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刻意
? 馬靖南決定和施小柔好好談談。
這兩天的隐形冷戰簡直是要命！一個屋檐下，戰戰兢兢，說話都是冷，施小柔平時有氣就不愛出聲，怄起氣來更是悶人。
董瑩瑩電話打來，馬靖南皺眉，直接挂掉。就是為了楊寒傲的事他和施小柔才鬧成這樣，現在事情沒解決，他看到什麽都煩。
車子開到半道，廠子那邊又出問題，不得不掉頭往郊區的廠子走，中途給施小柔電話想要吱一聲，沒想到那頭連電話都不接了。馬靖南黑着臉撂下手機，有些摸不透。
回到家已是晚，客廳給他留了小燈，房內燈也暗了，施小柔已入睡，馬靖南心裏還是軟了一塊，怕吵到她，自己拿着衣服到外面的浴室洗澡，然後才蹑手蹑腳的回到房間，摸黑上了床。
施小柔背對着他，呼吸一起一伏，在寂靜中異常清晰，這段時間因為彼此都有些冷，他沒抱她，所以她也背對着自己而眠，半撐着身子借着黑看了她好一會，還是沒忍心動她，兀自躺下。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馬靖南被一陣小聲的啜泣弄醒，黑漆漆的一片，還以為自己是做夢了，正要眯眼，卻感覺到身邊人兒的小小抖動。
不對勁！
扭頭去看，施小柔的肩膀一顫一顫的，還帶着細細的嗚咽，不是夢！馬靖南一下清醒，是施小柔在哭？
用手撐起身子拉開臺燈，再俯身過去扳過施小柔的身子，借着昏黃柔和的燈光，看到施小柔一張小臉上滿是淚痕，不知是哭了多久，連枕頭都潤濕了一大片。
馬靖南心慌了。
抱起她就往自己懷裏帶。
“小柔？怎麽了，怎麽哭了，嗯？”
施小柔眯着眼縮在他懷裏，嗚嗚聲小小的，似有若無，可是眼淚就不斷的往外冒，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她哭了，小臉緊巴巴的恨不得皺到一起，聯想自己近段時間的表現，馬靖南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有些心急朋友，反倒是有些委屈她了。
“對不起，是不是我這段時間逼你太緊了？”馬靖南一心自責，“是我錯，別哭了，我們不去了好不好？我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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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邊低頭在她臉上來回蹭，一點點的親吻，想要把她臉上的淚痕全都吻幹。施小柔啜泣着小嗓音。
“你見過她了，是不是？”
施小柔覺得自己聲音都要啞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所有的事情想一遍，眼淚自己就掉下來了，醫生要她平穩情緒好好養着，可是，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啊！
想到馬靖南和董瑩瑩見了面，可能還有一些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她就覺得心裏難受得不得了！
馬靖南一愣，繼而大悟，原來她是在乎這個！她知道兩人見面！
找到根源的他反倒松一口氣，抱着她有些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傻瓜，施小柔，你怎麽那麽傻呢？”
施小柔眼更熱了，她當然知道她傻，不然怎麽會難受呢！
“因為這個難受了？不告訴你是不想你難過，我們什麽都沒有，見面只是因為楊寒傲的事。”
當然是因為楊寒傲，施小柔低下眼。
馬靖南不停口，嘆口氣，“你要是真的不想，以後我就不提這個了，另外想想辦法，好嗎？”
施小柔抱緊他，心裏有事，不點頭也不搖頭。
楊寒傲最近情況好不少，自從董瑩瑩告訴他找到了配對骨髓之後，他開始願意接受治療，效果比較明顯。
見到馬靖南跟常宇，他都可以忍着不适米勉強笑笑了，有些高興的跟他們說配對骨髓已經找到，很快可以動手術。
常宇看了馬靖南一眼，只見後者明顯的沉了臉，他知道馬靖南心裏不好受。
董瑩瑩在病房外，兩人出來之後她只看着馬靖南，說了對不起。
“我沒有辦法，不告訴他的話，他自己都放棄了，不接受治療，什麽都是零。我們可以繼續找，可是怕他等不起，阿南，還能再求你嗎？”
馬靖南白了臉，他不想為難施小柔，可是又不能眼睜睜看着楊寒傲無救，要是真的挽回不來，愧也會愧一輩子。
“小柔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這一次常宇都自動站到楊寒傲那邊去，對施小柔的印象有些減分，“就算再怎麽不舒服也是一條人命，難道都不能答應嗎？”
“……”馬靖南靠在車身上，沉默得不想講話。
“馬靖南？她真的一點回旋餘地都沒有？”
“我再試試。”
常宇嘆氣搖頭，“感覺有點看錯她了。”
馬靖南知道施小柔擔心的是什麽。
“你相信我嗎？”
握着她的手，馬靖南眼裏滿滿的都是真誠，施小柔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但隐隐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
馬靖南嘆氣，“小柔，我很認真的問你，你相不相信我？”
她當然想相信他，可是……她沒有這個信心，眼圈微紅，對着他滿是誠摯的臉，她搖不來頭，于是點頭，“信。”
她當然願意去相信他，董瑩瑩的一番話讓她的自信崩塌，可是認真回想，馬靖南從來沒正式的回應過。
“現在，我告訴你，我和董瑩瑩見過面，可是，我從來沒有過任何其他的想法，如果你心裏不舒服就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因為她冷戰，小柔，我很難受。”
馬靖南側身将她穩穩的抱進懷裏，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熟悉的氣息，半是感慨半是滿足，“晚上不抱你，我都睡不着了。”
施小柔耳根淺，聽着他的情話，眼圈一下熱了，近日來的委屈被他勾出來，撇着嘴乖乖的趴在他胸口，手也伸出去摟住他，小聲嘟囔，“我也睡不着……”
馬靖南忍不住笑，“都睡不着就不要彼此折騰了，咱們不鬧了好不好？”
施小柔點頭。她等的不過是他的一句解釋罷了，性子本來就敏感，本就不應該讓她一個人瞎猜。
馬靖南醒悟得有些晚。想到楊寒傲，還是繞不過他。
“楊寒傲的事我一而再的提，并不是想要逼你什麽，只是大家都是朋友，我只想盡力，如果袖手旁觀，我只是覺得以後可能心裏會不安，并不是為了誰，你明白嗎？”
施小柔低下眼，她又何嘗不是呢！只是……
“靖南，我不答應，不是為了賭氣……”
“嗯？”
“……”施小柔吞吞吐吐，憋了這麽久，她反倒不要怎麽開口了。
馬靖南低頭看她，見她似乎是在醞釀什麽，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想說什麽就說出來，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小柔。”
“……”施小柔單手縮回他的胸前，使勁的摳了幾下，聲音小小的說了一句，“我懷孕了。”
聲音太小，以至于馬靖南有些聽得不真切，愣神的間隙還生怕自己是不是聽錯，扣着她的腰，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麽？”
施小柔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拉過自己的包，從裏面抽出一直被自己擱置着的化驗單遞給他，“我說我懷孕了，有了寶寶……”
馬靖南這一次終于聽清她說的話，看看她又低頭去看手中的化驗單，然後又猛地擡頭看向自己懷裏的女人，臉色猛地一怔，随後驚訝的眼神瞬間轉為驚喜，閃爍着亮光。
“小柔！？”
施小柔可以從他話的語氣裏感覺到他的震驚與喜悅，她沒好意思看他，兀自低頭摳着他的衣衫。
“怎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馬靖南又是驚訝又是責怪，他看到了化驗單上的時間，距離現在已經隔開了好一段距離，而她一直瞞着，直到現在不得已才和盤托出。
他有些不滿和，吃醋。
這種事難道不應該第一時間就告訴他？
施小柔心頭百感交集，“覺得應該在高興的時間告訴你……”
最近發生的事似乎都太過于沉重。
馬靖南将她抱得更緊，“傻瓜！這種事怎麽可以瞞着！第一時間你就應該說！”
施小柔緩緩道，“所以我拒絕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
“是因為寶寶，我們的寶寶！”不用她再說，馬靖南已經明白了，施小柔不是自私，她只是害怕，害怕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肚子裏的孩子，他和她兩個人共同的孩子！
他毫不知情，甚至還在一遍遍的逼她！
他到底做了什麽！
馬靖南自責不已！抱着她，怎麽都不肯松手。
事情發生得有些突然，馬靖南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董瑩瑩那邊施小柔懷孕的事。
董瑩瑩電話打來的時候他還在公司，原本準備下班之後就去醫院，董瑩瑩約他見面，正好他可以把事情說清。
只是董瑩瑩說的見面地點讓他有些愣，繼而是皺眉。
“公寓？”
“就是以前我們一起住的那裏，上次你不是還帶我去過？我想再去看看，阿南。”
馬靖南絲毫不猶豫，直接拒絕，“換個地方吧，下班之後我直接去醫院也可以。”
“我已經在這邊了，我等你。”
電話随後挂掉。馬靖南有些氣急，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真是不好受，對于董瑩瑩，他不想再靠得太近。
來到公寓前，并不見對方人影，打電話過去董瑩瑩告訴他自己已經先上去了。
馬靖南有些懵，上了樓，只見原本關着的門是虛掩着的，皺眉。
董瑩瑩的鞋子就在鞋櫃外，明顯是她開的門。馬靖南臉色更加難看，她哪裏來的鑰匙？
“董瑩瑩？”
他往裏走，快走到客廳的時候，浴室的門拉開，剛洗完澡的董瑩瑩只包裹着浴巾赤腳走出，馬靖南瞬間愣在原地，她搞什麽！
“你哪裏來的鑰匙？”他問得生硬。
董瑩瑩瞥了一眼茶幾，“你上次落下了，我幫你拿的。”
馬靖南冷笑一聲，走過去拿起那把鑰匙，“你知道這是什麽行為？私闖民宅？是要坐牢的。”
董瑩瑩沒了笑，赤着腳走近他，“那你為什麽還要留着這套房子？這套我們一起住過的房子！阿南，你在騙自己，你根本就心裏還有我！”
她已經走得夠近，身子往前一跳就跳進他懷裏，雙手攀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眼淚瞬間跟着落下。
“這麽多年，你真的忘了？”
馬靖南身子僵硬，臉色更是難看，“先松開。”
“我不！阿南，我沒辦法了，我還喜歡你！如果你勸施小柔救了寒傲，我什麽都願意給你，包括……”
“董瑩瑩！”馬靖南真的是氣了，推開她，“可是我什麽都不需要，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很愛我小柔，不是玩笑也不是假話，請你自重。”
“自重？”董瑩瑩适時的瞥了一眼門口方向，再次出其不意的攀上他，在馬靖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脖子上親了幾下，伏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說，如果施小柔看到我們這個樣子的話，會怎麽樣？”
馬靖南渾身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