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焰火谷家暗人
蒼穹的夜幕,陡然綻放出一朵耀眼奪目的奇葩,驚響了垓州的天空。
寧木槿倏然走到窗前,怔怔然地望着夜空的一簇簇焰火,光亮的眸底映照出璀璨的炫光,仿若入夢般,寧木槿雙眼茫然地盯着天上一閃而逝的絢麗,烏黑的瞳孔漸漸濃縮,輕唇一張一合,以朦胧之聲喃道:“谷家……暗人……命之所依……魂之所牽……不離不棄……入土自斷……”
恍惚的聲音戛然而止,寧木槿一動不動。
“木槿?你怎麽了?醒……醒?”敏銳地發覺木槿的不對勁,離然擡手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一種不好的預感騰自心頭……迅速地把上離然皓腕上脈搏處,離然幽黑的瞳孔驀然擴大,那一刻,他的氣息随着木槿的脈象驟然停止。
沒有脈搏!離然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寧木槿看,顫着手指輕輕覆上寧木槿的鼻下,離然仿若雷劈般後退了一步。
木槿……的身體竟然沒有生命跡象,天崩的恐懼感侵襲而來,離然用力地抱住木槿,用盡全身力氣将她鎖得緊緊,試圖用疼痛來刺激木槿的神經,然懷中的人始終毫無反應。
“怎麽會這樣?”離然抖着聲音道:“木槿……別吓我……快醒醒……”
寧木槿沒有回應,雙眸死死地盯着已然失去色彩的夜空,眼底一片死寂,整個人仿佛化作石雕,絲毫沒有了生氣。
“不!不!這不是真的!”
離然悲痛的嘶叫聲引來了青蓮等人,門開啓的一剎那,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谷主,槿丫頭……她怎麽啦……”玉娘捂着臉,花容失色,剛才還好好的人,怎麽此刻好像丢了魂似的沒有了精神。
“木槿……”離然呆滞地抱着木槿,口中無意識地自語,“不要離開我……別丢下我……”
紅英跑了過去,慌亂地看着木槿,思及方才的事段,忽然道:“谷家……一定是他們,方才那焰火是谷家的信號……”
沉痛的清眸忽地閃過一抹希望,離然似被電擊般回了神,看向懷中的寧木槿,谷家……是谷家……木槿是見了谷家的信號才會這樣的。
“讓開!”疾速地背起寧木槿,木槿不顧及地撞開紅英,對着呆望在門口的青蓮與玉娘大聲嘶吼,腳尖點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掠出了梨花谷,直直奔向垓州的府衙。
而梨花的身後,青蓮、紅英、玉娘等人也迅速跟了上去,心中各自祈禱着木槿的平安無事,方才的狀況讓她們膽戰心驚,抱着木槿的谷主仿佛在她們面前活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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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垓州府衙內一片混亂,數名下人們在寒翎王的房內進進出出,幾乎每個人都是端着淨水進,捧着黑血出,每個人的臉上都一片鐵青,甚至有的人從房內出來以後忍不住嘔吐,人人臉上帶着驚懼之色,相互間低聲細語,寒翎王爺快不行了……
“嘔——”屋內,寒翎王面如紙色,垂死般地躺在染滿污血的血塌上,第無數次口湧烏血,毒性發作,滲入五髒六腑,他甚至還未等到谷家人的到來。
“王爺!堅持住!”名兒一邊更換寒翎王額頭上的熱水巾,一邊幫他拭去噴濺四溢的污血。
“木槿……我要見……她……”寒翎王緊閉雙目,神色萬分痛苦,卻依舊氣若游絲般地惦記呢喃心中的那人。
“王爺!您一定要堅持住,暗影已經去接王妃了……您一定要堅持住……”名兒火燒心頭,滿眼血絲,大夫不是說還有三天時間嗎?怎麽就過了一天,王爺就變成這樣了……偏偏又在剛放出谷家信號以後……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府衙的管事慌慌張張地闖了進屋,看了一眼床上的寒翎王與名兒,氣喘噓噓道:“王妃……王妃被一個白衣人帶了回來……王妃……出事了!”
“你說什麽?”名兒臉色刷地變白。
“寒翎王,谷家……”離然抱着寧木槿飛身般地竄入屋內,在見到床榻上的一片慘象之後,玉臉掠過一抹驚色,毅然看向名兒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名兒倉惶地盯着離然懷中的寧木槿看,一時吓傻,茫然地搖了搖頭,道:“從那聲焰火之後,王爺就開始一直吐血不止……王妃……王妃怎麽了?”為何神醫懷中的王妃像死了般沉寂……
離然踉跄地退了兩步,似乎無法接受寒翎王也倒下的事實,到底是怎麽回事?寒翎王與寧木槿為何都因為谷家的信號變成這樣?
“木槿……讓我看看……她。”寒翎王極具勉強地撐開了眼,艱難地朝着離然懷中的人兒看去,只是一眼,他擠滿痛苦的鳳眸猛然一縮,一股熱液再次從他的口出噴出,他牽強地伸出手指,指着木槿的方向,深受刺激剎那暈厥了過去。
“王爺!”名兒大聲叫喊,帶着哭腔回頭向離然求救道:“神醫,求求你救救王爺!”
“呵呵……”離然沉首寒笑,悲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寧木槿身上,神情幾近瘋癫,“我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救不了!何況其他?”
說罷,離然抱着寧木槿如一陣厲風消失在府衙,而跟在他身後的紅英三人才剛随至府衙大門便與他擦肩而過。
這夜,暗的發紫,連月華都隐沒到雲層之中,失了光輝。
在府衙內的人因寒翎王爺的事心急如焚而無暇顧及其他的時候,西廂養傷的夏可卿被衆人全然遺忘。
“你……你是誰?”
夏可卿狼狽陷在屋子角落,惶惶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一身藍色水裙,芙蓉美色,然冷若冰霜。
女子的紅唇勾出一抹冷笑,聲如寒冬,與她在風華樓的多情萬種迥然不同,對着夏可卿冷冷道出她的名字,“傾城。”
“你……竟然是你!”夏可卿的腦中驀地勾起記憶,盯着傾城的臉細細看了一遍,她見過她……在四年前。
“你來做什麽?”認出了傾城,知道她不會傷害自己,夏可卿這才緩緩站了起身,與傾城面對面問道。
“來你這自然是找你。”傾城一臉漠然,銳利地盯着夏可卿說道:“帶我去見夏丞相。”
“為什麽?我們的交易不是早在四年前就扯清了!”夏可卿嫌惡地看了傾城一眼,将她看成了為錢財而來的女子。
“寧軍印在我手上。”懶得與庸俗的夏可卿解釋,傾城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想與夏丞相再進行一場交易。”
“哼!我憑什麽相信你有寧軍印?”夏可卿臉色微變,眸色一轉,帶着懷疑冷嗤道。
美麗的眸底揚起一股不耐煩的情緒,傾城将衣袖之下的利器利落地橫在了夏可卿傷口還為愈合的頸脖上,臉上綻放出一朵狠辣的笑容,“憑什麽?憑我曾用手中的這把刀親手刺殺了當年的寧将軍!夏小姐,你最好乖乖跟我走,否則,我保證我這把刀的下一個目标就是你。”
傾城毫不留情地用力推了夏可卿一把,逼她從府衙後門離開,上了一輛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策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