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滿杯紅柚
錢若霖去了趟公司, 早會結束後就徑直去了許讓的辦公室。
要獨自創業并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 大三那年跟許讓家公司的合作雙方都賺了不少錢, 許讓的父親很欣賞錢若霖。
他覺得像錢若霖這樣年輕的女孩子, 沒有女孩子的嬌縱和小脾氣, 但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在這個随波逐流，所有人都沒有目标的時代，大多數人前行的目标都是不明确的, 但是錢若霖卻已經比別人先有了目标并付出行動。
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後來錢若霖自己創立品牌的時候，許讓的父親給許讓打了個招呼, 讓她先在自己集團名下做事情。
等小姑娘羽翼豐滿了，再分出去自己成立公司也不錯。
不過欣賞歸欣賞，更多的還是商人的利益心, 許讓的父親覺得自己很難做出這樣的品牌所以把這個交給了錢若霖和許讓來負責。
正好也能鍛煉一下自家孩子的能力。
至于以後怎麽分家，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的錢若霖也算是還依附在許讓家企業下面的一個附屬品牌。
錢若霖開門進去，許讓正在端坐着認真看着手上的資料，他看到錢若霖進來, 起了身示意她去沙發那邊。
“沒什麽時間說廢話，我們就直接開始吧。”許讓給她倒了杯水, “林灏是不是去找你了？”
錢若霖接過去, 勾唇笑着回答：“嗯，昨天晚上突然蹲守在我家門口，吓了我一大跳。”
“畢竟他回國你們還是第一次見面。”許讓喝了口水，“你是不是覺得林灏很奇怪？”
錢若霖沒有否認。
“其實你換位思考一下, 如果我們這四年不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有交集，你看到我現在的生活狀态會覺得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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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啊。”錢若霖說，“畢竟許讓可是以前一中那些公子哥裏最突出耀眼的那個呀，校霸欸，怎麽可能會畢業就回來坐在辦公室乖乖地上班？”
許讓笑，“很多事情很多因素，總之改變是真的，錯過也是真的。”
“林灏去找你之前找過我，有問過我你最近過得怎麽樣，生活工作順不順利。”許讓擡眸看了她一眼。
錢若霖突然覺得自己心裏有點那麽不是滋味，他有時間去別人那裏關心自己，怎麽前幾年沒空多關心關心她？
“你呢，現在怎麽想？”
錢若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杯壁，感受着上面的溫度，她嘆了口氣，說：“林灏找到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你說他找我是什麽事情。”錢若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這件事應不應該告訴許讓。
許讓挑了挑眉，語氣輕松：“找你包養他？”
錢若霖：……
原來他都知道啊……
許讓往前傾身，把水杯放在桌上，繼續說：“這個行為确實很奇怪，他第一次跟我說的時候我也很不能理解。”
“我也不太清楚你們倆昨天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只是昨天林灏找你，肯定說了這件事。”許讓吸了口氣，“這怎麽說，如果是我突然遇到這樣的林灏，肯定會覺得莫名其妙不想理他的。”
“但其實，他也只是真的沒有什麽可以選擇的。”
錢若霖輕聲呢喃重複了一下，“沒有什麽可以選擇的？”
“對他來說這也不是一件小事，可能有的行為是他自己都難以控制的，畢竟要面對的事情很多，并不是真的只是跟着你那麽簡單。”
錢若霖皺眉，問：“他都來找了你為什麽又來找我？”
明明投靠許讓的話更靠譜。
許讓笑，“他不希望我們出手相助。”
錢若霖沉默，那她出手相助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其實你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林灏幫忙，他大學四年不是白學的，并且在很多事情的管理能力上，林灏是出衆的。”許讓打了個哈欠繼續說着，“其實他找你的更多原因不是真的要你包養他。”
“他這個水平只是被包養好像有點虧吧？要人盡其用啊，林灏其實……”
“可能只是覺得呆在你身邊的話能幫上點什麽忙，稍微實現一下自我價值吧。”
錢若霖越聽越覺得林灏慘。
他已經要這樣才能實現自我價值了嗎……？
錢若霖不由地反省了一下，自己對林灏的态度是不是太強硬了一點。
她輕咳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許讓：“可是我昨晚差點跟他吵架了欸，就……”
“我就是覺得林灏變了好多。”錢若霖嘀咕着，“而且不管怎麽樣，我們還需要花時間重新了解對方吧……”
“這麽突然，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錢若霖的話還沒能說完。
“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事調戲你一下？”許讓搶答後嗤笑，“所以覺得更奇怪了？更不能接受？”
錢若霖點了點頭。
她跟林灏重逢以後，心裏總有一道坎過不去，錢若霖想了很久是因為什麽，她原本以為是因為他突然提包養這件事，今天起床後才恍然大悟。
她下意識地覺得林灏變了很多，也一直這樣認為着，她自己也是一樣的，所以在重逢的時候錢若霖總是想撇開以前的印象，想要重新認識一下林灏。
但是林灏還是那副樣子，跟高中的時候調戲她的樣子一模一樣，甚至更過分了，大概是因為過了幾年，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純情的高中生了。
但是回憶起來，其實林灏以前也是這樣調戲她的，她不能接受的、覺得奇怪的其實只是林灏那份沒有改變的東西。
許讓往後仰，靠在沙發上，跟她說：“錢若霖，是因為你太過在意這份變化了，雖然大家都在改變，但是你過分地在意了。”
“在意到有些妖魔化，你可能想過太多次你們重逢以後的樣子，也思考過四年後的你們相遇會是什麽樣的，但是現實讓你的所有思考都化為泡影。”
“而你太認真地去想，你跟林灏錯過的這些年你們倆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還合不合适，或是現在要怎麽相處。”
“其實你只需要，順其自然就好了。”許讓說，“林灏還是林灏。”
“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順其自然。
錢若霖想了一天這件事，白天她給林灏發了個消息跟他說了家門的密碼。
她昨天忘記告訴他了。
林灏回她消息的樣子好像沒有什麽異樣，似乎不是很在意她昨天說的那些話的樣子。
但是錢若霖還是覺得不太放心，下午給許讓請了個假早退了。
別人看到她那麽早走，順口問了句：“小富婆今天走這麽早呀？”
錢若霖慌慌張張的，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啊，我家的貓今天忘記喂糧了，我回去喂一下。”
“啊，這樣嗎……”那人回答，“那你早點回去吧，聽說貓不能餓着的。”
錢若霖點頭道別，她出去以後辦公室才有其他人轉過頭過來，疑惑地說了一句：“咦？我記得之前若霖買了個什麽自動投食器，還在辦公室跟我們說那個很好用來着？”
此時剛剛那個人才拍了拍手，恍然大悟地說：“對哦——”
她們同時往外面看，錢若霖走得急匆匆的，這會兒早就沒了人影。
什麽事這麽急？
錢若霖在停車場的時候猶豫了一會兒，她現在是先給林灏打電話說自己要回去了，還是直接回家？
她糾結了幾分鐘以後，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錢若霖啊，你在想什麽？”
“那是你家欸，你當然想直接回去就直接回去啊，幹嘛還要先打電話給他？”
離家越近，錢若霖就覺得自己心裏的那份緊張感就更明顯，其實許讓也沒跟他說什麽。
錢若霖去之前還以為今天許讓要跟自己談一下林灏這幾年發生的事情，來告訴她林灏這些年，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但是許讓沒有告訴她那些，他只是告訴她，林灏還是林灏，是她把這份變化看得太重了。
回家的路上，錢若霖等紅綠燈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了一個小商販的推車，賣棉花糖的。
她突然就回憶起跟林灏還是好朋友的那些日子，那時候她一開始也是對林灏有敵意的，但後來還是把自己的偏見放下了。
現在呢，四年後的自己竟然又帶着自己的偏見去認識他，還美名其曰說是自己要重新認識他，說是這四年大家的變化都很大，所以要跟以前不一樣。
但其實，有什麽不一樣的呢？
半小時後，錢若霖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态，她低頭輸入密碼。
門打開。
秋日微弱的陽光照在地板上，穿着簡單白色T恤男人站在樓梯拐角處，手上抱着一坨毛絨絨的。
貓。
這個畫面竟然顯得有幾分溫馨，錢若霖站在門口怔怔地看了好幾秒。
林灏抱着貓回頭看着她，他稍微愣了一下。緩緩開口：“這麽早就回來了？”
錢若霖邁進來把門關上，低頭“嗯”了一聲。
她走過去伸手接過林灏手上的貓，旺仔平時就很黏人，一點都不像別的貓主子一樣高冷。
旺仔躺在錢若霖的臂彎裏，乖乖的一動不動。
幾秒後，錢若霖和林灏同時開了口，喊了對方的名字。
“錢若霖。”
“林灏。”
兩個人擡頭對視，錢若霖望着他漆黑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他們變了嗎？變了。
但是錢若霖覺得自己這一瞬間好像在他眼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什麽都不懼怕，會勇敢地面對一切的錢若霖。
那麽，換作是以前的錢若霖會怎麽樣回擊呢？
她屏住呼吸，倏然笑了笑，輕聲說：“昨天的事情……”
“我好像是說得有點嚴肅，你可以不用那麽在意。”
“既然這段關系開始了。”錢若霖把旺仔放下來，“我們就正常發展吧。”
林灏反應了兩秒，随後也笑了，唇邊的笑意擴大，他問：“那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我也不知道欸，我也沒包養過別人。”
“不過我真的，暫時不需要那方面的服務。”
林灏靠在欄杆旁邊，低頭笑了幾聲，“你這個金主，倒是無欲無求。”
錢若霖想到他昨天勾自己下巴的樣子，覺得她果然還是不能吃虧，錢若霖突然擡手，也像昨天他勾着她下巴那樣，放在他下巴處撓了撓。
就像平時伸手撓旺仔那樣。
林灏似乎想要伸手抓住她，被錢若霖飛快地收回手，她退了一步站在下一格階梯。
“不過，我是金主。”
“你是小白臉。”
錢若霖輕咳了一聲，“你什麽都得聽我的。”
“這種事只能我對你做，你不許占我便宜知道嗎？”
她笑着，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但是林灏完全沒有辦法反駁，錢若霖看着他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十分滿意。
也算是理解了富婆為什麽喜歡年輕小帥哥了。
誰不喜歡啊，還會乖乖聽話任自己“玩/弄”。
讀書的時候她可沒少被林灏調戲，現在他既然主動來讓自己當他的金主。
那……
她肯定要好好的用心“呵護”，把以前欠上的東西都拿回來。
錢若霖站在下面擡頭看他，看到男人眼神中一束很微弱的光閃過去。
“知道了。”
“我一定都會聽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懷疑我們根本就是大型奶茶安利現場。
小錢絕不吃虧！女鵝！玩/弄他！（？
PS：小林持續吃癟有的，小林繼續翻車有的，小林吃醋也是有的。
其實我昨晚是想加更的，但是我家貓，又，抓到了老鼠……我起來陪他抓老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