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表忠心情定三生
曹坤來到半山腰的營地,剛一進洞口就聽到裏面傳來争吵的聲音。
“你放開我!”
“不放。”
“蕭權!你快松手!你發什麽瘋!”
曹坤快步走進去,便看見山洞的裏端圍了好幾層士兵,他越過人群擠到最前面,只見顧大人和蕭将軍兩個人梗着脖子相互對峙着。
顧驕像只鬥雞一樣伸長了脖子,怒氣沖沖的對蕭權吼:“你離我遠點!”
蕭權往前邁一步,“我不管,你告訴我出什麽事了。”
顧驕四目掃了一眼周圍,似乎是被人圍觀讓她很不自在,“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
“只是摔一跤,你的腿上就破了那麽大一口子?”
顧驕覺得蕭權小題大作,簡直是不可理喻,她那麽急着睡一覺也是想趕快利用特殊能力讓傷口愈合的,可誰知道睡着睡着,蕭權就把她叫醒了,醒來就質問她身上的傷怎麽來的。
他這麽一打斷,倒害的她傷口沒痊愈就醒了過來。
其實這傷确實沒什麽,是她急着來南山,又不太會騎馬,仗着自己有“金剛不壞”之身就無所顧忌,硬是在無數次墜馬後把騎馬學會了。
雖然這得益于原身的馬術功底,但是顧驕為了得心應手的去找回原身領會的技能,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最嚴重的一次就是她直接從馬上被甩下來,恰好掉入深谷中,當時幸好半山坡上有不少樹木減緩了她滾落的沖力,只是被樹枝插/入了大腿中,否則她非得摔成肉醬不可,到時候不知要睡多少天才能痊愈,就算她等得,蕭權也等不得。
是的,如果她沒記錯,這次剿匪是蕭權人生的第一個坎。
在原書中,蕭權在這次剿匪途中受了重傷,尤其是腿上中了敵方的毒箭,險些導致殘疾,低迷了好些日子。
雖然如今的劇情已經與原書大有不同,但是顧驕沒想到被篡改後的劇情仍然安排了蕭權這項剿匪的任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一得知蕭權來南山剿匪便火速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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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怕蕭權出事。
可是這家夥絲毫體會不到她的苦心,在見她馬不停蹄地趕來之後,非但對她沒個什麽好臉色,現在還當着這麽多士兵的面對她如此霸道兇悍。
顧驕生氣了,橫了蕭權一眼就往外走,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感覺蕭權追上來,心裏一下子就委屈上了,擡起胳膊抹抹眼角,心裏反複問自己:我他媽的到底為了誰!
淚花一個勁兒的往外冒。
我他媽欠你的啊,蕭權,蕭王八蛋,去你大爺的。
顧驕一邊抹眼淚一邊沿着山路往上走,腿上火辣辣的疼。
明明先前沒那麽疼的,現在和蕭權鬧完別扭,腿上簡直像是撒了鹽巴,一下子喚醒了所有痛感。
媽的。
不就是長的好看一點麽,真以為我沒你不行了嗎?
顧驕邊走邊抽噎,攢了好幾個月的小脾氣總算在無人之處爆發了,她走累了,尋摸着前面有塊大石頭,便想着坐下來歇歇,也不知道自己胡亂走到了什麽地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回去的路,這南山山匪确實兇悍,雖然她不怕死,但是真落到敵方的手裏,也着實是種折磨。
顧驕停下來,四下望望,剛一轉頭便吓了一跳。
蕭權一直默默地跟在顧驕身後,看着她時不時的擡起胳膊,看着她上下起伏的肩膀,看着她有些小小蹒跚的身影。
他真是太粗心,竟然一直都沒發現顧驕的腿受了傷。
如果不是顧驕在睡夢中和他喊疼,他說不定腦子一熱真帶着顧驕上山打山匪了。
這個“傻小子”,真是傻的讓人心疼。
他想上前叫住她,可是想到她執拗的脾氣,又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索性便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走累了,願意回頭了,他才能撞上她紅腫的眼睛。
她滿臉通紅,想必是哭的太急了,他還從來沒見過一個“男孩子”能哭這麽久。
他覺得,顧驕真不應該是個男孩子,這麽招人疼的怎麽能是個男孩子呢。
蕭權走到顧驕面前,顧驕把頭別過去,胳膊剛擡起來,蕭權卻及時抓住她的手腕。
顧驕木愣愣的看着蕭權,蕭權閑下的那只手便輕輕地扶上顧驕的臉頰,為她抹去眼角的淚花。
顧驕最受不得這樣,甩開蕭權的手,賭氣道,“你什麽時候跟過來的!”
蕭權高高的個子,替顧驕擋住了刺眼的眼光,這麽寬廣的肩膀最适合遮風擋雨,他讨好的對顧驕笑了笑,“我一直都跟着你,是你自己生我的氣,沒發現我的存在。”
顧驕:“難道還怪我了嗎?”
“怪我。”蕭權雙手按在顧驕肩膀上,“我不應該對你那麽兇。”
蕭權認真的看着顧驕的眼,“我是真擔心你,你受傷卻不告訴我,我也生氣。”
顧驕看他那副傻傻的模樣,也忍不住破涕為笑,“怎麽,受傷的是我,難道要我去安慰你嗎?”
蕭權搖頭說“不用”,卻還是沒忘了那茬事,“亞男,給我看看你的傷口好嗎?”
顧驕很為難,她覺得不應該給蕭權看,因為傷口還未愈合,現在肯定看起來很猙獰,蕭權看到定會擔心,日後也會時刻記挂着她的傷口,但她只要能充足休息,傷口兩三日之內必定痊愈,到時候蕭權再提出看她的傷口,這超乎常人的痊愈速度豈不是要提醒蕭權她不是個正常人?
顧驕嘆口氣,“我不喜歡別人看我的身體,你別看了,看了我會不高興。”
蕭權想到行軍時,她确實有這個怪習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蕭權想,得趕緊把她送回去,以前她信得過姚昊,現在她信得過蘇扇,自己看不得,大夫總能看了吧!
“好。”蕭權也不再勉強,“那你和我說說實話,你這傷怎麽弄的?”
顧驕目光閃爍,“就是墜馬了,但是……你看我活蹦亂跳的,就知道我沒什麽大礙。”第一天上馬摔下來那次,她好像肋骨都斷了來着。
墜馬……倒還有這個可能性,不過墜馬還能安然無恙,确實是不幸中的大幸,蕭權也就相信了。
“好了,回去吧。”
“哦。”
顧驕剛要走動,蕭權卻拉住她,蹙眉看她,“還逞強?”
顧驕:“什麽?”
蕭權:“我背你。”
顧驕忙擺手道,“不用不用,男子漢大丈夫的,不像話的。”
她越這樣,蕭權就越心疼她,擡手去摸摸她通紅的臉,想到自己是害她哭的罪魁禍首,心裏就愈發難受,“以後有我在,你就不必拿自己當大丈夫了。”
“嗯?”顧驕徹底懵了,也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麽特殊的魔力,一下子割開她的皮囊直直的刺進了心裏,狠狠的攪弄了一池春水,顧驕好像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她告訴自己不可以,不能鑽進蕭權的懷裏,他再好,這份好以後也是別人的。
就那麽木愣愣的站着,卻在下一刻,被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所包裹着。
顧驕腦子一片空白,只有鼻尖屬于蕭權的男人的氣息提醒着她,現在發生了什麽。
這世上最美好的事便是:我想抱你,而你已經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