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俊艾做夢了。
他夢到小時候的幼兒園,他是整個幼兒園裏唯一的O。
所有的男孩和女孩都對他冷漠疏遠,害怕自己A的天性會傷害到這個脆弱的O。
只有一個人會陪着他,他們滑滑梯,堆沙子,捉迷藏,塗色卡,折紙花。
那個男孩從來不會因為害怕承擔責任和遠離他,反而會拉起他的手,帶他加入A們的游戲。
在其他孩子猶豫着想要拒絕時,那個男孩會站在他面前,大聲說:“你們別擔心,我負責保護顧俊艾,他出什麽事我負責!”
就這樣,他被那個男孩護着,拽着,從幼兒園開始到大學畢業,因為有鄭飛翰護着,他破例讀了只會錄取A的軍校。
那個男孩就像一個天使,永遠站在他身後,拽着本該被鎖死在囚籠中的他跌跌撞撞地沖進了陽光裏。
那是他一生都想要仰望的太陽。
抑制劑的作用漸漸開始不敵發情期的狂潮,顧俊艾呻吟着從濕漉漉的被褥中翻滾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強撐着打顫的雙腿慢慢站起來,迷茫地低喃:“飛翰……我需要抑制劑……嗯……”
五髒六腑裏都像燒着火焰,皮膚卻又覺得四面八方冷得他發抖。
顧俊艾在劇烈的折磨中沙啞哽咽這:“飛翰……抑制劑……飛翰……”
他眼前開始出現幻覺,好像這裏是一片火海,又好像是一座冰窟。
他的丈夫,剛剛标記了他,就把他獨自扔在了地獄中。
無助的淚沿着滾燙的肌膚滑過,好像頃刻間就會蒸發在熾熱的空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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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情期狠狠折磨着他,比想象中的還要難以承受。
他需要抑制劑……他需要很多抑制劑……
可他更需要……他的丈夫。
除此标記之後的O,只有在标記他的A懷中,才能緩解痛苦,獲得安寧。
可他的丈夫不在這兒,甚至……連抑制劑都沒有給他留下。
顧俊艾搖搖晃晃地走向房間的門,布滿汗珠的手顫抖這去拉門把手,想要去外面打電話。
“吱呀——”
門開了。
顧俊艾再也撐不住,昏昏沉沉地一頭栽倒下去。
世界黑暗之前,他也沒有聞到屬于他丈夫的信息素氣息。
那是一種,陽光照射在山崖上的味道,風化的巨石,蒼老的藤蔓,燦爛耀眼,又分外薄涼。
鄭飛翰在酒吧喝酒。
他剛剛差點在顧俊艾發情期中的信息素裏把持不住,煩悶地出來喝酒澆火,卻越喝越窩火。
鄭飛翰A信息素的味道激烈得嗆人,櫃臺後的調酒師都默默戴上了信息素隔離口罩,防止自己被同為A的信息素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