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妖女來襲

第14章 十二卷：番外篇《仙劍奇俠傳》之聖姑； (2)

到了陸家莊。

不提武三娘和陸展元夫妻說起十五年之期将之，心中晃晃。疏于照顧，卻不料陸展元的獨女陸無雙因為與初到陸家莊的武氏兄弟戶別苗頭，爬樹摘杏花摔斷了腿。

又有武三通偷偷進入陸家莊，無意間聽到武三娘與陸展元、何沅君提起自己的一段往事，以及癡戀與何沅君乃不倫之戀，竟然幡然悔悟。再想起路上遇到枯木大師已經死在李莫愁冰魄銀針之下。連忙将李莫愁前來報仇以及枯木大師身亡的消息告知三人，便帶着武家兄弟和陸無雙、程英躲藏避難。

陸家莊人心晃動，心懷恐懼中等着李莫愁上門尋仇。卻不知此時李莫愁因為傷在枯木手下，養傷尚且不及，有心了斷原身這段因果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六脈神劍不愧是段氏不傳絕學，非比尋常。李莫愁花了幾個時辰，才将體內那股不屬于自己的內勁驅散，包紮了傷口，這才發現自己無意間竟然進了一片松竹林。看着林外隐隐綽綽的屋宇心中不免暗忖，該不會這麽巧，那邊就是陸家莊吧？

畢竟只在十五年前到過陸家莊，李莫愁一直出了松竹林才确定果然是陸家莊，這片松竹林卻正好是陸家莊後山。

“愁妹？”卻在此時，耳畔竟然想起了陸展元深情地呼喚。

李莫愁心中一頓，思及近日連番噩夢，竟以為自己受傷之後産生了幻覺。夢境中，陸展元對原身也是這般情意綿綿，只是每次夢醒，李莫愁卻覺得惡心無比。

男人的情誼果真最是廉價，想當初陸展元在原身面前表現的如何深情。卻不過回家一趟，竟然立即抛卻誓言另娶，對着何沅君深情款款了。

“愁妹，真的是你！”陸展元似驚似喜，低呼道。

看到陸展元那張老臉，李莫愁面容微微扭曲。離別十五載，李莫愁美貌依舊，陸展元卻老了。就是何沅君如今站在李莫愁身邊，也是略顯蒼老的。只是李莫愁的心底竟然還是湧起了不屬于自己的情緒，是致死不渝的愛戀，是毀天滅地的恨意。

也許愛恨交加是形容原主對陸展元的感情最準确的詞彙了。

“陸莊主，你我早已經情斷義絕，再用舊時稱呼實在不妥。”

“愁妹，十五年過去了，難道你還是不能放過我嗎？”陸展元情緒複雜。原本心中郁結，出來散散心，卻沒想到竟然會在後山見到李莫愁。

看着李莫愁一如往昔的面容，念起昔年兩人種種深情，陸展元有彷徨、有失落，卻沒有後悔。只是世界本沒有後悔藥，他的身邊如今已經有了何沅君不是嗎？

陸展元對李莫愁并非全然無情，畢竟李莫愁曾經救過他的性命。只是對于陸展元來說，李莫愁這樣的女子終究只能成為生命中的過客。他需要的是何沅君這樣既能與他傾心相戀，又能相助他事業的賢妻良母。

李莫愁沒有急着回答陸展元的問題，反而問道：“陸展元，昔年你曾答應我回家安頓父母，便回古墓找我，其實是騙我的吧？”

陸展元微微一頓，心中澀然，卻沒有否認。當時，他是陸家莊的少莊主，又怎麽會願意留在清冷陰暗的古墓度過此生？只是，男人在柔情蜜意，情濃之時，總是不吝啬甜言蜜語罷了。

“不說，讓你留在古墓。就算我願意随你下山，你還是回娶何沅君的吧？”

陸展元依舊無言以對，李莫愁的武功雖然比何沅君好，可是她的家室卻不如何沅君。李莫愁的師祖林朝英厲害卻以去世，古墓派人丁稀少。何沅君的義父卻是昔日五絕一燈大師的弟子。更不要說，在古墓中長大的李莫愁不同俗物，無法相助陸展元掌家了。

“既然無心，又為何輕易許下諾言，既然無心，又為何甜言蜜語，欺騙與我？”

“愁妹，我——”

李莫愁目光落在陸展元的前襟，長劍猛然一挑，卻是昔年李莫愁送給陸展元的絲帕。

“此情已斷，留着舊物又有何用！”李莫愁輕嘆一聲，那絲帕卻已經在劍下斬為碎片。

在斬斷那方絲帕之際，心中竟然暴起一股無邊戾氣。十五年的等待，十五年的相思，原身果然還是不甘心吧！那股戾氣卻是集合了原身所有的執念，只待這戾氣散去，原身留下的最後執念也會散去。

☆、李莫愁（五）

? “魔女，你果真來了陸家莊！”一聲暴喝陡然響起，卻是武三通。聽着腳步聲，武三娘和何沅君已然聽到動靜追了過來。

李莫愁卻沒有理會武三通，強行壓下了心底戾氣：“陸展元，你我恩怨早在十五年就已了斷。李莫愁向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今日既然已經說清，我也不便再留。”

“你殺了天龍寺枯木大師還想一走了之？”

“陸展元始亂終棄之仇，我早在十五年前便已了斷。與枯木一戰，不過因了昔年他重傷我。若非你突然插手，我也不會與枯木生死相搏。就算如此，我走之前已經留下解藥，難道你沒有給他服下嗎？”

當時武三通還是瘋瘋癫癫的，哪裏知道這些旁枝末節。此時聽到李莫愁說起解藥，細細一想，又覺得确實如此，頓時詞窮。

“十五年前便已了斷？”陸展元喃喃自語道，突然覺悟，目眦盡裂，“原來是你，原來是你給我下毒。李莫愁，你——你竟然如此歹徒！”

“不錯，是我！”李莫愁卻沒有否認。

當日她給陸展元下毒，并沒有刻意掩飾。她很清楚，就算陸展元發現自己中毒，也無力解毒。

“是你，是你讓我陸家絕後，你這個魔女——”當日陸展元與何沅君成親，雖有李莫愁喜堂鬧事，卻依舊恩愛。只是新婚後不久，陸展元于夫妻之事便日漸有心無力，近年來，更是過着太監一般的生活。

想到自己年僅四十，也不過唯有陸無雙一個女兒，陸展元心中頓時升起了滔天恨意。若非何沅君賢惠，不離不棄，只怕陸展元早就奔潰。因此，陸展元哪怕死在李莫愁劍下也沒有這麽深的恨意。

“絕後？哼~你命中唯有一女，就算是沒有給你下毒，你也不會有兒子。”李莫愁冷笑道，“我給你下的毒，不過施以懲戒罷了。”

“妖女，我跟你拼了！”

誰也沒想到陸展元竟然會主動出手攻擊，陸展元一出手，早已候在一旁的武三通立刻施展出了一陽指。

眼看要陷入四人圍攻，李莫愁內傷初愈，不敢留後手，自是全力施為。想到枯木中了冰魄銀針，竟然無力服用解藥。畢竟不是對付什麽大奸大惡之人，便放棄冰魄銀針改用玉峰針。以玉峰針逼退武三通，李莫愁一件刺向以命相搏的陸展元再無保留。

陸展元的武功與李莫愁相差甚遠，在李莫愁全力刺出一劍根本無力閃躲。卻不知人的潛力驚人，一直關心着陸展元的何沅君竟然不顧一切地沖了出來，擋在了陸展元面前。

“沅君！”見到何沅君中劍身亡，陸展元如負傷的野獸般怒吼一聲，抱住了妻子的屍身，悲哭道，“沅君！既然沅君已經死了，我陸展元也不會投生于世上！”

看着陸展元橫刀自刎，李莫愁心中的情緒微微複雜。她無意殺枯木，不過枯木确實死在她手上，她沒想過殺死何沅君這個其實也很可憐的女子，可是何沅君也死在了她手上。

李莫愁，這是你留下的詛咒麽？因為你的不甘心，所以也要你的仇人下去相伴。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以前讀這首詞只覺得意境極，卻不懂其中凄然。今日再讀這首詞，明白了其中的幾分凄涼，卻又未完全明白。愛情，究竟是怎樣的？陸展元對李莫愁始亂終棄本是極為不堪的。可是，他卻與何沅君生死相随，又似乎并非薄情寡義之徒。

哪怕繼承了李莫愁的部分情緒，沒有身臨其境，對于這份情，她終究無法完全明白，更莫說參透了。

“李莫愁，你根本不知道情為何物！今日我就殺了你，為沅君報仇！”武三娘一抖手中鋼刀，迎了上來。

因為陸展元和何沅君的死，武三通、武三娘都有了拼命的念頭。李莫愁卻無意戀戰，再次将冰魄銀針射向武三通，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松竹林中。

古墓派輕功卓絕，李莫愁想要走，自然不是武三通夫妻可以留下的。

“三通，三通，你怎麽樣了？”眼見武三中了毒針，武三娘再不敢追了。

枯木和陸展元夫婦的死雖在李莫愁意料之外，只是事已至此，李莫愁也不會假惺惺地說什麽并非本意。

本想直接離開此地卻又想起中毒的武三通和短腿的陸無雙。李莫愁已經不是原本的李莫愁，可是枯木和陸展元夫妻卻仍舊死了。玉峰針的毒沒有冰魄銀針那麽霸道，只是沒有解藥，時間一長一樣會死人。

李莫愁看不上武三通，不過若是因此累及武三娘的性命終究不妙。還有陸無雙，原著中被李莫愁收養，她如今摔斷了腿，若是不管不顧，被她影響的劇情誰也不知道會怎麽發展。

陸無雙年少又貌美，卻壞了腿。若是不管，只怕回比原著中被李莫愁收養還要悲慘幾分。何沅君死在自己劍下，已然結下因果。若能夠治好陸無雙的腿，讓她得以立足，也算了卻一段因緣。

如此，李莫愁如原著一般跟到了破窯，走到破窯外正好看到一個少年提着一只雞，跑跑跳跳從外面回來。

“楊過！”李莫愁并不是很确定，不過既然是男主角，自然是個英俊的少年。破舊的衣飾和有些流氣的行為也沒有掩蓋那張清秀的俊容。

“咦~大美人，你認識我？”楊過笑道。

“我不僅認識你，還認識你娘，你剛出生時，我還親手抱過你！”李莫愁笑道。

看到楊過出現，李莫愁已經明白，雖然她試圖改善穆念慈的身體，可是穆念慈依舊如原著一樣早逝，楊過還是變成了孤苦伶仃的孤兒。

想到楊過在桃花島和全真教的遭遇，李莫愁心思微微一動。既然，楊過遲早要進古墓派，不如這次就将他帶回古墓，以免以後孫婆婆為了楊過送命。

不過，帶走楊過之前，她還要解了武三通身上的毒以及治好陸無雙的腿。只要解了武三通的毒，武三通和武三娘自然不會丢下陸無雙不管。

“原來是我娘的朋友！”聽說李莫愁認識自己的母親，楊過倒是收斂了幾分，有些傷心道，“不過，我娘已經過世好幾年了！”

“沒想到一別數年，故人都不在了！那麽，楊過你現在何以為生？”看過原著，李莫愁自然知道穆念慈過世後，楊過生活孤苦。只是楊過這小子極為聰慧，李莫愁也不敢露出任何異樣。

“我我娘死後，我東拼西湊，借了銀子把娘安葬了。一個人住在破窯中，平日裏做些偷雞摸狗之事以為生。”

“楊過，我叫李莫愁，是終南山古墓派弟子。你可願意随我去終南山？”

“終南山古墓派？”楊過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不知道打什麽鬼主意。

“你可以考慮一下再回答我！”李莫愁知道楊過為人聰慧，對于陌生人不會這麽容易相信，“我正好有些事情需要辦，明日再來找你！”

“哎~”楊過還想說什麽，卻見人影一閃，李莫愁了無蹤影。

“要是我能學到這麽高的武功就好了！”楊過羨慕道。

李莫愁比楊過更快一步到了破窯，武三通夫妻與她有仇，李莫愁還不會傻傻地認為武三通他們能夠讓自己接近陸無雙。

只是不想武三通中途打擾，倒是不能将解藥立即給他。特意換了一身衣服和發飾，李莫愁帶上了面具。

武三娘正與陸無雙程英說起陸家莊陸展元夫妻喪命之事，又憂心武三通所中之毒，卻見一個戴着面具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武三娘想着李莫愁就算追上來，也無需易容妝扮，正要松口氣，那人卻以驟然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你是什麽人？”李莫愁卻沒有回答，一把擒住陸無雙就要往外而去。武三通夫妻與她交手多時，一旦出聲或者呆的久了，定然要被認出來。

“表妹！”程英連忙上前抱住陸無雙完好的那條腿，怕表妹被擄走。

想到陸無雙傷了腿，也少不得有個人照顧，幹脆出手挾着程英一起離開了。武三娘被點了穴道，武三通中毒，武家兄弟更是上前也不敢，武家四人竟然就眼睜睜地看着陸無雙和程英被帶走。

“放開我，你這個女魔頭，你是不是和李莫愁一夥的！”陸無雙死命的掙紮，只是被李莫愁挾着卻動彈不得。

“為難兩個小姑娘，你的手段未免太過狠毒了吧？”李莫愁才走出破窯，卻見一個瞎眼老頭帶着一個嬌俏的小丫頭擋住了去路。

“閣下是？”李莫愁隐隐有幾分明白了瞎眼老頭的身份，只是她所知都是推測的，誰知道其中有沒有偏差。

“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人稱飛天蝙蝠，柯鎮惡是也！”瞎眼老頭正義凜然道。

“哦~原來是當年江南七怪之首，飛天蝙蝠柯鎮惡柯大爺！” 其實，李莫愁真心不覺得飛天蝙蝠是什麽好稱號，實在不明白柯鎮惡這一臉自得是為了什麽。

柯鎮惡嫉惡如仇算得上是個好人，不過性格麽，卻不太讨喜。說起來，李莫愁的性格與小龍女也很有相似之處，為人有些淡薄。并不是知道柯鎮惡是個好人，就一定要喜歡他，對他客客氣氣的。

“失禮失禮！”

“哼~你呀最好還是快點放下她們，快點走啊！不然等一下我爹娘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柯鎮惡身邊的粉衣少女不無得意道。

“你爹和你娘又是誰呢？”李莫愁冷嘲道。她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女就是郭靖和黃蓉的女兒郭芙。不過是看到柯鎮惡和郭芙趾高氣揚，仿佛他們一出現，別人就該退避三舍，心中不悅出口諷刺罷了。

只是郭芙一向被人奉承慣了，卻沒有聽出李莫愁的嘲諷之意，洋洋得意道：“好說！我爹就是大名鼎鼎的桃花島郭大俠，我娘呢，就是丐幫的黃幫主。”

本是一般的自曝家門，硬生生讓郭芙弄出了幾分後世“我爸是李剛的”意思。

“哦，原來是郭大俠和黃幫主的千金，久仰大名！真是失禮失禮！”久仰大名四個字和後面一句，李莫愁卻是拖長了音，郭芙聽不懂，柯鎮惡如何不明白李莫愁未盡之意。

氣惱之下，正要出手，李莫愁卻已經先打出了暗器，逼退柯鎮惡離開。李莫愁打出的不過是普通銀針，并未淬毒。不過柯鎮惡為了避開這把銀針，卻失卻了先機。

柯鎮惡眼盲，又帶着一個不抵事的小姑娘，在聽到破窯中武家兄弟的求救聲，只得放棄去追了。

“你是什麽人，為何要挾持我和表妹？”相較于陸無雙的撒潑，程英卻要冷靜許多，難怪黃藥師會看重她，收她為關門弟子。

☆、李莫愁（六）

? “痛，好痛啊！”被放在地上的陸無雙忍不住叫道。

“不要叫了，再痛也痛不了多久！”李莫愁冷聲道，順手解下了面具。這面具戴着不透氣不說，還容易擋住部分視角。

“李莫愁，你你想要怎麽樣？”一路過來，看到李莫愁的身形，加上她的聲音，程英已經有所懷疑。

李莫愁卻并不言語，幹脆利落地撕開了陸無雙的褲腳，從陸家莊出來，陸無雙挪移了多次，夾板早已經松開。

解開夾板，摸了摸斷骨的部位已經開始錯位，一旦不能得到妥善處理，陸無雙的腿毫無疑問能走也會變成瘸子。

“你不要動我表妹，你要找的人是我！”

“哦~你為什麽覺得我要找你？”李莫愁一邊将陸無雙斷骨處重新接好，從懷中摸出早已準備的斷續膏給她抹上。

這斷續膏是李莫愁一早煉制的，估計就是那傳說中的黑玉斷續膏也未必有此奇效。就是李莫愁自己，以她現在沒有靈氣的情況下也是煉制不了的，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你不是要找陸展元的女兒嗎？我才是陸展元的女兒，你不要牽連我表妹！”

“小姑娘倒是重義氣！”李莫愁微微一嘆，心中有種莫名的情緒。

夙家人丁凋零，唯有一個堂妹夙绫聯系的比較多。只是兩人一個飽受陰陽眼困擾，一個因為純陰體被死亡籠罩，都是性情單薄之輩。而李莫愁的小師妹小龍女更是個性格冷淡的。李莫愁對師父林紅、孫婆婆有感情，可是真要犧牲自己的性命相救，卻是做不到的。

“不是，不是，我才是陸展元的女兒，你要殺就殺我。”因為沒有麻藥，李莫愁直接正骨敷藥上夾板，陸無雙痛的要死，可是聽到程英的話，還是本能的反駁。

李莫愁正要說什麽，卻聽到一陣簫聲。刺的她頭一暈，幾乎一頭栽倒在地，程英和陸無雙更是痛苦不堪，只恨不能捂住耳朵。

李莫愁暈暈地退後了幾分：“音攻之術麽，正巧我也會點！”

簫聲是沖着李莫愁而來，只是這音攻之術顯然沒有登峰造極，所以才會禍及邊上的人。夙家的先祖中正巧有一支修習音攻之術，夙夕也看過這方面的內容。

李莫愁雖然沒有靈力，只是了解過這方面的內容，卻足以入門。至少知道這簫聲其實就是以內力發出達到傷敵的目的。

将剩餘的斷續膏和一瓶玉峰蜜丢給程英，随手解開她的穴道，李莫愁幾個起伏已經到了廟外。在無人之處，一招手，取出一具九弦琴，席地而坐。

琴音響起，卻被簫聲遮蓋着。第一次以內力發出音攻之術，畢竟不太熟練。只是随着李莫愁的琴曲進入高潮，她已經開始以內力替代靈力彈奏曲子。

漸漸，琴聲與簫聲竟然逐漸并駕齊驅，卻始終沒有蓋過簫聲。

“赤練仙子李莫愁，果然非同凡響。若非老夫內力深厚，只怕要敗在閣下的琴聲之下！”卻見一人一襲青衫，戴着一個醜醜的面具，手執碧玉簫背光而立。

“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果然名不虛傳！”李莫愁素手一揚，按住了琴弦，唇角卻溢出幾縷鮮血。

黃藥師乃昔日五絕之一，功力深厚，卻與李莫愁的琴聲持平，其實已經輸了。可是李莫愁初時不熟悉如何使用以內力替代內力發出琴聲攻擊，已經受了內傷。若是，兩人繼續相鬥，最終自然會是內力深厚沒有受傷的黃藥師更勝一籌。

“老夫聽說你出身終南山古墓派，不知道林朝英女俠——”

“是家師祖！”

“原來如此，果然名師出高徒！”黃藥師颔首道。

對于林朝英黃藥師并不相識，只是曾經聽王朝陽說起過。莫說，王重陽都稱贊林朝陽的武功，就是當日王重陽帶他看過林朝英的石壁刻字，便知林朝英的聰慧。

如今見到林朝英的後人竟然懂得音攻之術，黃藥師心中更是遺憾。如此此女子當日未曾結交一番，倒是憾事。黃藥師行事亦正亦邪，全憑一己喜好，又是江湖中人，自然沒有什麽男女不易交友的顧忌。

話說黃藥師方才為何出手，卻是無意間路過此地，在外面聽到陸無雙呼痛，加上三人的談話以為李莫愁竟然對兩個少女施以毒手，才以碧海潮生曲攻擊對方。只是李莫愁退出廟外，黃藥師進去看到程英正扶着腿上綁了夾板的陸無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此時，李莫愁卻奏響了琴聲。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能夠列為桃花島絕技，就是在于江湖中懂得音攻之術可謂絕無僅有。如今，突然發現竟然有人也會這門功夫，便起了獵奇之心，方有了剛才的一場比試。

“方才廟中那兩個姑娘——”黃藥師行事一向我行我素，自然不屑于為自己誤會對方而道歉。

李莫愁卻同樣不屑于解釋方才發生的事情，收起了九弦琴背在背上，一手拔出了長劍：“晚輩久仰黃島主已久，不知今日有沒有機會讨教前輩高招！”

黃藥師原是不屑于和一個晚輩交手，只是知道李莫愁是林朝英徒孫，方才音攻之術與自己竟能不分伯仲，便也有了幾分意動。

知道玉女劍法需要心意相通的情侶才能發揮最高攻擊，因此李莫愁并沒有學。李莫愁學的除了古墓派出需要配合的玉女劍法之外的武功以及部分《九陰真經》武功。

只是這些武功想要與黃藥師這樣的高手過招，卻有所不足。因此，李莫愁施展的是近年來，她以一些修真界武功技法尤其是劍技為基礎，研究出适用于這個世界的劍法。

李莫愁一心想要借着黃藥師了解自己的武功以及這個世界的武功水平，黃藥師則看她劍法新奇，多了幾分興味。一老一少，竟然在這荒野之中比試了一宿。

若非李莫愁帶傷在身，氣力不濟，只怕兩人還有些不願意停手。一番比試結束，李莫愁婉拒了黃藥師贈藥之舉，兩人便各自離去。

桃花島的九花玉露丸雖是療傷聖藥，不過李莫愁出生修真世界，這一般的療傷藥物并不缺。受了點傷，不過能夠與黃藥師這樣的高手過招，對自己的武功修為提高極大，李莫愁心中很是滿意。

卻說另一邊，柯鎮惡解了武三娘的穴道，将武家人安頓在客棧，又受了武三娘委托在白雕帶領下找到了破廟。彼時，李莫愁已經和黃藥師離開破廟，程英武功太弱，無法解開陸無雙的穴道，只能等着陸無雙被點的穴道自己解開。

柯鎮惡解了陸無雙的穴道，幾個人幫忙将陸無雙擡回了客棧。又有後面來的郭靖夫婦在破窯遇到楊過，帶着楊過到破廟與柯鎮惡等人會合。

黃蓉出生桃花島，懂些醫術。很容易就分辨出李莫愁留個程英的正是解武三通所中玉峰針之毒以及治療陸無雙短腿的。

陸無雙一開始知道李莫愁并非折磨自己，而是要給自己治腿，還留下了傷藥，又想起父母因李莫愁而死，心中卻是百轉千回。

因為武三通夫妻的托付，加上一燈大師的恩情，郭靖還是收了武家兄弟為徒。唯有陸無雙因為家逢巨變性情暴躁與任性的郭芙不和，無論如何不肯去桃花島。

黃蓉本事玲珑心思，陸無雙如此不知進退，竟然與郭芙不斷争吵，三言兩語便讓郭靖絕了順便帶陸無雙去桃花島的念頭。畢竟陸家與郭靖夫婦并無什麽特殊交情。陸無雙決定留在陸家莊，程英自然也不會走。

正好武三通夫妻要留下來幫陸展元夫妻辦理身後事，四人便與郭靜等人分道揚镳，回了陸家莊。

卻說李莫愁與黃藥師分開後，療傷費去些時間，按約去破窯找楊過，卻早已人去樓空。

楊過本是極聰明的，一個母親身前故交和父親的結拜兄弟，顯然後者更為可靠的樣子。尤其是李莫愁孤身一人，還是個女子。郭靖是個有名的大俠不說，還帶着家人，怎麽也比李莫愁看着可靠。因為這樣，楊過果斷的選擇了和郭靖去桃花島。

這自然也不排除李莫愁和郭靖的性格原因，李莫愁出生古墓派，行事一向根據己好，随有心幫主楊過，卻只是随性所致。而郭靖卻是一番真情流露，又言辭懇切說起兩家世交，楊過這麽選擇也是無可厚非。

“李莫愁，我已經應約而來，你出來吧？”站在陸家莊後的松竹林，程英緊張道。

武三通夫妻幫着處理了陸展元夫妻的身後事，只是看到何沅君下葬，武三通又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瘋瘋癫癫地走了。想到陸家莊還有幾個忠仆能夠照顧外甥女，武三娘放心不下武三通也跟着離開了陸家莊。

“陸展元夫妻已經死了，你們兩個小姑娘無親無故，沒有武功只怕也無力自保！”李莫愁跳下樹，開門見山道。

陸展元夫妻既然身在江湖，自然少不得有幾個仇人。陸家莊又有些家業，可不是兩個小姑娘能夠守住的。

“這與你有什麽關系？”程英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道。

“我可以傳授你武功，這樣你就能夠保護你表妹，包住陸家莊。”

“可是，你殺了我姨夫姨媽，是我們姐妹的仇人。”程英不明白李莫愁的心思。

“這樣，你們豈非更要學好武功找我報仇！”李莫愁輕笑道。

不知道為什麽程英覺得眼前這個李莫愁與武三通夫妻口中的那個魔女有些不同。雖然不知道原因，一向極為明智的程英還是同意了和李莫愁學武。

李莫愁将《九陰真經》和一些自己所創的武功招式一一傳授給程英，再有程英教給陸無雙。破壞了程英拜師的機遇，加上何沅君無辜死于自己手上，李莫愁也是想要了斷兩段因果。

所以，李莫愁雖然傳授武功，卻不提拜師，也不授予古墓派武功。如此，以後陸無雙和程英要報仇也不算欺師滅。敢傳授兩人武功，李莫愁同樣不擔心兩人來報仇。

☆、李莫愁（七）

? 春去冬來，轉眼間已經過去兩年。武三娘尋找武三通一去不回，李莫愁放心不下年少的程英和陸無雙幹脆留在了陸家莊附近，她不喜歡陰冷的古墓，呆在那裏不是一樣。如此，李莫愁每晚都在陸家莊後的松竹林傳授程英武功。

“李莫愁！”程英一襲青衣如往常一樣準時來了松竹林，看着李莫愁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覺得今晚的李莫愁與往日似有不同。

這兩年來，李莫愁傳授什麽武功，程英就學什麽武功。程英不再喚她魔女，卻也不叫她師父，兩人一直保持着這樣微妙的關系。

“能教的我都已經教給你了，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你要走了？”不知道為什麽程英有些惆然。

明明眼前的人是害死姨夫姨媽的兇手，破壞他們一家和睦的魔女。可是可知道為什麽，程英卻不恨李莫愁。她畢竟不是陸無雙，再感同身受，也體會不到陸無雙對李莫愁的恨意。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若是有緣自能再會！”李莫愁從懷裏掏出一本《九陰真經》的抄本和一本劍譜丢給程英，飄然而去，甚至回頭看一下也沒有。

“李莫愁——”

“告訴陸無雙，想要找我報仇，不要讓我等太久！”李莫愁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林子裏，風中傳來飄渺的話語，卻意外地清晰。

報仇麽？為了找李莫愁報仇，表妹這兩年可以說是沒日沒夜的練功。可是自己的武功是李莫愁傳授的，當年姨夫姨媽加上武三通夫妻尚且不是對手，表妹就算連上十年只怕也沒有希望吧。程英微微有些無奈，她也只能祈求陸無雙不要太快遇上李莫愁了！

想到自己在嘉興一呆兩年，思及古墓中年邁的孫婆婆，李莫愁這才有了歸心。

因為路上有所耽擱，李莫愁回到古墓已然天黑了。令她意外的是幾乎從來不離開古墓的小師妹和孫婆婆竟然都不在。

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驟然憶起劇情中孫婆婆似乎是為了楊過死于郝大通掌下，臉色佛然一變。本以為她沒有在破窯使用過冰魄銀針，楊過應該沒有機會誤中毒針，結識歐陽鋒，那麽也不會因為學了□□功被送出桃花島。

如今想起來卻是自己太過想當然了！她已經起意提前收楊過如古墓門下，可是楊過依舊去了桃花島，又何如篤定楊過不會仍舊按着劇情的慣性上終南山，不容于全真教呢？

李莫愁足下一點，向全真教急掠而去。

“也是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這一劫偏偏落在貧道的身上。孫婆婆，你好好安息吧！”

修真者也罷了，江湖人也罷，少有手上不染血腥的。只是如郝大通這般，殺了人偏要假慈悲的，李莫愁心中卻是大為不樂。

李莫愁立在牆頭，卻見小龍女已經上前一步，要求郝大通自刎謝罪。

“人人都會死，楊過你又何必這麽生氣呢？”小龍女一言畢，卻已經亮出兵器，與郝大通鬥了起來。

人人都會死，是呀，人人都會死！李莫愁突然有幾分惆然。因為純陰之體，她自幼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每日更多的時間都花在練功，抑制體內陰氣。

生活了二十多年，身邊幾乎沒有親人、朋友，如今想想卻有些不值得。練功不過是為了活的更長，可是普通人一樣也會生老病死。将人生完全放在如何延長壽命上豈非本末倒置。

“龍姑娘，全真教門下丘處機向你讨教幾招！”

原來卻是李莫愁失神之際，小龍女已經打敗郝大通，逼得其自盡。卻在關鍵時刻，丘處機趕到，組織了郝大通。

小龍女倚仗白绡手套，硬接了丘處機的長劍。全真七子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也算是一流高手。丘處機更是功力深厚，小龍女年少恐非敵手。

不及多想，李莫愁淩空而下，反手把劍，一劍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