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夢想的一天
華紅羽伸手就要關門。
南嶼用手抵住門，先一步踏進一條腿：“先別着急趕我啊，我有要事相商。”
南嶼說着，從門外進來了。
導播室。
“到開直播的時間了。南總和華老師那邊是确定不參加了？”負責宣發的姑娘小王确認道。
賈攝像：“華老師那邊剛剛和她泡溫泉，她說了，不參加直播。現在估計已經躺床上睡覺了。”
華紅羽的合同已經明确寫過，晚上八點之後不參加活動。
小王看向另一個年輕小夥問道：“那南總呢。”
小夥子說道：“今天去找南總，跟他說晚上八點有活動，還沒說出口，南總就直接說他今晚有事不參加任何活動，比較忙。”
小王：“行，那我等會兒就跟網友直說了。”
小王打開直播間，人氣顯示為兩千萬，她吓了一跳：“怎麽這麽多人？”
直播間的網友紛紛發言：
-隔壁游戲區主播都兩億人氣，小姐姐別慌。
-人氣不高點，怎麽襯得起我們聖上的牌面[傲嬌臉]
-我們家聶老師都息影那麽久了，這次的綜藝我說什麽也不能放過。
-蹲了好久了，終于等到你。可以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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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大家好，這裏是夢想的一天節目組。我是宣發組的小王，今天我就帶大家看看藝人們錄制後的日常。”
“先給大家說一下，今天的直播，有兩位嘉賓因為特殊原因不能參加。”
彈幕上頓時有人擔心是自家偶像，很多人都在猜是不是白聖，因為白聖很少會參加直播，和網友的互動少得可憐。
“不是白老師。是華老師和南總。原因？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華老師看起來年輕，其實作息非常老年，晚上8點準時睡覺，所以她晚上8點以後是不會參加任何活動的。”
這樣的直播活動以後肯定還會有，現在一次性說清楚，以後就不用解釋了。
-？？？
-卧槽難怪有人說仙姑基本不參加晚宴，說她資源奇奇怪怪，原來是去睡覺了？
-有點可愛的樣子
“至于南總，他是大忙人，分分鐘都有百萬的交易要做。今晚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不能參加我們今天的直播。”
華紅羽的粉絲都在哭。
南嶼的粉絲多是顏粉，頓時也只是表示了遺憾然後爬牆頭。表示看其他的嘉賓也可以，畢竟都是男女神。
華紅羽的黑粉則在嘲諷：真是搞笑，人家南總是金主可以為所欲為，這帝尊是真的沒有點AC數，耍大牌。
小羽毛們當即回擊過去：節目組都同意了的，你算老幾在這裏說酸話。
小王：“看見我面前的顯示器了嗎？”
小王坐在監控室中，面前的大屏幕顯示器非常清晰。目前的畫面有六組，分別是六位嘉賓的大門頂上的門牌號，寫着六位嘉賓的名字。
小王把監控畫面接入直播間：“這六道門牌分別是六位嘉賓住的房子。咱們的直播間經過技術處理，現在大家想看哪位嘉賓，就直接點進去就行。”
-這麽方便？
-技術組加雞腿。
小王提醒道：“因為華老師和南總都不在，可能關了攝像機，所以畫面點進去應該是黑的，大家知道就行。”
馬上有粉絲反饋：南總的不是黑的，但是他房間沒人。
小羽毛呀：卧槽卧槽卧槽，你們快去仙姑的房間看！有事！大事！
小王看見，眉間一跳，什麽意思，難道華老師睡覺忘記關攝像頭了？可是他們節目組明明提醒過的，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小羽毛呀：卧室看不見，但是仙姑的客廳，能看見畫面，她還沒睡！
華紅羽住的房間是個小套間，裏面是卧室，外面是個小客廳。
小王切了華紅羽的房間畫面。
華紅羽穿着一件紅色睡裙，倚在門口，神情慵懶。
而她的房間不止她一個人，南嶼站在她的客廳中間，一身筆挺的西裝，懷中捧着一捧紅色玫瑰花。
-玉玉是真的？
-這怎麽回事兒啊，故意給我們刺激和意外的嗎。
-不是，你們看，門是開着的，仙姑半只腳都在門外。
-眉頭都皺成這樣，你們是怎麽違心地說玉玉是真的？
畫面中的人傳出聲音來。
南嶼優雅地笑了笑：“我給你送花來。喜不喜歡？”
那是一捧紅玫瑰。
-有點浪漫啊。
-醒醒吧，你們沒看見仙姑的态度？
-說好的分分鐘百萬的生意，說好的有重要的事情？
-應該是故意的這個畫面，應該是在演戲給我們看呢。
華紅羽：“出去。”
面對華紅羽的冷漠，南嶼毫不介意，甚至笑了一聲：“現在已經八點了，你出來了吧？真正的華紅羽？”
-果然是演戲吧，臺詞都設計好了。這臺詞，還有點小中二。
-真的演戲，說明兩人至少是朋友吧。
華紅羽壓不住心裏煩躁，她皺皺眉反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南嶼：“不是嗎，你應該有人格分裂吧？白天的慫貨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你。”
華紅羽簡直氣笑：“人格分裂？”
她只是脾氣控制不好，有點焦躁和攻擊性，怎麽都說她人格分裂？
“我沒興趣聽你哔哔賴賴。趕緊滾出去，我要睡覺了。”
“你不承認？那你怎麽解釋你白天晚上的性格差別那麽大？”
華紅羽神色冷淡：“你是誰，我用得着跟你解釋？”
南嶼：“你別怕，我不是想傷害你。”
-哇，還是人格分裂的戲！
-好像挺精彩的樣子，我倒要看看仙姑能給我什麽驚喜。
-演技都挺不錯的，蹲了。
彈幕上都在說這只是一出戲，畢竟臺詞确實很劇本。而華紅羽的表現也很自然，一點也看不出表演痕跡。那種眉間的焦躁和不耐煩凝為實質，幾乎能影響屏幕外觀看的人。
“重要的事？”華紅羽瞥了一眼南嶼手上的玫瑰，聲音清冷：“你想包養我？”
南嶼沒想到華紅羽一開口就是這樣直白，嗆了一聲，把玫瑰花往前捧了捧：“不是，我想和你正經談戀愛。我喜歡你。”
華紅羽：“我不喜歡你，你可以滾了。”
現在的華紅羽，語氣言辭間狂得就像俾睨天下的風，毫不客氣，全然沒有将面前的節目組金主爸爸南嶼放在眼裏。
雖然華紅羽一再地拒絕，但是南嶼絲毫不尴尬，也不放棄，堅持道：“你叫什麽名字？據我所知，分裂出的次人格，名字和主人格是不一樣的。”
華紅羽：“老子就叫華紅羽。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動手了。”
南嶼：“你晚上蜷縮在被窩裏面，被白天那個人壓着出不來，就不覺得委屈嗎？我可以幫你。”
華紅羽：“我不需要。”
面對再三的無禮拒絕，南嶼終于惱怒，聲音低沉下去，暗含威脅：“你別忘了，我是節目組投資商，到時候我可以随意剪你鏡頭。”
-南總演技好自然啊，我都以為是真的了。
-繼續看呀。
畫面中，華紅羽微微擡起下巴，無比高傲：“你以為，我會怕？”
南嶼：“我知道你可能不缺錢，但我還可以把孟悠然的鏡頭一起剪了。當然，如果你肯進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話，就不會發生這些不愉快的事。”
“你要談什麽。”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們華家的事情，或者是八年前雪狼集團的覆滅，或者是妖——”
“夠了。”
華紅羽眼中徹底沒了溫度，毫無預兆地暴怒，走進客廳，把門摔上，一言不發，直接走到南嶼面前，陰沉的盯着南嶼。
南嶼毫無所覺，起身：“我們去卧室談。”
南嶼把玫瑰花丢到一邊，把自己的領帶接下來丢到沙發上，牽着華紅羽的手腕，往小卧室走去。
“就在客廳說。”華紅羽腳步不動，幾乎是被南嶼強拉着進了卧室。
華紅羽全程盯着南嶼的臉，眼底逐漸赤紅。
兩人進了卧室。
華紅羽之前已經打算睡覺了，卧室的攝像頭是關閉的，網友們只能從客廳聽見一些聲音，看不見任何畫面。
-你們有感覺嗎？剛剛仙姑的眼神好可怕啊。
-有！
-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真的是在演戲嗎？
南嶼的聲音低低地傳過來：“別掙紮了。我是喜歡你的。我可以給你的東西，超乎你的想象。”
但很快，網友聽見屋子裏面摔東西的聲音。
女人男人的尖叫聲。
-這不對吧？
-小王小王，這真的是劇本嗎？
-這聲音讓人心裏特別不舒服。
小王也很懵，她最開始和網友一樣以為這是劇本，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她又不敢掐掉，萬一是南總策劃好的，她卻給掐掉了，那她工作很有可能就不保了。但是這玩得也太大了。
小王擔憂道：“賈老師，要不要過去看看啊，這有點奇怪啊。”
賈攝像：“嗯，我去打聽打聽。”
畫面确實有點不太對勁，網友猜兩人是朋友出了個節目，但是劇組的人是知道華紅羽對南嶼的态度的，一向愛搭不理。
不過賈貓清楚重明鳥的身份，華紅羽只是看起來柔弱，但戰鬥力爆表。根本不可能被南嶼壓制。
“砰！”
突然，華紅羽房間門被大力踹開，一個人從門後出現，是白聖。
白聖陰沉着臉，大步走進房間，走進來又是一腳，踹開了卧室門。看清門裏的情況，眸子縮了一下，臉色難看。
-發生什麽了？
-為什麽聖上過來了？
白聖進入卧室，沒一會兒就抱着華紅羽從卧室出來了。
-卧槽！發生什麽了！
-直播事故？
華紅羽躺在白聖懷中，額頭上流着血。她的睡裙袖子被撕扯得破開，腳上沒了鞋子。
白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語氣壓抑着震怒，仿佛有着狂風暴雨在醞釀：“姣姣藥店，帶兩個人，速來。”
華紅羽怔愣，被白聖突如其來的情緒吓到，怕是白聖誤會了，急忙輕聲在白聖耳邊道：“我自導自演的，沒讓那個人碰到，也沒有受傷。”袖子是她自己撕的，鞋子是她自己脫的。額頭上的傷口是她指甲劃的，南嶼甚至沒有碰到她一根手指頭。
華紅羽知道客廳有監控畫面，也知道今天晚上八點會有全網直播。這句話說得小聲，沒讓人聽到。
白聖看着懷中的她，在屋裏看了一眼，找到攝像頭的位置，把攝像頭關掉了。
“我知道。”
華紅羽：“你……那你這麽生氣做什麽？”
看着白聖把攝像機關掉，華紅羽也不演了，直接爬起來，伸手把額頭上的血擦幹淨了。
白聖沒有反應過來，懷中的人就走了。只留下一抹蹭到他白襯衫上的血。鮮血的顏色刺眼極了，他心中的緊張依舊沒有任何緩解。
華紅羽在和南嶼進入房間，等他說出那句話之後，直接摸出刀來，插進了南嶼的胸口。南嶼死不了，但肯定也不會好過。
白聖應該早就看出來了。
白聖眉頭皺着：“你覺得你這樣對嗎？”
“我知道不對，但是我控制不住。”忍到卧室才動手，她都快克制不住。
“況且南嶼他不無辜，他是白鷹國的奸細，但我沒有證據。當時他已經進我的房間了。我不可能讓他好好的來，好好的走。我忍不下這口氣。”
“什麽玩意兒，在我們國家的土地上蹦蹦跶跶。”
“我要讓他去牢裏安靜安靜。”
“我知道，這個手段很髒。但它有用。”
白聖：“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什麽不能叫我？”
華紅羽反問：“我為什麽要叫你？我自己能解決。”
白聖：“你也知道在直播，那麽多人看着。你現在是偶像，你不對你的粉絲們負責，不用維護形象？”
這一點華紅羽确實沒想到。她對藝人的身份其實沒什麽代入感，現在也只是憑着自己的習慣在行事。這麽多年來，她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行為方式。
白聖耐心地等待着。
華紅羽站了半天，代入了一下，要是她是白聖粉絲，白聖卻幹了和她一樣的事情，明知那個歹人心懷不軌，卻依舊固執地去接近，還用了那麽髒的手段去污蔑，所謂的偶像形象一下子就破滅了，所有的幻想都是假的——她會難過的，一定會很難過。
華紅羽低頭，老實認錯：“對不起。”錯了要承認，挨打要立正：“我下次會考慮清楚。”
“在沖動之前，可以求助外界。比如我。”白聖道。
華紅羽點頭：“好。”
白聖知道華紅羽這是被自己忽悠住了。
白聖無意識地捏了捏拳，他緊張的情緒依舊緩解不下來，這樣的情緒來源于什麽？
可憐她？
去他媽的可憐，那是心疼。
華紅羽不需要可憐，白聖這一刻非常清晰地感覺到，她自己可以過得很好，雖然她做事情的方法有所欠缺，但她的确能快速的利用好周圍的環境，達成目的。
甚至剛剛她在說想讓南嶼去牢裏安靜安靜的時候，透露出來的是自信和強大，不是懦弱和無助。
她不是弱者，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但這是事後。之前在進去看見華紅羽那副樣子後，白聖都快崩潰了，雖然看起來人模人樣，但心裏的那團火早就爆炸了，把他的心态毀個一幹二淨，所以他才會沖着華紅羽發脾氣質問。
那一瞬間，他甚至想在南嶼身上補一刀。
他甚至沒有看出來那是華紅羽做的局，雖然處處都是破綻。但他一點都沒看出來。後來華紅羽說了，他才注意到。
一通莫名其妙的火。
也是華紅羽的腦回路和別人不一樣，要是別的人，早就給他一句——關你什麽事？就能把他堵得死死的。
白聖：“跟我回房間換件衣服。處理下傷口。”
“我衣服都在卧室。”華紅羽看着卧室門，一陣厭惡。
白聖：“你可以穿我的。”
華紅羽跟着白聖回了他的房間。
雖然房間裏面有空調，但是走廊裏面依舊很冷，華紅羽只穿了睡裙。
白聖看着她的衣裳，蹙眉，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到華紅羽身上。
華紅羽：“謝謝。”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拉着衣裳，帶着白聖體溫的，暖和的西裝外套。
兩人進了房間。白聖進房間後就把直播鏡頭關掉了。
他進卧室幫華紅羽找衣服。
拿了件襯衣給她：“你今晚在我房間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