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徐瑩接觸了羅素這麽久，羅素猜想了許多可能，就是沒想過徐瑩是為了接近趙辭。
古代的盲婚啞嫁的婚姻形式讓她壓根就想不到還有千金閨秀竟然會主動出擊這一招。而且還找到她頭上來了。且徐瑩這陣子一句關于趙辭的話都沒提過。她是想也想不到的。
但是現在徐瑩的反應，還有紅杏剛說的話，她想不往這方面你想都不行了。
她看着徐瑩，只見徐瑩手裏扭着帕子，道，“夫人，我，我是真心想和您結交的。”雖然之前确實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如今她是真心實意的想要結交趙大夫人。
“那你對我二弟？”羅素聲音幹巴巴的問着她。她心裏現在堵着慌，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只見徐瑩低着頭，臉色紅紅的，“我，我确實仰慕趙大人。”
仰慕，那就是真的喜歡了。
羅素覺得自己的心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頭。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徐瑩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在生氣，又或者覺得她這個商人之女的身份竟然想要高攀了堂堂的別駕大人，便趕緊道，“夫人，我并非是有意想要高攀，我從未想過要做大人的正室夫人，也不敢想。只想做個側室，日後能夠陪伴在大人左右罷了。”
饒是徐瑩膽子大，這會子說的這麽直白，臉皮也有些撐不住，不停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都咬的出血了。
羅素心裏，完全沒有看輕徐瑩的意思。事實上，她心裏覺得徐瑩是個很優秀的女人。然而這個優秀的姑娘，竟然覺得配不上趙辭，且樂意給趙辭做小妾。
不得不說，徐瑩這樣的作為，讓羅素突然陡然驚醒過來。
她之前所擁有的的那些小心思，在這個時代，顯得多麽的離經叛道。這可不是在二十一世紀，這是在等級差異明顯的古代封建社會。別說她是趙辭的嫂子了，就說她如今這身份的出身，那也是配不上如今的趙辭的。
她除了會搗鼓田地裏的東西，旁的那些大家閨秀應該會的東西，她是一樣也不會的。
徐瑩見她臉色越來越沉，心裏更加忐忑害怕。深恨自己之前怎麽就想出這麽個法子來了。如今夫人肯定認為她是一個攀附權貴，愛慕虛榮的虛僞女子了。
如今不說和趙大人的事情，恐怕日後都不能再和夫人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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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徐瑩是真心與您結交的。若是夫人瞧不上徐瑩，徐瑩日後再也不會想着趙大人了。”
羅素看着她，見徐瑩吓得滿臉蒼白，嘴唇都有血跡了，這才回過神來。“不，我沒別的意思。”
“夫人。”徐瑩緊張的看着她。
羅素笑了笑，“沒事，我剛只是想着旁的事情了。”頓了一下，又接着道，“你和我二弟的事情，我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在這事情上面，我婆母都是沒有說得上話。不過我會尋着機會幫你探聽他的想法的。”
徐瑩聞言，臉上一喜，“夫人，您的意思是，不嫌棄我？”
“你秀外慧中，我怎麽會嫌棄你，喜歡還來不及呢。”羅素心裏有些酸澀。
趙辭視察完了，回來的時候，臉上滿臉的笑意，顯然對于如今的柑橘情況很是滿意。
羅素站在院子裏看着他一襲青衫，長身玉立，正和裏正說着話，臉上說不出話來清俊。
他和當初那個趙家村的人，越發的不像了。
羅素忍着心裏的苦澀，轉身進了房間裏。一直等趙辭這邊收拾好了，準備出發的時候，也沒再出來。趙辭尋了一個老媽子進屋裏喊了一聲。只有徐瑩領着紅杏出來，卻不見羅素的身影。
老媽子道，“夫人說有些累了，便歇下了。”
趙辭聞言擔心，“可是身子不适？”
“夫人只說是累了，沒說旁的不适。”
趙辭還是不放心，吩咐趙小五待會回去尋大夫過來看看。
羅素一直站在窗戶前面，隔着一層窗戶紙，看着趙辭騎在馬上，領着一群人走了。
看着趙辭走遠了，羅素才從屋裏出來，遠遠的看着。
小綠跟着後面看了看遠去的隊伍，“夫人，你剛為什麽要騙趙大人啊。他好不容易來一次呢。”
“徐瑩跟在他身邊，我出來打擾他們幹什麽？”羅素平平淡淡道。
小綠驚訝，“夫人，你不會是要撮合他們吧。這，那徐姑娘看着雖然不錯，可也配不上趙大人啊。再說了，趙大人以後前途無量，怎麽能找個商戶女的，以後肯定要找個世家貴女的。”
“是啊，應該找個世家貴女。”羅素抿了抿嘴，一臉無奈的進屋。
有些人和事，不是她能想的。眼下，她應該做該做的事情。
林家溝的柑橘很快就安排了采摘了。商會那邊派了專門的人過來，在村子裏摘柑橘過稱。
等商會的人把銀子放到了裏正手裏的時候，林家溝的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誰能想到，這東西還能換錢啊。
以前爛在地裏那麽多，這得浪費多少銀子了啊。
等商會的人宣布以後每年都會來鄉下收水果之後，山地上面那些才被摘下的果樹頓時都成了整個林家村的寶貝疙瘩。
為了防止到時候被一些野獸跑進來糟蹋了，村民們還自發的組織了人去做了一圈栅欄，成了像模像樣的果園了。
村裏的大人們都三申五令的，讓孩子們一定要遠離這些寶貝疙瘩，要不然就鞭子伺候。
被說的多了，就是村裏最調皮的孩子們，都不敢冒犯這些‘搖錢樹’了。
因着羅素有心避開趙辭，連着一個多月，她都未曾再回川州城去休養。趙辭特意讓趙小五送了吃穿用度進了村子，順道給她彙報了這次柑橘的情況。
“夫人，這次我可是跟着一道兒去，那碼頭上可熱鬧了。黃燦燦的一片啊，都是柑橘。西南的百姓們可歡喜了，這次雖然各家各戶的種的不多，可是都能分點銀子，換幾斤糧食。這是以前沒有的好事呢。如今川州裏裏外外的，可都念着咱們趙大人的好呢。”
趙小五眉飛色舞的描述着，語氣裏滿是驕傲和自豪。覺得真是自家祖墳上冒青煙了，才讓他能有機會跟了這麽個主子。
羅素搖了搖團扇，問道，“那些柑橘可都脫手了，路上可曾損失？”
“損失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因着賣價比收的價錢高，所以算下來也還是掙了。這事情都是商會負責的，我也不清楚，只聽大人說過幾次。”
聽着柑橘都脫手了，羅素心裏松了口氣。看來西南商會這次的商路是真的打開了。日後西南再有想賣的東西，也容易許多了。
臨走的時候，趙小五道，“夫人，若是不忙了，就回川州城歇息幾日吧。你不在府上，大人也常常不回府上，可冷清了。”
往日裏大夫人回府上的時候，大人再忙也都會回府上歇息，可如今忙着連家也不回了。若大的一個府邸，也就他整天和一些下人們守着。
羅素微微笑了笑，“這邊稻子馬上要收割了，我走不開。過陣子再說吧。”
趙小五立馬又來興致了，“夫人，我剛可去瞧了，那稻穗長的可真是好啊。裏面那魚還多呢。等收稻子的時候我也來幫忙行不，到時候也能喝完魚湯了。”
羅素被他這饞相給逗樂了，笑道，“好，你想來就來。”
趙小五樂道，“反正府上也沒事情，我到時候還能多住幾天呢。”
待趙小五走了，羅素站在院子外面，看了看川州城的方向。
如今西南形式轉好，他心裏該是十分歡喜了吧。
北都城
北都城裏的百姓這幾日十分的高興。
往日裏那些精貴的水果，如今大街上的商鋪裏都能買到了。價錢也不算貴。尋常人家都吃的起。這讓百姓們着實過了一把富貴人家的瘾。
一輛普通的馬車從市集上穿過。
裏面坐着的錦衣男子正是齊王。旁邊穿着武士服的江樓趴在窗戶口看着外面，又回過頭來剝了個橘子，“哎，往日裏要吃柑橘，還得陛下賞賜。如今倒是方便了，上了集市上就能買。就是可惜路上耽誤了些日子，還是不如快馬加鞭的新鮮。”
齊王放下了窗簾，手裏把玩着一個柑橘，“你要是想吃新鮮的，便去西南走一遭，豈不是吃個夠？”
“為了吃柑橘，那也太遠了。”江樓打了個寒顫。和北都城的大好日子比起來，西南那邊還是苦了些。去了一次之後，他可不想再多去幾次了。
吃完柑橘，他将桔皮往外面一扔，笑道，“王爺，說起來這趙辭還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倒騰這些東西。聽說那邊還成立了個什麽西南商會。在北都城也有分店，以後想要買西南那邊的土産，在商會裏都能買到。”
齊王神色一閃，臉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他倒是未曾讓本王失望。原以為他只關心農桑，卻不想連商道都如此精通。若不是他這樣一番動作，誰又能想到，卑賤的商道，能夠給百姓帶來如此大的好處。”
江樓道，“王爺說的極是。如今單單只這柑橘，就讓百姓們有些不一樣的氣象了，若是日後天下間所有的東西，無論遠近，都能在北都城看到，一定是天下盛事。”
“本王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
齊王滿臉驽定。
此時北都的皇宮裏，昭武帝正站在臺階上，望着西南的方向。
身後站着大太監吳庸。
昭武帝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吳庸趕緊道，“陛下，這裏風大，還是會殿內歇着，奴才去喚太醫給您瞧瞧。”
“不必了。”昭武帝揮了揮手。“入秋了，西南那邊，是不是也要收割了？”
吳庸看了看天氣，道，“是早趙夫人在西南種下的第一批稻子要收了。”
“好啊，好啊。”昭武帝連連說好。“傳朕命令，西南有任何消息傳來，要第一時間呈給朕。”
“諾。”吳庸低頭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