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裝大家一起裝
林楚終于知道什麽叫做自讨苦吃。
十八道數學題，她講了将近三個小時。幾乎卡着零點，樓昱才卷着作業回他自己房間去。
林楚覺得這十八題說的簡直把自己的小學初中高中數學知識全部複習了一遍。
最後樓昱還聽的雲裏霧裏，拍着作業本說就那樣吧。
林楚在崩潰的邊緣來回試探，握着筆的手微微發顫。
等到樓昱終于滾了，她連衣服都沒脫，倒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六點二十，阿姨敲門叫林楚起床。
林楚飛快捯饬好自己，疊了被子和睡衣，收拾好房間衛生，背着書包“咚咚咚”下樓了。
樓昱坐在餐桌邊上仰頭喝完了一杯牛奶，上唇奶白奶白的，被他用紙巾一抹就擦幹淨了。
“看什麽看。”樓昱夾起一只小籠包，一口一個。
“看看還不行嗎？”林楚小聲嘀咕了一句，端起自己那杯牛奶。
早餐非常豐富，林楚吃得打了個飽嗝。臨走時玄關擺了一排飲品，樓昱拿下一瓶六個核桃，扔給林楚：“補補腦。”
林楚握着鐵罐，心道也不知道誰需要補腦子。
出了房門，樓昱從院門邊的自行車庫旁推出來一輛九成新的自行車。
他拍了拍後座：“上來。”
林楚也摸了摸後座：“你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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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昱雙手上握着車把：“我不喜歡讓陳叔送我，你想讓他送就自己去說。”
想着昨天那個架勢，要是擱在人流量巨大的上學期間……
算了，還是少給自己找點事吧。
既然樓昱主動抛出的橄榄枝，她不要白不要。
林楚麻溜的爬上後座：“你載我挺好的。”
樓昱騎車又快又穩，初秋的早上刮着涼風，林楚坐在後面，幾個轉彎之後，擡手抓住了樓昱的衣角。
于是樓昱騎得更快了。
一路火花帶閃電，終于抵達學校，林楚小臉被吹的通紅。她捧着那罐六個核桃，在車庫門口等樓昱存車。
“是林楚，她今天又來了。”
“昨天聽五班的人說，她是個學霸。”
“她天天曠課，我不信…”
“我也不信，應該是裝的呢…”
聲後又有人嘀嘀咕咕，林楚轉身看過去，是兩個結伴同行的女生。
林楚之前忍氣吞聲盡量低調是怕被男二發現捅心窩子，現在男二明顯是自己這邊的人，她還怕個毛啊？
不僅不怕被人打，而且抱緊戰鬥機男二，誰欺負她，她打回去！
于是林楚往兩人面前的路上一堵，沒好氣道：“你不信的事多着呢。”
兩個女生完全沒想到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林楚竟然會對這種事較真，不由得吓得一驚。
“我也不信這世上還有你這種背後說人閑話的人。”林楚發洩完畢，後退一步把路讓開，“你真讨厭。”
那兩個女生被林楚這麽一說，也有點生氣，剛想反駁回去，就看到從車庫裏出來的樓昱，頓時閉上了嘴巴。
樓昱瞥了兩個女生一眼，停在林楚的身邊，語氣平平：“怎麽了？”
林楚撅着小嘴，瞪着那兩個女生：“沒事，無聊跟別人說說話。”
說完她重重一哼，仰着下巴從兩個女生面前走過。
就像屁大點小孩賭氣似的。
樓昱輕笑一聲，跟了上去。
上樓梯的時候，林楚有些不放心的問：“以前的林楚會這樣嗎？”
樓昱雙手插進外套兜裏，心不在焉道：“不知道。”
林楚拉拉他的衣袖，不甘心的追問：“你分明就是認識她，怎麽會不知道呢？”
樓昱擡了擡自己的衣袖：“有人在意你和以前一不一樣嗎？”
林楚想了想：“也是哦。”
兩人拉拉扯扯到了教室，還沒進門，就看見教室裏亂哄哄地鬧成一團。
“嗚嗚嗚……昨天摔的，我和楚楚一起走的時候，是我自己不小心……”
林楚額上黑線，是許忻。
許忻腿上固定着石膏，桌邊還放了個單拐。
“沒有啦，是我自己不小心。”許忻眼睛紅紅的，像是委屈極了，“不關別人的事……大家以後走樓梯一定要小心……”
林楚聽着這黑蓮花楚楚可憐的聲音，心中一堵：你既然是自己摔得還反複強調個屁啊！非得拉着她的名字出來溜一圈你腿好的快一些嗎？
“你和林楚走一起，林楚都沒有拉你一把嗎？”
“對啊對啊，怎麽你摔成這樣，她一點事都沒有？”
圍觀群衆的內心得多陰暗啊，這種事都能往她林楚身上想？
“她肯定是嫉妒許忻你能在下周的校慶表演舞蹈，所以才……”
“是了是了，林楚她的舞蹈聽說都沒過節目審核。”
林楚歪着腦袋，對上樓昱面無表情的的臉：“我還有舞蹈節目？”
樓昱“嗯”了一聲：“似乎。”
林楚委屈：“可是他們怎麽能這麽說我呢？”
樓昱大步走進教室：“有氣自己去撒。”
林楚得到了靠山的首肯，信心大增，她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淚，一個猛虎下山就撲到了許忻的桌子邊。
“忻忻。”林楚叫得婉轉，自己頭皮先是一麻，“你的腿好點沒有？”
許忻被飛撲過來的林楚吓了一跳：“好，好些了。”
林楚眼淚婆娑：“昨天你怎麽就摔下去了呢？我還在教室等你，聽到你的聲音真的要吓死了。”
圍觀群衆有了疑問：“忻忻摔倒時你在教室？你不是跟她一起的嗎？”
林楚連忙搖頭：“許忻昨天說有東西給我，讓我在教室等她，不信你們可以去問樓昱。”
樓昱一個死亡眼神掃過來。
沒人敢去。
林楚繼續道：“而且昨天我一直在教室裏等她，值日生走的時候還把鑰匙交給了我呢！”
于是大家紛紛去問昨天那個值日生。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許忻掖了掖鬓角的發，臨時改口：“那可能是我太害怕了，總感覺楚楚你在我身邊一樣……”
“我真的恨不得在你身邊啊！”林楚繼續裝模作樣，“昨天把你送進校醫院的時候我真的怕死了，還好你沒有什麽大事情。”
“原來是林楚你把許忻送去醫院的啊？”
“還好林楚在，不然要怎麽辦啊？”
群衆的思想就是這麽容易被轉變。
“哈哈是啊。”許忻尴尬道，“還好不是什麽大問題。”
林楚見終于把自己撇清，心底松了口氣。如果自己沒趕上許忻在這哭哭唧唧，別人說不定還怎麽傳她呢。
被擺了一道哪有不擺回去的道理。
于是林楚眨眨眼睛，天真的問道：“可是你昨天到底要給我什麽呢？”
許忻瞬間卡了殼，望着林楚的眼睛透着濃濃的不安。
“忻忻這幾天為了校慶的舞蹈排練太累了，找你可能是想和你說說話吧。”
林楚扭頭看過去，是蕭啓。
“我也很想找楚楚你說說話，可是你看上去也很忙，沒有時間。”蕭啓笑道，“再這樣下去，我也想學許忻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楚楚你能不能抽空送我去趟醫院呢？”
林楚八方不動面帶微笑：好啊，救場來的真是及時，不僅成功轉移了話題，還不忘陰陽怪氣的坑她一把，果然男女主永遠都是一個隊伍裏的嗎？她惹不起躲還不行嗎？
“你如果摔倒了，那肯定輪不到我去送啊。”林楚道，“既然你來了，就好好安慰一下忻忻吧。”
“我是來找你的。”蕭啓只是笑：“忻忻的腿傷了，我們班的節目空缺，校學生會決定用你的節目代替忻忻的。”
剛才還在哭腿的許忻撐着桌子就站了起來：“蕭啓哥哥？什麽時候決定的？我怎麽不知道？我的腿不要緊，下星期就好了！”
“你既然是骨折就好好休息。”蕭啓摸了摸許忻的腦袋，“聽話。”
許忻收到了一記摸頭殺，呆愣着坐回了座位上。
林楚也很懵。
如果說她真的頂了許忻的節目，那和剛才圍觀群衆說的閑話豈不是成真了？
她估計會被許忻的腦殘粉噴死吧？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有什麽節目啊，我沒有。”
林楚轉身就想跑，被蕭啓一把拉住了書包。
“通知已經下來，下星期五校慶晚會，星期一彩排，你的節目舞種方面必須要重新審核。”
“樓昱樓昱！”林楚撲騰着大叫。
樓昱擡起一只眼皮，不耐煩道：“放手。”
蕭啓沒有放手，他看向樓昱，眼底全是玩味的笑意：“難道你不想看？”
“不想不想不想。”林楚抓住一分一秒給樓昱洗腦。
樓昱想起來以前的林楚是學過跳舞的。只不過她跳的是街舞，穿着寬大的褲子和襯衣，是頗具中性風的帥氣。
可是昨晚上那個穿着粉色兔子睡衣的林楚在腦海浮現，雪白幹淨的少女散着一頭烏發，晃着兩條筆直纖細的小腿，歪着腦袋給他講題。
聲音軟軟的，他聽不懂的時候就會咬着下唇生悶氣。
如果這只小兔子站在舞臺上，盛裝打扮。
“你會跳嗎？”樓昱問。
林楚瞪大了眼睛：“不會！”
“好好準備。”蕭啓放手，拍拍林楚的肩膀，“下周一我帶你去晚會廳。”
作者有話要說：
樓昱：你會跳嗎？
林楚：不會。
樓昱：不，你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