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放手
斯玄約了朋友,回家最早也是淩晨了。在公司加班到十一點,回到家剛洗完澡林莫也回來了,我雙腿縮在沙發上,毛巾包着頭,正在擦着濕頭發。聽見開門聲擡起頭看他。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你也剛回來嗎?”
“嗯。”扔下毛巾,“給你去放洗澡水。”
他拉住我的手,“不用了。我來幫你擦頭發。”他的手心是幹燥的,但是有些熱。他讓我坐回沙發上,然後坐在我面前,一下一下地給我擦着頭發。他的大衣沒有脫掉,毛昵在晃動中總是碰到我的鼻子,有些癢,但是我不敢動。只覺得這一刻,不該被這些小事打斷。
“總是工作這麽晚,工作很開心?”他問我,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明明可以在華勝上班,或者別的公司,為什麽偏偏要去一個那麽小的廣告公司,還那麽拼命。“嗯,很開心。”然後揚了頭,做了嚴肅的臉,“富家女不知民間疾苦,體驗下民情。”
他的嘴角翹了翹,“哼。”
“哼是什麽意思,徐先生,你有什麽不滿嗎?”
他把手伸到我腦後去繼續擦拭頭發,這樣就有些像是抱着我了,“真是不知民間疾苦,好好的占了別人廣告公司的一個工作職位,這就讓找工作的人少了一個就業機會。”
“怎麽能這麽說呢,工作嘛,有能者居之。再說了,根據守衡定律,我占了一個位置,必定也是讓出了一個位置的。而且,估計比我這個文案有價值多了。”
“你可以自己開廣告公司啊,不僅不占位置,還提供更多就業機會。”他打趣我,有些惡作劇的把毛巾包着我的頭,讓我看不到他的笑臉。
鬼使神差的,我說,“我只想做個小職員,努力生活,夫妻和睦恩愛,兒女聽話。”沒有那麽多野心,幸而生在華家,衣食不僅無憂,更算得上是優渥富貴,我怎能不更加珍惜。
他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擦了一會兒,“可是人總會有些理想,或者特別想做的事。”
我抓了他的手,他看着我,“這就是我的理想,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你可以說我不求上進,沒有志氣,但你不可否認,這就是我想要的。它們,對于我來說,和遠風對于你來說是一樣的。”
他把毛巾從我頭上拿下來,微微笑了笑,很有禮貌的那種,“我有些累了,自己去吹幹,我先去洗澡。”
房間裏被燈光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我側了頭,窗簾沒關,落地玻璃盡忠職守把黑暗擋在了窗外,我看到了玻璃上的明亮,我亂糟糟的頭發,和林莫離開的背影。但是我還是看到了鏡像後面的夜晚,空氣睡着的時候就是黑色的,就像現在。還好,明天太陽會叫醒它們,而我還可以期待。
斯玄果然到第二天清晨才回來,我到次卧去刷牙。本來是斯玄睡的,但他住了一天之後搬到了樓下的客房。
“姐。”
“早上好!”早餐剛剛做好,一顆煎蛋,一碗小米粥,還有些烤面包。今天的早餐很簡單,但是需要些時間。
他拉過我碗,“餓死我了。”然後抓了面包往嘴裏塞。
“斯玄。。。。你能不能,先去刷牙洗澡。”宿夜不眠的人,身上會有些新陳代謝留下的味道。
他低頭吃着,伸手拿了烤好的面包片,并不願意理我。
只好又退一步,“那你至少先去洗個手?”
他朝我伸手,無奈,只好把手上的筷子遞給他。
徐林莫今天也起得比平常早,他下樓的時候斯玄剛剛吃完。“早,斯玄!”
“早!”然後回了房間。
“早!”
我點點頭,“早!你先吃我的吧,不知道你今天會起這麽早。”
他坐下來,“你平常都是這麽早就吃早餐?”
“嗯,有點低血糖。”
“那,每天我的我早餐是?”
沒錯,現在是六點四十,而林莫每天八點四十起床,但吃到的早餐都是熱的。“你起床前五分鐘,我會重新做一份。”
他的表情有些好笑,“我今天有個早會。”
我點點頭,然後去做另外一份。他走了過來,從身後抱了抱我。“謝謝!”吻了下我的頭頂。
我僵住,平底鍋裏的流動的蛋液慢慢凝固,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他松了手,“要糊了。”我趕緊把蛋裝到盤子裏去,然後拿了蜂蜜和了雞蛋,抹在面包片上,一片一片的放進鍋裏。
等我坐好早餐從廚房裏出來,他已經吃好了,整了整領帶,“我今天不能送你了,等下讓張叔過來接你上班。”
“我自己打車去。”其實我想說的是,把我的車鑰匙還給我,我自己開車去。
“也好。”他朝我笑笑。
公司進入進項目的階段,所以提案一個接一個,忙到昏天黑地的地步,斯玄幾乎每天都是晝伏夜出,徐林莫也比平常忙。
星期六加完班已經是下午五點,回到家,斯玄也在,在客廳看着電腦,“姐,你來看看。我們花了十來天拍的這午夜和日出。”
黑暗裏孤獨而又躁動的靈魂,一狗一人在暗夜的大馬路上起舞,放松而蕩漾,嘴角去抿成一條直線,眼睛空洞而絕望。
雲破日出,攤開的雙手呈現擁抱的姿勢,太陽在腦袋後面只能看到一層光暈,那眼睛裏流下的淚,不知為了眼前消逝的黑暗,還是為了身後突如其來的光明。
“很好!”
他撇過眼看我,“很累嗎?”
我點點頭。
“那今天不做飯了,我們出去吃。去譚大哥那兒!”
我們剛下車,就看到譚繼風站在門口,像是剛剛送了誰出去。
“譚大哥!嘿,你知道我們要來麽?這麽熱情。”
譚繼風看了看我,又看了不遠處的馬路,臉上像是有些為難,他笑道,“是啊,恭候着顧少爺呢!小瑾,你臉色有些不好。”
“她啊,在家小廣告公司做拼命三郎呢,最近忙的跟狗似的。譚大哥,最近有沒有什麽新菜?”
“恰好前天出了一個新湯,給小瑾補補。”他招呼我們往裏面走。
透過玻璃,我看到剛離開的那輛車,是我的GT。顧斯玄也瞬着我的視線看了過去,他說,“那不是?”
“譚大哥,這幾天我都沒好好吃飯,今天來你這裏吃頓好的。”
顧斯玄收了聲,“呵!”
“好的好的,坐老位置嗎?”他拉開門,請我們進去。
“嗯。”
剛坐下,顧斯玄把手掌放在未打開的菜單上,“按剛才他們吃的再上一份。”
服務員有些為難的看着老板,譚繼風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忍。“小顧,你!”
“怎麽着?譚老板幫着他欺負我姐姐,還想着兩頭不得罪!”
我把眼睛從窗外收了回來,滿眼的蕭瑟,不看也罷。“斯玄,你別鬧!”
他把菜單讓我面前一扔,“我鬧?我哪裏鬧了?!看着自己的老公帶着小三出雙入對,自己倒是忍氣吞聲裝聾作啞,不嫌丢人嗎?!姑夫就讓你嫁這樣一個人渣!!!!”
本來加班就已經累極,現在完全一點胃口都沒有,倒是有些惡心,“如果你不想吃飯,我們就回去吧。”
譚繼風伸手拉了我,“小瑾,我。。。。”
“譚大哥,我知道,謝謝你。”
在十字路口,出租司機開了車窗,我聽到另一輛車上的廣播裏唱着:說好喝完這杯酒就再也不回頭,可醉眼朦胧還是伸手跟他走了。司機人到中年,臉上卻是孩童般的欣喜快樂,他也聽到歌聲,跟着哼唱起來“我相信你心裏總有一個人,你無數次說着要放棄但終究舍不得。”
我有些讪讪,升了車窗,“師傅,綠燈了。”
師傅一踩油門,沖了出去,繼續着歌聲,“讓我唱完所有的情歌,跋涉完所有的山水,只為了這一生你愛的風景和一個你不愛的遠方人,我一直在這裏等風,卻等不到你。”他轉過頭看我一眼,“姑娘,你今天是賺到了,我年輕時候可是樂隊的主唱!”
被他感染,我微微一笑,“真好聽!”
我忘了這是第幾次有人來勸我放棄你
你又怎麽會知道我心裏有多委屈
我只能笑着跟別人說我腦子有坑
然後再潇灑的一回頭
叫她別太擔心我
“不過我還是喜歡最後一段——
電影裏說
你我之間本無緣分
全靠我死撐
以前覺得這話直戳淚點
現在卻覺得說白了
喜歡一個人真的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兒
得拿出過日子一樣的态度
只要還想繼續
就大不了哭一聲
硬着頭皮再喜歡下去
世間還有什麽緣分不緣分
都是撐來的。”
我努力維持着體面的微笑,他的聲音很好聽,帶着輕微的沙啞和冷漠,如果沒看到他的笑臉,會以為他是個不近人情的酷哥。“挺動人的。”
“哎,年輕時候看上個姑娘,為了她,我什麽都沒有了,最後她還是跟別人跑了。”
若他的歌聲只是讓我想起了自己,但他這一句突如其來的剝白,卻是把我刺中了。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隧道裏橙色的燈光打到他的臉上,他把左手拿起來,放在了車窗上,沒有再說話。
大概過了兩千米,左拐,過了一個路口之後,我有些小心翼翼,“大哥,那她,現在呢?”
“過得挺好的。”他扯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全然不如先前那樣,“沒心沒肺的人都過的好。這世上狗屁的好人有好報,不當真的。姑娘,你別信!”
“嗯。大哥,您會唱《春暖花開》嗎?我喜歡聽這個。”
他也收了情緒,“呦,姑娘,你可真不客氣,還開始點歌了!”
“像您這樣的好嗓子,實在是難得碰上。所以得寸進尺,您給唱嗎?”
“唱唱唱,小姑娘識貨,大哥怎麽會拒絕!”
如果你渴求一滴水
我願意傾其一片海
如果你要摘一片紅葉
我給你整個楓林和雲彩
如果你要一個微笑
我敞開火熱的胸懷
如果你需要有人同行
我陪你走到未來。。。。
那晚我回了家,“爸爸,我結婚時候你讓我簽了一些文件,能否告訴我它們是什麽?”
“嫁妝。”他在書房,只開了書桌上的臺燈,帶着眼鏡,像個尋常人家的父親,捧着一本舊書。
“那林莫看上的是哪一件?”手抓住衣腳。
爸爸合上書,他很認真的看我,眼睛裏有着中年人的疲憊,“小瑾,我不希望你知道。”
“爸爸,雖然你不說,我大約也能猜到。所以希望在您這兒确認一下。”
爸爸笑了,“那倒是,虎父無犬女。”
“爸爸,謝謝你。”我把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背上。
“你不怨我就好。”他拍了拍我的手,“做父母,只希望你幸福。你從沒開口要過什麽,好不容易說喜歡一個人,爸爸怎麽能成全你。”
我找到父親的律師,拿了南方大廈的資料,不由的苦笑,林莫,沒想到你只值一棟大廈的價錢呢!
顧斯玄坐到我身邊,“你在想什麽?”
“斯玄,你覺得姐是不是很沒出息?”
點頭,“嗯。”
我轉開了眼,“這就是了。”
顧斯玄握住我的肩,“怎麽了?”
“我們一塊兒長大,你知道我一直想做個賢妻良母,希望有一個相敬如賓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孩子。”
顧斯玄并不說話,等着我繼續說。
“一直以來,我都想和一個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厮守到老。”
“徐林莫,他不是嗎?”他問,聲音輕輕的,小心翼翼。
拿起桌的文件,“斯玄,所幸,我們生在富貴之家;不然,連買幸福的本錢都沒有。”語氣嘲諷,眼裏分明是裝不下的無奈。“既然我的錢都付了,那他就應該好好地演好角色,是吧!”
顧斯玄說,“不要說氣話了,我看得出來,你愛他。”他什麽時候見過我這樣,從小,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慌不忙,不管受了多大的氣也是毫不在乎,今天卻說了這麽些冷話。
“斯玄,但願您能遇到一個兩相情悅的。”
“帶你去酒吧吧!”然後起身拉我起來。
我猶豫了一下站起來,把桌上的文件拿起來,“先把這個放好吧。”
眼睛盯着他,突然生出淚來。
顧斯玄抱了我,“你是因為他心裏裝着別人吧?”
眨了好久,還是掉了下來,滑到他的肩膀上,“原來都知道啊。我用了一樓大廈,搶了別人的男人。”
顧斯玄沒有回答我。
我又說,“世事必有因果循環,斯玄,你說,我會遭到什麽報應?”
“那麽聰明的人,還信這個?像個老太太。”
兩人就這麽站着,顧斯玄握住我的肩,轉了輕快的聲音,“能有什麽報應,大不了就是他不愛你。你在乎的也只是這個。”
我一下子豁然開朗,是啊,最糟糕的情況就是現在了,何必還需要抱着惴惴不安的心再和自己過不去。
“走吧,倒是好久沒去酒吧了!”
“我去過。”
“這位先生,我好歹也是一位成年女士。”
“你一直打乖乖牌,真想不到啊!”他啧啧,直對着我搖頭。
“大學畢業那天,和室友。”她笑。“不過酒吧真的是太鬧了。”
“呦!那今天帶你去一個好玩的。”
姐弟倆七點才出門,九點就回來了。
顧斯玄黑着臉,把鑰匙扔在桌上,吧嗒一聲。我一手捂着臉,依稀可以看出來是臉是紅腫的,卻因為笑着嘴角上揚。
顧斯玄把我按到沙發上,拿了醫藥箱,取了冰塊讓我敷臉,“斯玄。”
“閉嘴。”
“斯玄?”
這次直接是用眼神冷冷的瞟我一眼。
知他是真的生氣了,“明明被打的是我,回來倒還要受你的氣。”軟軟的聲音,扮着委屈。
“華瑾,我跟你說.....”
“唉,你手機響了。”打斷他,把桌子上的手機接通,然後放到他耳朵邊上。
兩秒後,他把手上的冰袋往桌上一扔,然後接過手機,“王晴雪老子告訴你,別他媽讓老子見到你!!!”
撿起被扔在桌上的冰袋,心想,啧,這孩子,還是這麽暴脾氣。又聽到他對着電話吼道,“就算老子劈腿又怎麽了,別說今天是你哥,是你老子我他媽的也揍。媽的!敢動我的人,老子弄死你!”
我用另一支手拉他衣角,“斯玄,不要罵人。”
原本插腰站着的顧斯玄低頭看了下我,然後直接挂了電話,扔在一邊。
“還好,不是很疼。”
“都腫了還不疼!”
“王明陽也是愛護他妹妹。”
“靠他媽的,打女人還有理了。”
我覺得完全不能跟他講道理了,只得抱怨說,“還不是因為你素日品行不端,連累我!”
顧斯玄生氣的時候不能跟他講道理,偶爾激将法能起作用,沒想到這次,他的臉更黑的些。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摔門而去。
叫了他兩聲,完全不理。想了想,不管他了,自己臉還腫着呢。
徐林莫回來的時候,我正對着鏡子,彎着腰,在臉上塗藥,因為是側臉,所以姿勢有些扭曲。
以為是顧斯玄,“氣消了?”一擡頭看到是他,不由的有些尴尬,不想讓他看到這麽狼狽的自己。
“怎麽了?”他走過來,放下外套,很自然地接過我手上的棉簽和藥水。
“呃,被誤傷了。”
他看我一眼。
眼神像有透視作用,就像古時候的判官,瞪你一眼,不由的有些心虛,“和斯玄一起,被斯玄現任女朋友的哥哥看到,以為他劈腿,然後....”
“然後動手打了你?”
我被他的喝問聲吓到,為什麽從他語氣裏感覺到一股冷冷的氣息。“呃,他喝了酒。”
“喝酒?你們是在哪裏?”
“酒吧。”有點心虛,“咝,你輕點。”
“對不起。”聲音依舊是冷冷的,和平時裏的溫和不太一樣。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兩只手抓着衣角不由地生出些汗。
他擦完藥,解了襯衣,“以後少去那種地方。”沒什麽語氣,轉身上樓了,看到他進了主卧。話說,他剛才是在關心自己,而且,還動了氣。不由的微微彎起了嘴角。
晚上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臉,癢癢的,但是白天太累了,懶得睜開眼睛,只是輕輕說了一句,“斯玄,不要鬧了。”便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一覺睡到天亮。醒來的時候,林莫已經離開,應該是有什麽急事吧,他幾乎每天都會吃了早飯再走的,然後送我們去上班。況且,今天是星期天。
斯玄敲了敲門。
“進來。”
“看什麽呢?”他走到床尾凳上,手指輕輕扣着旁邊的落地花瓶,懸起一只腳放在另一條腿上,半靠在床上,對着坐在飄窗上的我。
我取下耳機,眼裏的笑還來不及掩去,“斯玄,你要看八卦嗎?”
他不回答,眉毛挑了挑。
我笑的厲害一些,“要看嗎?”
他走過來,眼睛看向我的電腦,我正在搜集資料,開了很多窗口。
“給。”我把腳邊的一張A4紙遞給他。
“……”他一把抓過那張紙拍在我頭上。
笑得彎了腰,“是八卦啊,你看,我學了好久的才能畫成這樣的。”
是,是,是,當然是八卦,也确實是八卦,陰陽首尾相融,黑白兩色,伏羲八卦。顧斯玄也笑了。可是,你想要的非正式的、沒有根據的、荒誕低俗、不确定的小道消息或者新聞,沒有。
“胖胖,你真的很幼稚!”
攤了攤手,“一般般吧。我忙完了,你想吃什麽,我們去買,然後上我媽家去吧!”
這時候卻聽到門響,兩人轉過頭去,是徐林莫。他掃了一眼還在笑的我,也并不好奇我們笑的是什麽,臉色卻有些不善,“臨時出差,兩天,後天回。”
“真的嗎?”放下電腦,從飄窗上下來,語氣有些抑制不住地雀躍。
我看到林莫眉頭一皺。
斯玄問,“你這麽高興做什麽?”
我咳了一咳,“哪有。我來幫你收拾吧。”
顧斯玄勾起一抹笑容,“不打擾你們!”轉身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徐林莫看着我走進衣物室,便走到窗臺,坐在我原先坐着的地方,眉頭皺着。看着我收拾衣物,大概從背影都能看出我的喜悅來吧。
我不明白為何徐林莫最後走的時候都沒有對我說點什麽,提起箱子就走了。
顧斯玄看我若有所思的下樓來,“來,喝杯蘋果汁,剛榨的。”
“不喝,酸。”
走到我面前,塞到我手上,“可以美容的。”然後坐在沙發上,翹起腿,“姐,我們放棄他吧!”
“誰?”喝了一口,臉部肌肉皺成一團,果然酸死人。
“徐林莫。你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把蘋果汁還給他,在他旁邊坐下,“不行。斯玄,他現在有點喜歡我了。”
“……你剛才聽他要出差,為什麽那麽高興?”
“你都看出來我的高興了?!诶,林莫不會以為我在趕他走吧?”
“……”
“其實是因為,你知道我以前經常參加戶外的是吧,但近一年都沒有出去過了。然後剛才看到群裏說他們今天下午要去H市的大南山夜途,山景線。沒想到林莫要出差,這不正好有時間!”
“so”
“那山上全是整片整片的蘆葦,一直很想很想去的。你想啊,風一吹,蘆葦輕輕的蕩漾,呼呼,想想都很美。”手來回輕輕擺動,腦海裏想到的畫面,漫山遍野的勝景。
“不安全。”
“我知道,你姑媽也說不安全不讓我去,這不一年都沒有去過了麽,可是還是很想很想去的。”頓了頓,“斯玄,我們一起去吧!”
“不去,對皮膚不好!”
“……”
“太累了,還危險!”
“去之前會買保險的,怕什麽!”
“……保險給死人有什麽用?”斯玄端起我才放到桌上蘋果汁,又塞回我手裏,“如果你非要去的話,應該要開始收拾裝備了吧,那地方不是很遠嗎?明天回得來嗎?”
“明天晚上就能回來的。”
顧斯玄起身,“OK,我會保密的。”
把蘋果汁一飲而盡,眉頭都沒皺一下,掂起腳摸他的頭,“真乖,謝謝啊!”
顧斯玄打掉我的手,白眼。
想了想,家裏根本就沒有裝備,而且以前的都在媽媽家裏,是不可能回去拿的。立刻換了鞋直奔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