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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枚金鎖片被總管遞到沐榮手上。

沐榮把玩起那枚總管從沐弘屋內搜出的金鎖片,連帶地将金鎖片上頭刻的那個華字端詳仔細。

「家主饒命……小的真的都招了……」幫了景華逃離沐門的沐弘,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求饒。

「你說,她誤食毒花,毒發身亡,你就把她給埋了?」沐榮睨着手上的金鎖片,嘴角噙着教人不寒而栗的笑。

沐弘見着,全身抖如風中秋葉,忽然暴哭一聲,頭往地上狠狠一磕。「家主饒命!家主饒命!」

沐氏人都知道,當今沐門家主沐榮年僅十七,是歷來最年幼的家主。

沐氏在穎川是望族,又是百年世家,長年開枝散葉下來,族人近千,能被推選為家主,必定得經過族中長老一致認同。

沐榮從小天賦異禀,七歲那年就已調制出天下第一奇毒,并且毒殺了當年在江湖上橫行的昆侖教教主,從此名震天下。

十五歲那一年,沐榮就已接掌沐門,成了沐門家主,號令近千族人。

許是長年與毒為伍,身為天下第一使毒高手,沐榮生性冷血無情,脾氣難以捉摸,喜怒無常,就連族中長老也對他多有畏懼,不敢随意幹涉過問,江湖各大門派更是以禮相待。

即便如此,沐門家主這個位子,不知是多少沐氏之人夢寐以求的,是以沐門內哄情形嚴重,再加上沐門對外仇家衆多,沐榮這個家主看似當得風光,其實日日都活在兇險之中。

興許是這樣,沐榮從不相信身邊的人,他生性多疑,只要對人起疑,便會用毒,寧可錯殺,絕不縱放。

他身邊伺候的奴仆丫鬟來來去去,始終沒有一個留得長久,即便族中有人為了巴結,将各具特色的美人往他院落送,卻都是被擡着出去,至今還沒有女人爬上他的榻,為他侍過寝。

沒有人猜得透沐榮的心思,更沒人能摸透他的喜好,但是衆人都知道,只要是沐榮看中的,哪怕天涯海角,他都要得到手。更何況,他是打從心底想要「沈華」。

于是乎,當兩天前,沐弘等不到景華依約回返時,自己也曉得捅了大樓子,就怕被人發現是他幫她離開沐門的。

為此,沐弘想了兩夜,決定事情若是查到他頭上,就向沐榮說景華誤碰了煉毒房的毒藥,已經暴斃身亡,為了不弄髒家主的寝室,就将景華的屍身拖到圔子裏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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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當沐榮聽罷,竟然笑笑地說:「那好,把她的屍身挖出來,我倒要好好瞧一賭。」

沐弘當場結結巴巴,答不出半句話……緊接着,便是眼前這一幕血腥的畫面。

沐榮不必動手動劍,光是他調制出來的百種奇毒,就能令人輕則身體殘缺,重則當場斃命。沐弘不過是吸入了一抹香粉,不多時就全身酸痛,七竅流血,吓得趕緊跪地求饒。

沐榮擺弄着那塊金鎖片,一看便知金鎖片出自名匠之手,絕非尋常人能擁有。

「這金鎖片可是那丫頭用來答謝你的?」

「……是的,這是姑娘給奴才的。」沐弘再也不敢撒謊,只能痛哭求饒。

聞言,把弄金鎖片的大手停住,沐榮未曾擡首,只是喊來了隐身暗處的影衛。

「去查查她的下落。」

幾道黑影如疾風一般,瞬間消失在刑房門口。

「姑娘說她悶得慌,拚了命的拜托小的,小的一時胡塗,家主饒命啊……」沐弘整個人痛苦不堪的趴在地上。

沐榮瞧也不瞧他一眼,轉身就走,出了院落,他望着手中的金鎖片,上頭刻着華字,再想起那張倔強的秀氣小臉,鳳眸陰冷的眯起。

他要的人,不論死活都必須留在他身邊!

不出兩刻鐘,在穎川處處布有眼線的影衛,帶回了景華最後的形跡。

「穎川別宮?」當沐榮聽見影衛呈報,沈華離開沐門後,走了j夜的路去了穎川別宮,不由得微詫。

他自當曉得,穎川別宮是皇家重地,盡管近年來已不見皇帝來此,但那兒依舊是戒備森嚴,民不與官鬥,江湖人不與官為伍,是以穎川別宮一直是神秘的。

盡管不明白為何沈華會去穎川別宮,但沐榮懶得多想,趁夜施展輕功,就這麽一路闖進了別宮之中。

別宮寬廣如迷宮,他自然不會傻得親自去搜,于是他抓來了一名小太監在花園一隅審問。

那小太監身中異毒,全身筋骨發軟,連爬也爬不動,只能滿臉驚恐的瞪着眼前這個白衫飄逸,容貌如天仙,笑中卻透着森森邪氣的男子。

「你是誰?你是怎麽闖進來的?這裏是皇家禁地,擅闖者死……」

「閑話少說。」沐榮勾起冷笑,用藥瓶堵住了小太監的嘴,然後取出懷裏的金鎖片,在小太監眼前晃了晃。

這名小太監是安公公身邊的人,自然也伺候過景華,一眼就認出金鎖片是景華身上的東西,當下瞪大了雙眼。

沐榮一見他這個反應,就明白他肯定認識「沈華」。「說,這個金鎖片的主人在哪裏?」

小太監臉色刷白,嘴裏的藥瓶被粗魯的拔出來,他咳了幾聲,一雙眼死死瞪着沐榮,就是不吭聲。

「不肯說?」沐榮垂下眼,望着小太監發抖的雙腿。「左腿跟右腿,你想留下哪一只腳?」

聞言,小太監差點沒吓得暈死過去,畢竟是過慣了別宮與世無争的生活,小太監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威脅,當下就怕得沒了半條命。

「我、我說……我什麽都說。」小太監哭了出來。

「金鎖片的主人是誰?」沐榮将金鎖片往小太監眼前一挪,要他老老實實看個清楚。

小太監咽了咽唾沬.「是太子殿下。」

沐榮心下微詫。「太子?你是在要我嗎?太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沒說謊,這金鎖片是太子殿下的,上頭這個華字,便是太子的名諱。」

沐榮正想反駁,腦中忽然閃過那張略帶英氣的臉兒,以及「沈華」不同于一般姑娘家的言行舉止,心念不由得一動。

莫非……她便是小太監口中的太子?男扮女裝?有可能嗎?

沐榮眉頭一皺,又問,「太子人在哪裏?」

「殿下今兒個已經随皇宮派來的大內高手回京。」小太監發着抖回道。

回京城了?又讓她給跑了!沐榮聞言發惱。

「少俠……我該說的都說了,您行行好,千萬要放我一條生路。」

「想活,可以,最後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看見那張天仙絕色的臉龐露出笑容,小太監吓得差點尿褲子。

「少俠還有什麽問題?」

「你口中的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

「啊?!」

「譬如說,太子偶爾會換上女裝,裝成姑娘的模樣?」

聽見沐榮的描述,小太監不禁打了個激靈,眼珠子死死的瞪着前方。

「怎麽?真被我說中了?太子真會男扮女裝?」

「我不明白少俠在說什麽……」

下一刻,小太監的手骨被折斷,還沒發出慘叫聲,嘴巴又被藥瓶堵上,過了一會兒,藥瓶被拿開時,小太監已經面無血色,紅着眼圏哀求起來。

沐榮笑問,「現在你可明白我在說什麽?」

「明白了、明白了!」小太監扶着被折斷的手腕,怕得瑟瑟發抖。

「太子究竟是不是喜歡男扮女裝?」

「……少俠,殿下不曾穿過女裝,少俠肯定是弄錯了。」

「兩只手都不想要了?」

見沐榮作勢要折斷他另一只手,小太監趕緊哭着求饒,「少俠饒命,少俠饒命!我招,我什麽都招!」

沐榮嘴角一挑,眼中布滿騰騰殺氣。「說,太子究竟是男是女?」

這可是大齊皇室最見不得光的秘密啊!能說嗎?但是眼前若是不招,他可是連明早的太陽都見不到啊!小太監心中天人交戰。

幾經考慮,小太監終究還是選擇保住小命,一臉痛苦的說:「……太子其實是女兒身。」

那個丫頭真的是太子!

從小太監的答案得到了證實,沐榮總算明白,那個丫頭怎麽會一身傲氣,言談舉止不似尋常姑娘,反倒像是女裝男子。

真想不到,大齊王朝的太子,竟然是女兒身。

「少俠,你放過我吧……」小太監苦苦哀求。

「想活可以,把這瓶藥吞下去。」沐榮又取出另一個藥瓶。

「這是……毒藥?」小太監哭喪着臉問。

「喝下去,要不,把命留下。」

聞言,小太監只能把心一橫,乖乖将那瓶藥吞了。

沐榮退開了身,看着小太監癱坐在地上,不一會兒他眼睛瞪得大大,兩手抱着喉嚨,怎麽也發不出聲。

沐榮嘲諷的說:「虧你還是太子身邊的人,連這樣的威脅都受不起,你那張嘴還留下來做什麽。」

不出片刻,小太監一臉痛苦的呀呀低叫,卻半個字也吐不出來,見狀,沐榮一笑,轉身躍上屋檐,站在檐角至高處,眺望山腳。

「……沒想到,你竟然是大齊未來的皇帝。」

他第一次這麽想把一個人留在身邊,偏偏這個人卻是他留不得的人。

他該放棄嗎?不,他為何要放棄?于他而言,世上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東西,是他得不到的。

他自幼就天賦過人,衆人對他是懼怕多過于敬畏,他對沐門家主的位子早已厭倦,眼前好不容易找着另一個目标,他怎可能就這樣眼睜睜放她走?

管她是太子還是皇帝,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要得到她!

握緊手中的金鎖片,沐榮嘴角挑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那與生倶來就異于常人的執着,在這一刻徹底被挑起。

既然她遠在天子腳下的京城,那他何妨走上一遭,反正,他早就想離開穎川。

江湖于他而言,已經找不着半點樂趣,比起刀光劍影的江湖,那座殺人不見血的宮廷,似乎更合适他。

破曉時分,只見穎川別宮的鳳翼屋脊上,一道白影縱身躍下,消失在遠方。

從那日之後,沐門家主沐榮不知去向,沐門陷入了無止盡的內鬥……

六年後。

金陽點點,将整座沉靜的皇宮綴得發亮,青石板小徑上,幾個綠衣宮人捧着銀盆走過。

景華身穿蟒服,長發以白玉環束成髻,飽滿天庭底下,長眉入鬓,一雙眼睛烏潤有神,挺鼻小嘴,膚色極白,看上去就是個令人驚黯的美少年。

六年的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身子抽高f,變得更加纖細,但是長年練身打拳下來,倒也不算單薄。

盡管總有人質疑她這個太子不夠陽剛,但父皇與母後總是以她早産,身子骨本就不好為由,擋下了皇室宗族的關切。

再者,身旁的人都說她是承襲了母後的美貌,方會有着這麽一張雌雄莫辨的容貌,長久下來,倒也沒人會因她的長相,對她的身分起疑心。

站在東晖宮的廊堂上,景華一手靠在雕花扶欄,一手背在腰後,眺望着遠處的皇宮好一會兒,才回到屋裏用膳。

用早膳時,外頭傳來了小安子的請示,「啓禀殿下,太傅已經在西院的花廳候着。」

景華放下玉箸,好奇地看向跪在門口的小安子。「太傅今兒個怎麽這麽早?」

六年的歲月過去,物換星移,胡嬷嬷與安公公皆已相繼去世,她身邊伺候的人也早換了一批。

獨獨只剩下幾個最忠心的親信,例如眼前的小安子,即是安公公一手帶起來的幹兒子。

當年陪她一同長居穎川別宮的老太傅也已經仙逝,太傅之職就由安平侯世子,也就是大将軍府的世子鄒定敷承接。

放眼滿朝百官,能讓她父皇信任的還真沒幾個,大将軍府絕對稱得上是父皇的心腹。

她這個太傅,不僅是少見的天才少年,小小年紀就當了大将軍的軍師,這幾年還幫着父皇布局,鬥垮了無法無天的江宰相。

半年前,鄒太傅為了能與罪妻名正言順在一起,收下聖旨領兵攻打外敵,戰是打勝了,但因為遭敵軍的巫師下毒,昏迷了大半年,前些日子剛剛轉醒。

「殿下怎麽給忘了,太傅前兩日不是在聖上面前舉薦了太子太保的人選,今兒個就是皇上批準太傅将人帶過來,讓殿下會上一面。」

「啊,這事我還真的忘了。」景華詫喊。

說起來這事還是她自己向父皇求來的,由于她的身分特殊,父皇不願太多閑雜人等進出東宮,平日除了向鄒太傅學習,再沒旁的人會來,而她大多時候都待在東宮,循規蹈矩過好自己的太平日子。

打從十四歲那年回宮,她就興起了學武的念頭,于是央求着父皇,替她找來可靠的人,出任太子太保這個職位。

太子太保是傳授太子武學的老師,既然是教她武功,自然免不了會有身體上的碰觸。

但她畢竟是太子,大齊王朝歷來每任皇帝,個個都骁勇善戰,沒道理就她一個不懂武,父皇也明白這個理,自然沒得否決她的提議,只是一直無法找到滿意的人選,只讓她跟太監學些粗淺拳腳。

只是,要上哪兒找合适的人選呢?于是父皇找來了他最信任的心腹,也就是鄒太傅商讨,想不到鄒太傅立刻就舉薦了一位遠房表兄。

「能讓太傅舉薦的人,肯定不同凡響。」

思及此,景華急匆匆的喝了口茶水潤喉,旋即起身出了東晖宮的偏廳,繞過了中院,來到了西院,這一路上,身後自然是跟着一串太監宮人。

西院是書房與練武場,如遇有朝中官員求見,也多是安排在西院。

景華一進到西院就拐了個彎,朝着練武場旁的花廳去。

臨到花廳前的回廊上,她驀然停住了腳步,害得身後那一挂人差點就撞成一團。

「殿下,您怎麽了?」如意躬着身恭敬地問。

景華像是沒聽見她的聲音,一雙水靈的眸兒瞪得又圓又大。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但那個颀長的背影,那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像極了沐榮!

像是聽見了她心中的驚呼,花廳裏原本背對她而立的男子,忽然間轉過了身,露出那張教人驚豔的絕世容顏。

景華當場整個人一震,同時聽見身後的如意倒抽一口氣,驚訝的低呼,「好俊的一張臉!」

……莫非是夢?景華擡起手揉了揉眼,怎麽也難以置信,早已經下定決心遺忘,原以為這一生再也不可能見着的人,竟然出現在面前,這是何等驚奇的事!

景華屏住呼吸,腳步急促的進到花廳,全副心神都落在那名酷似沐榮的男子身上,全然将坐在一旁的鄒定敷視若無睹。

「你是……沐榮?」景華放低了聲音問,心底像打翻了調味瓶各種滋味雜陳,既是緬懷,又帶着一點難以置信的雀躍。

沐榮目光炯炯的端詳起眼前的太子爺,經過了六年,昔日的小丫頭,長成了俊俏又沉穩的美女。

眉眼間的青澀脫去,容貌變得更加秀麗,只可惜是作男子打扮。

沐榮眸光沉了沉,嘴角勾笑,那一臉準備使壞的表情,害得景華心下一跳。

怎知,他只是上前抱拳行禮。「慕容止見過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慕容止?所以這個人不是沐榮?景華呆住了。

「見過太子殿下。」

這時,鄒定敷也上前行了個禮,景華才恍然回神,趕緊壓下激切的情緒,紅着臉低咳兩聲。「太傅莫要如此多禮,快快請起。」

鄒定戳餘光一瞟,瞧見沐榮不卑不亢的站起身,那雙漂亮的鳳眼直往太子的臉上瞅。

「咳咳。」鄒定敷低咳了兩聲,藉此警告沐榮。

沐榮聞聲,嘴角一挑,這才稍稍收斂起孟浪的目光。

「這位便是太傅引薦的太保人選?」景華心中狂跳,表面上卻假裝鎮定。

「禀殿下,這位是微臣的遠房表兄,他習武多年,亦曾加入軍營領兵,武學底子過人,昨「已谒見過皇上。」

這麽說來,父皇也認可了沐榮……不對,他說他叫慕容止。景華眼底升起濃濃的懷疑,但礙于鄒定敷在場,她不敢直接開口問。

「殿下?」見她明顯走神,鄒定溆擔憂的喊了一聲。

「啊,沒事。」景華趕緊搖頭。

沐榮噙着笑,說:「殿下肯定是日日窩在屋裏讀書,沒有多練身,才會這樣無法集中精神,是該加緊腳步,好好練一練。」

記憶中那個氣焰嚣張的沐榮,不會這樣說話……景華又被弄胡塗了。

「表兄,莫要對殿下無禮。」鄒定敷淡淡的警告着。

沐榮一笑,抱了抱拳,充當賠罪。

見狀,景華心中更不确定了。難不成,世上真有這麽相像的人?

說不上來心底那陣失望是怎麽回事,景華只得笑笑的說:「既然是太傅的表親,那肯定也跟太傅一樣,是個出類拔萃的人才。」

「殿下的稱贊,微臣不敢當。」沐榮鳳眸上挑,嘴角那抹笑,莫名的讓景華看得心慌。

即便他不是沐榮,可是天天都得跟那張臉相對,她怎麽受得了?

但是,要是否決了這個太保人選,豈不是太不給太傅面子?

景華向來敬重鄒定敷,一方面他是傳授她學識的老師,二來是鄒家本就是軒帝的心腹,景華也是打小就認識鄒定敷,過去兩人還沒成為師生關系時,便将他當成兄長看待。

畢竟,她從小就離宮,母後自生下她之後,因為早産損了身體,再難懷胎,沒有其它同胞手足,她的童年過得寂寞,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鄒定戳了。

「今兒個,就讓慕容止陪殿下練武吧?」鄒定敷笑問。

景華心慌的拉住鄒定敷的手。「太傅不跟我們一起嗎?」

見狀,沐榮的鳳眸一沉,嘴邊的笑跟着淡了一些。

自從六年前回宮之後,景華在宮中也經歷了不少大小事,行事已經沉穩許多,極少出現這種孩子氣的舉動,鄒定敷見她這樣,不由得有點驚訝。

景華好像……有點怕沐榮?鄒定敷擡起眼,看了一眼自己帶進宮的男子。

沐榮坦蕩蕩的回望着他,看不出任何異狀。

嗯,沐榮說過他之所以進宮,是為了來尋一個女人,應該不可能與景華有關。

思及此,鄒定敷放了心,只當是景華偶發的孩子心性,抽回了被她拉住的手臂,安撫說道:「殿下莫慌,微臣是要去面聖,等到殿下練武結束,會再過來與殿下一敘。」

驚覺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景華有些赧然,趕緊故作姿态的挺直腰杆,哼咳一聲說:「嗯,太傅去吧。」

鄒定敷笑了笑,又淡瞥了沐榮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千萬別亂來,才放心離去。

沐榮瞟了瞟候在花廳外的那些太監宮人,道:「微臣練武時,最忌諱有人在旁邊看着,殿下能不能把那些人都撤了?」

景華呆了下,這、這是什麽語氣?這人還真狂妄!跟那個沐榮有得比!

景華不以為然的說:「他們是奉命保護我的,當然得寸步不離。」

「這麽大一座皇宮,又有大內侍衛守住,誰傷得了殿下?殿下可是鐵铮铮的男子漢,莫不是連練個武,都要有人在一旁看顧着?」

沐榮這席話,明顯帶着諷刺的意味,聽得景華氣悶得頻咬牙。

「小安子,如意,你們都退下去。」

「殿下?」小安子跟如意一臉惶恐。

「沒事,你們守在院外,我要找人時,自然會喊人。」景華冷硬的下令。

無可奈何之下,小安子等人只好默默退下。

花廳旁的院中空地,擺滿了各式刀槍兵器,這裏便是她平時練武的場所,只不過她捧書的時間多過于拿劍。

景華壓下心慌,冷靜的瞅了瞅慕容止,「好了,閑雜人等都退下去了,我們總可以開始練武了吧?」

慕容止嘴角一勾,無預警的走向她,她吓了一跳,下意識轉身想跑。

下一刻,她的衣領被勾住,一只手臂被折到腰後,整個人被定在原地,她驚慌大叫,「大膽!我可是太子,你居然敢犯上,你——」

屬于男子的醇厚氣息,從她臉旁飄來,她眼珠子一轉,看見慕容止的俊臉就貼在她鬓角旁,笑得可邪肆了。

她霎時紅了臉兒,一顆心噗通直跳,才想出聲制止,耳邊驀然傳來沐榮的取笑聲,「「沈華」,我可終于找着你了。」

景華一震,眸兒瞪大,一顆心跳得怦怦作響,差點跳到嗓子眼。

「六年了,你讓我整整花了六年的時間,我還真沒想到,為了找你,得耗上這麽長的日子。」

「沐榮?你真是沐榮?」她奮力掙脫他的桎梏,語氣充滿不可置信。

沐榮鳳眸彎起,笑容一如她記憶中的狂妄。「殿下還記得微臣,真是讓微臣好生歡喜。」

「你怎麽會……這怎麽可能?!」她嘴巴張得大大的,好半晌說不出話。「你真的是太傅的表兄?」

「殿下認為呢?」

「騙人!你騙人!你根本不是太傅的表親。」那為什麽太傅會引薦他入宮?

「景華。」他忽然低低的喊了她的名諱。

景華心頭沒來由的顫了顫,臉兒臊紅。經過了六年之久,兩人早已陌生如初識,昔日與他相識之時,她還那樣年幼,那樣天真,過了這麽久,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究竟變成了什麽樣的人。

「原來這才是你的名字。」他往前一站,輕捏她的下巴,将那張俊俏的小臉仔仔細細端詳一遍。

她被他孟浪的舉動吓呆。「你瘋了不成?!這裏是皇宮,可不是沐門……」

「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改了名字,換了個身分嗎?」

她眨了眨眼,壓下臉頰的熱燙,咬咬下唇,說:「你莫不是在記恨當年我不告而別,才會特地找進皇宮來算帳?」

已經不再是昔日青澀懵懂的小丫頭,她怎麽就是還沒開竅,居然以為他是來算帳的?一番用心遭曲解,沐榮不悅地眯了眯鳳眸,可生性倨傲的他,又不屑解釋自己的心意。

「是,我是來算帳的,當年我養得好好的寵物就這麽跑了,丢光了我的顏面,将我的威信踩在腳下,我不來,行嗎?」

聽見他這席話,景華一顆心陡然沉了下來,竟然有些酸楚。

他真是來算帳的?不是為了想念她才來?慢着,她在胡扯什麽?她為什麽要他想念她?

景華正被自己糾結的心思袢住,不料下一刻,沐榮忽然松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她被那抹笑弄得一顆心七上八下,頰兒生暈。

「你跟鄒定敷關系很要好?」他話鋒忽然一轉。

她當場呆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樣問。

「你對鄒定敷是什麽心思?」他的眼神沉了下來,神情陰恻恻的。

「啊?」她又是一呆。

沐榮對剛才她伸手抓住鄒定敷的小動作,可是在意得不得了,胸口像堵了石塊,一股躁郁之氣悶在裏頭。「鄒定敷可知道你是女兒身?」他又問。

「你問這些做什麽?」她先是納悶,旋即瞪大眼。「你該不會是想威脅我?」

沐榮失笑,「威脅你?如果真是要威脅,我至于費這麽大的功夫來找你嗎?」

他說得對,他若真有心想對付她,根本不必進宮來,他只消四處散播當朝太子是女兒身的謠言,要不了多久,這事肯定就會鬧得滿城風雨。

景華實在想不透了,只能迷惘地瞅着他。「那你來這裏,究竟想對我做什麽?」

沐榮驀然伸出手,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胸前,看她臉兒窘紅,又羞又惱的掙紮不休。

他嘴角挑高,說:「你怎麽就不問問我想要什麽?」

啊,莫非他是想利用這件事,威脅她給他榮華富貴?

什麽嘛!虧他當年留在她心頭的模樣,是冷傲而不可一世的絕頂高手,想不到原來也不過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平庸之輩。

思及此,景華難掩失望,冷冷地說:「你想要什麽?銀子?高官爵祿?」

沐榮低垂着眼,鳳目直勾勾地盯着她,笑得狂妄,「我要你。」

景華傻掉。這……這算什麽回答?她又不是東西,她是活生生的人,他竟然說他要的是她?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可是太子,你胡扯什麽……」

「太子又如何?就算你真是皇帝,我也要你。」

「你……你……」

「景華,六年來你可想過我?」

聞言,景華臉色辣紅,一雙眸兒好似快溢出水來,又嬌又羞的模樣,哪裏還有前一刻努力裝出來的少年氣勢。

見狀,沐榮心念一動,将青蔥似的水人兒勾得更近,挑起那尖尖的下巴,噙着笑的唇就這麽印上去。

景華眼眸倏地瞪大,整個人在他懷中僵住。

下一刻,她不假思索的擡起手,狠狠往他臉上揮去,不想,還沒碰着他的臉就立刻被他擒住。

沐榮嘲笑道:「這麽多年了,你的功夫還是沒進步,看來日後我有得教了。」

「沐榮——」

「慕容止。」他不疾不徐的糾正她。「殿下若是不想看我身分曝光,連累了鄒太傅,最好別再喊錯。」

聞言,景華羞紅着小臉,咬牙切齒的瞪着他。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她怎麽就攤上了這一個麻煩呢?這下可好了,這只妖孽成了太子太保,他會怎麽對付她?還有,他究竟是為了找她算帳而來,還是……

望着眼前笑得風華絕代的沐榮,思及方才那個吻,景華頰兒染上紅暈,心頭怦怦,縱有無數的疑惑,礙于矜持與羞澀,怎麽也問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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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大神歪着跳

    大神歪着跳

    我叫黃埔華,是一名出馬弟子,人稱東北活神仙。 本人專注跳神二十年,精通查事治病,看相算命,代還陰債,打小人,抓小三。 承接各種驅邪辟鬼,招魂問米,陰宅翻新,亡靈超度等業務。 另高價回收二手怨魂厲魄,家仙野仙,量大從優,可開正規發piao! 如有意加盟本店,請點多多支持本書!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72.1萬字
  6.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8.2萬字
  7. 活人禁忌

    活人禁忌

    九歲那年,百鬼圍家宅,只為來要我的命!
    爺爺為了救我,硬是給我找了一個女鬼當媳婦兒……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1萬字
  8. 藏地密碼

    藏地密碼

    這是一個西藏已經開放為全世界的旅游勝地卻依舊守口如瓶的秘密——公元838年,吐蕃末代贊普朗達瑪登位,随即宣布禁佛。在那次禁佛運動中,僧侶們提前将大量經典和聖物埋藏起來,随後将其秘密轉移至一個隐秘的地方,他們在那裏修建了神廟,稱為帕巴拉神廟。随着時光流逝,戰火不斷,那座隐藏着無盡佛家珍寶的神廟徹底消失于歷史塵埃之中……
    1938年和1943年,希特勒曾派助手希姆萊兩次帶隊深入西藏;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斯大林曾派蘇聯專家團前後五次考察西藏,他們的秘密行動意味深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多年之後,身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藏獒專家卓木強巴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送來的信封,信封裏裝着兩張照片,照片上驚現的遠古神獸,促使卓木強巴及導師、世界犬類學專家方新教授親赴西藏。他們在調查過程中震驚地發現,照片上的動物竟然和帕巴拉神廟有關……
    不久之後,一支由特種兵、考古學家、生物學家、密修高手等各色人物組成的神秘科考隊,悄悄從西藏出發,開始了一場穿越全球生死禁地的探險之旅,他們要追尋藏傳佛教千年隐秘歷史的真相……
    西藏,到底向我們隐瞞了什麽?!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24.5萬字
  9. 荒村野屍

    荒村野屍

    我點燃香蠟,挖開腐爛的土壤,掘出我的愛人。
    她依然長發飄飄,明豔動人。親愛的,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我找不到她了!是在和我捉迷藏嗎?
    床底下,鏡子裏,窗外柳樹旁,都有你的影子,可是你究竟在哪!
    終于,我找到她了。
    被她用牙齒咬斷喉嚨的一刻,我知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溫柔的髒腑,請輕點攪動,我要在愛人的腹中,看她腐爛前最美的模樣……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15.1萬字
  10. 獻祭之門

    獻祭之門

    重啓末世,楚秋得到了一座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奇特獻祭之門,只要拿出足夠的獻祭供品,就可以兌換你能想象的任何物品。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7.1萬字
  11. 我的靈異實錄

    我的靈異實錄

    我是窮吊一個,裸辭在家,一分錢也沒有。好友猴子給了我一百塊讓我去買刮刮樂,結果中了幾千塊大獎!沒想到第二天錢裏面竟然有一張變成了冥幣!從此,我的生活徹底變了樣!
    我的天……我快要吓尿了!這尼瑪誰跟我開玩笑的呢吧?

    短篇言情 已完結 532.1萬字
  12.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做白事知賓那些年

    我們老李家九代都是白事知賓,但是我們家沒有人能活過三十六歲。
    別人的命我能改,我的命卻由天定。

    短篇言情 已完結 39.7萬字
  13. 靈瞳

    靈瞳

    我出生三天被媽媽遺棄,後來發現自己天生能看到鬼,從此變成一個可憐的人兒……
    我媽不是人,懷我十五年才生下我……
    從我出生起就注定了我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被活埋,被毆打,被鄙視,被孤立,但我只想說:謝謝你們曾經給我的冷漠,因為有了你們,讓我一步一步成為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這個世界其實不僅僅有鬼,還有妖魔,還有神……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68.0萬字
  14. 桃花女總管

    桃花女總管

    隔了八年,至今仍深愛着的男人回頭找你,是怎樣的心情?
    別人或許覺得浪漫,但阮丹荷只想一掌拍死雷之亦那混蛋!
    就算他是主、她是奴那又如何?他怎能為逃命将她棄之山林?
    因此,她決定抛開那總是神出鬼沒的臭男人,不再為他所困。
    然而近來她的桃花盛開,連天市院的大少爺、三少爺也來示愛,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
  20.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快教姨娘給我跪(緣來是重生之一)

    母親,是孩兒不孝,直到現在才明白您的用心和痛苦,
    卻只能對着您的墓忏悔,若是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多好……
    重生後,她才發現上輩子氣血攻心抑郁而終根本是自找的!
    丈夫雖然還是納了妾,可那是他參加義軍推翻前朝有功,
    被新帝封為将軍,賞給他的,他被迫接受,比她還無奈;
    前世她以為他偏寵小妾,所以對她冷淡疏離,錯!
    是她冷淡他在先,加上他對自己佃農之子的出身感到自卑,
    才想着不要打擾她,只遠遠的守護着她;
    前世她以為他和醫女義妹有一腿,唉,那更是天大的笑話,
    那是他身上太多舊傷,怕她會心疼難過,才要義妹偷偷替他醫治,
    她還發現十歲的兒子不像前世一心向着姨娘,
    反倒偶爾會像個小大人似的提點她、給她意見,
    這樣的改變雖讓她有些意外,終歸是好的,她知道要好好珍惜,
    但也許是和丈夫兒子的日子過得太過幸福滋潤讓她松了戒心,
    居然給了小妾機會誣陷她和其他男人私通,
    連帶的讓婆婆更加相信兒子是她和野男人的孽種,
    沒關系,只要他信她,總有一天可以證明她的清白,
    可是……他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居然要和她和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