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青蘋果味露酒
錢若霖抱着林灏的手, 跟他靠近很近, 她淡淡地擡了個眸, 但是沒說話。
雖然她也很想讓俞謙吃癟, 但是錢若霖覺得自己要先忍住, 畢竟自己今天是來看戲的，主場應該交給林灏。
孫安喊了那聲“林總”以後，空氣就這麽凝固住了, 林灏看着俞謙，眉梢輕輕地揚了一下。
他拍着錢若霖的手, 語氣有些輕飄，說了句：“俞總說得沒錯。”
“我确實很難約，檔期很滿, 你造訪公司那麽多次我都沒能空出時間實在是抱歉。”
“今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們當然要好好地接待一下俞總，畢竟俞總一直這麽堅持，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們談。”
俞謙臉上的表情看着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唇邊的笑意漸漸地凝固了, 他的嘴角僵着，說：“是俞某不識相, 沒想到這位青年俊朗就是方森新上任的總裁。”
“咳, 我們小林總确實是挺年輕的。”孫安補了一句，“畢竟剛畢業回國就接手了方森，所以別人看不出來其實也是正常的……”
所以俞謙倒也不必覺得是自己眼瞎，畢竟很多人都不會相信林灏二十二歲, 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就能接手方森這樣的大公司。
可是人家學歷高，工作能力強，又有自己的思想，再加上是林氏的二公子，可是方森欽點的繼承人。
要不是孫安是林灏的特別助理，他不知道這裏面這些緣由的話，也會覺得特別奇怪。
孫安本來是想給俞謙一個臺階下，沒想到他話說完，俞謙臉上的表情突然更加僵硬了，孫安沒太懂，只是撓了撓頭。
林灏擡手看了腕表上的時間，他的聲音冷清：“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俞總這次來，有那麽重要的事情要談，那我們就好好談談。”
林灏把這個好好談談的尾音拉得很長，意味也變得深長。
俞謙頓了頓，半秒後恢複平靜的樣子，說：“好的，那麻煩林總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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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邁步往會客廳走，錢若霖還是緊緊地貼着林灏的手臂，餘光掃到俞謙的表情。
看起來沒有很震驚，好像就這麽接受了林灏就是方森的總裁這件事。
會客廳內，孫安把茶臺整理好，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
錢若霖坐在旁邊，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她挑了個離林灏和俞謙比較遠的位置坐下。
如果真的要談什麽生意上的事情，那她坐得太近确實不太好。
兩個人都抿了口茶。
俞謙緩緩開口：“既然時間緊迫，那我就不跟林總繞圈子了，我就直接說我的目的了。”
林灏的眉梢揚着，輕聲道：“嗯，請說。”
俞謙從衣兜裏拿了一張自己的名片出來，推到了林灏的面前，他說：“這是我的名片，還是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俞氏的俞謙。”
“林總做這一行的話，應該對我們公司也有些許了解。”
林灏沒說話，低頭看着俞謙的名片。
在這個業內，做得最好的就是方森，但方森現在也不算是一家獨大，因為他們的理念限制了方森壟斷這個市場。
在很多人沒有辦法跟方森合作的時候，客戶自然會選擇俞氏，就像錢若霖之前會選擇俞氏一樣。
所以現在方森和俞氏算是天秤的兩邊，雖然方森這邊分量會更重一點，但俞氏也不算差，在業內也能說得上話，占有一定的分量。
所以俞謙才有底氣來找林灏，如果這樣繼續下去，他當然有信心把方森從這個高位上拽下去，這個商業利益的時代，還像方森這樣做生意的基本已經滅絕了。
但是方森這麽多年竟然一直穩坐第一把交椅，這一點确實讓俞謙也很不爽，方森能贏過他們的，可能就是在策劃的方案、推廣手段和最終效果上。
然而在客戶量這方面，俞氏肯定是占上風的。
該改朝換代了，方森如果繼續這麽下去，遲早都是被俞氏拉下來的局面。
林灏看完以後，眸子微眯了一下，手指在茶杯杯壁上環繞了一圈輕輕摩挲着，他懶洋洋地“嗯”了一聲，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當然，俞氏，在我們這個行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公司了。”林灏勾了勾唇。
“林總。”俞謙說着，“只有合作才是能共贏的出路，我這次來就是想接觸一下你們這邊。”
“俞總親自前來，我們能感覺到你們的誠意。”林灏輕輕地敲了下桌面，“不過我現在新官上任，公司內部的事情還需要協調，要談跟別的公司合作的話，稍微有點太早了。”
林灏沒有直接說出拒絕的話，但是拒絕的意思又很明顯，俞謙不可能聽不出來。
錢若霖在旁邊聽到了，這其實不算是什麽機密內容，并且既然他們開始談這個事情以後林灏沒有叫她出去，那這個內容就是她可以了解的。
合作？
錢若霖在心間冷笑了一聲。
她聽到俞謙繼續說着，語氣很誠懇，一副真誠坦蕩的樣子。
“真是因為這次方森的改變，我們俞氏才會提出這一次的合作。”俞謙說，“要知道，方森一直都是我們業內的标杆，方森也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去學習。”
“但是…”俞謙頓了頓，“我認為，一個公司有優點就會有缺點，雖然這麽說林總可能會不太開心，但是方森現在的經營理念和模式确實是不太适合這個需求市場的。”
挑客戶這一點，就把太多人拒之門外了，但是方森一直都是宣稱做品質。
“而我們俞氏，雖然看起來發展勢頭是不錯，但依舊還是很羨慕貴公司在某些方面的優點，如果能夠有幸合作，把兩個公司的優點結合起來，我相信這對我們來說都不算是壞事。”
合作共贏，兩邊都會受益。
他們看起來是競争對手，但正是因為對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最恐怖的就是跟自己的對手結盟。
這樣的合作會讓兩邊都變得很強，但是也會有很大的風險。
“俞總說得沒錯。”林灏抿着唇笑了笑，“我們方森确實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我們也做不到各方面都完美，只是方森的理念一直是如此，這一點對我們來說并不是缺點。”
林灏顯然完全不買賬。
“林總，我看你年輕，應該懂得現在的情況，正巧現在你們更疊換代，其實是最好對公司做出改變的時候。”俞謙的語氣裏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但是很輕，很難被聽出來。
錢若霖對俞謙有看法，所以俞謙做什麽她都是帶着有色眼鏡的，比如此刻，她很明顯感覺到俞謙似乎在威脅林灏。
俞謙表面上聽起來很禮貌真誠，先把自己的姿态放低，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誠，卸下防備，最後再向林灏抛出橄榄枝。
非常實用的方式。
錢若霖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感，她這些年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以前自己年輕不懂事的時候其實也被騙過。
當時騙她的，就是現在按個大名鼎鼎的R牌，這件事錢若霖很少跟別人說，當年R牌找到她要合作，一開始也是像俞謙這樣放低姿态，錢若霖那會兒不懂，還覺得受寵若驚。
那麽厲害的品牌竟然在自己合作，她也沒多想，真的對人家掏心掏肺的，結果R牌反手拿走她的東西，還說是他們自己的，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錢若霖和水木之景這個品牌。
雖然後來R牌那個好壞貨混做的事情圈內很多人都知道了，但畢竟這件事只是圈內，沒有人敢爆料。
R牌現在确實做得很大，并且他們家的吸粉手段很高超，賣個化妝品搞得像飯圈似的，沒人有爆料，因為爆料出去只會讓自己陷入這個泥潭。
錢若霖現在也沒底氣跟R牌對抗，她只是一個小品牌，在工作上受的一些委屈，很多都只能自己承受下去，最後再慢慢釋懷。
俞謙和林灏聊了很久，一直圍繞着這個問題。
俞謙說了很久，也把自己的态度全部展露出來，但是他說了那麽多，到最後林灏都沒有絲毫動搖，錢若霖看到俞謙有些煩躁地拉了下領帶。
林灏的神色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搖過。
“很抱歉，俞總，方森的理念，不管是換多少人總裁和執行人都是不會改變的，這是我們最後的堅持。”
“給客戶提供最優質的方案，我們不需要那樣大量的客源來增加我們的業績。”
俞謙臉上的表情終于是挂不住。
錢若霖突然提出解約，然後轉頭突然跟方森簽了合作，這一點他确實很不爽，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私人的原因，另一方面。
方森這邊剛剛換了個年輕的新總裁，最近都沒有什麽動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把錢若霖吸引過去了，按理來說在這種更疊換代的時候，公司內部的事情難以處理，業務水平是很有可能下滑的。
但是錢若霖在這種緊急關頭都寧願信任方森，而不是選擇跟他們繼續合作，要知道雖然之前那些方案錢若霖一直都不滿意，但是他們還是花了那麽多時間和精力的。
就算不滿意，應該也輪不到這個新生的方森來做。
俞謙思來想去很久，覺得自己是該找方森這個新總裁談一談，他倒是想要看一看他們有什麽底氣和魔力，俞謙最近很關注方森。
他知道這個季度方森一直沒有動作，整個公司像是消失在業內，沒有大的動作，顯然在一路走下坡路。
今天過來，看到錢若霖跟她的這位小白臉不說，竟然還發現這人就是方森新上任的總裁，雖然臉上波瀾不驚，但俞謙心裏早就是冷笑了。
就這樣的人？
方森空降的新總裁，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背景，但是俞謙斷定他這個位置做不久，看方森最近的業績績效就知道了。
他已經這樣放低了姿态，好聲好氣地跟林灏談，但是他還是這麽不給自己面子。
會客廳裏的氣氛一瞬間降到了冰點，俞謙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開口說：“林總既然這麽不領情，那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林總……”俞謙頓了頓，突然厲聲道，“我們拭目以待。”
俞謙的話落下，錢若霖擡眸看了他一眼，孫安很淡定地在旁邊繼續沏茶。
很明顯，這是宣戰宣言，他們兩家本來就不是什麽友好的關系，既然他這樣來找林灏談合作，但是林灏一直不領情，甚至還不給他留面子的話，俞謙也不可能繼續下去。
并且俞謙自己也很有信心來挑戰他們。
孫安十分淡然，把茶水給他倒上，很淡地說了句：“俞總還要再喝這一口嗎？”
大概是最後一口了，以後的俞謙可能根本不配在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個場面，孫安當了這麽多年總裁助理，很清楚是什麽情況，以前跟着林琛的時候也遇到過。
但是孫安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俞謙這樣狂妄自大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來的底氣。
林琛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太一樣，他會懶得跟這種人廢話，所以現在商圈裏各界人士都還是覺得林琛這人過于狂妄，一點都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林灏會不一樣一些，他處事更圓滑，不會直接甩臉色，但是他随便說一句話都能噎死人。
剛才林灏說，我們不會為了業績去增加客源，其實就已經在諷刺俞氏的做法了，畢竟大家都很清楚，俞氏是拿量在堆積業績。
所以俞謙現在會給他們下戰書，也是正常的。
不過孫安還是對自家總裁很有信心的，雖然方森現在在外面看起來好像最近這個季度是有點下滑。
只是……
那些人不知道的是，方森不僅僅是方森，在背後做支撐的，是整個林氏。
孫安也給林灏倒了杯熱茶，清隽的男人端起來喝了口，下颚線的線條鋒利流暢。
林灏低頭笑了笑，擡眸的時候眼裏有藏不住的鋒芒，他看着俞謙，嘴角噙着笑，語氣懶散包含着很多挑釁的意味。
“俞總。”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能贏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更新！！哇咔咔終于走劇情了！
小林：請開始你的表演
小錢：憨批啥樣你啥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