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權利的格局将會改變
蘭桂小鎮。
北冥凝天和陳懷山就這麽面對面站着,兩把神兵也各自散發着光芒。
當年北冥凝天偷走《紫安寒》,便下落不明,而陳懷山也被逐出宿命閣,這些其實北冥凝天都很清楚,陳懷山也沒有想過以後會怎麽,但是畢竟受師父傲珊南春傳授,陳懷山一個人仍堅持懲惡揚善,為民除害,從來沒有怨言,從來也沒有記恨過師父和北冥凝天。
可是今日一見,北冥凝天仍在打他主意,當初那個一心為大師兄着想的陳懷山,心中那僅有的一絲念想也徹底破滅了。
陳懷山冷嘲道:“你這麽多年,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如果不是為了慶明,想必你也不會屈尊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吧。”
北冥凝天目光微動,嘴角微勾,道:“是。”
陳懷山繼續問道:“你憑什麽說陳大奎不是我的親子?笑話!”
“因為他不是天麟者。”
“不是天麟者?”陳懷山發出一聲質疑之後,随後笑了起來道:“笑話!天麟者是天上麒麟所選中未出生的孩子,只因為他沒有遺傳天麟者奇血,你就說他不是我的親子?!”
北冥凝天,冷笑一聲道:“我的好師弟,為什麽北冥世家會重整?而你的驅魔閣卻默默無聞?今天,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因為你除了倔,還笨!”
陳懷山眉頭一挑,似乎對這個笨字格外明感,厭惡至極!
北冥凝天擡起頭深深望了遠處的天涯山,淡淡地說道:“我比你聰明多了,所以我的北冥世家會繼續發揚光大。”
陳懷山臉色頗為難看,有些出神地看着地面,随即卻帶着淡淡悲哀,點了點頭道:“師父在收我們入宿命閣的時候,便說過,你,北冥凝天,會變。”
北冥凝天聽到這句話卻是一愣,他認為自己聰明,怎麽可能被人看透,他反問道:“哦?是麽?”
陳懷山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回答。
片刻之後,北冥凝天傲然一笑,搖了搖頭,道:“懷山,我是變了,我是讓這個世道改變了!哈哈哈哈!”
陳懷山道:“你說的都是借口。”
北冥凝天話語越說道後面,眼中閃過一抹貪婪,神情越是激動,道:“借口?呵呵,你知道麽,當我第一次殺人,盯着對方的屍體,我會害怕,緊張得要死,但是為了權力,我繼續殺掉第二個,第三個,當我殺的人越多獲得更多權利的時候,我就想繼續殺,我就想得世......我要得世!”
陳懷山冷笑一聲,道:“得世?!難道這北冥世家還不夠麽?”
北冥凝天雙瞳閃過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恨恨地說道:“不夠!”
陳懷山聽到面前北冥凝天的這些話,眼中充滿了悲憫之意,輕聲道:“你只是生活在虛榮下的生物罷了。只可惜啊......”
“可惜?可惜什麽?!”
陳懷山神情仿佛看透世俗,肅穆地說道:“當初沒聽師父的話,放你走了,可惜我有傷在身,現在殺不了你!”
北冥凝天看着陳懷山佝偻的樣子,紫色瞳孔如同寶石一般,穩穩地凝在他臉上,過了一會,嘴角一抖,譏笑起來,道:“當初沒聽師父的?呵呵,他老人家已經死了,權利的格局也将會改變的!”
“你既然這麽說,那就當我什麽也沒有說吧。”陳懷山手拿發出紫色光芒的禪杖,走過伫立在他面前的北冥凝天,佛沒有看到這個人,擦肩而過。
“師弟,你要走了嗎?”北冥凝天有些蒼涼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陳懷山停住了腳步,兩人背對背的站着,但他沒有回頭,臉色冷漠,皺紋在黑暗中顯得更深一些,片刻之後,他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你還記得當年我救你時說的話嗎?”
北冥凝天神情有所觸動,皺了皺眉頭,當年那句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忘,但是他終究沒有回答,之時默然的站在原地。
半晌,只聽陳懷山的聲音在黑夜中随風回蕩開來道:“當年我在師父面前救你,說過你是我情同手足的兄弟啊!......”
北冥凝天聽到這番話,身體一動不動,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沉思的光芒,往事突然犯上心間......
而此刻陳懷山,也消失在夜色中......
......
蘭桂客棧。
胖三眼睛來回轉着,心裏盤算着什麽,而白皙的五弟子和四弟子也是低頭不語,只有二弟子慶明和陳大奎表情裝作安然自若,但是心裏也是無比緊張。
“這可怎麽辦?我爹還沒有回來......”陳大奎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臉色蒼白。
此刻紀夥計說道:“女兒,你先上樓收拾一下,我這就帶幾人上樓住店。”
紀美林點了點頭,妩媚地笑道:“知道了。”
陳大奎聽到這話,趕緊低下頭摸着身邊胖三的肚子,一邊朝着幾人眨了眨眼,道:“紀夥計,你再給我們上些吃的,我們還沒有吃飽,你們都吃飽了麽?胖三?”
“對,對,反正我還沒有吃飽呢。”胖三這才反應過來,一腳踹在老五直打顫的雙腿上,趕緊讓他迎合道。
“對對對,紀夥計,我們沒有吃飽,你再上只烤雞。”五弟子若山元博吓了一跳,抿着嘴唇,緊張的說道。
“後廚的廚師夥計已經回家了,食材都沒有了,要吃明天吃也來得及。”這時紀夥計的話語中帶着一絲不耐,嘴角抽動幾下。
幾人已經感覺到這個紀夥計表情有些古怪,心裏防備之心更重。
陳大奎的語氣也開始有些發顫,已經沒有當初那譏諷的樣子,桌子底下的雙腿已經開始哆嗦,道:“既然你說沒有,那就等我們師父回來,讓他老人家再做決定,我們當弟子幾人實在是做不了主。”
胖三趕緊補了一句:“大師兄說得對,既然沒有吃的了,那就等我們師父回來再做決定,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紀夥計眼瞳驟縮,語氣越來越不耐煩地說道,本來就陰沉的臉上,顯得更加可怕,冷道:“既然幾位客官這麽決定,那就還請出去等,現在已經是子時,我們小店要打烊了。”
二弟子慶明,皺着眉頭,不動聲色的瞧着紀夥計的面目,突然感覺到有些別扭,他低下頭想了想。突然,他想到了什麽!這個紀夥計和之前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慶明突然緊張起來,仔細觀察着紀夥計,雖然長相和身材都一樣,可是從說話的語氣和神态确是有些不同。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如果不是練家子出身,怎麽可能有這般氣勢。
此時的陳大奎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顯然已經被面前這個紀夥計那怪異的舉動所吓到,心想直接了當的說算了,現在也別無他法,腳下有他爹布下的驅靈陣,這才心裏放心了許多,語氣強硬地道:“我們等師父回來,要不哪也不去!”
聽到這句話,紀夥計表情陰沉的越來越讓幾人感覺到發滲,已經陰沉的面孔上,那一雙詭異的眼睛,就好比死人一樣逐漸渙散,最後直勾勾地瞪在陳大奎身上。
慶明見狀,越來越确定此人一定不是之前的紀夥計!
這讓陳大奎有些坐立不安,可是面對這樣的人,就如同面對一只困獸,距離如此之近,依舊讓人害怕。
陳大奎沉着氣,可是這個無形的驅靈陣,總是讓他心裏感覺不安,暗暗的心中嘀咕道:“我爹說過,只要在這驅靈陣中,便可沒事。”
紀夥計表情陰森,可那嘴角的弧度,還總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就好似一個人偶一樣,表情非常不自然。
慶明看了看陳大奎,又向着四弟和五弟瞄了一眼,皺了皺眉頭,輕嘆一口氣,上前一步道:“這位老人家,我們只逗留一會,師父便可回來。”
幾人已經沒有剛才那般熱鬧的氣氛,各自臉上都蒼白如紙,手下意識的死死的捏在桌角上,一種詭異的氣氛,籠罩在他們幾人身上。
而紀夥計看着幾人表情有着明顯的變化,低着頭始終保持着微笑,這般笑聲如此之近,聽起來令人發寒。
“不可!”紀夥計搖了搖頭,腳步錯落的向幾人走去。
五弟子若山元博瑟瑟發抖,看着走近的紀夥計,幹裂的口唇間,輕微卻頻繁地吐出地說着:“我還沒有吃飽,再來一只雞......”
“呵呵。”紀夥計笑聲越來越大,讓在場的幾人心髒都加快跳動着。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就……”這時候的陳大奎一臉蒼白,聽到那夾帶沙啞至極的悶笑,看着面前的紀夥計略帶起伏晃動着身子,他已經磕磕巴巴。
而這酒足飯飽的胖三已經失去了剛才的惬意,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陣驚慌,現在也是吓的直哆嗦,五師弟和四師弟,那就更別提了。
鬼主意最多的胖三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瞟了一眼紀夥計,又看了一眼平淡無奇的地面,抿起嘴唇,皺了皺眉頭,心裏也犯起了嘀咕:“我感覺這驅靈陣對這紀夥計似乎沒有威懾?難道他比師父的修為還高?”
這時的紀夥計又向前靠近些,陳大奎表情緊張,幾人的眼睛向下斜了斜,眼看紀夥計的腳尖已經靠近驅靈陣邊界處,身子卻突然停了下來。
衆人都是一怔,二弟子慶明看到紀夥計的行為如此詭異,而他僵硬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表情,又想起只有陳大奎和師父能聽懂的方言。此時,他的手背在身後,開始默默的結印。
紀夥計眸色幽幽搖曳,道:“驅靈陣,驅惡靈,驅邪靈,驅妖靈,方不入內!”
此時陳大奎也不再隐瞞,面色清冷,站在最前面,大聲說道:“你知道便好!”
紀夥計笑了笑,道:“驅魔閣的弟子果然是不一般啊。有膽有謀!”
陳大奎微微一愣,僵硬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氣勢,道:“既然知道,還不快快退去,免得我的師父回來将你誅之!”
紀夥計說到這裏,慢慢的低下頭,随即強笑一聲,道:“不過我有一點很好奇,既然這驅靈陣是驅惡靈,邪靈,不知道對這凡人是否有效......”
此時慶明臉色一凝沖着紀夥計大喊道:“你果然不是剛才之人!”
紀夥計點了點頭,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凡事都要講個理,我一沒偷,二沒搶,三沒殺人,就算你師父回來,我又怕什麽?所以,我要在你師父回來之前,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說完這句話,只見這個紀夥計扭了扭脖子,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有了一些變化,那陰沉的目光卻絲毫沒有離開幾人,已經不像剛才那個弱不禁風的糟老頭,面目竟然變得猙獰,眼角處更是稍稍變長......
同時他兩只背在身後的雙手,從袖內竟然閃過一抹寒光......
最沉不住氣的五師弟若山元博,臉上慘白一片,擡起胳膊指着面前的紀夥計,顫巍巍的說道:“他......他的臉......變臉了......變,變臉了......”
陳大奎面無血色,張了張嘴巴,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髒都仿佛停止了跳動,整個人都抖了起來,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