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平安夜的夜
“妹妹——”邱亦紳站在公寓樓下，遠遠看到妹妹馬上喊了一聲，張開手臂。
“哥——”邱央兮驚喜，迅速奔向哥哥，邱亦紳抱着妹妹的腰把她整個人提起來和他一樣高，親她右臉左臉，親完邱央兮抱着他的脖子開心地問，“哥，你怎麽突然來了！”
“想你就來了，你快放假了不是嗎？”邱亦紳舍不得放下妹妹。
“還有好幾天才放假呢！”她說的是聖誕假期，這算是長假，有一個月時間，因為不久又寒假，她跟家裏說好了寒假才回家，想不到哥哥突然來了，“哥，你要在這裏陪我過聖誕假期嗎？”
“對，不願意呀？”邱亦紳笑問。
“願意，開心！”邱央兮額頭調皮地碰了一下哥哥的額頭，在哥哥面前她永遠一副孩子氣，但突然又有些擔憂，“爸爸會生氣嗎，你離開公司那麽久！”
“不會，跟爸爸說好了！”邱亦紳一邊放下她一邊不經意地回答。其實他是突然離開公司，并且先斬後奏下了飛機才告訴家裏。邱沛澤還在電話裏把他訓了一頓，不過也知道他想陪妹妹，最後也就同意給他一個月假期，但也要求下不為例。放下妹妹後笑着摟她上樓：“哥哥餓了，就等你吃飯呢！”
進到公寓，兩人脫下外套，邱央兮首先看到餐桌上擺着美滋滋的牛排，口水幾乎要流下來，但今天她給女傭放了假，她驚訝：“哥，這是你做的嗎？”
“當然，你以為從桌上長出來的呀！”邱亦紳笑着推妹妹去洗手，而他自己坐下先給妹妹切好牛排。
“哥，你平時在家沒事做就學做這個嗎？”邱央兮走出來邊坐下邊有趣地問。
“對呀，我的工作不忙，又沒戀愛——妹妹，哥哥上次回家後已經沒有戀愛了！”邱亦紳一臉賣乖，“哥哥平時不是跟蓮姨學做中餐就是跟金姨學做西餐呢，誇一下哥哥！”
邱央兮抿嘴笑着，故意不誇他。他說的蓮姨和金姨是家裏兩位女傭，一個擅長中餐一個擅長西餐。
“不誇不給吃！”邱亦紳故意把切好的牛排不端給她，她馬上伸手要搶，他護住，但她迅速搶了他面前另一盤還沒切的，他只好認輸，把切好的放到她面前把沒切的再拿過來，“妹妹，哥哥總是拿你沒辦法！”
“我才拿你沒辦法呢，你霸道的時候……”邱央兮說着叉起一塊肉送進嘴裏，忍不住點頭說，“好吃！”
“是嗎！”邱亦紳開心，突然微微伸過頭，“喂哥哥一塊！”
邱央兮叉了一塊喂給他，她小時候他總愛喂她吃飯，長大後，他不單愛喂她，還總要她也喂他。
幾天後，邱央兮終于迎來了聖誕假期，原本邱亦紳想帶她去巴黎或澳洲玩玩，但邱央兮變得有些懶，因為是冬天就更懶，寧願待在暖氣房裏看電影或畫畫，公寓的窗前邱亦紳當初也給她準備了畫架，大概從小被鄭司琦感染，她喜歡畫畫，而且畫得很好。有時邱亦紳會拉着她出去逛逛，不過拉着出去最後幾乎都是背着回來——在哥哥面前妹妹依然是長不大愛撒嬌的小懶蟲。
有時，她也很積極，比如和同學聚餐聚會時，她會穿好看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順便把哥哥也打扮帥氣，然後挽着哥哥的手去赴約。聚餐更多的還是中國留學生，他們大部分即使很長的假也不回家，有的甚至要到畢業才回去，平時都在打工兼職，他們常常一群人約在一起到唐人街或中國城聚餐喝酒。與她熟點的同學都認識她哥哥，因為哥哥在時，她無論跟什麽同學去哪裏玩都是和哥哥一起，邱亦紳與她的同學也已經很熟悉。
雖然別人都是帶男朋友，而她帶哥哥，但她很開心，因為哥哥讓她很有面子，在同學看來，她哥哥既高大英俊，又成熟性感有男人味，還是個博士，而且對妹妹非常溫柔體貼。不過在邱央兮看來，哥哥是有點帥，但是哪裏性感了，雖然是個博士，但看起來都沒有一點書卷氣，不過對妹妹溫柔體貼這一點說得很對，他是全世界唯一的最好的哥哥。
越近聖誕，街上的商店甚至餐廳都關門過節了，聖誕期間邱央兮讓女傭也放了假，沒人每天過來給他們做飯洗衣服收拾房子，不過解決一日三餐對邱亦紳來說完全沒問題，但也不是每餐都要自己煮，平安夜這天，兄妹倆又出去聚餐，還有派對。
這晚，兩人一直玩到差不多淩晨一點才回到公寓，進了屋邱亦紳顧不上脫自己的外套，先幫妹妹脫掉黑色大衣，她裏面是一身紫紅色高開叉晚禮服、也是舞裙，他挂好她的大衣，摟着她的腰溫柔笑着，帶着醉意：“妹妹……你今晚好性感……”
“她們說你才是性感……”邱央兮也笑着，也醉了，他們兩個今晚都喝了許多酒。
“你喜歡性感的哥哥嗎？”邱亦紳親妹妹的臉，又在她耳邊柔聲問了一句，“喜歡嗎？”
“喜歡……”邱央兮半閉着醉眼點點頭，有些孩子氣地說，“哥哥很帥！”
“妹妹更美……”邱亦紳摟她親她，柔聲呢喃：“妹妹，你怎麽可以這麽美，這麽性感……”
“是嗎……”邱央兮也呢喃，“可是……為什麽都沒有男生喜歡我呢，都沒有男生追我呢……”
“因為他們不配，妹妹，哥哥願意一直像今晚這樣，只做你的舞伴，把你當唯一，你願意嗎？”邱亦紳看着妹妹，目光柔情，還有些迷離。
“願意……”邱央兮閉上眼點了一下頭，覺得有些困了有些累了，于是把光潔的額頭輕輕抵在哥哥胸口上。
“答應哥哥一件事好嗎，你不準戀愛，不準嫁人，這一生都留在哥哥身邊，讓哥哥愛護你照顧你，我們一直這樣在一起，好嗎，妹妹？”醉意朦胧的邱亦紳，連自己也已分不清，不由自主說出的話是真實的話還是夢話。
“我要嫁……我要找那個唯一……”邱央兮閉着眼微笑起來。
“你只屬于哥哥……”邱亦紳突然捧起她的頭看着她，“妹妹，你只準屬于哥哥，你是我的……”
“不是……”邱央兮睜開眼，看着哥哥有些傻笑着，“我屬于……屬于聖誕老人……屬于跳舞……屬于……”
“屬于哥哥……”邱亦紳捧着她的臉，突然低頭……
“哥、你醉了！”
兩人都瞬間酒醒，被推開的邱亦紳突然不知所措，愣了幾秒，他迅速轉身，開門離開，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聖誕的倫敦，半夜，邱亦紳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穿過了多少條街，直到跑不動了、完全清醒了，但沒有停下，依然走着，走在倫敦的冬夜裏，許久。這晚，他在泰晤士河岸坐了一夜，大本鐘敲響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亮後，行人越來越多，他才站起身離開……
聖誕過後第一天，他便坐上回家的飛機，即使妹妹的聖誕假期還未結束。即使他原本并不打算那麽早回家，但他需要離開，需要安靜。
那天早上回到公寓，妹妹已經起床，正在用冰箱裏的食物做早餐，但她根本不會做，他微笑着走過去幫她，兩人都有一種默契，半夜裏發生的事仿佛從沒發生過，哥哥還是哥哥妹妹還是妹妹，他們都與平時沒什麽兩樣——或許妹妹以為他只是一時喝醉酒把她當成了哪位女朋友而已。
回到家兩天後，他去看了心理醫生，并定期做心理輔導。不久，寒假到來，妹妹回家。又不久，妹妹離開。從冬天到春天，再到夏天。
夏天的6月15日，妹妹的20歲生日，他沒有去倫敦，今年是他20年來第一次沒有陪着妹妹過生日，這天他也沒有回家，晚上和女朋友在酒店裏過夜。自從過完年，他又開始了交女朋友，已經換了第三個，她說這是濫情，濫情就濫情吧。
暑假，她回家。他知道她哪天到家，但那天，他直到深夜才回家，回到房裏，看到妹妹穿着睡衣已經睡在他床上，或許她等了他一晚。
輕輕坐在床邊看着妹妹像瓷娃娃一樣的睡容，他微笑，用手指背輕輕撫摸她白皙的臉。
“哥，你吵醒我了！”邱央兮醒來，笑着坐起來攬住哥哥的脖子，有些撒嬌有些不滿，“這麽晚才回來，你不知道我今天回家麽？”
“哥哥有點事……”邱亦紳笑笑，不經意拿開攬在脖子上的手臂，“很晚了，你快睡吧，哥哥先洗個澡！”
“被你吵醒了，睡不着了！”邱央兮看着走向浴室的背影，“哥，洗完澡要陪我聊天！”
邱亦紳沒應她，進了浴室關上門，她倒頭躺下床，一會又睡着了。她其實早已經困了，只是在等哥哥所以睡得非常淺，哥哥回來了，反而睡得安心，一下子就睡熟了。
早上醒來，她像往常每一次和哥哥睡一樣依偎在哥哥懷裏，她微微動了一下，看着哥哥的睡容，微笑，他很快醒來，也微笑：“怎麽了？”
“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嗎？”
“什麽秘密？”邱亦紳柔聲問她。
“有男生喜歡我了，他在追我……”
她說秘密的時候邱亦紳就已經猜到了是這件事，那個男生是香港留學生，兩人在一次舞會上認識，他看了她跳舞，被吸引，接近，不久展開追求，如今已有三個月。其實從他們在舞會認識那天起，邱亦紳就已經知道，并且一直在關注，只是這次，他沒有插手。經過一段時間的心裏輔導，聽取醫生建議，他要試着放手……
“只要那個男生是真心對你好，哥哥同意你戀愛！”邱亦紳笑笑回答。
邱央兮突然把頭靠在哥哥胸口，柔聲說：“哥，雖然難得有個男生喜歡我，追我，但是，我沒有想象的那麽開心，我好像沒辦法喜歡上他，更沒辦法和他戀愛……”
她的話讓邱亦紳驚訝，他原以為她要告訴他的是，她已經決定要和那個男生戀愛了。
“我不要因為想戀愛而戀愛，不是很喜歡的人，我不想……”邱央兮慢慢地繼續說着，“哥，我想了一段時間，發現我好貪心，我想要找一個像爸爸愛媽媽一樣的，同時又要像哥哥愛我一樣的，很貪心對不對，能找得到嗎？”
“找得到……”邱亦紳突然抱緊妹妹，心裏有說不清的開心，這一刻什麽心理治療、什麽放手，都不重要了，他通通都不想管了，他沒辦法放開妹妹，沒辦法……他親妹妹的頭發，由衷地開心微笑：“妹妹，找不到哥哥負責……”
“怎麽負責？”
“照顧你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