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米蟲生活
? 接下來在不周山休養身體的日子,柳如侬徹徹底底開始了她幸福的“米蟲”生活。
天剛亮,柳如侬迷迷糊糊正要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人進了房間,然後還未等她睜開眼,一牙冰涼的蜜桔就塞進了她的嘴裏。冰涼涼,甜絲絲的味道讓柳如侬瞬間清醒了。不用睜眼柳如侬也知道是花落庭,自從前幾天,柳如侬無意間說喜歡吃蜜桔開始,花落庭每天就用蜜桔叫醒她。看着柳如侬睜開眼,花落庭又不知道去哪裏尋摸好吃的去了。
逸晨飛對花落庭的做法十分不齒,看着給柳如侬喂湯的花落庭生氣地說:“花落庭,你和柳兒男女有別,怎麽每天她沒睡醒你就進她房間?難道你們魔界的人都是這麽随意麽?”
花落庭邊喂柳如侬喝湯邊回擊道:“小肉包愛吃什麽,我就給她找什麽,只要小肉包不介意就行了。”
“你怎麽知道她不介意?”
“哼。”花落庭笑着問正在喝湯的柳如侬,“小肉包,你說,你喜歡吃蜜桔,對麽?”
“對。”柳如侬想也沒想,回答道。
花落庭白了逸晨飛一眼,說:“看吧,我都說了她喜歡。”
“沒有,我只是說我喜歡吃蜜桔。”柳如侬才反應過來。
逸晨飛鄙視地看了花落庭一眼,嘀咕道:“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人。”
柳如侬有些頭大地搶過湯碗,瞪了花落庭和逸晨飛一眼,轉身可憐兮兮地對鐘莫離說道:“莫離哥哥,你來喂我吧。”
鐘莫離見柳如侬忽閃着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是被人抛棄的孩子一樣,心下一軟,端過碗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起來。
花落庭見鐘莫離“漁翁得利”,瞪了逸晨飛一眼,丢下一句:“你別張口魔界閉口魔界的,你以為你離我還有多遠?”生氣地出去了。
逸晨飛也納悶,追出去問:“花落庭,你這話什麽意思?”
花落庭的話讓柳如侬聽得有些莫名其妙。這時,門外,共工的聲音傳來:“刑天,你又跑到哪裏去了?”
“柳丫頭不是被我弄傷了嗎?我怎麽能幹看着不管,我從蓬萊仙山那邊采了靈芝回來,給柳丫頭養傷用。”刑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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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似是不信:“你是在蓬萊采來的麽?我看你是搶來的吧。”
“哼!”刑天不高興地哼道,“蓬萊那幫弟子,也太不知禮數了。我不過是要一只靈芝,他們竟然把我當賊。我一怒之下,說要用大斧砍斷蓬萊山,趁他們大亂時我搶了一只回來。”
“刑天啊,你怎麽能跑到蓬萊山去搗亂?”
“什麽搗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柳如侬聽見後一頭的黑線,這兩天花落庭什麽好吃的都能搜羅來,從早到晚喂個不停,再加上刑天大神連仙界的靈芝都要搶來,這樣吃下去,自己豈不是真的要變成“小肉包”了?
鐘莫離有些笑意地為柳如侬擦了擦嘴角,說:“你看大家多關心你,連刑天大神都能為你去搶靈芝。”
“莫離哥哥,那你呢?”柳如侬眨着眼睛問。
鐘莫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吓到了,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當然關心你,你是我妹妹啊。”
妹妹?聽到這個詞,柳如侬的心沒來由地疼了一下,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深淵中,身體不停下沉。
柳如侬有些眩暈,似是要倒在一邊,鐘莫離慌忙放下碗,用手臂接住她,将她環在懷中。
鐘莫離的氣息拂過柳如侬的面頰,柳如侬不禁抖了一下。雖然以前,鐘莫離也抱過她,但這麽暧昧的接觸還是第一次,柳如侬突然就紅了耳根,心跳加快,慌張地不知道手該放在何處。看見柳如侬漲紅的臉,鐘莫離想到了若相惜當初對自己動情,願意私奔時,難道如兒也……
不可能,如兒不會的。鐘莫離自欺欺人地想。
“柳丫頭,我從蓬萊山給你采靈芝回來了,你快吃了吧,吃了病就好了。”刑天突然闖進來,打破了屋內尴尬的氣氛。
“刑天大神,謝謝你的好意,只是這是蓬萊的寶貝,我怎麽能吃呢?”柳如侬已經不懼怕刑天的容貌,看着他問。
刑天說:“有什麽不能吃的,它長了不就是讓人吃的麽!你快吃吧,我再去給你找些靈藥來。”
“刑天大神!”柳如侬趕忙叫住,生怕晚了一步,刑天會闖到太上老君的煉丹房去,“刑天大神,不用了,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一個凡人,吃這麽多仙家的藥也承受不住啊。”
刑天半信半疑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柳如侬暗中扯了扯鐘莫離的衣袖,鐘莫離說道:“當然了,刑天大神,如兒的傷勢已經無礙了。”
“那好吧。”刑天有些無奈地走了出去。
鐘莫離笑道:“如兒,刑天大神雖然總是莽莽撞撞的,但是他也是真的關心你。”說完看向柳如侬。
柳如侬瞄了鐘莫離一眼,又慌忙地轉過頭去,屋內的氣氛又變得尴尬起來。鐘莫離幹咳了一聲,說了句“你休息吧”就慌張地離開房間。
莫離哥哥,能做你的妹妹,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我為什麽反而覺得心裏涼涼的呢?
看着屋內柳如侬落寞的樣子,鐘莫離狠下心來,沒有回去安慰她。如兒,我不配你為我動情,我不值得。我心裏,只愛若相惜一人。即使我知道,我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不周山上,逸晨飛追趕花落庭直至山巅。寒風吹過,吹起地上茫茫大雪,一時間,周圍竟是什麽也看不見了。
“花落庭,你是故意引我至此吧。”逸晨飛問。
花落庭轉身,邪魅地勾魂一笑,說:“逸晨飛,看來你們仙界的人還有頭腦清醒的時候。”
“你到底要幹什麽?”逸晨飛冷冷地問。
“師兄,恕我直言,只怕你終有一天也會淪為我這個下場。”花落庭說,“所以你別以仙人自居。”
逸晨飛愣了一會兒,笑道:“你把我當成什麽?和你一樣喪盡天良的家夥嗎?”
花落庭輕蔑地看了逸晨飛一眼,說:“師兄,誰說非要喪盡天良才會由仙堕魔的?上次在靈狐宮你為我療傷時,我就感覺到了,你的仙家之術在漸漸變弱。師兄,看來你仙身也要慢慢消失了。”
逸晨飛突然覺得有些心虛,輕咬嘴唇,不發一聲。
“閻君大人在我面前一直都是理直氣壯的,怎麽突然不出聲兒了?”花落庭諷刺地看了逸晨飛一眼,說,“閻君大人,作為仙人你應該明白,仙人的大忌就是執着于七情六欲。倘若你動了凡心,情念太深,你的仙身自然會漸漸消失。但願閻君大人你仙身盡失的那天,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逸晨飛想要辯駁,可是此時,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他能辯駁什麽呢?動心就是動心了,愛了就是愛了。即使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注定是一場萬劫不複的情劫,卻還是不願意逃脫。在地府初遇她的那一刻起,逸晨飛已經失去了自己,現在,還在乎失去仙身麽?
“多謝尊主提醒,可我不在乎。”逸晨飛冷冷地轉身,留下花落庭獨自站在雪中。
兩人誰都沒有看見,遠處大雪紛飛的地方,君清雨雙眼濕潤地看着這一切。如侬,逸晨飛甘願為你失去仙身,花落庭甘願為你強攻月華宮,就連刑天大神也闖到蓬萊幫你采回靈芝,可我,卻什麽都不能為你做。就連愛,我都不敢對你說出口。如侬,我是不是很無用,很懦弱?
經過十數日調養,柳如侬的傷勢基本痊愈了。
“如侬,你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君清雨為柳如侬把脈後,笑着說。
共工道:“柳丫頭,你傷勢雖然無礙,但我想為你打通全身經脈,便于你日後修道或者療傷。”
“怎敢勞煩共工大神,還是我來吧。”逸晨飛說。
花落庭馬上冷笑道:“哼,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這個時候還要逞強?”
逸晨飛幹瞪了花落庭一眼,閉口不語。
“是我傷了柳丫頭,還是我來吧。”刑天說。
共工笑道:“無礙的,還是我來吧。你莽莽撞撞的,我怕你再傷了她。”說完立即施法,替柳如侬打通經脈,運功時,共工的眉頭不由地輕輕皺了一下,剛好落在了逸晨飛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