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男團011
接下來只有魏俊豪從鐘荔這兒拿走了及格分。
這個魏俊豪是韓國華裔,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韓國人。
簽約的經濟公司叫雪山,在業內不怎麽聞名,但他本人素質過硬,能唱能跳,之前還演過戲,算是今年影視界最炙手可熱的小鮮肉。
像這種,要不是公司送來造人設的,要不就是來撕熱度的,本身自帶流量。
鐘荔對他的感官其實不太好,娛樂也是個圈兒,和時尚圈一樣,隔個一段時間,就會發現新出來的某某明星和前輩某某明星長的有些相似。
魏俊豪的嘴巴稍微有點像沈黎旭,就連風格也在拷貝當年的他,走的是貴公子的華麗系。
只不過複制就是複制,和原版差太多了,舉手擡足,就連撩頭發的動作,都猶如東施效颦。
鐘荔看他不順眼,卻說不清楚是看他東施效颦不順眼,還是因為像沈黎旭不順眼。
但她還是恪守代導師的職責,給了中肯的分數。
監控室裏,沈黎旭一直盯到現在。
那一瞬間的熟悉感,眨眼般過去,腦海裏有兩個身影,一個是眼前的鐘丹荔,另一是深藏在心底的鐘荔,兩個影子有一瞬間好像慢慢融合,可緊跟着”咵“的一聲,如同聽見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沈黎旭的眼睛閃爍了片刻,從鐘丹荔的身上移開。
倒數第二個出來表演的孩子叫時六出,經紀公司那一欄的筆跡跟其餘的字體不一樣。
而且“雁過”這兩個字的後面,還綴着一個“新簽”。
鐘荔總算找出了程如意跟蘇菲吵架的原因。
昨晚她也不是故意偷窺別人的電話,程如意沖澡去了,手機嗡嗡亂叫,她探頭看了一眼,二十六個未接來電,全部都來自于“蘇菲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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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她還沉浸在初見小瘋子的複雜情緒裏難以自|拔,一蒙被子,沒想那麽多。
現在想來八成是程如意一直想讓鐘佳木簽給雁過,沒想到蘇菲簽下了時六出。
蘇菲的眼光,鐘荔還是相信的。
那時六出已經站到了舞臺上。
和八加三的大個子們相比,時六出的身高有些不夠看,但至少也有178。
主要是他的臉,可愛萌到了犯規,一笑起來,右邊的臉頰上有一個梨渦,看見他,就如同雨後清新的空氣,讓人頓覺舒暢。
“老師們好,我叫時六出,我給大家帶來一首自己改編的舞蹈,嗯,原來的舞者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前輩,舞蹈的名字叫《浮生》。”
鐘荔默默嘆了口氣,她知道蘇菲是在打懷舊牌。
可是她跳《浮生》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好些年,大家都只記得她是個演員,早就忘記了她會跳舞。
總控室內,沈黎旭握着水杯的手輕輕一顫,水杯裏的水頓時飛濺出來,灑了一地。
女人高跟鞋的聲響由遠及近,看見他的那刻,愣怔了一下,随即譏諷地一扯嘴角,道:“喲,沈總也在啊!”
“蘇總!”李提擡手和女人打了個招呼,又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正好,該你們家的藝人上了。”
蘇菲暫時歇了找茬的心,一扭頭,眼睛看向了大屏幕。
《浮生》的音樂響起。
古典舞講究的其實是個意境,此時沒有舞臺效果的烘托,少年脫下了外套,露出了裏頭的紅色襯衣,真的猶如浮在了半空似的,不停地躍起,很好地表現出了那種淩風的仙氣。
一曲終了。
少年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他接過了程如意遞來的話筒,喘着氣說:“謹以此舞祭奠鐘荔前輩。”
選手臺上響起了劇烈的掌聲,那些少年們一個緊接着一個站了起來,好好的摸底考核,莫名奇妙就變成了哀悼會。
被別人祭奠的鐘荔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為了掩飾,她道:“嗯,跳的不錯。”
祁贊和步升輝一起點頭。
但他沒有唱,鐘荔一揮手,打了五分。
這才是真正的自家公司的孩子。
要早知道雁過也送了人來,她剛剛就不會義正言辭地說什麽用實力說話,不然的話,單時六出的顏值,她也能給出六分。
也罷,這才摸底呢!
白蜜朵很認真地履行着串場的原則:”有請本場最後一位選手上場!鐘、佳、木!他也是我們八十八位少年中,唯一一個沒有經濟公司的,勇氣可嘉。“
沒有經濟公司,就意味着沒有經歷過系統的培訓,完完全全的一張白紙,就站在那裏。
他穿着一件與其他少年比起來,顯得過于樸素的黑T,眼睛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鏡,手裏還拎着一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黑色小提琴。
沒有自我介紹,沒有自己報幕,更沒有任何的加戲,音樂聲響起來的那一瞬間,他手臂輕擡,如同矜貴的王子一般,高高地揚起了頭,開始了演奏。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孤獨》。
一個一個華麗的音節從他的小提琴中跳了出來,他如同一個孤獨的演奏家,憂郁又固執地站在那裏。
鐘荔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腦袋裏嗡嗡的不止有他現場演奏的聲音,還有無數個早晨他站在陽臺上拉琴的回憶,無數道聲音彙集在了一起,她的心髒陡然尖銳地疼了起來。
她的臉色發白,一直到曲終,才默默地呼出了一口氣。
”拉的非常好!“身旁的祁贊中肯地評價。
”這個曲子實在是太棒了,聽得我好想哭。“白蜜朵倒不是誇張,這個選手的氣質太微妙了,往那兒一站有種讓人心碎的憂郁。
步升輝:”你為什麽戴着墨鏡?“
程如意深怕木木不會說謊,緊張的不得了,搶先道:”哦,他的眼睛長了顆麥粒腫,上火了。“
步升輝點點頭,”沒事兒,你取下眼鏡我看看!“
鐘佳木依言取下了眼鏡,他的右眼眼尾的部分果然紅了一點兒,但要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任何問題。
步升輝笑了起來:”不影響帥氣,反倒是戴着眼鏡怪怪的。“
祁贊:”樂器的展示确實不錯!會唱歌嗎?”
鐘佳木的臉色很怪異,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在學。”
他的心跳如雷鳴,取下眼鏡的那一瞬間,看清了現場的無數人,下意識地想要立刻馬上離開這裏。
祁贊微微皺了皺眉,“那會跳舞嗎?”
“也,也在學。”鐘佳木克制着自己想要發抖的手,僵硬地說。
臺上的少年下意識握緊了他黑色的小提琴。
鐘荔看得出來他的窘迫,緊盯着他問:“你的夢想是舞臺嗎?”
你只要告訴我,你的夢想是想走上這個金字塔尖,媽媽願意為你鮮花鋪路,搖旗吶喊。
鐘佳木只想快速逃離,他咧了下嘴,“聽人說做明星的感覺很好,我想試一試。”
一看就不是出自真心。
鐘荔眼裏的失望滿溢了出來,她不敢相信,她的木木一向都很有主見和決策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随意。
她的心猶如有萬千的針在紮一般,痛的不能自已。
唱歌和跳舞都在學的話,祁贊欺負他沒有經濟公司,一揮手,給了2.5分。
程如意要不是顧及着鏡頭,真想把手裏的藍莓酸奶,朝導師臺砸過去。
臺上的鐘佳木鞠躬下臺,從聚光燈走到了背光地裏,一步一步猶如千斤,他的膝蓋下意識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在鐘佳木看來,這個分數還算合理,他對自己的水平有清楚的認知。
他除了會小提琴之外,并沒有其他的業務能力。
以前他總覺得她就是靠臉,可真正的站在舞臺上,站在了鏡頭前,才知道有多不容易,也才知道自己的舞臺恐懼症有多嚴重!
一個恐懼舞臺的人,想要站在舞臺的最中央……反正她都已經死了,誰也阻攔不了他的瘋狂決定!
程如意舉着話筒安慰道:“八十八,好吉利啊!”
可顯然,她又犯蠢了,選手臺上哄笑一片,木木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都怪她,戴墨鏡的法子,也是她出的。
摸底考核結束。
祁贊搖着頭說:“形勢很嚴峻啊!”
步升輝接道:“競争更嚴峻。”
“是的,想要從八十八個人脫穎而出……哦,對了,咱們這個節目最後是幾人成團啊?”
白蜜朵沒讓自家老板的話落在地上,接道:“八個人。”
祁贊:“還行,也就是說需要淘汰八十個人……”
選手們一起哇哇亂叫。
“我的天,八十個呢!”
“我覺得我會是被淘汰的八十之一。”
“你怎麽這麽沒自信?”
“太嚴格了!”
叫什麽的都有,負責記錄現場的攝影師對準了這些年輕面孔。
總控室的大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這些少年英俊的臉。
時間如同凝固了許久。
李提如坐針氈,不知道該如何緩解眼前的尴尬氛圍。
說起變故來,好像是從第八十七號選手出來就發生的。
圈裏都傳,雁過和旭初有過節,看來不假,鐘荔都死兩個多月了,這兩邊像是還不能釋懷。
多大的過節呢?
人死都不能泯滅恩仇。
“沈總覺得我家小六跳的《浮生》有沒有阿荔的精髓?”蘇菲的眉眼輕挑。
她看沈黎旭不順眼,想來沈黎旭看她也是這樣。
本來嘛,那樁扯不清的恩怨過去了十幾年,木木都長大了,阿荔不提,她也不會總是放在心上。
可兩個多月前,阿荔的追悼會,沈黎旭居然去了。
蘇菲只要一想起這件事情,就氣得渾身戰栗。
死都不讓人好好死嗎?
蘇菲就是想要膈應他,虧心事做的多了,她就不信他當真不怕鬼敲門。
她在心裏道:阿荔啊阿荔!你要是在天有靈,就讓沈黎旭日夜都夢到你。
吓死他可拉倒!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評論求作收
紅包麽麽噠
明天的更新在下午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