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年
更新時間2016-2-20 21:34:09 字數：2309
十年時光悠悠而過，又逢冬季，依舊是漫天的大雪，依舊是開的正豔的紅梅，那株紅梅樹下不知從何時起多了一座無字之碑的墳。
“世子，該回去了“侍衛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提醒道。
“無妨，你下去吧！”依舊是一身黑色華服的蕭羽站在斷崖邊，揮了揮手，看向下方的那株紅梅樹，比之當年，多了一絲穩重，十年未曾來此，一切都仿佛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想到當年的情景，蕭羽似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
一道黑影快速地掠過雪地，不留一絲痕跡，蕭羽瞳孔微縮，不着痕跡的退後幾步，隐去身形，看向下方。
“教主，人帶來了。“黑影來到紅梅樹下，将拎在手中的二人随午一扔，對着紅梅樹，單膝跪下，有種說不出的恭敬。
“你下去吧！“一道清冷無比的聲音從樹上傳來，黑影神色恭敬，甚至還有一絲恐懼道:“是，教主。被扔在地上的兩名男子聞言不由得一驚，看向紅梅樹，又是一呆，口中喃喃道:“好美!“
樹上的女子一襲紅衣，嬌軀在紅梅的遮映下若隐若現，那張臉更是絕美，可謂是傾國傾城，一樹紅梅盡數淪為陪襯，如同淩霄而下的仙女。
“十年前，誰讓你們刺殺我的？“琉月的聲音從樹上傳來，比這天氣還要冷上三分。
“不可能，我們怎麽可能去刺殺你呢？你這麽美！”地上的二名男子不知死活地笑道。
“你們不記得了嗎？十年前，也是這株紅梅樹下，也是漫天的大雪，你們一行數十人，從出京城不到百裏就開始追殺，最終止于紅梅樹下，最終，連具全屍都未曾留下，你們，當真不記了嗎？“琉月的聲音冰冷的刺骨。
“十年前？那你是人是鬼？不可能，不可能”地上的男子目光閃爍不定，語無倫次地道。
“是人是鬼你們心裏有數，告訴我，十年前的刺殺是誰安排的？“冰冷的聲音再次從樹上傳來。
“不，我們不知道，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求你了，饒了我們吧，我們會每年給你燒紙錢的。”地上男子雙腿一軟，竟對着那座無字之碑的墳磕頭求饒。
“不知道？簡直是笑話！“琉月手指輕彈，幾朵紅梅瞬間在兩人身上割出道道血痕，“說……”琉月的聲音中噙着無盡的殺意。
“是有人花錢雇我們幹的，是一名女子。”地上的男子感到琉月的殺意，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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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麽都不知道，留你何用？“琉月聽過，不禁冷笑道。
地上男子一聽此話，立即連滾帶爬地想要逃走。“若讓你們逃了，本教主就不配當這個教主了。”琉月手指輕彈，手中一直抱着的酒壇立刻暴射而出，在空中轟然而碎，砰片如利刃般割斷二人喉嚨，殷紅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染紅了一地的白雪。
樹上的琉月随意瞥了一眼，從樹上一躍而下，但臉色突然間變得蒼白無比，一口鮮血吐出。琉月穩住身形，定定地看着吐出的鮮血，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着無盡的悲涼，夾雜着幾絲瘋狂，幾絲刻骨銘心的恨意。
笑聲中，琉月對着無字之碑緩緩跪下，一滴滴清淚順着絕美的臉龐滴落，朱唇輕啓，低低的喃喃聲中帶着徹骨的寒意:“娘，此次回京，定報仇雪恨，絕不讓你白白冤死。“
北風呼嘯着席卷過紅梅樹，樹枝微顫，紅梅混着大雪跌落枝頭，琉月茫然地擡頭，怔怔地看着飄落的紅梅，無比入神，仿佛透過這看到幼時，自己帶着年僅三歲的弟弟在紅梅樹下玩耍，又仿佛透過這一切看到娘在紅梅樹下教自己跳舞，可如今呢？盛景依舊，可娘和弟弟卻雙雙慘死，娘因在京城無依無靠竟連祠堂也不讓入，只得葬在生時最喜歡的紅梅樹下，連石碑上刻字都不行。
“娘，昔聞落羽華殇一舞動京城，娘昔時因這失傳已久的一舞更是名滿天下，您在我幼時更是細心教導我，昔時不知，但如今卻知落羽華殇之所以一舞動京城，不僅因為它美，更因為它背後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娘，您一定想看女兒跳一曲真正的落羽華殇吧！“
琉月從石碑前站起，身影在漫天風雪中顯得越發朦胧，越發飄渺。
紅色的衣裙層層綻開，如紅梅樹上開的最豔的紅梅，不同烈火燃燒的明豔，偏向于鮮血般的殷紅，美的令人窒息。琉月越舞越快，十年前的那一幕幕景象是那樣的清晰，那一抹殷紅是那樣的刺眼，琉月心中一窒，說不出是痛還是麻木，那身上散發的氣息，雖然是漫天風雪，卻讓人身處地獄，就如黃泉路上開放的曼珠沙華，妖豔的不可方物，美的驚心動魂。
斷崖上，蕭羽靜靜地看着這一切，任由漫天風雪的吹打，修長的身姿立在原地怡然不動，眼神複雜，許久喃喃道:“你究竟是誰？落羽華殇明明失傳己久，只有那個數百年前被滅的國家皇室之女才會，歷代相傳，可早被滅了。“
最終，低低的喃喃聲湮沒在風雪中，歸于沉寂。
“吱呀~“一座府坻的大門被緩緩推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入目，是滿地的白雪以及破爛不堪落滿灰塵的房屋，“呵呵~“琉月笑聲中有着說不出的嘲諷，這就是堂堂一國宰相嫡女的住所，真是好住所，是個好父親！十年之久，怕是早己忘記十年前從丞相府送出的大小姐吧！
“教主，要收拾一下嗎？“一身青衣的清竹看着落滿灰塵的一切，問道。
“不用，清竹，該改改口了。”琉月望着早己雪停的天，道。
大雪初停，街上漸漸有了行人，一輛馬車緩緩地停在那座府邸門口，最後駛進去。
“大小姐，夫人讓我也接你。“一名少女趾高氣揚地下了馬車，看着滿是灰塵的院子，嫌棄道。
“你是誰？“清竹見她口中雖叫這大小姐，但神色向并無一絲恭敬，不由怒道。“我是夫人身邊的丫鬟秋水，來接大小姐回去，她人呢，快去叫我來。“秋水神色間很是得意。
“你是丫鬟，我倒沒看出來，什麽時候丞相府丫鬟待遇這麽好？“琉月從屋裏走出，淡淡道。“那是，丞相府是什麽地方，豈是這裏可比的？“秋水神色間一片倨傲。
“你可知，這府中為什麽沒有人麽？“琉月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冰冷。“為什麽?“秋水看了看四周，不見一人，不禁內心有點害怕道。
“因為他們全和你一樣，所以死了！“琉月手指輕彈，一把匕首憑空出現，亳不留情刺向秋水，秋水喉嚨處被刺出一個血洞，睜大的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恐懼，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些什麽，卻被鮮血堵在了喉嚨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