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老王跟淩浩然前後腳出的門, 也前後腳到的學校。
三十出頭的女班主任看着先到的老王, 推了推粗框眼鏡, 一臉冷漠。見他是王媛媛的父親, 而王媛媛又明顯被吓壞了一直在哭, 班主任淡淡地安慰了幾句之後，就等着淩浩延的家長過來，心想等下一定要好好地教育教育淩家的人！
不一會兒之後, 高大威猛、豐神俊貌的淩浩然走進教師辦公室，整個辦公室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走了。班主任頓時眼前一亮, 溫柔嬌羞地說：“你是淩浩延的家長吧？”
淩浩然點點頭，“老師您好，我是他哥。”他皺眉瞅了站在牆邊的惹禍精弟弟一眼, 接着态度很好地問老師：“請問我弟弟拆了女生廁所是怎麽回事？”
班主任看了一臉無所謂的淩浩延一眼，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哎，有同學看到淩浩延一下課就尾随着王媛媛到了女廁所，在廁所門口徘徊了好久。上課鈴一響, 他就沖了進去，當時王媛媛還在廁所裏。”
老王一聽, 頓時激了, 上去就要揍淩浩延。
淩浩然聽完比他更想揍弟弟，但現在時間地點不對，他反應迅速地先攔住了老王，一個勁兒的賠不是。
王媛媛也哭着站了起來, 拉着她爸，“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別沖動……”
班主任也在勸，只是面對老王時就很嚴肅了，“家長請保持冷靜。”
“叩叩叩——”門口開着門，卻響起了敲門聲。
大家朝門口望去，淩浩然眼露意外。
沈秋棠站在門口向裏張望，看到淩浩然和淩浩延之後，露出了“找對了”的笑容。
淩浩然問：“秋棠，你怎麽也過來了？”
沈秋棠斯斯文文地走到了班主任的面前，站到了淩浩然的旁邊，朝老王點了點頭打招呼，接着面帶微笑地對班主任說：“老師您好，我是淩浩延的……表姐。”然後轉頭對淩浩然說：“浩延叫我來的。”
淩浩然因為沈秋棠跟自己不同姓，所以只能自稱是浩延的表姐，而感到心酸。他臉上不動聲色，轉頭看了淩浩延一眼。
淩浩延察覺到哥哥不悅的眼神，無所畏懼的神情有所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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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見大家都冷靜下來了，繼續說道：“淩浩延沖進女廁所之後，做了什麽沒人知道，他自己也不肯說。但王媛媛堅持稱他沒有對自己做什麽不禮貌的事。”班主任說到這兒的時候，看了淩浩延一眼，神情明顯是不相信。女學生臉皮都薄，被人非禮了很多都不敢告訴別人。“等老師們聽到動靜到了女生廁所的時候，廁所裏的隔板牆和鏡子、玻璃窗這些，已經都被淩浩延給打爛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淩浩延，心想這是什麽樣的破壞力。
淩浩延轉過頭，懶得接收大家的視線中帶有的信息。
淩浩然先是對老王和他女兒鞠躬致歉，然後誠懇地跟老師表示，女生廁所的所有損毀都由他來賠償。
班主任心疼地看着高大的淩浩然，心想孩子們惹了事，最後不都是家長在兜着，何況這個家長還這麽帥。
老王見班主任對自己和對老大截然不同的态度，轉頭也看了老大一眼，心想自己年輕的時候……算了，年輕的時候跟他也比不了。
淩浩然這相貌，就是老天爺賞的臉。
事情經過大概說明了之後，校損失也有人賠償了，之後對淩浩延的處罰，就由學校來決定了。
一行人離開了老師辦公室，王媛媛在走廊上，拽着她爸爸的胳膊，一個勁兒的解釋：“爸，你信我，淩浩延沒有壞心思，他沖進女廁所是想幫我的！”
女兒雖然這麽說，但老王心裏還是有氣。轉頭看了一眼淩浩延，他被自家老大拽到了牆角，看樣子也想揍他一頓的樣子，但被自稱是他表姐的小姑娘攔住了。
老王沉下一口氣，心想老大為人那麽公正，肯定會收拾那個混小子的。
确認過女兒并沒有受傷，他跟淩浩然幾乎同時收到了組裏緊急情況的通知。兩人相視一眼之後點點頭，老王跟女兒說，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就先回家休息休息，然後就跟老大一起離開了學校。
淩浩延帶着祖師爺和女同學到了學校的食堂，買了三瓶汽水，一人一支。
現在還在上課，飯堂裏沒什麽人，他們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
淩浩延對祖師爺說：“王媛媛能看到我腦門上的封字，我看她這人也沒什麽天賦，就覺得奇怪，想找她到沒人的地方問清楚。結果我跟着她走到廁所門口，感覺到裏面有陰氣，我又不能進去，就只好一直在門口等。等到上課鈴響，裏面的陰氣暴漲，我聽到她一聲尖叫，就沖了進去。裏面果然有鬼，看衣服款式像死了有一定年頭了。我的玄法被你封住了，我拿鬼沒辦法。鬼見我們倆都能看到她，就要殺我們。我護着她一路往外沖，這過程中就不小心把女廁所給砸了。等老師們聽到動靜趕來，鬼見人一多就跑了。”
王媛媛一臉愧疚，“淩浩延，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了，害你被大家誤會，還解釋不清。”
淩浩延無所謂地說：“沒事。”
沈秋棠聽完之後，仔細地看了看王媛媛。
她既不是像小廖那樣天賦異禀從小就開了天眼，也不像鄭可可那樣是天生倒黴。她就是一個沒有玄法天賦的普通人，怎麽會開了天眼呢？
沈秋棠問：“你是一直能看到鬼嗎？”
王媛媛一想起最近的遭遇，就忍不住熱淚湧狂，搖着頭說：“不是的，我以前看不見。年前的時候跟我爸媽去給爺爺奶奶燒紙，那天火葬場的煙霧特別濃，我眼睛被熏了一下，之後就能看見了。”她眼淚一顆一顆地掉，“我好怕啊，天一黑那些鬼就出來了，吓得我只能擋上窗簾。我現在還特別怕黑，晚上都是開着燈睡覺的……”
沈秋棠見她哭得可憐兮兮的，幫她抹掉了眼淚，哄着說：“別怕別怕，你不想看到鬼，我幫你把天眼封住就好了。”
王媛媛像是看到了曙光，“真的嗎？”
沈秋棠笑着“嗯”了一聲，白嫩的手從她臉上撫過。
王媛媛再睜開眼睛時，果然看不到淩浩延頭頂的“封”字了，開心地一個勁兒的謝謝沈秋棠。
沈秋棠問淩浩延：“身上帶符了嗎？”
淩浩延想了想，尋思自己有什麽事也瞞不過祖師爺的法眼，就把褲兜裏的符掏出來一張，放到了桌上。
沈秋棠把符攤開，上面還畫着破咒的符文。
她手在符上一揮，原本的朱砂就消失了。
沈秋棠食指在黃符紙上又重寫畫下符文，明明沒有朱砂，但她指尖經過的地方，卻漸漸映出了紅色。
這一招讓王媛媛和淩浩延都看呆了。
淩浩延心想自己什麽時候能學會……
沈秋棠把符疊好，遞給了王媛媛，“這個送給你，可以防身，以後不用害怕啦。回家之後要跟父母解釋清楚，還浩延一個清白哦。”
王媛媛雙手接下符，感激地點點頭。
淩浩延對她說：“趕緊回去上課吧，我跟我表姐還有話要說。”
王媛媛聽話地點點頭，離開了飯堂。
淩浩延拿開汽水瓶，一臉正色地說：“祖師爺，廁所裏的那只鬼不對勁兒。學校的陽氣這麽重，現在又是大白天的，如果是死在學校的鬼，那出現在學校倒不奇怪。但那只鬼既不是女學生也不像女老師，我看她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是幾十年前的人穿的那種老式襯衫。”
他頓了頓，身子向前傾了些，凝重說道：“我初中的時候，就聽說過這裏以前其實是個打靶場，專門用來槍斃死刑犯的，會不會……”
打靶場這種地方煞氣重，如果用來做其他用途，開商場或者蓋住宅樓什麽的，都容易出事兒。但孩子們陽氣足，絕大部分還都是童子童女，不易入鬼邪，能鎮住煞氣，所以後來這種地方也多被建成了學校。
沈秋棠看着窗外的教學樓，快到中午了，陽光撒着淡淡的金光，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詭異之處。
她回過頭說：“我晚上再來看看吧。”
淩浩延鄭重申請：“晚上我也要來！”
沈秋棠想了想，淩浩延皮歸皮，但畢竟是淩家的玄法獨苗，她得好好幫她那個蠢徒弟教一教……
“好吧，但是要聽話哦。”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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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組有大案子，剛好淩浩然晚上不在家。
十點多的時候，沈秋棠帶着淩浩延來到了校門口。
夜裏的學校跟白天時截然不同，一扇扇黑漆漆的窗戶上，拍打着無數雙手，像是要從裏面逃命出來一樣。
情況比事先預想的要嚴重得多。
沈秋棠抹掉了淩浩延腦門上的封字，給淩浩延樂壞了。
沈秋棠馬上補充道：“我只是先暫時抹掉，一會兒出來了還會給你重新畫上的。”
淩浩延撇撇嘴，但轉念一想，又笑了，“能解一會是一會兒！”
校門鎖着，師徒倆直接翻牆過去。
落地的一瞬間，周圍湧出了濃重的白霧，能見度低到什麽都看不見。
沈秋棠聽到淩浩延在身邊說：“祖師爺，這怎麽回事？”
沈秋棠心下一沉，這跟上次在河邊的大霧一樣。
上次的事兒，果然還沒完……
她抓住了淩浩延的胳膊，邁在不知深淺的濃霧裏，走向了教學樓。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狀态回來啦！
昨天說完自己的狀态不好，今天一看，營養液多了好多。
心裏好感動，謝謝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