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瘋狂
張曉雪是真沒想到張彤還有這樣一段過去，她雖然看不太上張彤那麽清高的樣子，但是覺得這人還真有那麽幾分才女範兒，心裏還有那麽一丢丢的小羨慕，現在這樁事兒一出真讓張曉雪大跌眼鏡。
他們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到尾聲了，并沒有見到張彤的丈夫和孩子，張彤從昨天到現在也沒回來，不知道去哪了。崔景倒是去生活老師那裏打聽了，但是老師卻讓他們莫要多事，這件事兒影響不好，因此幾個人便只能在屋裏待着。
他們宿舍裏出了這麽一樁事兒，別的宿舍的人見了他們那眼神都有些神神秘秘的，不過一天就有幾個人來這裏打聽八卦了，宿舍的幾個人三緘其口，對此不發表意見。
“我是真沒想到張彤是這樣一個人，抛夫棄子這樣的事兒都幹得出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當成什麽事兒都沒發生跟範大才子談戀愛的，據說範大才子的臉都綠了。”張曉雪繼續發表自己的意見。
聽到張曉雪說抛夫棄子，張善美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張彤這件事兒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那麽漂亮的一個女孩子，人情世故不通，這樣的人在鄉下的時候一定吃了不少苦。宿舍六個人也就張曉雪不是知青，因此她并沒有其餘五個人那種體會。
“好了，曉雪，別人說也就算了，你就別說了。”崔景難得的說話帶上了嚴厲，平時她一直是個和氣的大姐姐，照顧着宿舍裏的每個人。崔景在農村待的時間最長，見過的事情也不少了，對這件事情也只能嘆口氣。只怕一時半會兒這件事兒平息不了了。
張彤有錯，她為了過好日子嫁個農村人還生了孩子，卻又為了上大學騙了人家，據說自從張彤上學來了以後就再沒往回寫過信，這樣那男人才千辛萬苦的來學校找人的。這樣的行為算得上是無恥了。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她也是值得人同情的沒有人能比他們更能體會那時候的絕望，絕望之下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這很正常。畢竟那種長久無望的等待又有多少人能堅持的住呢，而一旦能離開這個無望的漩渦誰又舍得放棄。
張曉雪見崔景表情嚴厲，張善美面上也不是那麽好看，讪讪的閉了嘴，“我，我也沒別的意思。”之後屋裏便沉默了下來。這件事兒發生之後就連嘴巴很毒的孫晴晴都沒說什麽話。因為她很清楚又那麽多次她也幾乎就要堅持不住了。
張善美卻有些心思不屬，上輩子的自己大概就是張彤這個樣子吧，不過她比張彤更狠得下心直接一跳把孩子跳沒了。她當然是沒立場說張彤的，畢竟曾經的她也是那樣糟糕的一個人。說人壞話簡直就跟打自己耳光一樣了。
過了好一會兒，張善美才緩過神兒來，拿着自己帶過來的蘋果去洗了放在桌子上說道：“吃蘋果吧，老家的人給捎過來的。”這時候的水果是奢侈品，連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滿足不了又怎麽會有人把閑錢花在這個上面，因此就算是秋季最普通的蘋果仍舊十分吸引人。
幾個人一人拿了一個蘋果，還沒開始吃，張彤便推門進來了。張彤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衣服上髒髒的不說還有些被扯破了，臉上還帶着擦傷，眼睛更是腫的跟核桃一樣大。進宿舍以後她就跟幽靈一樣，默默地拉上自己床上的簾子進去換衣裳了。
這一天張彤過得十分艱難，雖然學校領導幫忙了，但是并沒有解決什麽問題，那男人就跟瘋了一樣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張彤哭了求了卻沒有一丁點兒的作用，最後學校老師沒有辦法，只能讓他們單獨談談來解決這個問題。而且那位教導處的老師還暗示張彤這件事情對學校的影響很不好，或許她會有處分，讓她盡可能的趕緊解決問題。如果真鬧到不可收拾張彤甚至有可能被退學。
昨天晚上一晚上張彤都沒有睡，她和男人一直在争在吵，男人求她讓她不要抛棄他跟兒子，只是張彤再也不能讓自己去過那樣的日子了，她跟他沒有任何共同語言，這樣的兩個人又談何夫妻。
她直通通的跪在地上求他，求他給她一條生路，如果真的被學校開除了她也不會繼續活着了。如果他強逼她，她只能去死了。
兩人誰都寸步不讓，盡管兒子哭得撕心裂肺張彤也咬着牙不妥協，他們并沒有領結婚證從法律上說她還是單身的，她從來沒想過他能找到學校裏來。一直以為從來學校開始，那一切就都結束了。如果他不來一切都還好好的，他為什麽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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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看準她已經鐵了心了，男人呆立了很久，這才抱着孩子走了。走之前他有些哽咽的說：“你別後悔，俺這次走了，是絕對不會再讓你看兒子的。俺回去了就讓俺娘再給俺娶個媳婦兒，以後讓他給狗子當娘。”這個單蠢的男人還在試圖用兒子挽留張彤，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從張彤踏進校門那天開始兩人之間就再沒有一絲機會了。
等人走的沒了影子，張彤才撲到床上大哭，為自己哭，為男人哭，也為那個苦命的孩子哭。
天亮之後張彤先去了醫院看範進，男人下手十分狠，範進雖說也正值壯年，但是卻是文質彬彬的類型，根本不是對手，到校醫務室簡單處理之後又來了醫院，不過雖然嚴重但都只是皮肉傷，并沒有傷筋動骨，在醫院觀察兩天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張彤不敢進去，只在窗外看了幾眼，想着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這才先回了宿舍換衣服。
張彤換完衣裳出來，又去洗了臉重新梳了頭發，雖然臉色仍舊不好，但是卻比剛才好多了。見到當事人，衆人早就沒了吃蘋果的心情，下意識的看着她。
見她要出去，崔景說道：“張彤，你還好吧，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
張彤回頭一看，見幾個人臉上的表情或關切或冷漠或茫然，尤其是見張善美臉上有幾分關心之色，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說道：“不用你們假惺惺，現在裝成這幅樣子，其實心裏早就不知道笑了多少次了吧，尤其是你，我知道你嫉妒我，嫉妒我比你學習好，比你長得漂亮，所以你才處心積慮的找人來想毀了我，現在我成了學校的大笑話你高興啦，做什麽關心人的鬼樣子，你內心一定是在偷着樂吧。”
張彤眼神中透着幾分瘋狂，尤其是看張善美的時候透着十足的恨意，是的，她恨張善美，雖然她也知道一切只是巧合，但是卻執拗的認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我不會如你的願的，我會過得好好的，比所有人都好。”說完也不管宿舍裏的人，哐的一聲摔門而出。
被張彤用那樣憤恨的眼神看着，張善美甚至打了個冷顫。她跟張彤以往也說不上有什麽過節，或許是女孩子都會下意識的和人相比吧，就像當初張善美跟許冉，又像現在的張彤和張善美，只是張善美卻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憤恨的看着她，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瘋了吧，咱們好心好意關心她，竟然還說那樣的話，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張曉雪同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張彤無故對着張善美放狠話便說道。
“善美你別往心裏去，張彤她估計是心裏不好受。”崔景并不知道有高建峰這麽一樁事兒在裏面，倆人平時就不是那麽太合拍，哪裏會想到張彤會遷怒到那上面去。
“心裏難受也不能随便對着人發吧，她做錯事還有理了。”張曉雪可是張善美的鐵杆兒，聽到崔景這麽說便憤憤的說道。
“行了，趕緊吃蘋果吧。吃了蘋果好有勁兒去拉客戶，你昨天不是還說了一天就要拉十幾個人來，現在都快過一上午了，我可一個人還沒見到。”張善美拿住一個蘋果堵住張曉雪的嘴說道。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這可是大事兒，我出去一下啊。”張曉雪被張善美這麽一提醒一蹦三尺高，也顧不得念叨張彤的事情了，急急忙忙的就想出去，不過剛出門又返回來了拿了兩顆蘋果塞進兜裏跑了。
有張曉雪這麽個活寶在宿舍的氣氛比剛才好了很多，起碼小書呆王珊不在傻呆呆的而是又翻起了書，孫晴晴也拿起放在一邊的毛線繼續織毛衣，崔景則和張善美一起讨論張善美想要做的衣服樣子。兩人分工明确，以後崔景做張善美剪裁，但是為了讓崔景能做出自己理想中的樣子，張善美少不得要跟她好好溝通一下，崔景也會說說自己的想法，最後得出一致的意見以後才會下剪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