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榮辱生死,再不相幹
從玄龜慢到磨死人的解釋中,她得知了事情的大概過程。
嘉祯長老出關時,鳳橙被妖魔仙三界圍剿已經過去十餘天,得知此事的她當場就暴走了,孤身怒上青龍峰,質問天随仙祖為何不出手相救,任門下弟子被欺淩至神形俱滅。不知他們到底談了什麽,總之嘉祯長老幾乎将青龍峰的大殿拆了,堂前的紫煙神池都被轟為渣,池水從山上流淌而下,形成短暫的小瀑布,天靈派衆弟子均膽戰心驚的仰頭望着,只見紫色的光華亮起,帶出驚天動地的狂暴氣勢,轟然一聲後,原本霞光四射的青龍殿瓦片橫飛,支離破碎。
嘉祯長老面如寒霜的出現在半空,勁風将其衣衫吹得獵獵作響,手持紫節鞭,身後是巨大的紫蠍幻影,虎視眈眈的盯着将其團團圍住的十峰長老。
嘉祯長老牙關咬得死緊,雙目通紅,聲音悲痛中帶着絕然,“當初我收安陽的時候,曾與她說,天靈派永遠是她的家,在外面受了委屈不用怕,有師父給出頭。安陽天賦異禀,被封為金丹境內第一人,給天靈派漲了多少面子。門裏派的任務,哪次不是出色的完成,當年掌門你不也很看重她,說安陽是天靈派之光。可她出事後,你們又是什麽态度,若不是我強行将她帶回來,她哪還有命活!你們都別忘了,安陽會變成那樣,到底是因為誰!并非是她讓天靈派蒙羞,而是天靈派欠她的!”
嘉祯長老這話一出,下方的普通弟子神色震驚中帶着困惑,他們只知安陽仙子未婚先育,以前還猜測對方是哪各門派的傑出弟子,後來鳳橙半妖的身份曝光後,才知曉那人竟然是個妖,人妖相戀本是禁忌,更別說生下孩子……但聽嘉祯長老的話,好像掌門和長老早就知道內情,而且這件醜聞會發生似乎與天靈派有關。
掌門與長老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光赫長老沉着臉說道:“安陽之事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千不該萬不該将那孩子生下來,天靈派沒有将其逐出,已經是仁盡義至。樂岚從小就不是個安分的,整個人透着邪性,這些年越發無法無天,攪得仙界不得安寧,掌門多次告誡她低調行事,可她呢!自己作死暴露了身份,怪得了誰!這次的圍剿我們天靈派并沒有參與,你還要怎樣!”
“哈哈哈,好一個仁盡義至!枉我一直以為天靈派最是有情有義,原來也不過如此!樂岚頑劣是事實,但她可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可真如外界所說的那麽罪不可赦!若有,我嘉祯頭一個不饒她!”
“底下的弟子不知情,但你們一個個心也瞎了嗎!樂岚為天靈派做了多少事!她會露出真身,還不是因為……”說道此,天随仙祖突然重咳一聲,打斷嘉祯長老所言,後者冷笑連連,繼續道:“天靈派卻見死不救,任由門下的弟子被逼迫那種絕境,哪怕出面擋一擋,或者通知我一聲,都不至于……不至于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說道後面,嘉祯長老的聲音有些顫抖,揚了揚手裏的紫節鞭,紫色的光華一閃而過,身後巨大的紫蠍幻影消失不見,臉上露出一個凄涼的自嘲,道:“我沒能護好安陽,又沒保住樂岚,不配為人師長。這樣冷血無情的地方也再不是我的家,從今日起,我嘉祯判出天靈派,榮辱生死,再不相幹。”說完便毫不猶豫朝山門方向離開,被幾位長老及時攔住,紛紛勸解。
“嘉祯,你可知此言何意,切莫沖動啊!”
“萬萬不可!嘉祯師妹三思!”
“師妹,趕緊收回戲言,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其實這次掌門并非什麽都沒做,他……”
天随仙祖伸手阻止那位長老的話,嘆息一聲,道:“好了,都別說了,讓她走吧。”
幾位長老欲言又止,看看嘉祯又看看天随仙祖,最終還是讓開了身子,嘉祯面無表情的聽着,冷哼一聲,掏出長老令,紫光一閃,令牌化為飛煙,她自己也化為青煙,飄然遠去。之後四百多年,再沒有回過天靈派。
鳳橙聽完後久久不能回神,心情極為複雜,感動如潮汐一般湧來,滲得滿心滿肺的愧疚。要不是她,嘉祯長老也不至于和天靈派決裂,好好的做自己的長老,養養靈獸會會友,日子過得悠哉惬意。可偏偏碰上了她和她娘,日子被攪得一塌糊塗,先是被人戳脊梁骨,說她什麽教導無妨,敗壞門風之類的,後來又有個窩藏半妖,助纣為虐的惡名,最終還落得個叛出門派,漂迫無依的下場。
她們母女簡直是生來克她的,換個薄情的人,恐怕早就撒手不管,甚至落井下石都有可能(比如光赫長老那樣的),可嘉祯長老太重情,選擇離開天靈派,也是愛之深責之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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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橙當年身份暴露時,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天靈派維護,才選擇徹底離開,獨自面對。重生後,她沒有怨恨天靈派的作壁上觀,畢竟當年面對的是妖魔仙三界的聯手,天靈派再牛逼,也不能一意孤行,觸犯衆怒。說起來,因為嘉祯長老和風母的存在,她對天靈派是抱有好感的,所以才會在黎昕遇險與花蓮秘境中出手相助。
只是沒想到,嘉祯長老居然不在天靈派了。
抹了下眼淚,鳳橙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她。
突然,她想起一個關鍵,對着自己翻過身的玄龜急急問道:“當年是誰告訴嘉祯長老我--呃,樂岚出事的消息的?鎏金弓呢?”
玄龜露出迷茫的表情,想了好久,鳳橙又催了一遍,它才偏着腦袋說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鳳橙失聲道:“你不是一直留在勾陣峰,怎麽會不知道!”
玄龜又想了想,依舊搖頭,“嘉祯長老--出關後就直接去了--青龍峰。”
“那鎏金弓呢?”鳳橙急道,她給器靈的命令是嘉祯長老一出關就告之她情況,以神器的手段,不可能會錯過,除非--
玄龜慢條斯理的說道:“不知--道啊,鎏金--弓在樂岚仙子出事那日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