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魔君無歸
? 月夜下的沉默相對,兩人都明白,彼此之間,隔了太多。他已對另一個人許下一生的誓言,她只好默默付出那份執念。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靈狐宮的日子,平淡安寧。
一知相思,便害相思。柳如侬明白了自己對鐘莫離的感情後,一直小心溫柔地對待他,無奈鐘莫離一直淡淡的。柳如侬明白,鐘莫離的心,永遠不會落在自己身上。花落庭和逸晨飛還是經常因為自己吵架鬥嘴,君清雨還是飄逸如詩人。柳如侬以為,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雲拈花回到花怨宮後,沒過幾日,消息便傳到了千暮歌的耳朵裏:盤古斧重現人間!
十件上古神器,一半已經出現,千暮歌的野心又膨脹了一分。卻未想,一封來自魔界的“請柬”來到了月華宮。
“宮主,魔君這次邀請您,莫非也是為了神器之事?”千暮歌的手下陌上桑問道。
千暮歌柳眉一挑,冷笑着說:“□□不離十。魔君這次邀請我而非君清雨,想必也是知道,君清雨不會和他合作,聽他擺布。”
“難道,我們要聽憑魔君擺布麽?”陌上桑不解地問。
千暮歌冷笑了幾聲:“怎麽可能?只是,魔君法力廣大,現下多一個同盟,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陌上桑問:“宮主,您會赴約麽?”
千暮歌紅唇輕啓。笑道:“當然,魔君的盛情邀請,我怎麽也要給他一個面子。再說,上次花落庭聯合君清雨攻打我月華宮兩次的事兒,我還要找魔君給我斷斷官司呢。”
魔君葉無歸,魔界的最高統治者,擁有無邊法力,千萬魔兵任其呼和,更有無雙容顏,世間繁花見之羞敗。
魔界很少插足人間之事,直到聽說神器重現。
凡人擁有上古神器,只知統一天下,而我葉無歸得到神器,六界衆生盡可玩弄于鼓掌之中。
魔界,虛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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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中,葉無歸修長白皙的手指正摩挲着酒杯,不時淺嘗一口,一襲黑衣,襯着漆黑的月色,讓人不寒而栗。
“千暮歌見過魔君。”
葉無歸回頭,見千暮歌一臉媚笑地站在身後。“月華宮宮主,歡迎大駕光臨。”葉無歸起身迎道。
千暮歌笑道:“魔君客氣了,您這虛妄山上果然好景致,在下貪戀美景,讓魔君久候了。”
葉無歸“嗤嗤”地笑道:“月華宮宮主不僅長得嬌媚,說出來的話也讓人這麽舒坦。”
千暮歌走上前去,端起另一只斟滿酒的白玉酒杯,抿了一口,笑道:“我的容貌在魔君面前真是自慚形穢。莫說魔君了,就是連你們魔界的無情尊主花落庭,我也比不上其萬一。”
葉無歸冷笑了一聲,十分輕蔑地說:“無情尊主是什麽東西?為了一個女人,只會龜縮在無情山上的沒出息的男人。”
“魔君此言差異,他會成魔,也是因為重情所致。”千暮歌笑道。
葉無歸鼻子輕哼了一聲:“魔界之人,還要情做什麽?”
千暮歌微微皺眉,砸着嘴說:“即是無情,他為何要因情而聯合妖王,兩次攻打我們月華宮呢?”
葉無歸心道:原來是找我告狀的。“這件事我聽說了。”葉無歸道,“是我們魔界先挑起事端,讓宮主你受驚了。在下先給你陪個禮。”
千暮歌媚眼一抛,笑道:“在下豈敢!魔君公正嚴明,自然不會縱容魔界之人胡來的。”
“以我魔君的力量,蕩平無情山,鏟除靈狐宮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葉無歸抿了一口酒,笑道,“神器之事,我就無能為力了。”
終于說到正題了,千暮歌心想,魔君果然是為了神器之事相邀。葉無歸法力絕非我所能及,如果利用他幫我搶奪神器,等神器到手,莫說魔君,就是天帝也奈何不了我。
葉無歸撇了千暮歌一眼,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和貪婪,早已了然,心道:你想利用我的力量搶奪神器,然後兔死狗烹,千暮歌,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等神器集齊,我還會過你這道手麽?我不過是利用你追查神器的下落,坐收漁人之利而已。
千暮歌先打破沉默,說:“既然魔君也知道神器之事,在下也不相瞞。昆侖鏡、女娲石、軒轅劍、伏羲琴都已重現人間,前幾日我剛得到消息,盤古斧也出現了。這幾件神器現在在靈狐宮中,一個叫柳如侬的丫頭手裏。”
葉無歸嘴角一勾,望着遠處喃喃道:“這個丫頭不簡單嘛。”
“而且在下查過,神器出現都與柳如侬有關。”千暮歌低聲說道。
葉無歸輕聲叫着這個名字:“柳如侬。”
“雖然我還不知道她的底細,但只要我們好好利用她,神器自然是我們的囊中物。”千暮歌說。
葉無歸笑着說:“神器之事,有勞宮主。倘若日後,宮主有什麽需要本座的地方,盡管開口。”
“那是自然。”
兩人相視一笑,各懷鬼胎。
千暮歌走後,葉無歸對着月色淺酌,月光清輝,灑在如天成的精致輪廓上。柳如侬,葉無歸默念着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靈狐宮的夜,總是幽靜的。月光輕柔,纖塵不染,如流水般傾瀉下來,如一層銀霜般披在葉無歸黑色的衣服上。葉無歸輕步走來,皎潔如玉的月似乎也被他傾世的容貌羞得不願見人,匆匆牽過來一片薄雲,一切變得朦朦胧胧。
就是她嗎?
葉無歸看着床上睡得沉沉的柳如侬,圓圓的臉蛋白嫩嫩的,睫毛輕輕地抖動着,小巧的鼻子不時發出輕微的聲音。
“柳如侬?”葉無歸輕喚這個名字,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柳如侬的臉頰,調皮地用指尖戳了戳柳如侬軟軟的臉蛋,葉無歸不禁輕笑了一聲。
柳如侬覺得臉頰有些癢癢的,把錦被拽上來蹭了蹭臉。葉無歸鼻子輕哼一聲,笑容已經從嘴角爬到了眼角。
笑靥無雙,傾國傾城。
柳如侬嘴裏嘟囔了句“花落庭,你別鬧了”,翻身又睡了過去。
夢裏還想着花落庭,難怪他會為你攻打月華宮呢。葉無歸淺笑,用發梢撓了撓柳如侬的耳朵,柳如侬觸癢,輕哼一聲,揉了揉耳朵。
葉無歸憋着笑,繼續逗她,柳如侬眼睛微微睜開,待她迷迷糊糊把頭轉過來時,一陣黑霧飄過,葉無歸已經離去了。
柳如侬睡眼惺忪,見四周無恙,蒙住頭又睡了過去。
逸晨飛正睡着,感覺靈狐宮似有一股邪魔的氣息,忙悄悄起身,在柳如侬房外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意外。剛剛要走時,突然發覺暗中似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逸晨飛佯裝沒事發生,伸了伸懶腰,進屋睡去,暗中在房外設下結界。剛剛閉上眼睛,屋外閃過一道金光,緊接着聽見一聲悶哼,逸晨飛想也沒想,立刻飛沖出去。逸晨飛有種感覺,這個人和前幾日遇到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黑衣人知道碰觸到了結界,慌忙逃走,逸晨飛追出靈狐宮外,右手一指,一條金色的繩子纏住了那人的腰。逸晨飛用力一拉,那人重重跌到了地上。黑衣人剛想起身,逸晨飛施法,繩子越纏越緊,那人掙脫不掉,在地上來回打滾。
逸晨飛點住那人的穴位,蹲下來一把扯下她的面紗。
“是個女的?你是誰?”逸晨飛問道。
那人對上逸晨飛清澈的眸子,不禁在月夜下紅了臉,扭過頭去沒有回答。
“你為何幾次三番在靈狐宮窺探?”逸晨飛逼問道。
見那人還是默不作聲,逸晨飛施法,收回繩子,右手掐住那人的脖子,冷冷地說:“你不要以為不說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倘若你敢對柳兒不利,我立刻扭斷你的脖子。”
那人被掐着脖子,喘着粗氣,說話有些吃力:“聽你…聲如洪鐘的,你看來…看來沒事了。”
逸晨飛還沒有反應過來什麽意思,手就被那人咬了一口,逸晨飛吃痛,忙松開手,那人又說:“我叫雲拈花。”說完一個閃身走了。
“雲拈花?”逸晨飛默念着這個名字,暗自忖度,雲拈花到底是什麽人?想到幾日前,雲拈花也曾出現在靈狐宮,難道還有人想要對柳如侬不利,想要觊觎神器嗎?
這裏是妖界,或許,君清雨會知道些什麽。想到這裏,逸晨飛回到靈狐宮,敲開了君清雨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