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頓飯吃的何詩意又是尴尬,又是無語,期間,何詩意看着紀和光就像是變臉一樣,一下這樣,一下那樣,他一個人就演了一出表情十足的獨角戲。
何念念填飽了肚子,就鬧着要幫何詩意吹腿。一邊坐在床上和詩意講學校的發生事情,小丫頭還挺聒噪的,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紀和光和周瑜兩個大男人呆在病房裏好像有點礙眼,紀和光就找了個借口,把周瑜約到了走廊上。到了吸煙區,紀和光拿出一根煙來遞給周瑜:“抽煙麽?”
周瑜搖了搖頭,禮貌的拒絕:“不抽,謝謝。”
紀和光點了根煙,看了看窗外沉寂的夜色,此時,已是晚上九點,月影稀疏的,明天應該還是個好天氣。
沉默了好一會兒,紀和光看了看周瑜:“想追何詩意?”
周瑜看着紀和光臉上陰沉下去的臉色,一天下來,這個男生是什麽樣的人,周瑜完全莫不清楚,一會兒可以不要臉的嬉笑,一會兒又可以驕傲又冷漠,此時,紀和光嘴唇緊緊的抿着,眼眸裏神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歹也是一個班的學生,還做過一個課桌,周瑜也不否認。
“是,我是喜歡小意。”
小意?紀和光皺了皺眉,一天而已,何老師的稱呼就變成了小意。想不到這個周瑜看上去斯文溫柔,還挺厚臉皮的。
“我和何詩意十七歲就認識了,到現在,他身邊的追求者,沒有一個成功過。”
“也包括你嗎,紀先生。”周瑜說的極其禮貌,不過這句話并沒有激怒紀和光。只見紀和光淡淡的揚了揚嘴角,深邃的眼眸裏沉下去一道光芒:“我曾經成功過,後來,被打上了前男友的标簽。”似乎是有些自嘲一般,紀和光最後吸了一口煙,把煙頭丢到垃圾桶裏。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勸你好自為之。畢竟舊情複燃,好像是很簡單的事情。”
這算是正面交鋒麽?
周瑜因為這句話,有些無奈的揚了揚嘴角:“可是,有的女人,不見得就喜歡破鏡重圓這個橋段,你沒看出來嗎,小意對你那些行為,很反感,我覺得你應該要點臉。”
紀和光聽到這句話,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面色冷靜,臉上也看不出是喜還是悲,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時候,顯的認真又嚴肅,而紀和光,用這樣認真又嚴肅的表情,和他說了一句玩笑話:“怎麽,我的臉不夠好看帥氣?”
這句話說的周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紀和光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啊,他根本摸不透他,這個男人,不僅把自己和何念念的關系處的非常好,一句話就可以把何詩意的怒火消了下去。紀和光看周瑜一臉無力反駁的樣子,揚了揚嘴角,看來他看上的女人,好像無論什麽年紀,什麽身份,身邊都不缺追求者,有挑戰性,有意思。
“總之,從我第一次在倫敦見到小意,我就覺得她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會去追究她的過去,就算你這個前男友站在這裏,也并沒有讓我的信心潰敗,所以,紀先生,我會和你公平競争。”
紀和光眉頭微皺,看着周瑜臉上淡定的神色,醫院的長廊很安靜,周瑜的語氣雖然不高,可是那句話,卻一字一句的湧進了紀和光的耳朵裏。
何詩意和周瑜,在倫敦就認識了?
※※※
周瑜的一席話。讓紀和光的心七上八下的,紀和光藉着月色,看了看睡在嬰兒床上的何念念,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索性從床上坐起來,下了床,看了看熟睡的何念念半響,好像在做什麽重大的決定,何念念的适應能力還是挺不錯的,昨晚還在哭鬧着找媽媽,今晚紀和光講了童話故事,哄騙着,哄騙着,就哄睡着了。他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嬰兒床上的何念念,嬰兒床還是昨天臨時買的,畢竟不是親生的,紀和光還是知道怎麽避嫌,倒也不是怕自己,是怕何詩意有什麽其它的想法,他畢竟是要追何詩意的,自己的态度也要擺正才行,何念念翻了身,繼續睡了過去。
紀和光皺了皺眉,嘆了口氣,拿起床邊何念念的衣服,他小心翼翼的彎下腰去,把何念念從床上抱起來就着拿過床上的棉被把何念念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何念念睡得挺熟的,在夢裏咂咂嘴,靠着紀和光的肩膀又睡了過去。紀和光輕手輕腳的拿起自己的外衣,這才拿上鑰匙,出了門。
他略有歉疚的拍拍何念念的腦袋。
“丫頭,千萬別怪紀叔叔利用你啊。我真的挺喜歡你的。不過現在,顯然你媽比較重要。”
回應他的,只有何念念淺淺的呼吸。何念念睡着了,紀和光也不方便開車,只好打電話叫了徐叔來接自己,大晚上讓司機徐叔過來,紀和光還有點歉疚,司機徐叔看着紀和光手裏抱着的何念念:“紀董,孩子生病了?”
“不是,找媽媽去。”
紀和光和這個孩子的事情,司機徐叔從員工的嘴裏七七八八的也聽了一些,大家都猜這孩子和紀和光應該是有親戚關系的,沒想到早上剛聽到,晚上就見到了。
他瞅了瞅小丫頭,也不是怪員工多嘴,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怎麽感覺這丫頭,長的和紀和光還真有那麽點像,尤其是鼻子,高高的,還挺秀氣。
紀和光住的地方離醫院也不遠,不過一會兒就到了,紀和光抱着何念念上了樓,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何詩意的病房裏傳來些奇怪的聲音:“慢一點。”
“小瑜,你慢一點啊,疼。”
“啊,輕一點。”
紀和光站在門口,不經過大腦思考,彭的一聲,就把門給推開了。
趴在紀和光肩膀上的何念念被紀和光的動作颠簸了一下,就醒了,她茫然的眨眨眼,看着周圍熟悉的景色,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原來是到醫院了。
轉過身去,就看到何詩意躺在病床上,周叔叔坐在椅子上,正在給她媽媽換紗布。
“媽媽,周叔叔。”小家夥沒睡夠,聲音啞啞的,就着打了個哈欠。
何詩意看到抱着孩子的紀和光,又看了看此時一臉無奈樣子的紀和光,不用多說,今晚何念念肯定是又想媽媽了。
紀和光看着周瑜手裏握着的半截紗布,好像是在換藥,藥味挺濃的。紀和光把孩子交到何詩意的手上:“乖啊,念念,好好休息啊,沒事的,不是見到媽媽了麽。”
小家夥腦袋暈乎乎的,聽不懂紀和光在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摟住了何詩意的手臂:“媽媽,我想和你睡。”
何詩意正疼的龇牙咧嘴的,見到何念念乖巧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好,那你先睡啊。”索性是傷到了小腿,要是大腿,她都沒辦法抱何念念了。她把何念念抱在懷裏,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家夥還有睡意,躺在何詩意懷裏,很快又睡着了。
等到何念念睡着,紀和光才把何念念接過去,放到了李阿姨的看護床上,今晚李阿姨沒在,紀和光有點懷疑,這個李阿姨和周瑜,好像關系匪淺啊。要說昨晚上還有何念念在,李阿姨讓出床位倒也正常,那麽今天是怎麽回事,明顯何詩意和周瑜是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啊。
安頓好何念念,紀和光才把目光落到周瑜手上:“換藥?”
“已經換好了。”
周瑜坐在椅子上,手裏拿了半截還沒裹完的紗布,左手正握着何詩意的腳,紀和光皺了皺眉,走到周瑜邊上,有些感興趣的問道:“要不,我來試試?”
何詩意聽到紀和光問詢的聲音,連連搖頭,別試了,她嘗過的,他的飯一點也不好吃,換藥這種事情,怎麽可以試一試?本來就怕疼,他要是上手,非得把她疼死。
“沒事,不就是裹紗布嘛。簡單。”
靠——
聽到這句話,何詩意頭已經在冒冷汗了,周瑜把手一放,竟然就輕易的拱手把何詩意的腳/交給紀和光了。何詩意在心裏吶喊了一百遍不要,就見周瑜把椅子讓給紀和光,做到了床邊,從床頭櫃上扯過一張紙巾擦了擦何詩意臉上的汗,何詩意剛剛疼的只知道雙手抓着床單,完全沒想到周瑜會怎麽做,整個人都被周瑜的動作吓得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謝謝……啊,紀和光,你輕點會死啊。”
何詩意最後一句話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紀和光是不是故意的。
紀和光滿臉抱歉:“很疼嗎,我輕一點啊,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第一次,獻給你了。”
何詩意怎麽覺得紀和光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別扭,是她想的太複雜了嗎?
接下來紀和光果然溫柔了許多,她原本以為紀和光會大手大腳,可是何詩意看着他認真的低着的頭,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彼時,窗外的月光淺淺的落在他的頭發上,紀和光的側臉菱角分明,他安靜的起來的時候,無論怎麽看都覺得很帥氣,很安靜。
不知怎麽的,何詩意突然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麽疼了,全身緊繃着的神經,也一點一點的緩解。
剛剛周瑜提出要幫她換藥的時候,她還一臉尴尬,畢竟李阿姨又有事出去了,何詩意想了想,可能因為紀和光是認識的人吧,所以讓她緊繃的神經有些放松。
換完了藥,紀和光看了看自己裹的整整齊齊的紗布,低着頭在何詩意腿上吻了一下,何詩意放松的神經,又因為紀和光的這個下流動作全身都緊張了起來,紀和光看了看整齊的紗布:“我有強迫症,看着這麽完美的作品,就想親一下,抱歉,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