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北風呼嘯, 街頭的行人都裹緊了厚重的棉服, 走過川流不息的街道, 看到路邊商場櫥窗裏,已經出現了慶祝元旦到來的各色單品,才發現,新的一年又要來了。
卧床休息, 加上辰酥酥每天的投喂,牟晉的傷口已經基本痊愈,可以丢掉手杖,自由行走了。
陰雨多日的京城開始出現久違的豔陽天。這天,牟晉和辰酥酥兩人現身機場,搭乘前往滬城的飛機。辰酥酥帶着墨鏡,穿着呢子大衣, 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旁的牟晉為了辰酥酥着想,也戴了帽子, 穿着黑色風衣,和平日裏西裝革挺的樣子截然不同。
機場裏來往的人行色匆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沒有人發現眼前這對璧人一個是京城大佬牟晉,一個是最近很火的話題女星辰酥酥。
頭等艙裏,辰酥酥臉色頗為凝重,昨天深夜養老院那邊打電話來說, 外婆感冒了,久治不愈,在床上躺了幾天了, 嘴裏念叨着辰酥酥的名字,護理人員只好連夜給她打電話。
當晚,辰酥酥就失眠了。
上次見到外婆是幾個月前,她去滬城拍戲,匆匆見了外婆一面後,就将全部精力花在工作上了。幾個月時間,拍戲、拍廣告、參加時裝周,每天忙得不亦樂乎,唯獨忘記了還有一個身在養老院的外婆。
可以說,外婆現在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了,如果外婆有什麽事,她真的不敢想象.....
一旁的牟晉将辰酥酥挽入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低聲道:“昨晚一晚沒睡,先在飛機上睡一覺吧,到了我喊你。”
辰酥酥嘗試着閉着眼睛,醞釀着睡意,可幾分鐘過後,卻怎麽也睡不着,腦海中浮現的是小時候外婆帶她玩耍,接她上下學的場景。
牟晉看着在自己懷裏不停變換姿勢的辰酥酥,幫她找了個臉朝機艙外的舒服姿勢,摟緊她,慢慢地,辰酥酥終于在牟晉的溫暖的懷裏,沉沉睡去。
他将下巴擱在她的頭頂,看着機艙外飄過的朵朵白雲,和機艙底下星羅棋布的村鎮,頓覺人生渺小。而此刻,懷裏抱着心愛的人兒,又覺得人生如此,還有何求。
牟晉看着她緊閉着雙眼,均勻呼吸,保持同樣的姿勢,不敢動一下,生怕驚醒好不容易睡着了的辰酥酥。
不知過了多久,機艙裏的廣播聲響起,前方即将到達滬城機場。辰酥酥悠悠轉醒,看着機艙外輪廓越來越清晰的房屋,察覺到飛機已在緩慢降落。
“睡好了嗎?”牟晉悄悄動了下僵硬的身體,看着睡得一臉迷蒙的辰酥酥,将她一縷淩亂的頭發放置在她耳後。
一股電流在耳畔劃過,辰酥酥忍不住瑟縮了下,雞皮疙瘩起來。她穩了穩心神,避開了他的手。牟晉沒有察覺,用寵溺低沉的語氣道:“乖,你剛才都快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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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酥酥臉一紅,忙用手擦了擦嘴角,發現什麽都沒有,才知道又被他給耍了。
牟晉沉沉地笑了下,牽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飛機穩穩地停住,機艙內的乘客開始依次取走行李架上的行李,準備下機。
辰酥酥微微掙脫開他的手,跟着也站了起來,跟着人群魚貫走下飛機旋梯。
同機的兩個年輕女孩不時回頭看着後邊的辰酥酥,牟晉牽着她的手正小心地提醒,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沒踩穩摔下來。
等到兩人走完旋梯,兩個女孩在下面等着她們。其中,一個長發披肩,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女孩滿臉興奮,走到辰酥酥面前,看着兩人緊握着的雙手一眼,朝她道:“你是辰酥酥嗎?我是你的大提琴粉,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就關注你了。沒想到你後來回國發展了,剛在飛機上我确認了好幾次,發現我沒看錯,真的是你!你可以幫我簽個名嗎?我實在太喜歡你了,我也是學大提琴的。”
牟晉趕忙将牽着辰酥酥的手放開,微微拉開兩步。辰酥酥看着眼前滿臉崇拜眼神的女孩,超她露出笑容,攤了攤手,示意她沒有帶筆。
女孩一臉緊張,尴尬地笑了下,随後靈機一動,從包裏掏出一支口紅,朝着辰酥酥道:“用口紅給我簽,可以嗎?”
說着,就轉過身去,讓辰酥酥在她白色羽絨服的背面用口紅簽名。辰酥酥看着她手裏的口紅,再看看她潔白的羽絨服後背,猶豫了,這也太糟蹋衣服了點。
女孩急了,快要哭出來:“辰酥酥,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你給我簽個名吧。你是我堅持學大提琴的動力,是我的女神。”一旁女孩的好朋友也在幫腔,說女孩的房間裏都貼着辰酥酥在樂團拉琴時候的海報。
辰酥酥沒有想到,她竟然有粉絲了,剛下飛機就被人認出來,這種感覺,怎麽說,很是奇特。她擰開口紅的蓋子,就在她潔白的羽絨服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并寫了“加油”二字。
“可以抱一個嗎?”女孩提出要求,辰酥酥将口紅還給她,張開手,抱了抱女孩。
女孩哽咽着道:“嗚嗚嗚,今天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一天,我竟然遇到了我最喜歡的人。我打算這件羽絨服不洗了,要珍藏起來。”
辰酥酥笑了笑,揮揮手,打算和女孩告別。女孩看着一旁的牟晉,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還是問了出來:“你是辰酥酥的男朋友嗎!”
一旁的牟晉挑了挑眉,想了想,朝着女孩道:“我是她保镖。”
女孩子眼裏有不解的神色:辰酥酥下機艙旋梯,保镖牽着她?難道是怕摔了,不過要這麽說,也可以說得過去。
辰酥酥朝着兩位女孩揮揮手,向VIP通道走去。
VIP通道外面,停着一輛锃亮的奔馳轎車,穿着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畢恭畢敬地站在車外面,看到牟晉出來,趕緊迎了上來:“牟總,歡迎來滬城。”
牟晉點點頭,道了句辛苦了,牽起一旁的辰酥酥,朝着打開的奔馳後座,扶着辰酥酥,讓她先坐進去,再自己彎腰坐到她旁邊。
中年男人是牟氏集團滬城分公司的負責人江山,他坐上副駕駛,吩咐司機開車。汽車穩穩地駛離機場,朝着辰酥酥外婆所在的養老院駛去。
江山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牟晉身邊出現女人,畢竟之前牟晉可是以花花公子出名,身邊的女人不斷。剛看到他身邊有個女人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牟總身邊的女人又換了。可當看到牟晉扶着她上車,坐下後,讓她靠在他的肩膀,還一臉寵溺的表情時,江山心裏暗暗吃驚,暗想着:這個女人地位不一般。
這時,辰酥酥的電話響起,她接通後,電話裏的人不知道說了點什麽,她看了擁着她的牟晉一眼,緩緩地道:“我現在和我保镖在一起呢,已經到滬城了。”
保镖?
江山聽到這個回答,心裏咯噔一下,原來牟總是這位女孩的保镖啊。
一旁的牟晉臉色一變,他湊到她的耳畔,伸出手,輕輕地掐了下她的腰,低語道:“乖,我什麽時候成為你的保镖了?”
辰酥酥瑟縮了下,挂了電話後,笑得一臉燦爛:“你不是剛對我粉絲說你是我保镖嗎?”
牟晉皺了下眉頭,他當時是怕她粉絲将她有男朋友的消息傳到網上,對她的形象不利,沒想到替她着想,她倒當了真。
他湊近她,拉下她的頭,用力親了下,語氣冰冷:“還是保镖嗎?”
辰酥酥笑出聲來,捏了捏他氣鼓鼓的腮幫子,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甜甜地道:“保镖。”
副駕駛的江山大跌眼鏡,忍不住咳嗽了聲。
後座的牟晉拉着辰酥酥的手,朝着他道:“江山,這是辰酥酥,我女朋友,馬上就是我老婆了。”她說他痊愈了就考慮結婚這件事,現在他覺得他已經痊愈了。
江山內心一驚,忙将身子轉過去,朝辰酥酥伸出手:“董事長夫人好,歡迎來滬城。”
辰酥酥臉上一片火辣辣,她瞄了眼嘴角含笑的牟晉,忙伸出手,準備握住江山伸出來的手。
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伸出來,握住江山的手,只聽到牟晉的聲音響起:“你嫂子害羞,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
江山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岔開話題,彙報起工作上的事情。
汽車很快停穩在養老院門口。
牟晉先行下車,再伸出手将辰酥酥抱下車。兩人站定,朝着養老院走去。
江山在後面提着一大堆的補品,跟了上來。
宿管阿姨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女孩,是金芬蘭老人的外孫女。上次來的時候,金芬蘭老人說孫女在拍戲,特地過來看她。所以宿管阿姨開始留意起辰酥酥的新聞,沒想到還真看到過幾次。
“酥酥,來了。我帶你去外婆的房間。”宿管阿姨打量了好幾下牟晉,轉身帶着兩人朝着金芬蘭的房間方向走去。
推開門,房間裏傳來一股藥味,辰酥酥一眼望去,看到外婆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房間裏電視機也沒有開,顯得孤單又寂寥。
“外婆。”看到外婆的那一刻,辰酥酥的眼淚“唰”地就掉落下來,幾個月不見,外婆好像老了好多,頭發白了不少。
金芬蘭看到辰酥酥,本沒有太多表情的臉上閃現一抹驚喜,眼睛也有了光亮,掙紮着要坐起來:“酥酥,來了。你怎麽有空過來,這麽忙。”
辰酥酥坐在她的床邊,扶着她,找了個靠背的墊子,讓她靠着舒服一點,哽咽道:“外婆,我聽說你病了好幾天了,也沒有吃飯,你看你都瘦了。”
金芬蘭擺擺手,語氣虛弱:“就是感冒了,過兩天就好了。你工作忙,要以工作為主。”
辰酥酥點點頭,拿起桌上的香蕉,剝開了,遞到她的嘴邊,一口一口,喂着她吃完。
祖孫兩人續完舊,金芬蘭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人,打量了下牟晉,半響之後才道:“這個小夥子...看起來好面熟。”
“外婆好。”牟晉正準備介紹自己。
“我認識你...前幾年你每年都來看我幾次,那個時候酥酥還在國外留學。你看我這老糊塗,頭昏眼花的,竟然沒有認出你來...”金芬蘭一臉懊惱的神情,随即又笑着道:“我知道,你是酥酥的男朋友,上次你還留了名片給我的。”
牟晉一臉赫然,蹲下身來,朝着床上的金芬蘭恭敬地道:“外婆,你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體。”
金芬蘭看着牟晉,一臉滿意:“當然,外婆還等着參加你們的婚禮呢。”