑，周小牙一邊說着，一邊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過去，嘴裏的話語嘎然而止。
視線中，自己的腰上裹的……咦，這是什麽東西？狗皮膏藥似地巴掌大一片小破布，還用兩根帶子連着，尼瑪連雄壯的“小弟弟”都沒有蓋嚴實，小荷露出了一點尖尖角！
這可不就是一件女人才會穿的丁字褲頭兒麽？
“這這……鄒姐？這是你的丁字褲啊？為為為什麽會跑我身上來了？看這事兒鬧的，你們不帶這麽玩啊，實在太過分了……”
無比震驚地望着腰跨間的小褲衩，周小牙手捂兩腿之間，嘴裏語無倫次，整個腦子徹底淩亂了。
“鄒姐，聽見沒有，明明咱們捉奸在身，他還有臉污賴咱們呢！”
錢小雯嬌俏的小鼻子一皺，說話間一把将門徹底推開，伸手便向門沿旁的電燈開關按了過去。
“叭嗒！”
開關響起，拉上窗簾後黑漆漆的卧室裏頓時一片透亮。
展現在眼前的一切，徹底将所有人都驚呆了。
床上，地上，就連一旁的電腦桌上，花花綠綠一片混亂，全都是女人的衣物裙子，都能開個小服裝店了！
“這……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嗚……”
滿腦門的冷汗淌了下來，周小牙突然想哭了。
……
十分鐘後，大套房的客廳裏。
一堆花花綠綠的女人衣裙就這麽堆在了客廳的茶幾上，茶幾兩側，已然換好了衣服的周小牙和姐妹三個相對而坐。
“說吧，這種事情你幹過幾回了？今天是我們出門前去收衣服，若是沒去的話，是不是晚上回來的時候，你一件件又擱陽臺挂好了？”
望着對面縮着腿垂着頭，一副受審可憐相的周小牙，錢小雯這丫頭咄咄逼人毫無憐惜之心。
坐在她左右的鄒姐和任小靜雖然面頰通紅，似乎羞得不行，卻也同樣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周小牙，等待他坦白從寬。
“好吧，我……我承認，我……我腦子有病，沒事兒丢了魂似地，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我腦子有病啊，成了不？”
到了這會兒，周小牙已猜出這破事兒的真正元兇是誰，除了躲着不敢跟自己碰面的趙靈兒還會有誰？
趁着老子睡覺，到處找屎盆子往咱腦門兒上扣啊！
這娘們兒，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簡直壞透了！
“哎喲，咬牙切齒的，偷咱們的東西你小子還有理了是不是？”一看他這副委屈的模樣，錢小雯更來氣了，兩眼一瞪，雙手叉着腰就想站起來。
“小雯，坐下！”
鄒姐聞言一怔，似乎聽明白了什麽，說話間一把将錢小雯拉回沙發，略一猶豫，望着周小牙便道：
“你的意思是……你有夢游症？”
夢游症？
其它二女連帶着周小牙，一聽這話，全都愣住了。
“哎呀，原來是這樣，我說他膽子怎麽這麽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哩！”
任小靜恍然大悟，一拍腦門兒嘀咕起來：“看樣子以後睡覺時咱們可得先把門鎖好……奇怪了，淩晨睡覺的時候明明鎖了門，但剛才起來我卻發現鎖頭壓根兒就沒按下去。”
“什麽？任姐，你的門鎖也開了？我還以為就我呢！”
錢小雯臉色一變，陡然驚呼起來。
話音剛落，鄒姐面上也浮現一片烏雲。
沒聽說夢游的人還會開鎖啊！三女的視線一齊落在對面戰戰兢兢的周小牙身上，目光深邃逼人。
“好啊，你這臭小子，差點兒被你蒙混過關！說吧，我們睡覺的時候，你跑到我們房裏幹嘛去了！”
“嗚……”
周小牙一怔，這回真哭了！
這樁奇案前前後後審了一個多鐘頭，也沒問出個子醜寅卯出來。到了下午六點多鐘，姐妹三個估計實在餓得不行，加上離上班的點也越來越近，這才暫時放過周小牙，一臉不甘地出了門。
姐妹三個前腳剛走，周小牙一屁股便從沙發上跳起來，怒容滿面地直接就往卧室裏奔去。
這會兒他算是真明白了。
趙靈兒那娘們兒哪裏是什麽小仙女？氣療術能被她調包教成“催心掌”，睡個覺竟被她擱自己腦門頂扣個“變态狂魔”的大屎盆子。
這娘們兒簡直就是魔女，活脫脫的魔女！
“趙靈兒，你給我出來！”
“聽見沒有？別他媽的給老子裝死！”
“還不出來！你以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出來……”
好一通瘋狂的咆哮，就連青銅U盤都被周小牙扔到地上狠踩幾腳，躲在裏面的趙靈兒卻愣是丁點兒動靜都沒有。
“不出來，是吧？好，你丫洗幹淨屁股等着，發工資了老子不吃不喝也要買個顯示器，不信逮不出你來！”
一屁股坐到地上，周小牙累得粗氣連喘，除了放狠話，一時半會兒，徹底沒轍了！
……
接下來兩天，若是以往，沒有家庭牽絆的周小牙，吃吃睡，睡睡吃，沒事兒再到江海大學看看美女，小日子過得無比逍遙。
可因為之前發生的奇案，在這兩天中，合租的三姐妹只要在家，就會把他從屋裏擰出來，老老實實地擱客廳沙發上坐開批鬥大會。
就連淩晨兩三點下班回來都不放過，周小牙就算是睡着了，也被吵醒，乖乖地來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邊打嗑睡，一邊接受批評教育，直到姐妹三個累了困了各自回房，才重新爬上床去。
這簡直就是水深火熱！
調休假一過，第三天早上，周小牙爬起床便逃也似地出了家門。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一到醫院，周小牙便感覺到一種與平時完全迥異的氣氛。
從醫院正門的門診大樓到後面的特護病區樓，一路上碰到的醫院同事，個個都神秘兮兮的，偶爾還三三兩兩地紮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有人接近，立刻便停下嘴裏的話語，裝作沒事人一樣離開。
這一切實在太過詭異，周小牙越往裏走，心髒跳得越厲害。
別是孫美美那丫頭控告自己猥亵婦女，警方正在特護病區等着自己自投羅網吧？
這個念頭一經浮現，周小牙頓感渾身不自在，周圍似乎正有人窺伺自己，好幾回都差點兒掉頭就跑。
腳下灌了鉛似地好不容易來到住院部特護病區樓，周小牙乘坐電梯來到十二樓，身形才拐進樓道，擡頭便看到護士站裏，七八個丫頭正紮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
一個個臉帶興奮，眸迸幽芒，簡直比平時八卦醫院裏某某科室的帥哥醫生還要激動幾分。
周小牙一凜，小心肝兒撲通撲通亂跳，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很快，小姑娘們咬耳朵的嘀咕話語便傳到了他的耳中。
“照我看哪，這人肯定是外科的劉醫生！”
“不對不對，就憑他？我看吶，一定是神經內科的副主任莫醫生……你看人家多帥？才二十五歲就當了科室副主任，他爹還是咱們院長呢……”
“死妮子，咱們這是找神醫，你當拼爹呢？呀！？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哈哈哈……有人思春了！”
……
說着說着，一群妮子嬉嬉哈哈地笑鬧起來。
周小牙聽了個真切，渾身冷汗瞬間淌了出來。
那事兒果然還沒過去啊，這滿醫院都議論開了，都在讨論誰是色魔呢。
咦？
好像不對，不是讨論猥亵婦女的事情？
這群妮子讨論的“神醫”是怎麽回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