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失憶
重大刺激？
二十歲的她沒受過這種刺激，二十五歲的她，就不好說了。
林薇不答反問：“這跟我暈倒有什麽關系？”
醫生：“人腦構造十分複雜，它不一定是産生病變，會讓你暈倒。假如你受了什麽刺激，承受不來，也是有可能暈倒。”
“我最近沒有受過什麽刺激。”
林薇的回答，使醫生陷入了沉思。
半響後，他建議：“目前兩次檢查來看，林小姐腦部沒有問題。當然，準确率不能保證百分百，兩位要是不放心，多去幾家醫院檢查。”
這家醫院已經是A市最好的醫院，在全國範圍來說，也是排進前三行列的，這裏都檢查不出問題，去其他醫院，檢查出問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現在沒有頭痛，身體也沒有其他不适，林薇不想那麽折騰。
顧晨風卻是把醫生的建議放在心上，立刻讓人安排全世界最好的腦科醫生到A市來。
看着顧晨風在吩咐他助理幹活，林薇想去挂個心理醫生號，
剛走出一步，她的手腕就被他攥住。
顧晨風暫停通話，問：“去哪？”
準備去看心理醫生。
這樣回答，好像顯得自己有毛病！
剎那間，林薇打消了今天看心理醫生的念頭，“沒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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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助理，顧晨風帶她回去。
回的自是她的住處，不是顧家。
一天多沒去公司，累積了不少公事要處理，林薇直奔書房。
将近傍晚時，她處理完了，把電腦合上，出來客廳一看，顧晨風還在這。
她皺眉問：“你不回去？”
前幾天不愉快的場景，她至今記憶猶新，不想讓顧晨風待在這裏。
“沒人照顧你，我不放心。”
顧晨風那晚離開後，沒想過要這麽快回來住，想等到她差不多消氣，現在不行，她的身體狀況，他無法放心讓她一個人住。若是出點意外，沒人在她身邊，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林薇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一會過後，她道：“我可以讓我父母過來，或者我回去他們那裏住，不用你照顧我。你顧總一個大忙人，顧氏集團沒了你不行，你回家裏住吧，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
“我不在幾天，公司就沒辦法運轉，花錢請員工幹什麽？”
“……”林薇頭疼，“随便吧，你愛留就留。”
她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深夜十一點。
林薇洗漱完，剛想躺到床上，顧晨風推門進來。
她不滿地瞪着他，“你進來幹嘛？”
他前幾天占她便宜的事，她已經看在這兩天他照顧她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
今晚，他要再占她便宜，欲行不軌，看她不多賞他兩個耳光！
“進來跟你一起睡。”顧晨風邊說，邊走到床邊。
有過前車之鑒，林薇潛意識地以為顧晨風想對她不軌，“收起你腦子裏龌龊的想法，給我出去！”
她臉上都是對自己的厭惡，顧晨風極為後悔前幾天沖動下做出的行為。
他解釋：“我不住客房，是因為怕你又暈倒。”
林薇細細一想，覺得也有道理。
萬一，她半夜突發頭痛，暈了過去，引發什麽毛病，那得多可怕。
身邊确實得有個人在！
于是，林薇不再叫他出去，到床上躺着，默認他今晚可以跟她同床共枕。
關燈睡覺前，她警告了他：“不許動手動腳，安分睡你的覺。”
光是警告還不夠，她還從櫃子裏拿出一張被子給他，兩人分被而眠。
和林薇分居的這段時間以來，顧晨風睡眠越發的淺，入眠時間越來越久。
今晚，林薇睡着很久，他也沒睡着。
看着背對他的她，他抿了抿唇角。
兩米的大床，因為她睡到很邊上，硬生生給睡成了這張床只有他一個人的效果，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宛如隔了一條大河，泾渭分明的那種。
以前，她老愛往他懷裏撲，如今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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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頂尖的腦科醫生，兩天內全部到達A市。
林薇被顧晨風帶到醫院來，當見到好多個不同膚色的醫生集中在一起時，下巴差點都要驚掉了。
就這架勢，她恍恍惚惚，有種以為自己是得了不治之症的錯覺。
要檢查的人到了，醫生們當即對林薇進行會診。
然而，采用了當前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做檢查，加上最好的醫生，林薇的腦袋也沒查出個什麽病來。
顧晨風卻是對結果不太滿意，放心不下，讓再次檢查。
林薇不想被折騰，“就最近，腦部檢查，我前前後後都做了五次，醫生一次比一次厲害。這次都是頂尖醫生了，都檢查不出我有什麽問題，說明我腦部沒問題的，不用再檢查了。”
顧晨風不聽，吩咐醫生們再次檢查。
拿人錢就得幫人辦事，覺得沒必要再檢查的醫生們，再一次幫林薇檢查和會診。
就這樣，林薇在醫院裏折騰了一天，把她都給折騰累了。
被一群醫生圍着問，她就跟動物園裏的猴子似的。
離開醫院的那一瞬間，林薇感覺自己被解放了，沒有那麽累。
“我腦部沒事，你搬回顧家住吧。”她頓了頓，提醒：“離婚還是要辦的，你什麽時候有空，把協議給我簽了。”
又一次聽見她毫無留戀地想跟自己分開，顧晨風凝眉不語。
結果，顧晨風沒搬走，繼續住着。
林薇心底輕輕嘆口氣，真的好難搞！
到底是想怎麽樣嘛？
她唯有當自己多了個室友，不怎麽搭理顧晨風。
确定身體沒事後，林薇正常地去工作。
她沒來，許多事情交給了陳柏宇，他忙得一塌糊塗。
見到她終于來公司了，他略微激動地道：“林總，你不來，我都要忙瘋了！”
“這不是來了嘛！”
林薇放好包，坐下來，準備辦公。
陳柏宇将幾份文件放在桌上，“麻煩簽個字。”
林薇要一個字一個字地看文件，沒那麽快簽字，趁着空隙，陳柏宇問：“心若這幾天有找你嗎？”
“沒有。”
“我打電話她不接，你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安心若回來，和陳柏宇的關系也止步于友情，他們之間聯系，多數是因為林薇。有時，他會感到很挫敗，但想到至少安心若是單身的，他有機會和她在一起，他會打起精神，繼續尋找機會獲得她的歡心。
這幾天，他給她打電話，她一直不接，發給她的多條微信，她倒是回了他一條，特別冷淡，他有些許危機感。
“昨天我們打過電話，她沒說她出遠門了，應該在A市吧。”
安心若昨天給她電話，就是問了些她跟姜哲瀚合作順不順利，還沒來得及閑聊，安心若匆匆忙忙就說有事先挂了。林薇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好像有人在旁邊叫安心若，而且是男的聲音。
幾天前，安心若才跟她說過，找什麽類型的男朋友好！
那個男人不會是安心若的新歡吧？
林薇同情地看了眼陳柏宇，随即像什麽也不知道地繼續看文件。
毫無所覺的陳柏宇，有些緊張地道：“所有人都知道心若回來，程嘉盛會不會去找她了，她一時心軟就想跟他和好？”
“應該不會吧。”
陳柏宇拜托：“你幫我問問？”
他問心若，心若有可能不說真話，林薇就不一樣，心若不會騙她。
林薇将簽好的文件給他，“沒問題。”
“拜托了！”
陳柏宇一出去，林薇立馬打電話給安心若，但是電話沒人接。
又不是什麽緊急的事，她放到一邊去。
上午處理好繼續要辦的公事，林薇中午出發去醫院。
心理醫生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但像林薇這種明豔動人的病人，還是第一次見。
欣賞了一會她的美貌，醫生面帶職業微笑地道：“林小姐有什麽問題？”
現代人壓力過大，許多外表看起來正常的人，心理都有疾病。
林薇心理是健康的，沒有心理問題要咨詢，道：“我想問一下，壓力太大的話，會導致記憶出現問題嗎？”
“會的！林小姐記憶力下降得很厲害嗎？”
“我倒不是記憶力下降。”
“那是？”
面對着醫生的疑惑，林薇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好。
畢竟，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從二十歲變成二十五歲，覺得自己是穿越的，在這個凡事要講科學的年代，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
見林薇面露難色，有些難以啓齒，醫生也見怪不怪，耐心地等候。
咬咬牙，林薇決定還是說出來了，“雖然我現在是二十五歲了，但我的記憶停留在二十歲，我沒有中間那五年的記憶。”
失憶？
醫生第一想到的是這個，問：“腦部受過創傷嗎？”
“沒有。”
“受過刺激嗎？”
“這個我沒辦法回答。”
林薇是真的回答不了，二十歲的她，受過最大的刺激，也不過是上了B大後，從小就是學霸的她，遇到更厲害的學霸，學習被碾壓。這個刺激，當時讓她更加努力學習了而言，其他的沒對她造成影響。
“你家裏人知道你沒有這五年的記憶嗎？”
“沒有。”
“缺少五年的記憶，足以讓一個人跟平時有很多不同，你家裏人怎麽沒一個看出來？眼睛都長哪裏去了！”醫生頓時唾棄林薇身邊的人，不足夠關心她，來看醫生還是她一個人來的。
林薇也想知道他們眼睛長哪裏去了，身邊，也就安心若一個人看出來她的不同。而那個跟她結婚四年，本應是親密無間，對彼此非常了解的丈夫顧晨風，竟然一點也沒看出來，呵，還有臉不離婚！
醫生畢竟從業多年，又是國內屬于水平很好的心理醫生，吐槽了一句後，立馬又是專業地問林薇問題，詳細地了解她的情況。
對方是個陌生人，跟她生活裏又沒有交集，林薇也沒有顧忌，将她的情況都跟她說。
聽到一半，醫生叫停了林薇，“感情上受過傷害嗎？”
學業、事業和原生家庭都沒有發生過能夠刺激到林薇的事情，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感情了。
二十歲的她，感情上是沒有受過傷害的！
二十五歲的她，擁有的可是一個動不動就會說她鬧的丈夫，和顧晨風夫妻關系極差，他還疑似出軌過，在外人和她之間，選擇幫外人，這應該算是受過傷害吧。
林薇猶豫了下，“我有個結婚四年的丈夫，從別人來看，我自己的了解，和他的相處，我們的關系不怎麽樣，應該算受過傷害。”
“很糟糕？”
“算吧！”
“你愛他嗎？”醫生直接把問題圈定在感情上。
“聽別人說，我很愛他。”
“他對不起過你嗎？”
“嗯……我不知道算不算對不起，別人說，我總是懷疑他出軌，那個女人以前差點成了他的未婚妻。”
醫生沒繼續往下問，思考起來。
跟醫生說了這麽多，林薇很肯定自己不是什麽鬼的穿越，她就是缺了五年的記憶。直覺告訴她，失去這段記憶，百分之一百跟顧晨風有關，她在醫院醒來那會，可是發現自己鬧割腕自殺，顧晨風的助理跑來諷刺她，讓她适可而止。
“這段婚姻應該使你感到十分痛苦，承受的壓力太大，從而影響到大腦。人體都是有自動防禦機制的，大腦察覺到你的痛苦，為了不讓身體受到傷害，幫你過濾掉這五年的記憶，也就是俗稱的選擇性失憶。”
醫生的話一說完，林薇臉色有點不太好了，想回去暴揍顧晨風一頓。
她揉了揉額，“這五年的記憶，最近在我腦子裏有過幾次畫面。”
醫生推理了下，問：“是看到熟悉的人和地方，想起來的嗎？”
“對。”
“看來你的記憶在慢慢恢複，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完全想起來了。”醫生寫好病歷，道：“我看林小姐你有些疲憊，我們今天就到這，約下周五再聊聊，你看，怎麽樣？”
“行！謝謝醫生！”
林薇拿好病歷，交完費後，立即離開醫院。
她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私家偵探社。
有生意送上門，工作人員很熱情地招待，“這位小姐，請問您有什麽需要我們幫您的？”
林薇遞給她一張五十萬的支票，“幫我一下，白氏集團千金白明珠的資料，從出生到現在，能查到的每一件事，都幫我查清楚。”
顧晨風和她過去的五年，她找人查過，得到的有效信息極少，也沒私家偵探願意深入調查。從他們倆身上查不到，那麽，就從白明珠身上入手，這女人可是一心想着擠掉她上位，從未放棄過打顧晨風的主意。
如此渴望想當小三成功的女人，肯定做過不少對她和顧晨風夫妻關系有影響的事情，她的選擇性失憶肯定有白明珠的功勞。
一個沒落、最近又在生死線掙紮的家族，他們家的女兒，有人想要資料，工作人員一絲猶豫也沒有，接過林薇給的支票，道：“好的，兩天之後，我會把資料發給您。”
辦好這件事後，林薇正準備啓程回去，安心若來電話了。
“林薇，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在睡覺，沒聽到。”
“你在哪？”林薇現在急需知道自己這五年是怎麽過的，要找安心若了解。
“家裏。”
“出來，有事找你。”
安心若也不問好友什麽事，立刻從床上起來，“好勒，地址發我，我一個鐘後到。”
查了下附近有無咖啡廳，林薇就把地址發給安心若。
咖啡廳裏，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樓下的行人和風景發呆。
“林薇，我來啦！”
來到的安心若，在她面前揮揮手。
林薇轉頭正視她，“你之前不是問我，傷到腦子沒。”
安心若點頭，“對啊，我還帶你去醫院檢查了，什麽都沒檢查出來！”
她現在還是覺得奇怪，好友記不住事也就算了，還記不住人，怪怪的。
林薇正色道：“我沒有傷到腦子，我是失去了這五年的記憶。”
安心若眼睛瞪圓，“真失憶了？”
她當時雖覺得好友像失憶了般，但沒有往好友是失憶了那方面去想，沒想到好友是真的失憶，太令人震驚，又不可思議。
“一開始沒告訴你，我以為我是穿越了，穿到了五年後。”林薇現在想起來，都想罵自己蠢，她當時就該把情況告訴醫生，說不定早就恢複記憶了。
“……”安心若哭笑不得，“你是從什麽時候少了五年的記憶？”
“鬧自殺從醫院醒來的那一天。”
“五月哪一天來着？”
“五月九號。”
安心若數了數時間，“過去三個月了！你少了五年的記憶，你還能像什麽都記得的樣子生活，你還能管理宇林，厲害！”
“我想知道我這五年都做了什麽，發生了什麽，你說給我聽。”
“五年時間挺長的，你讓我想想。”
安心若對好友的許多事情都很了解，有些事還給她出過主意，但她在國外待了兩年，沒天天跟好友聯系，一些事好友也未必告訴她。
她整理了一下，開始說：“大學畢業後，你沒有留在實習的公司，進了顧氏集團。那時候，你不知道顧晨風是顧氏集團的繼承人，顧晨風也不是總裁，在為接班做準備，你們一個部門。因為你大學就喜歡他了，跟他工作有接觸，你就忍不住，去倒追他，你們戀愛三個月後，就決定結婚了，他家……”
林薇皺眉：“停，我倒追他？顧晨風這麽好追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