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撕黑蓮花
一頓午飯吃幹淨了林楚唇上的口紅。
熱牛奶是家裏廚房玻璃瓶裝的,三明治是阿姨買的油紙包的。
這哪是随便給她買的午飯?這就是樓昱專門回家去讓阿姨做了再送過來的。
林楚坐在禮堂後門的樓梯口,拿着三明治的手微微發抖。
樓昱是真的喜歡自己?
他不是以為自己喜歡他嗎?
他不是還挺不樂意的嗎?
林楚想過傲嬌口不對心,但是沒想過樓昱心口相反。
他說的“煩”“讨厭”,林楚只理解到“不煩”“不讨厭”的程度,但是沒想到竟然是更深層次的“喜歡”。
男二喜歡她,男主也對她有興趣。
她這個女配鹹魚了一路,怎麽就把大風向給掰到自己這邊了?
禮堂內音樂響起。
林楚起身看了看牆上的鐘表,快三點了。
音響開始試音,場內的燈光也暗了下來。
林楚站在最後一排不起眼的角落,看着各班學生陸續進場。
學校禮堂舞臺很大,幕布是學生自己畫的,上面貼着氣球和各色的彩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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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前方花團錦簇,頂光關閉,一束追光打在舞臺中央,正好照在弓腰拉着話筒的線的工作人員身上。
工作人員理好線路,迎着光做了個ok的手勢,追光便關閉了。
一會兒要表演了。
林楚握緊拳頭,暗暗給自己的打氣。
正常發揮即可,千萬不能丢臉!
林楚看完了一場開場秀,這才悄咪咪地從後排離開。
剛回到後臺,她就被班裏的文娛委員方晴晴喊住了。
“林楚你剛才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
林楚停住腳步,看着焦急的方晴晴,呆愣愣道:“我去吃飯了,怎麽了呀?”
“你快去看看的衣服吧!”
等到林楚匆忙趕到換衣間,一把打開紙箱時,周圍圍觀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整齊疊放在紙盒中的衣服上被潑了大片墨汁,甚至那個倒了幹淨的塑料墨水瓶就扔在了紙盒邊上。
“我的天啊,演出都開始了。”
“誰幹的啊,這麽缺德!”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周圍嘈雜聲起,人們議論紛紛,都趕回去做表演最後的檢查,生怕自己也同林楚一樣遭此厄運。
林楚捏着舞服的衣領,眼眶紅了一圈。
方晴晴拉過林楚,附在她耳邊悄悄道:“剛才有人告訴我看見許忻進來了。”
林楚不敢置信:“許忻?”
方晴晴點點頭:“說是進來沒一會兒就出去了,我不放心所以進來看看,結果就…”
林楚低頭擦了擦眼底裏蓄着的淚,狠狠咬了一口下唇。
“晴晴。”林楚握住文娛委員的手,“我求你幫我做一件事…”
教學樓一樓的洗手間內,嘩啦嘩啦的水聲響了好幾分鐘。
“怎麽洗不掉啊。”
許忻的左手拇指食指指甲間染着黑墨,被用力搓得通紅,指腹的皮膚被水泡的皺起,正在水池旁急得落淚。
走廊上急促的腳步聲被水流聲蓋住,直到洗手間的大門的被猛地推開,許忻才意識到太遲了。
“果然是你。”
林楚手上拿着手機,趁許忻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抓過她的手腕,拍下她染着墨汁的指尖。
許忻尖叫着甩開手,推開林楚沖出了洗手間。
兩人一路狂奔到樓梯口,吸引了不少還沒去觀看校慶演出的同學。
許忻的腳還沒痊愈,最終還是被林楚追上了。
許忻大叫一聲,撲倒在地上。
“救命啊,同學救命啊。”許忻坐在地上大哭道,“林楚她發瘋了。”
有男生擋在林楚面前:“你不要欺負同學。”
“我沒欺負她。”林楚深吸幾口氣,盡量讓自己說的話語句清晰,“她往我演出服裝上倒了墨汁,我想找她問個清楚。”
男生疑惑地回頭去看許忻,許忻大聲否認:“我沒有!”
林楚指向許忻手指:“你的指甲裏染上了墨汁,我已經拍照了。”
許忻雙手握拳:“那是我的水筆漏墨了,碰巧染上手指,你憑這點就想污蔑我?!”
林楚大吼:“你撒謊!”
許忻被圍觀的女生扶起來:“你搶了我的節目,卻沒能力跳好,你不想給班級丢臉,就自導自演,毀了自己的衣服,嫁禍到我頭上。”
林楚氣得發抖:“有人看見你去了換衣間,你沒有節目,為什麽要去後場?”
許忻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我…我想去看看不行嗎?你占了我的節目,還不能讓我去後場看看嗎?”
“林楚的節目是占了許忻的啊?”
“不知道哇,不是說許忻不小心摔倒了,才讓林楚去的嗎?”
林楚楚冷笑一聲:“我占你的節目?我從沒有主動說要表演,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班裏的節目空缺,蕭啓才讓我去的。”
“她說的沒錯。”
一道男聲在不遠處突然響起,人群紛紛側目,讓開了一條路。
“是我把她的節目報上去的,不是林楚自己要求的。”
是蕭啓。
他走到林楚身邊,擡手想要擦掉林楚臉上的淚,卻被林楚轉頭躲開了。
蕭啓只得把手收回,看向許忻:“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許忻往扶着她的女生身後事躲了躲:“蕭啓哥哥…我沒有。”
蕭啓嘆了口氣,摸摸許忻的腦袋:“你不要怕,告訴我你去後場時和誰在一起?做了什麽?”
許忻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奔湧而下:“蕭啓哥哥你也信林楚的話嗎?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做那種事?我今天手指沾上了墨水,林楚中午的時候看到了,她根本跳不好舞,現在表演就要開始,她沒辦法,就毀了自己的衣服,既不用表演,還可以倒打一耙污蔑我!”
人群唏噓一片。
“你胡說!”林楚咬着發抖的牙齒,“你出入換衣間沒一會兒就出來了,那時候大家都去看開場節目,你去找誰!你做了什麽!沒有人能證明!”
林楚吸了口氣,提高聲音:“你說,誰能證明你在後場什麽都沒做?如果有人能證明,那你又是去做什麽的?”
許忻一時語塞,她拉住蕭啓的衣角,可憐巴巴道:“我只是想去看一看,沒有人我就出來了,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争吵陷入了僵局,兩邊都沒有确切的證據,吃瓜群衆一時不知道該站誰。
“許忻你撒謊!”
一聲怒吼被空蕩蕩的樓梯間傳的異常空靈。
方晴晴健步如飛,從樓梯間跑了出來,她扶着扶手,氣喘籲籲地從口袋裏掏出用塑料袋裝着的墨水瓶。
“這是在林楚衣服旁邊發現的墨水盒,林楚讓我去問了學校周圍的商店,賣這種墨水的只有一家,而許忻今天中午恰巧買了一瓶!”
許忻被驚得後退一步:“你…”
蕭啓拉住許忻:“方晴晴你真的問清楚了?店家會不會記錯了?”
方晴晴否認道:“我給店家看了照片,他說就是許忻沒錯。”
許忻握緊拳頭:“我是買了墨水又怎麽樣?我自己也要用鋼筆啊。別人也可以買,你怎麽不去找其他買了墨水的?”
“你是不是傻?”林楚扯出一抹冷笑來:“你用鋼筆?你買的這是毛筆用的墨汁!”
許忻徹底傻了。
方晴晴及時補充道:“而且店家說了,這種墨汁的很少,最近也就賣出去這一瓶而已。”
“退一萬步來說,你說你是自己用。”林楚拿過方晴晴手上的瓶子,扔向許忻,“你現在掏出一瓶一模一樣的瓶子,就算我污蔑你!”
瓶子砸向許忻面門,被蕭啓伸手攔下,他抿唇,垂眸看着許忻:“忻忻,真的嗎?”
“真是許忻幹的?”
“不可能吧,許忻怎麽能幹出這種事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圍人群口中風向突變,許忻渾身發抖。
“我聽說林楚彩排的時候跳的舞可好看了,根本不是許忻說的不會跳啊。”
“林楚妝都化好了,怎麽可能不想上臺?”
“是不是真的像林楚說的那樣啊?許忻也真夠壞的。”
“沒辦法,誰能想到以前那樣的林楚竟然這麽好看呢?”
“啊——”
許忻突然捂住耳朵額尖叫着蹲下身,她大吼道:“那本來就是我的節目!是林楚把我推下樓梯,我才摔倒的!”
林楚瞳孔一縮,喃喃道:“你在說什麽?”
“那天中午,是林楚,是她把我推下樓梯的!”
爆炸般的事件接踵而來,把圍觀群衆都給激怒了。
“一招沒用又來一招,陷害林楚至死不休啊。”
“之前明明說是自己摔的,現在又說是林楚推的了。”
“不是我自己摔的!”許忻哭着大吼,“我發誓不是我自己摔的!林楚你敢發誓嗎?”
林楚呼吸一窒:“我…”
“你不敢。”許忻又笑了起來,“因為我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許忻的确是被人推下去的。
林楚緊攥住自己的衣角:“不是我推的。”
“不是你?”許忻道,“那你說說,是誰推的?”
是樓昱。
是病發時的樓昱。
林楚沉默。
“楚楚。”蕭啓道,“那時還有別人嗎?”
林楚猛地擡頭,對上蕭啓關切的目光。
一股涼意順着脊骨爬上林楚的發旋。
蕭啓想讓自己說出樓昱。
不行。
林楚死死咬住自己的後槽牙,她絕對不能說。
人都是的自私的,如果林楚供出樓昱,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樓昱故意把許忻推下樓這件事上,他們只會以訛傳訛把樓昱魔鬼化,甚至擔心樓昱下次會不會把自己推下去。
而事情的起因,許忻嫁禍未遂。光憑林楚一張嘴說出來,沒人會去相信,更沒人會去關心。
“沒有。”林楚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平靜道,“當時就我和許忻兩個人,她是自己摔下去的,我發誓。”
作者有話要說:
林楚:靠,說好的男女主的隊伍解散了呢?怎麽又統一戰線搞……搞男二了?
樓昱:老子不出場都能被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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